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我憑什麽還軟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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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我命不久矣,唯一希望的,就是凡宇那個臭小子,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好好地生活下去,倘若有一天,他能夠將李家扶起來,那我在天之靈,也會備感安慰,凡宇他始終也是我李家的獨子,我對他的期望咳咳咳”李國梁悲傷地說著,情緒激動,一陣咳嗽過後,暈了過去。
“他沒有大礙了,不過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經受不住什麽刺激了,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們這些家人要好好照顧他,不要讓他的情緒再受到什麽大的波動。”醫生慎重地叮囑道。
林心然點頭:“醫生,他的手術安排在什麽時候,手術費是多少?”
“你不是他的家人?”
林心然說道:“我是他的家人沒錯。”
“手術安排在三天之後,費用大約在一百萬左右,你們要盡快把錢籌夠了。”
一百萬
她從哪裏籌來這一百萬呢?
沒有錢,真的做什麽都不行,這段時間,林心然終於深刻地感受到了金錢的作用。
林心然難過地一個人走在街上,車來又車往,她一片彷徨,不知所措。
最討厭的是,這種無能為力。
看著一個人的生命,慢慢地在自己的麵前流逝,然而,你能無可奈何。
她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君臨集團總裁辦公室。
韓戰一整天板著一張臉,心不在焉。
文件堆在辦公室的桌子上,一直沒有動。
mì shū李素第三次拿著一疊文件再敲門而進的時候,發現今天的文件他一個都還沒有簽。
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心翼翼地問:“總裁,您是不是遇上什麽煩心的事情了?”
韓戰挑起俊眉,深沉的目光仿佛有刀子,讓人不寒而粟。
“我的樣子像有心事?”
李素怯怯地搖了搖頭:“不像,是我多問了,總裁,這些文件都是急件,還請您盡快把它們簽一下,我先出去了。”
轉身要走。
“等一下!”韓戰在背後喊,李素背脊一僵。
總裁該不會是生氣了吧?她不該多嘴問他私事的。
“你愣什麽?轉身過來,看著我!”
看出自己mì shū的畏懼,韓戰有些不爽地命令。
李素乖乖地轉身過來,害怕得皮笑肉不笑:“總裁,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韓戰輕嗤一聲,睨著她:“我就那麽可怕?你們都對我避之不及?”
其實他在意的,隻不過是林心然。
林心然那女人,他一開口說讓她滾,她就真的可以連夜打包行李就離開,連天亮都等不及了。
這種恨不得快點離開他,遠離他的行為,讓他十分的憋屈和難受。
他就那麽的不招人喜歡?
李素笑得一臉的僵硬,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隨時都要向這個滿身氣勢的上司求饒,她努力鎮定下來,冷靜地思考一下,說道:“總裁,您不是可怕,您是個很有威嚴和氣場的領導,我們對您是敬佩,甚至敬仰。”
這倒不是在拍韓戰的馬屁,韓戰年紀輕輕便是君臨集團的總裁,不單如此,還是特種部隊的隊長,精英中的精英,他的成就和地位是很多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企及的。
韓戰輕笑一聲,不以為然:“說假話的人我不喜歡。”
李素差點沒有豎起手指發誓:“我說的都是心裏路!”
“你談過戀愛沒有?”韓戰微微地眯起一雙狹長的眼睛,問李素。
李素一愣,臉立馬紅了。
低頭,垂眸:“總裁,您為什麽這樣問。”
“我問你什麽回答什麽,哪來的廢話?”
李素羞澀地點了點頭:“談過一次,在大學的時候。”
大學的時候談戀愛?林心然好像也是在大學的時候開始與李凡宇談戀愛吧。
韓戰這樣一想,再問道:“那你說,該怎麽哄你開心?”
李素又是一愣,這一次,她妝容精致的臉蛋上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總裁哪有你這樣問人家的。”她低著頭,一臉的羞澀。
韓戰嗤之以鼻地笑了一下:“李素,你做什麽白日夢?我問你,我要哄一個女人開心,該怎麽哄?”
