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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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越來越厭倦這裏的生活了。
跟其他在這裏生活的人們一樣,我每天每夜周而複始地重複著枯燥乏味的經曆。這裏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令我感到仿佛是一個幼兒園學子慢慢成長終於把書念到了他們或者是他們父母想要的初中,高中,然後是這裏大多數人的終點,大學。
當父母和老師一起忽悠著你將來到什麽什麽程度就能輕鬆下來的時候,你是否也有著一種信念使你支撐到無數不可知的未來。
你可能努力了,卻不盡人意。信念終有消耗殆盡的時候,而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是唯一的透析者。
透析整個世界,世界上所有的有呼吸的生物。
我在堆滿各種垃圾的房間擁有著一塊私人的工作區域,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夠舒適的大床,一個能夠裝任何生物的冰箱,還有一張能夠辦許多事的桌子及其配套的椅子。所以在這片區域外就是我每次吃完各種美食所殘留的無數包裝袋以及各種渣滓,可能還有目前在這個世界上從未被發現過的新物種。像蟑螂什麽的我們可以忽略,因為我們不可能把很多隻和河馬一樣大的螞蟻還當作螞蟻,如果真有這種生物,那我很樂意把命名權留給能研究剖析這種生物的偉大科研人員,也許他們的兒子不論是念小學還是上大學,恐怕都能給它們取上一個頗有意思的名字。
比如河馬蟻什麽的。
喂,你為什麽瞪我,這名字不好嗎。我一腳把進入本人私人工作區域的一隻河馬蟻踹開,順帶著其它十幾隻,然後我祈禱著我的房子別被它們滾塌了。
居然沒有塌啊我很沮喪,這次就放過你們,然後感歎了一番究竟什麽時候我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正式吃一頓烤河馬蟻肉呢。
好了,言歸正傳。
其實我從小到大過的日子其實和其他人差不多。我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從我出生之後就從來不知道我究竟有沒有父母。我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被一對頗有社會地位又有錢的夫婦收養了,他們對我很好,他們的兒女們對我也很好,我也很感激他們。或許他們現在有的很開心地活在河馬蟻的肚子裏,有的被當作肥料使,還有我私人區域外的一些渣滓裏是否殘留著他們最後才湧現的悔意呢。
當然我還是謝謝他們給我留下的一大筆遺產,雖然我不需要。
還有我的親生父母,願你們安息,盡管我從沒見過你們生前的模樣。
這個車水馬龍,高樓林立的世界充滿了形形色色的故事,但無一不是無聊的故事。因此我的時間概念就是起床吃飯,上床睡覺。在特別空閑的時候我會去外麵走走看看逛逛,希望能邂逅一些有趣的人給我無趣的生活添點彩。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年紀真的不大,好像今年也才二十歲而已吧,還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如果不那麽頹廢,出門能夠洗洗臉刷刷牙,理理頭發穿好衣服的話,那也是妥妥的一棵校草。
一直以來有很多人來找過我,準確的說應該是調查。而他們的身份在這個世界貌似是挺特殊的,這些人隸屬於超自然現象調查局,簡稱閑著沒事幹的一堆人。
閑著沒事幹的一堆人致力於研究這個世界上所有用自然科學解釋不了的現象,並以此為榮,在國家隱性的強力支持下,他們這些人也算是小有成就,在研究有的沒的超自然現象的時候,順手招安了不少擁有異常能力的人類。
這些異能者有的得天獨厚,先天就擁有超越平人的力量,也有的是後天變異什麽的,吐絲飛行不是夢想。
他們是隱藏的挺深的一些人。當然,在這個世界上,異能者不像滿大街都是,但也絕不會百裏無一。而且他們自有他們所要遵守的規則,因此這個世界還算平和,幾乎沒有因為異能者所引起過的超大型的影響一個國家或者幾個國家的事件。
坦白地說,我對閑著沒事幹的一堆人並沒有什麽好感,並且對於其中的一些人,我已經看到了他們所信仰的神在呼喚他們了。
