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你特麽的怎麽不給我打diàn hu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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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戰
竟然是他。
昨天不是很生氣嗎?昨天不是讓她要滾就快點滾,最好有多遠就滾多遠嗎?
今天一大早給她diàn huà是為什麽?難道還沒有氣完,氣不過想要過來把她教訓一頓?
林心然真的頭疼,這男人到底什麽意思?
她無奈地問:“韓先生,我沒有做錯什麽吧?”
一早起來就被人問候是不是想死?誰的心情會好?誰會覺得毫無所謂?
韓戰在那頭冷哼了一聲:“你跟江河是怎麽說的?你說到了落腳的地方,就會主動聯係我,而你現在在幹什麽?你特麽的竟然在睡覺?”
林心然的聲音慵懶又帶著沙啞,一聽便聽出她是剛剛睡醒,而且還是被diàn huà的響聲吵醒才起來的。
這死女人,竟然不知道要給他打diàn huà,昨天莫名奇妙地對他說那些傷人的話,他一怒之下讓她滾她還真的“滾”得比皮球還要快,連個“再見”都不說。
她就沒有一點點舍不得他嗎?她的心裏難道連半點他的位置都沒有嗎?
韓戰討厭極了這種被她忽略與不重視的感覺,氣得簡直想暴走。
林心然額頭冒出冷汗,很無辜,她昨夜回到這裏已經很晚了,想著他或許早就睡覺了,而且,昨天的他也正在氣頭上,她打diàn huà或信息過去也是自討沒趣,所以才沒有跟他聯係。
沒想到,他一早就打diàn huà來興師問罪了,而且聽聲音似乎很介意她沒有給他主動聯係,甚至因此很不高興。
他的在意,讓她的眉梢上不自知地爬上一抹笑意。
“韓先生,我才剛剛睡醒,正準備給你打diàn huà的。”息事寧人,林心然實在不想一大清早就跟他吵架,而且,她還害怕惹怒他,他會現在就來把她抓回韓家去。
韓戰冷嗬:“睡?你是豬嗎?你就隻會睡覺?”
她倒是睡得香,他呢?
diàn huà那頭,傳來韓戰一腳把椅子踹飛了的聲音。
隔著diàn huà都能夠感受得到他現在的熊熊怒火,如果她就在他旁邊的話,他應該會直接掐死她吧?
林心然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現在在朋友家。”她心裏有絲惴惴不安,害怕他現在就衝過來,把她重新綁回去。
韓戰冷靜了半分鍾,才再說話:“你就先住在那裏,哪裏都不許去!”
他命令地說完,掛了diàn huà。
林心然呆呆地聽著手機的“嘟嘟”聲愣了半晌。
放下手機,她又是無奈又是苦澀地輕笑了一聲。
好一個霸道無禮**蠻橫的男人。
哪裏都不許去?那她在這邊該怎麽生活?吃飯什麽的都叫外賣?衣食住行,都隻有她自己照顧自己的,他大少爺家裏大把大把的傭人,大概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吧。
而且,她不想當他豢養住的“寵物”,她想要自力更生,出去找工作。
林心然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即使是韓戰,也沒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地妥協。
所以,她打開了電腦,做了一個全新的簡曆,在上找工作,向每一家招聘公司發去簡曆。
隻要是願意聘用她的,她都願意去做。
投完簡曆,林心然隨手地打開了一個娛樂新聞的站鏈接。
發現裏麵有報道林心怡的一則新聞。
說是林心怡搭上了城中一個富二代,這個富二代平時最愛玩女明星,風評很差,人品更差,除了錢,仿佛沒有其它優點了。
林心怡不是應該跟李凡宇開開心心在一起嗎?沒有了她,他們倆個應該在一起的。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不自覺地,她搜了李凡宇幾個字。
上有很多關於李家的報道。
李家已經破產,李國梁心髒病加劇入院已經多天,李凡宇一天到黑不見蹤影,李氏的爛攤子沒有人接手,欠下一大筆債務,李國梁甚至有可能會被起訴,麵臨牢獄之災。
李家落得如此地步,並不是林心然願意看見的。
李國梁畢竟曾經幫助過她,在她嫁入李家的幾年裏,他待她不薄。
如今李家弄成這樣,林心然心裏很清楚,與韓戰有脫不了的關係,韓家要是認真對付起一個人來,後果真的可怕。
而韓戰為什麽要對付李家?與她有直接的關係,雖然她一直都不明白韓戰為什麽要下那麽大的功夫,去對付李家,甚至對付小時候對她不軌過的老師。
這當中的原因,林心然實在不敢亂猜。
韓戰的心思,她也猜不了。
林心然想了想,然後默默地換了一套衣服,拿了包包,出門去了。
坐出租車來到市第一人民醫院。
李國梁在這裏住院。
她與李凡宇的一段感情已經走到盡頭,不過,有些恩情,她是不會忘記的。
打聽到李國梁在住院部的六樓,林心然按下電梯,上了去。
603房,是普通的單人病房。
林心然心裏有些泛酸,李家以前有錢有勢的時候,醫院哪敢讓他住這種病房?
