第80章:一半喜悅,一半不舍

字數:3927   加入書籤

A+A-




    江河敲門而進時,林心然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安靜如斯,目光空洞地看著窗外。

    今天的天氣很好,有陽光,風不大,遠處,山林裏依稀有小鳥的叫聲。

    她就像一個被囚禁在城堡中的可憐人兒,整個人黯淡無光,不再有任何活力。

    韓戰又關起她,而且還不許韓非諾來見她,她不知道自己要這樣被關多久,她逃不出去,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更沒有能力去救她的哥哥,甚至連一個diàn huà,她都沒有辦法打。

    林心然的心,慢慢地一點一點沉淪下去。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江河看著這抹悲傷絕望得仿佛抽離了靈魂的背影,眼裏透出同情,可是,他嘴角又牽起一抹笑容,因為,少爺已經決定把她放走,她即將自由。

    “林xiǎo jiě。”江河來到她的背後,溫和地喚她。

    林心然回過神來,卻並沒有回頭,她的身子跟她此時的眼神一樣,就像死掉了一樣,那麽無望,對什麽事都沒有興趣。

    她繼續留在這裏,每天活在高壓之中,不單要被韓戰那個瘋子為所欲為地蹂躪,把她當作床上工具,還指不定會在哪個時候惹怒了他,他發起狂來,將她弄死。

    這樣的她,她死掉了又有什麽區別?

    看著如行屍走肉的林心然,江河話裏帶著可憐,還有替她高興的解脫:“林xiǎo jiě,您快收拾一下吧,少爺剛剛下了命令,要把您放了,在他後悔之前,您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林心然整個人呆住。

    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裏的喜悅和震驚,就像洪水一樣傾瀉而來,一下子將她淹沒,讓她不能自己。

    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林心然下意識地滿臉提防地問:“他是不是又要耍什麽花樣?他在打什麽壞主意?”

    江河笑了笑,放心地說道:“林xiǎo jiě,這是真的,送您離開的車已經準備好了,還有,您mèi mèi也會同時和您一起離開,不過,有一件事,希望您能答應。”

    林心然還沒有在這個驚喜中回過神來,她問:“是什麽事?”

    如果真的能把她放了,隻要不是傷天害理,或者是打破她底線和原則的事,她都願意!

    “很簡單,請林xiǎo jiě對於少爺昨天發病的事情,做好保密,把它當作粉筆字一樣,從你的腦海裏擦掉,要是您把這事傳了出去,少爺恐怕不會再放過您。”江河鄭重又不失溫和地道。

    林心然明白地點點頭。

    對於韓戰這種地位高的人來說,這種病大概是種醜聞吧。

    她不會傳出去,她更不打算把她這段時間的經曆告訴別人,因為,這也是她的一件恥辱,不堪的回憶。

    “嗯,那麽林xiǎo jiě,請吧。”

    林心然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她當初是被劫來的,什麽都沒有帶來。

    這個地方,雖然如一個惡夢,但這裏麵,又同時有她舍不得的人。

    林心然眼神帶著請求,懇切地問:“江管家,我能再見諾諾一麵嗎?”

    這一麵,恐怕是她見韓非諾的最後一麵了。

    以後,她不想再跟韓家有任何的交集,她不願意跟韓戰這個人扯上任何關係。

    江河遺憾地搖搖頭:“請見諒。”

    林心然明白這是韓戰的意思。

    她垂眸,長睫毛扇動了兩下,掩飾下難過和不舍:“江管家,以後煩請您好好照顧諾諾,他還是個孩子,不應該承受太多。”

    江河點點頭,感激地看著她:“林xiǎo jiě,您的心真善良,其實,您要是真的是諾諾的母親,那該多好。”

    因為他的心裏也是疼愛著小少爺的,所以不禁出了此言。

    林心然聽了江河的話,表情一怔。

    江河意識到自己亂說話了,立馬微微尷尬地笑道:“您別介意,我隻是開個玩笑,以後,您一定會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有自己的孩子,幸福地生活。”

    林心然聽著江河的祝福,心裏卻不自覺泛出些許酸澀。

    她還能找個如意郎君嗎?經曆過與李凡宇的感情,以及與韓戰的這段“孽緣”,她現在對男人真的望而生畏,恨不得離他們遠一點兒。

    林心然走出了韓家的大門。

    那一瞬間,她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就如一個囚鳥,被關得失去了自由的希望,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打開了籠子的門,讓它飛走。

    她這段時間的處境,比起囚鳥,要悲慘,也要複雜。

    林心然轉身,抬眼,看著這裏麵滿園的秋色,以及那座歐式古典城堡般輝煌宏偉的別墅,從此以後,她就脫離這裏了,可是她應該很難以忘記,這裏麵,住著一個惡魔般的男人,同時,又住著一個可愛聰明又乖巧,口口聲聲喊著她“媽咪”的好孩子。

    “諾諾,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不辭而別,希望你以後,能夠健康快樂幸福地成長。”林心然喃喃地說完,收斂起心底對韓非諾的不舍,轉身,鑽上了已經在等候的車子。

    車裏,林心怡也在。

    現在的她穿上了一套新衣服,頭發也理好了,隻是臉蛋腫黑著,脖子上、以下的傷淤,仍然觸目驚心。

    這是那天晚上,她被那幫大漢蹂躪糟蹋所留下的痕跡,昨天,她被韓戰一個花瓶砸暈了過去,現在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

    一向愛美的她,現在滿目瘡痍,看起來可憐又滑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林心然並不可憐她。

    林心怡眼神中的怨毒,嚇得不敢再釋放出來,她看見林心然上車,甚至還主動地避讓,給她讓出很多位置。

    “姐,你是要帶我去見凡宇哥哥嗎?要我當麵替你向他解釋清楚嗎?可不可以不要現在去?我怕,我怕自己這副樣子麵對凡宇哥哥,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是一個那麽肮髒的女人。”林心怡弱弱地哀求,邊說邊哭,看樣子是完全慫了。

    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林心怡在林心然的麵前囂張挑釁,故意刁難?

    林心怡從來都沒有低聲下氣地跟林心然說過話,從來沒有把她當作姐姐,這幾天,是她喚林心然叫“姐”,喚得最多的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