他們來找我的時候,我有盡量不讓他們進我的房子,因為我很久沒給河馬蟻東西吃了,它們挺餓的。隻是隨行的幾位‘英雄’很善良,他們很強勢地打壞了我的半個房子。幾分鍾後,我的其中一隻河馬蟻罕見的打了嗝,我估計它吃的最快最多了。
可是我從來都很溫和,剩下的科研者們還有一兩個能強作鎮定,其餘的跑的還挺快。我把跑的全給拽了回來,苦口婆心勸戒了一番,於是這些人痛哭流涕,表示以後會好好做人。我很欣慰,他們現在都在精神病院過著普通卻幸福的生活。
這個世界是一趟渾水,而異能者的世界更加混亂,尤其是在經曆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又一個失敗的野心家被勝利的野心家送入地獄,被人們唾棄,各國重新劃分版圖,重立秩序之時,這些無人束縛的異能者活躍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盡情做著他們想做的事。
我所在之地也不例外,盡管有著打著正義旗號的異能者在保護一些普通人,與邪惡一方對峙著。
但是,我依然過著悠閑愜意的日子。
“叮鈴鈴”
忽如其來的下課鈴把我從睡夢中拉了起來,我隨手抹了抹嘴角和袖口的口水,對正在對我微笑的年輕漂亮女教授回了一個我自認為陽光溫暖的笑容,然後隨手拖著我旁邊一個還沒醒的小子從容離開了教室。
女教授的微笑在我從她視線消失之後,也慢慢消失,掛在嘴角的隻剩下冷漠與嘲笑。
“第一百天,我依然發現不了這小子身上究竟有什麽異常的,值得組織十分關注的力量,在我看來,這一百天內他來上課的次數遠是他盯著女學生裙底次數的零頭。好色,懶惰,愚蠢,惡心,在我看來,他並不特殊。”
女教授對著某處空氣說完這些評論我的話,一個壯年大漢忽然從那裏現形了。
“我們隻是服從上頭的命令來觀察,並不負責下定義。盡管我也這麽覺得。”
“那我們還要繼續嗎”
“今晚上頭還會派人來試探,若是再無端倪,隻能作罷,順便讓這小子消失,畢竟浪費了我們那麽久的時間。”
壯漢對著女教授陰冷一笑,又忽然消失了。
我一邊拖著身邊還沒醒的小夥伴小彥走在校園小路上,忍受著旁人若有若無的嬉笑,一邊感知著那兩個自以為是的龍套的對話。的確,他們隻適合來作炮灰,一個yǐn xíng人和一個賣弄風姿會點魅惑之術的組合,居然那麽評價我,這樣看來還真的不應該給他們一個像樣的名字。壯漢和女教授這兩個稱謂可能才能更讓世人記住他們。
拖著人好累啊,我瞥了他一眼,這家夥是豬嗎。
不一會兒,小彥咆哮問我為什麽把他的臉打腫成了豬頭,我說給你改個造型你說不定能返祖,然後他哭著跑了。
我苦笑搖頭,他居然會是我這種人唯一的一個男性死黨,世界果然已經崩壞了嗎。
正好今晚不太平,他走了也好,否則我可不會直接送他去殯儀館。
總是有人閑著沒事幹來調查我這種普通人,既然他們那麽空閑,不就是在浪費空氣嗎。超調局這麽做,異能者組成的**也這麽做,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傍晚,隱隱的有了月光,我在嘈雜的街市漫無目的地遊蕩,偶爾有一兩個小巷裏的濃妝女子向我搔首弄姿,我紅著臉連忙地避開了她們的視線,她們掩麵而笑,或許這是她們唯一不多無聊卻又快樂的消遣方式了,我也很配合她們。
我期待著那些人能趕緊過來,無論是試探我還是消滅我。
又過了半天的時間,月光幾乎取代了所有光,成為了唯一。
我縮著身子繼續散著步,都快淩晨了。這些異能者膽子不夠大啊,偏偏要等到夜深人靜才肯出手嗎,深秋之際的淩晨我在外麵覺得挺冷的。
可是,天忽然變得更暗了,我看不到月亮了,好像不僅僅是月光,所有的光都消失了,我眼中的是一片墨色的漆黑。
這難道是封印別人視力的能力嗎,還不錯挺有用的樣子。
我眯了眯眼,正好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著不斷冒血的雙眼,看來他的這雙眼睛是沒救了。
我善意地對著一處空氣笑了笑,然後壯漢忽然在我身邊出現,整個身子都炸了開來,鮮血濺到了遠處一個好像要對我放火球的人,我搖頭,這是馬戲團嗎,我太失望了,然後他**了。
馬戲團的表演,女教授一幕都沒有錯過,我覺得她很害怕,都忘了勾引我,隻站在原地看著我,看著一個好色懶惰愚蠢惡心的她的學生。既然如此,我就送她去好好看看自己的裙底。
她的頭在冰冷的地麵上,無比惶恐地盯著自己身首異處,然後才不瞑目地死去。
“哎,無憂,馬戲團表演落幕了,作為觀眾,你還滿意嗎。”
我低聲自語,月下走來一個和這個世界完全不相容的少女,在她的清澈目光下,隻容得下我。
“他們把你的品味都拉低了,對嗎,無拘。”
聽著她的空靈嗓音,我由衷地笑了。
她叫無憂。
我叫無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