不知道李國梁看見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一定是恨她的吧,畢竟,李家弄成這樣,她是一個因素。
林心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正要輕敲虛掩住的門。
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她欠李國梁一個道歉。
此時,裏麵傳出來一些聲音。
準確來說,是爭吵聲。
“死老頭!你把錢都藏到哪去了?快把錢給我,我的賭債再不還,那些債主就要砍我的手腳了,李國梁,我跟了你那麽多年,當你的老婆當得那麽盡心盡職的,你難道就要這樣見死不救?”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李國梁聲音有點虛弱。
“嗬嗬,李國梁,現在你倒會讓我滾了?我現在滿屁股債,你讓我滾去哪裏?錢呢?在哪裏?你給了錢我,我就滾!”
“我沒錢,你拿我的命去吧!”
“別騙人了,我知道你有錢,就在你的銀行卡裏。”
“那是我做手術的錢!”
“你還做什麽手術?醫院說了,這手術就算做了,也不一定成功,國梁,念在我和你那麽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把錢給我去還了這筆債吧,求求你了,你不幫我誰也幫不了我了,我現在是求助無門啊,國梁,要是你真的不在了,我會好好照顧兒子的。”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李國梁!我狼心狗肺?我要是狼心狗肺,會跟你到現在才跟你攤牌嗎?李家的糟糕事情最近是一樁又一樁,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很清楚這根本就是林心然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害的,如果當年你沒有幫她,如果當年不是你同意她嫁進李家,李家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看看她這個害人精把李家害成怎樣了?看看她把我們的兒子害成怎樣了?都是你!一切的禍端都是你引起的!”
李國梁沉默了良久,杜芬芳一直都在哭哭啼啼,控訴這些年她在李家所受的“委屈”。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李國梁的聲音毫無希望地道:“那張銀行卡就放這個櫃子的下麵,密碼你知道的,拿去還了吧,這是我最後的存款了,你欠了一千多萬,這點錢,也隻不過夠你還利息罷了,還了利息,找個時間,偷偷去國外去避難吧,至於凡宇,還有思思,他們倆個都長大了,以後的路,我幫不了他們,就讓他們自己愛怎麽走,就怎麽走吧。”
杜芬芳愣了愣,然後大聲痛哭起來。
“老爺,別怪我狠心,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杜芬芳去翻開櫃子,果然看見了那張承載著李國梁生的希望的銀行卡。
這筆錢她拿走之後,李國梁將來麵臨沒有錢做手術隻能等死的命運,可是,她毫不猶豫地就拿了起來,放進了包包裏,轉身,準備出去取錢。
林心然推開門,擋住了杜芬芳的去路。
倆個rén miàn對著麵,撞了個正。
杜芬芳看見林心然先是一愣,然後眼裏冒出想要吃人一般的恨意,她咬牙切齒,冷笑一聲:“林心然,我沒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出現在這裏了!”
