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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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離我家鄉不遠,不過我卻是頭一次來到這裏,這是一座以“大”著稱的城市,人口之多,在全世界都數一數二。 ()好在我不需要進入市區,海市的精神病院在南郊,和主城區隔著一條黃浦江。
與繁華的黃浦江北岸反差強烈,這裏還沒怎麽開發,大都是簡陋的老式弄堂民居,並且有很多荒地,據說將來這裏要搞大開發,隻是現在還看不出征召,我也不好想象這裏將來的繁華。
今年的水特別大,黃浦江兩岸全都是士兵和工作人員,好在這裏全都是硬質化的大堤,倒也沒有決堤的風險。看著那濤濤江水,我擔心起家裏來,隻可惜我現在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也顧不得了。
我不敢隨便給家裏打電話,爹媽肯定會更擔心我,隻是給街坊打電話問過家裏的平安後作罷。
精神病院一般都建在原離居民區的地方,這裏也不例外,從外表看去,破舊的圍牆,破舊的鐵門,斑駁的招牌,麵寫著一行大字——《海市第四人民醫院》,旁邊標著幾乎看不清的小字:精神康複心……
我對此是很無語的,神經病神經病嘛,又不丟人,幹嗎遮遮掩掩的。哦……好像的確不太好聽。
我抱著小白家仙站在鐵門外張望,剛探出頭,旁邊傳來“邦”的一聲震響,把我給嚇了一跳,轉頭看,隻見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手裏拿著根棍子,重重敲了下鐵柵欄,粗聲粗氣對我大吼:“幹什麽的?今天不是探視日,家屬不準進去!”
“日子不對?”我懵了,感情這醫院探望病人還得規定時間?那不是跟監獄差不多嘛。其實還真讓我說對了,這裏麵,和監獄也差不了多少。
“走吧走吧,這門口不能站人。”保安見我發呆,用棍子轟我,態度極其惡劣!
我當時想給他懟回去,想想還是忍住了,我到這裏是來辦事的,和人吵架做什麽?可問題是……“這位大哥,你們這裏哪天開放?”
我強忍著怒火,憋出笑臉問,結果人家開口潑了我一盆冷水。
“每周日允許探視,今兒是星期一,你等六天再來吧。”保安點著一根煙,滿臉捉狹,說完轉身準備走人。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到任何地方,都是看門的最麻煩,這人壓根不跟我好好說話嘛。
聽到還要等六天才能進去,我的心涼了,事情萬分緊急,我哪有功夫在這裏等六天啊,要不然……
我正準備對那個保安施加魘術,不過轉念一想,似乎沒這個必要,我另有辦法!
這裏我肯定是要進去的,馬紅旗我也得見到,我得拿到他口的石碟,然後設法找到靈山的線索。從石碟的年代和位置來看,這神秘的東西必然和遠古先民有關聯,這也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線索。
有了主意後,我趕緊抱著小白家仙跑向緊挨著精神病院的小集鎮,我剛才是從這裏來的,正好看見路邊有一家小賣部,外麵掛著“國內長途”的牌子。
至於我的手機,早不知去向了。
到了小店,我扔過去五塊錢,抓起電話開始撥號,店東是個老太太,看見我的撥的號碼後,一臉驚愕,繼而變成驚恐,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我把電話湊在耳邊,對著老太太投過去個歉意的微笑,“阿姨,您別怕,我……”
我撥的正是隔壁精神病院的號碼,那電話寫在門邊,誰都能看到。
我話沒說話,電話那邊傳來動聽的女聲,“您好,這裏是海市第四人民醫院,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這聲音,聽得我心裏一暖,當真是又甜又軟,和剛才的保安反差強烈,引得我都不由自主放柔了嗓音,膩膩地說:“喂,您好,這裏有個人犯了神經病,請你們趕緊來人處理一下。”
聽見我的話,電話那邊聲音一邊,那女人立刻急切問:“您別著急,立刻把詳細地址報給我,還有那個病人的情況,包括樣貌、衣著、年齡等等,對了,他有沒有暴力傾向?!”
我心暗讚,這家醫院果然盡職。
為了讓他們能來的快點,我開始胡編亂造。
“那是個男的,三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登山服,懷裏還抱著……”說到這我一頓,總不能這樣把小白家仙給帶進去吧?於是我隨手把小家夥給飛了,裝作驚慌說:“他手裏拿著個啤酒瓶,坐在馬路牙子,看著路人目露凶光,至於是不是有暴力傾向我不知道了,反正大家夥都躲著他。”
聽見我這麽一描述,那邊立刻急眼了,她再也不細聲慢氣說話,尖叫道:“地址!我要詳細地址!快說!”
