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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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船向前行,不要兩裏地便被巡夜禁軍阻攔,要漁夫靠岸檢查,船裏內外搜尋一圈,除去艙內魚別無他物,再問漁夫有無看到異常,漁夫隻是搖頭。

    等到漁船駛離禁軍,船側水麵才嘩啦破開,王漢自水下冒頭,隔著黑夜,遠遠地看著那些禁軍。

    三十六個,現在還有三十五個。

    三十五個潛在的敵人,便是三十五個潛在的威脅,任何一個都有可能要了自己性命,這點王漢不敢大意,拿了銀兩給漁夫,讓他去太和樓裏找宣讚,這幾天要暫住宣讚家裏養傷,順便讓宣讚幫忙打聽點事兒。

    許知遠突然間在東京冒頭,王漢要準確知道他平時交往的都是誰,關係好的有那些,從人際關係中推測出那些都是潛在的威脅,而後逐個消滅。

    事到如今,才算徹底領悟唐武當初留言的含義,他們是要斷華夏文明的根,千萬不能放棄。

    可不是麽,自己死了,他們就要韃子打進中原,毀滅華夏文明,還要修改史書,把華夏人變為低等奴隸,這該是何種禍心,王漢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王漢在太和樓裏一通鬧,攪亂了兩個包間,眾人都看到羅鍋追著劉知遠跑出去,周邦彥一夥自然是擔心劉知遠安危,宣讚和湯隆則擔心王漢。兩廂人見麵,幾個文人看到宣讚黑醜,再加上湯隆個麻子臉,都不自覺地撇臉不看,太醜。

    偏偏宣讚是個不知醜的,硬要往李清照跟前湊,腆著個臉,嘿嘿笑,“弟妹,借一步說話。”

    李清照知道他是王漢好友,但畢竟是人種不同,況且王漢曾說,婚夜裏鋸斷婚床的八成是這廝,害的自己瘸了好些天,因而對他無好感,不願搭理,又礙於情麵,往旁邊走兩步。

    宣讚見狀為難,“弟妹,多走兩步,有秘密相告。”

    李清照再多走兩步,宣讚才低聲說:“那個羅鍋是王漢兄弟。”

    說的李清照心跳,“當真?”

    “當真,你知道便好,莫要對外說。”

    李清照心裏惴惴不安,大概懂了那羅鍋為什麽按著許知遠猛錘,怕是官人吃味了。

    等了半晌,不見兩人回來,外麵人隻說兩個追出去後上了房,都消失了,隻好散場,各自回家。

    宣讚和湯隆不好走,繼續等,等到四更天,外麵才來一個漁夫找宣讚,這才知道,王漢吃了大虧。

    當夜用馬車將王漢拉回郡馬府修養,又摸黑請了大夫來看腿,上了膏藥,用夾板夾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三個月是別想下地。

    王漢等不得,委托宣讚去查,一定要把許知遠的關係網摸清。

    宣讚是開封府防禦使,雖無正職,但有一定能量,那許知遠無辜冤死,開封府自然要查,很快就把許知遠的關係網整理出來,幾乎涵蓋了東京一半貴族名門,趙,王,韓,李,蔡等等子弟都有,多一半是有官身,沒有官身的也在太學讀書,將來都是要做官的。

    要論人數,達到八十多人。

    八十多人的名字擺在王漢麵前,看的王漢腦袋懵。

    難道這八十多人自己要全部滅了?

    那三十五個賊人肯定在這八十多人之間,除去該殺的,剩下的便是將來大宋的精英良才,裏麵不乏有範仲淹王安石蘇東坡黃庭堅柳永這樣的大才子,若是全殺了,對大宋而言難道不是可惜?

    看著那張名單,王漢總算想通了一件事。

    大宋建國曆朝曆代都有忠良人才留名青史,唯獨徽宗一朝,由始至終,大約十五年時間,沒能湧現出一個能在曆史中掛上號的人才。直到徽宗朝終,才湧現出了諸如李綱嶽飛韓世忠這樣的猛人。

    徽宗年間為什麽出不來忠良猛人?除去朝中奸賊當道之外,恐怕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原本有可能成長為忠良的人才,都被自己給扼殺在搖籃裏了。

    那些穿越來狙殺自己的人,外觀上又分辨不出,但的確是個危害,他們的危害和宋朝土著不同。諸如高俅這樣的土著,隻要和他沒有利益衝突,都是可以利用的。

    穿越者的存在隻為了整死自己,或者整死這個國家。

    他們不好分辨,或者,根本分辨不出,隻有挨個齊殺,方為穩妥。

    許知遠的死給了王漢提醒,也給了他同伴們一個提醒,大家都藏起來,等待對方先露臉。

    王漢在宣讚家裏養傷的同時,也沒忘太和樓裏那位紅豆姑娘,讓宣讚想辦法請了紅豆姑娘來家裏唱曲,自己要當麵跟她聊聊。

    紅豆姑娘隻在酒樓唱曲,掙點微薄收入,小丫頭身條好,臉盤子正,如果不看她臉上的胎記,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唯獨不能摘麵罩,摘了後能立馬致人陽痿。

    宣讚請她來家裏唱曲,紅豆姑娘起先不敢,宣讚再三邀請,用十兩重金為憑,最終,紅豆姑娘應了,抱著胡琴,邁著三寸小金蓮,嫋嫋婷婷地來了。

    姑娘走到宣讚家門口,看著門兩邊的小石獅子,呲牙咧嘴如吃人凶獸,有些不敢踏足,直到宣讚的黑渾家呲著滿口白牙晃著兩隻**出來接,才讓她安心,跟著進屋。

    進去房裏,卻是那日夜晚見到的年輕官人,心瞬間就寬了,不再緊繃,施施然行禮,抱著胡琴,問大官人,想聽什麽。

    王漢一條腿被夾板夾著,人坐在床上,盯著紅豆的眼睛猛瞅,越看越不對勁,越看腦海裏那股子記憶越深刻,想起劉青曾說過,或許,我們會再見。

    劉青不是第一次見自己,自己也不是穿了一次,這中間有許多事,都是他不清楚的,要問清,恐怕隻有那個道士能知道。

    王漢心裏想的是,既然其他勢力能派人來狙殺自己,自己背後的勢力難道不知道派人來輔佐自己?當前形勢已經很明朗,各方勢力都派人來這裏搶得民族先機,華夏不可能隻有自己這一個,也太勢單力薄了。

    會不會,眼前這個紅豆姑娘,就是他們派來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