林心然也冷沉地盯住她:“把銀行卡交出來,這是爸這是叔叔的救命錢,你不能拿走。”
杜芬芳不敢置信地盯住林心然,那表情就像恨不得立馬將她撕碎似的,狠狠的:“好一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把我們李家害成這樣,現在還回來這裏什麽慈悲裝什麽孝順?林心然,你把李家的錢統統還給我,我就把這卡裏的錢給留下來,如何?你現在搭上了韓戰,韓戰有的是錢,隻要你開口向他要求,他不會拒絕你的吧?”
“杜芬芳!”李國梁半躺在病床上,被杜芬芳氣得臉部肌肉都在抽動,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想罵她什麽,又罵不出來,一陣咳嗽,上氣不接下氣。
“爸!”林心然衝過去,幫他順背。
“不要再喊我爸”李國梁推開她,不讓林心然碰自己。
杜芬芳趁著這個時候開溜了。
林心然顧著李國梁,顧不上杜芳芬,隻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她拿著救命錢跑了。
她這才看清楚李國梁的模樣,頭發白了大半,臉容憔悴,衰老了很多,瘦了一大圈,皺紋橫生。
一段時間不見,他仿佛老了十多二十歲。
難怪杜芬芳喊他“老頭”。
林心然一陣心酸。
“卟通”一聲,跪在李國梁的麵前。
“李叔叔,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李家會弄成這樣。”林心然誠懇而難過地說道。
李國梁躺下來,急促地喘著氣,好一會兒過後,才緩過來。
緊抿著嘴唇,他慢慢地轉過臉來,垂眸,老花鏡下的雙眼,濁黃而無神。
昔日的企業家李國梁,再也看不見了。
他淡冷而深沉地盯住林心然良久,終於說道:“這一切都是命,不是你的錯。”
林心然鼻子一酸:“李叔叔”
“我知道與你無關,你的心眼怎樣,我難道會不清楚嗎?心然啊,當年你嫁進李家來,我一心想著你能夠和我的兒子恩恩愛愛,白頭到老,為李家開枝散葉,一切都是命啊”李國梁喃喃地道,眼中泛著淚光。
林心然心酸不已,眼裏一熱,淚水從眼角劃落。
她不負李凡宇,是李凡宇負了她,所以她對於李凡宇,沒有半絲的愧疚。
可是,她卻對不起這位李叔叔。
“我不知道韓戰他”
“算了罷,一切都過去了,如果李氏是幹幹淨淨的,也不會讓他有機可乘,他是真的高,李氏的lòu dòng和把柄,竟然都被他在短時間商,翻了個一清二楚,這個男人,惹不起啊,他絕對不是能夠給你幸福的那個男人。”李國梁感概地說道。
林心然苦笑一聲,她何嚐想過他是要給她永遠的那個人呢?
隻不過,她留在他的身邊,是有苦衷的。
“李叔叔,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怎樣,什麽時候手術?”林心然不想提韓戰,現在她更關心的是這個。
杜芬芳那麽狠,把他的救命錢都拿走了,該怎麽辦?
李國梁慢慢地搖了搖頭,眼睛無神:“我不手術了,反正,我這條老命,也活不了多久。”
留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比起離開這個世界,更加讓人絕望。
李國梁空洞哀傷的眼神,戳得林心然的心好難過。
“李叔叔,手術費需要多少?我去給您籌。”林心然問。
李國梁“嗤”地一笑:“林心然,你已經不是我們李家的媳婦,不需要再替我做些什麽,以前的恩情,你已經還過了,你以後,可以自由了,凡宇那小子”
林心然垂眸,臉龐劃落淚水。
“凡宇那小子,跟你沒有走下去,是他的沒有福分,如果可以,等到我過世之後,他要是不爭氣又惹出什麽禍來,你能夠幫幫他哎,罷了,就讓他自生自滅去吧,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孽!”
“李叔叔,我會給您籌到手術費的,不管用什麽方法,您等著吧,好好養病,對了,思思呢?”
提起李思思,李國梁更是生氣:“這個小白眼狼,早就偷了我的錢,跑了,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散了大禍臨頭各自飛啊心然,我不做手術了,這個手術,做還是不做,不是一樣沒有意義嗎?我寧願這樣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