李素用了三秒鍾才發應過來,原來總裁要哄的是別的女人。
窘迫得要命,還好她心理素質好,很快便把失態都收藏住了。
恢複原本的聰明幹練,笑mī mī地問韓戰:“總裁,您是把您喜歡的人惹生氣了嗎?還是您想給她製造一點驚喜?”
韓戰蹙了蹙英氣的眉:“有區別嗎?”他問。
“當然有,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辦法。”李素認真地回答。
韓戰想了想,神情有點不自然:“我惹她生氣了吧”
昨天在飯桌上,他與韓靜說那句“厭倦了就分手”的話,大概是傷到林心然了。
當時,他也隻是敷衍一下他的姐姐而已,誰知道林心然會當真的?
後來吵了一架,她直接搬出去了。
李素心底是震驚的,是哪個女人那麽大的麵子,還能讓韓戰煞費苦心地想著該怎麽哄她?
表麵卻不動聲色,她認真地回答道:“總裁,其實怎麽哄她開心,這點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您要讓她感受得到您的誠意。”
“誠意?要怎麽個有誠意?”韓戰問。
李素想了想,跟他慢慢地說了一番。
而另一邊廂,林心然回到林家。
立在林家的門口,她本不想再踏進這個家了。
可是,現在是迫不得已。
救人要急。
林心然按響了林家的門鈴。
開門的人是李嬸。
“大xiǎo jiě”看見林心然,李嬸很是意外。
林心然對她微微頜首,然後徑直走進去。
林家沒有人。
林心然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幾年前就存放在這裏的存折。
這是她當年留下來的一筆錢,臨終前說要交到她的手上,留待她以後出嫁時買嫁妝。
她一直都舍不得用,存放著。
五十萬。
她將這存放著五十萬的銀行存折,放到了包包裏。
打開房門想要離開,發現林心怡正抱著胸,立在房門前。
“姐,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通知一聲?我們姐妹倆好好聊聊不好嗎?”林心怡通身都是名牌,上至發夾,下至高跟鞋,現在的她,似乎春風得意。
目光裏,多了幾分陰戾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心裏發毛。
林心然不想跟她糾纏,也沒有這個時間跟她糾纏,她還要去籌另外的五十萬。
“麻煩請讓開,我有事要走。”
林心然繞過她,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拉起來,捏得死緊。
她疼得皺了眉。
“林心然,你把我害成這樣,你還板著一塊要死人的臉蛋做什麽?我是你mèi mèi,你怎麽能那麽狠毒,讓韓戰那樣對待我?你害我失去了我的身體,更讓我失去了凡宇哥哥!”
林心怡對林心然的恨意似乎快要從胸膛裏溢出,傾瀉而出。
眼如刀,想要將她淩遲。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林心怡,你有把我當過你的姐姐嗎?當初你設局害我,在李凡宇麵前中傷我,讓我和他這幾年一直都在痛苦中度過,這筆賬又怎麽算?我和你倆清了,以後各過各的,不要再糾纏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甩開林心怡的心,想走。
林心怡一把扯過她的包包,抓在手裏。
林心然手裏一空,才意識到包包被她搶過去了。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裏麵可是救命錢。
嚴冷地盯住林心怡:“把包包還我。”
林心怡看出她很緊張,眯著眼露出陰詐的冷笑:“我就知道,林心然,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你是不會回來的,怎麽,回來偷東西來的?裏麵到底裝了什麽?那麽緊張在乎?”
林心然衝過去要奪。
林心怡後退了幾步,成功避開。
笑得更陰險了。
“林心然,這裏麵肯定有鬼!”