那邊沒吼一聲,我把聽筒挪遠點,好家夥,這大嗓門。
旁邊那個老太太看著我已經滿臉驚恐,我得空對她報以歉意的微笑。
終於,那邊吼完了,我慢條斯理說:“不遠,在你們醫院東麵,這裏叫什麽來著?”
後半句話我是問老太太的,老太太看著我的目光已經很不對了,手悄悄移到後麵,也不知摸到了什麽東西,方才定了些,淡淡道:“銅官鎮,打銅巷。”
我立刻轉向電話,“對,銅官鎮打銅巷,包托你們馬來啊!”
電話到此結束,我的計劃第一步完成,撂下電話,我掏出10塊錢拍在了桌子,牛逼哄哄說:“不用找了,再給我來個酒瓶。”
老太太被我說蒙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把錢拍走,從櫃台裏拿出一瓶啤酒墩在了我麵前。剛墩完,老太太似乎想起來什麽,趕緊想往回撤。
然而,她能和我手速?
我隨手一抄,啤酒到了手,老太太抓了個空,立刻驚恐後退,左手抓著胸口,右手裏我看見攥著一把剪刀,顫聲問:“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我惡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把啤酒瓶蓋在櫃台邊一磕,隻聽“嘣”一聲響,瓶蓋飛了,啤酒花湧了出來。
老太太立刻尖叫一聲,扔了剪刀,一頭躥進了裏屋,速度竟然快。
看見房門被“嘭”一聲帶,我得意洋洋灌了一口啤酒,悠然出門去了。我知道老太太在裏屋門縫裏偷看,還別說,裝神經病還挺爽的。
出門的時候,小白家仙一肚子不高興跟著我,衝我“吱吱”叫,我安撫道:“那裏可是精神病院,對咱們的靈魂有損害,我讓你在外麵等,是為了你好。”
我這一番話說的推心置腹,小家夥終於接受了,扭著屁股鑽進一旁躲了起來。
除了小店,我晃晃悠悠走到馬路牙子邊,往地一坐,幾口幹了,開始玩酒瓶子,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精神病院。
果不其然,隻過了幾分鍾,那個保安急匆匆推開大鐵柵欄門,一輛救護車拉著警報衝了出來,開向我這邊。
不讓我進去?沒事,一個電話而已,我讓你們開車送我進去!
在我得意的目光,那輛救護車開到小店門口,車門打開,兩條穿著白大褂的壯漢衝了下來,四處張望。
別看這兩人作醫生打扮,可那架勢一點都不像醫生,倒有些屠夫的意思,全都吧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健壯的前臂肌肉,其一人手裏還提著一卷繩子。看見這架勢,我打了個冷戰,怎麽畫風和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啊。
在我的想象當,精神科醫生都是美麗和藹的小姐姐,說起話來好像幼兒園阿姨哄小朋友,怎麽這二位好像是來栓豬的?!
那兩人一番大量,有些困惑,其一位終於看見了我,問:“你看見這附近有個拿著酒瓶子的人沒有?”
我衝著他咧嘴一笑,舉起手的酒瓶子晃了晃,心說這麽大個人在你麵前看不見?
看見我的酒瓶,二人對視了一眼,往兩邊一分,並肩走了過來,呈夾擊之勢。我心說總算開竅了,有什麽問題趕緊問,問完了送我進醫院,我還急著找人那。
果然,其一個稍胖的胡子大漢笑盈盈問話了,“這位兄弟,你打哪兒來啊?怎麽坐在馬路邊?”
對此我早有準備,立刻對答如流,“這位兄台,小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家住河間府,姓李名尋歡,江湖人稱小李飛……刀刀刀!”
我的話還沒說完,這兩人陡然暴起,一人反別著我一條胳膊,把我給按趴在了地。憑我的身手,其實是可以輕鬆躲過的,不過那不是我的初衷,隻是我沒想到,這兩個家夥手竟然這麽黑,我的胳膊劇痛,好像要斷了一般。
如果一開始知道他們會這麽粗暴的對待我,我須不能讓他們得手,隻可惜現在我的關節被製住,想反抗已經沒機會了。我那酒瓶子“當啷”落地,在我的麵前滾了半圈,隻可惜雖然近在咫尺,卻沒有手可以撿。
“輕……輕點,要斷啦!”我的臉被按在地,吐著氣大喊,然而,人家根本不理我。
“頭,是他沒跑了!”另一個稍微瘦點的對這車裏大喊。
副駕駛門打開,一個斯斯還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醫生一步垮了下來,扶了下眼鏡看看我,擺了擺手說:“不能馬虎,要是抓錯人麻煩了。”
在這時,我們身後的小店裏,店東老太太披頭散發衝出來,指著我尖叫:“是他!他這個瘋子,要用酒瓶打我!電話也是他打的,我都看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