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臂斷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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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時分的祭風穀是一年中最美麗的季節,無論是天空山南還是山北,都因為從山頂到山腳溫度差異的原因,呈現出白、褐、紅、黃、綠五種顏色,宛如天空中不會消失的彩虹,身穿深藍色開叉長袍,頭戴黑褐色圓帽,穿著長筒牛皮靴,腰上掛火鐮和煙鬥的莫日根,此時站在祭風穀唯一一所孤兒院“慈幼院”的門口,心中充滿了期待,隻見慈幼院的大門緩緩打開,在孤兒院的小夥伴們的簇擁下,一個纏著紅色頭帕,紮著兩條長發辮的女孩被推至他的麵前,女孩看他發呆,微微的笑了,然後主動上前擁抱了他,周圍的小夥伴們都發出一陣噓聲。
“珍妮……我好想你~”莫日根緩緩說道。
可是珍妮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拉著他的手一路奔跑,莫日根在她身後看著他那飄起的紅裙,還有掛在辮子上的那兩顆光滑的石子,那是自己小時候在天空山上撿到然後送給她的,珍妮今天好漂亮啊,莫日根心道,很快,他倆來到了祭風穀的“哈裏坎”神壇前,隻見珍妮鬆開了他的手,緩緩地跪下。
“終於到了這個時刻了~”莫日根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陣感動。
珍妮看他傻站在裏,轉頭將他也拽了過去,兩人都跪在神壇前,珍妮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莫日根卻發現身後的小夥伴們都不見了,神壇四周連一個人也沒有,整個祭風穀是那麽安靜,隻剩他和珍妮兩個人,一種奇怪的幸福感湧上心頭,孤獨卻充實。
可是,這時珍妮突然雙手掩麵哭了起來,哭的是那麽的傷心,莫日根想要過去抱住他,可是卻始終隻能抬起左手,右手似乎是被人拽著,他用力的去甩,可是怎麽都甩不掉,於是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在拽著他,卻看到了之前那個陰險的光頭大叔,他嚇的閉上了雙眼……
“嗚嗚~~”莫日根聽到哭聲,再次睜開眼,四周有些昏暗,他有些模糊的看到身旁的女孩還在哭泣,於是他靠過去輕輕地抱住她,然後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別哭,別哭,沒事了,我回來了~”莫日根低語道,女孩抱著他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你可算是醒了~”莫日根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轉過頭去,視線漸漸清晰,出現在他麵前的是……
“希爾?!”莫日根突然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跟希爾一起待過的地牢中,他再看向自己懷中的女孩,並不是珍妮,而是戴安娜。
“這是夢嗎?”他有些分不清楚,習慣性地想用雙手去揉眼睛,可是隻有左手抬了起來,他看向自己的右手,看到的卻隻有一截包紮過的胳膊,小臂和手都不見了……
“嘶……我……手……呢?”莫日根突然覺得小臂和手掌一陣疼痛,可是眼前明明沒有小臂和手掌。
“嗚嗚~~~我們也不知道,你被送來時就這樣了~”戴安娜緊緊的抱著他哭道。
“莫日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希爾也眼眶紅潤道。
“那隻是夢……而這不是夢……”莫日根雙眼已經不受控製般流下了眼淚,不止是因為自己消失的手臂,還因為消失在夢中的珍妮。
“你是被用了什麽刑嗎?他們把你送來時,說你已經全都招供了,讓我們等待什麽‘裁判所’的判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的手是怎麽斷的?”戴安娜抓著莫日根的肩膀問道。
“那個光頭混蛋!他在哪?他在哪!?”莫日根想起那個把他綁在石床上的光頭,發了瘋似的衝到了地牢門的小鐵窗上衝著大喊大叫,卻又看到自己隻有一個手抓著鐵柵欄,他明明還能感受到自己右手啊,他使勁用包著繃帶的斷肢敲打鐵門,斷肢處又印出獻血,但是他不管不顧,隻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右手還在,希爾和戴安娜看見他自虐的行為,趕緊上去阻攔,莫日根又使勁將包紮在手臂上的繃帶扯掉,他看著自己已經被皮肉包裹起來的傷口,整個人都傻了,隻見他不再掙紮,並緩緩地靠在地牢門邊坐了下去,眼中一片死灰。
戴安娜正要繼續勸,卻被希爾攔住。
“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希爾道,戴安娜看著莫日根失魂的樣子,點了點頭。
就這樣,三個人陷入沉默,因為光線昏暗,不知道過了多久,地牢裏傳來一陣腳步聲,並在他們的牢門前停了下來。
“你們三個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獄卒從小窗中向內問道。
“想吃的東西?你這是什麽意思?!”希爾奇怪道。
“就是你們如果有想吃的東西,我們會給你們帶來的意思啊~”
“還有這麽好的事?”、
“好事?嗬嗬,算是吧,這是你們最後一頓餐飯,當然要尊重你們的意願嘍,這可是諾巴蒂大人吩咐過的。”
“什麽!?”戴安娜和希爾同時起身驚道。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你們已經因為越獄加shā rén加褻瀆‘聖教’和‘聖職人員’的罪名,被‘聖教裁判所’和‘城衛所’雙雙判為死刑了,中午在中央廣場執行,現在已經是早上了,所以你們有想要吃的東西就快點說啊~”獄卒冷冷道。
戴安娜聽完一下癱坐在地上,希爾也是一個踉蹌靠在牆壁上,而莫日根仍然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盯著自己的斷肢。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啊,有沒有想要吃的東西?”獄卒不耐煩道。
“給我來隻烤全羊……不能餓著肚子去死~”希爾麵無表情道。
“另外兩個呢?說話啊~”獄卒錘著鐵門喊道。
希爾看向戴安娜,戴安娜隻是一邊哭一邊搖頭,他再看向莫日根,莫日根還沒有恢複。
“就這樣吧~烤全羊要外焦裏嫩才行~”希爾衝獄卒道。
“啐~媽的,要死的認了要求還不少。”獄卒啐了一口唾沫,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唉,都怪我,要是沒有越獄就好了~”希爾歎氣道。
“嗚嗚~我要是沒有殺斯內克的話……”戴安娜嗚咽道。
“不,都是我的錯。”莫日根突然抬頭道,“一切錯誤的源頭都在我,自從我踏出祭風穀,一切都已經注定,沙漠,戒指,魯本,沙蟲王,卡利亞裏,遇見你們,越獄,shā rén,被砍掉手臂,這一切都在我踏出那一步是就已經注定了,我隻是命運巨輪上的一粒微塵,可是卻還將你們牽扯進來,跟我一起死在這巨輪之下……”
莫日根渾身顫抖著,體內那股淡白色的光流正在治愈他剛才自虐時造成的傷害,他覺得傷口處一陣麻癢的感覺,心神瞬間崩潰,並大哭起來,戴安娜和希爾也陷入到絕望中。
過了不久,地牢中來了六個全副武裝的衛兵,緊接著牢門被打開,一直外焦裏嫩的烤全羊被送了進來,看著那隻冒著熱氣的烤全羊,希爾也已經沒了胃口,而那些衛兵並沒有離去,一臉冷漠的表情站在門口等待著他們,三人都心知肚明,行刑的時間快到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