“林心怡,我警告你不要再惹我。”林心然渾身籠罩上寒意,以前她一次又一次地欺負她,騎在她這個姐姐的頭上,她都一一忍耐下來了,從來沒有向父親林敬深投訴過什麽,而且她知道,哪怕她投訴,也隻是徒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那天她親眼看見林心怡就躺在李凡宇的身下,跟他做著那種可恥的事情,被她撞見了,還扭捏做作得讓她惡心,更讓她心冷的是,對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半點悔意。
這樣的家人,根本就稱不上家人,比起陌生人都不如。
林心怡冷嗬一聲:“林心然,我就是要惹你又怎麽樣?你要讓韓戰再將我抓去一次嗎?”
想到那次的經曆,林心怡就恨不得將林心然這個剮千刀的整個人撕碎。
林心然盯住她,咬牙,杏眸裏透析出冷沉和絕然。
“你不是剛搭上一個富二代嗎?跟他好好過不好麽?如果你再糾纏我,我說不定會將你被那幫人輪過的舊事,都告訴他,到時候,你那位富二代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你這段不堪的過往,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嫌你髒不要你?”林心然勾起嘴角,帶著嘲譏地說道。
林心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林心然竟然也學會了“卑鄙”的套路。
“賤人,你竟然敢威脅我!?”
林心然冷哼:“這些都是在你們的身上學回來的,環境所迫,沒辦法。”
林心怡咬牙切齒,幾乎想要將林心然的脖子擰斷,氣得發抖:“好,你去說呀,你是什麽東西?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就是個爛貨,拋棄了李凡宇搭上韓戰,你才是最肮髒的那一個,你覺得我男朋友會相信你的話嗎?”
“相信,當然相信,我有那天晚上的zhào piàn。”林心然篤定地說道。
林心怡整個身子都軟了,氣得說不出話來:“林心然,你卑鄙無恥!那天晚上,根本就是你讓韓戰對付我的,對不對?你好狠的心啊!你毀了我!毀了我的幸福!”
林心然笑中有淚,心裏又酸又澀。
毀了她幸福的人,現在口口聲聲說自己毀了她的幸福,真的很可笑,很可笑!
她咬牙,忍住翻騰的情緒,將所以的悲傷都壓下。
她不要再為過去而難過,更不會在敵人的麵前流淚。
緊緊地握住拳頭,她冷靜地反諷:“究竟是誰卑鄙無恥,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是不是我讓韓戰對付你,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活該,這些都是你該承受的,是你欠我的,林心怡,天道有輪回,你以後少做點壞事,少些算計吧。”
她趁此機會,一把奪回自己的包包,轉身,愣住。
她們的父親林敬深立在樓梯口處,深沉冷漠地盯住她。
林心然動作一僵,頓住了腳步。
隻是半晌,林心然客氣地喚了一聲:“爸。”便想抬腳離開。
林敬深伸手,攔住她:“心然,到我的書房,我有話要對你說。”
林心然沒有看他,看著前麵的路:“我沒有時間。”她冷淡地道。
林敬深輕輕一哼:“心然,我知道你翅膀硬了,現在誰都不放在眼內了,不過,我知道你這次回來是想做什麽,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林心然微訝地看著他。
眼裏透出懷疑。
林敬深斜睨著她:“你是我女兒,我很了解你,心然,別倔了,現在你需要人幫忙。”
書房裏。
林心然立在父親的辦公桌前,與他麵對著麵。
“坐吧,你要我這個當爸爸的一直仰望著你?是不是現在你跟韓戰好上了,就開始目中無人了?”
林心然笑了笑,心中悲涼:“您有當過我是您的女兒嗎?阿姨來了之後,您就把我和哥哥給疏遠了,從那以後,我和哥哥才是一家人,至於您”
那隻不過是對他們有養育之恩的人罷了。
“無論你怎麽說,我還是你的父親。”
“所以我才一忍再忍。”林心然還擊。
林敬深深深地看著她:“心然,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林心然可笑地道:“對呀,我不一樣,因為現在難過的時候沒有人安慰,哭的時候沒有人替我抹眼淚,痛苦的時候也沒有人給我分擔,我憑什麽還那樣軟弱下去?我憑什麽還要任所有人想欺負就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