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天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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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天嶺,大齊與大武兩國交界之地,四周群山圍繞,高聳入雲。兩國的精銳在此已經對峙了數年之久,雙方爆發了數十次規模大小不一的戰役,互有勝負,而如今,已經整整一年,雙方沒有再發生任何戰役,就連叫陣與摩擦都沒有,就這樣對峙著,仿佛在等著什麽一樣。所有人都明白,這是雙方在為接下來的決戰而作最後的準備。



    此時,兩軍正在對壘,卻安靜的能聽見人心跳的聲音。



    兩軍正中的開闊地帶,兩個身穿金甲,腳跨駿馬的將領正交談著什麽。其中一人,七十餘歲,雙鬢已經斑白,從其蒼老的臉上,仍然可以看出其堅毅的性格,此人正是雲小飛兒時的偶像,大齊國兵馬大元帥李中鐵李侯爺。而另一人六十左右年紀,卻是大武國此次征齊的兵馬大元帥,朱廣。此時,雖是兩軍對壘,兩人卻像老友一樣並肩交流,時而沉默,時而大笑,仿佛在談論著什麽有趣的事一般。



    “侯爺,你我兩國此次交戰已有十數年之久,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要侯爺親來,看樣子大齊是準備決戰了?”朱廣問道。



    “決戰?嗬嗬,朱老弟。”李侯爺卻不以為意道,“以前那些酒囊飯桶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但是你我二人豈能不知?你我幾國,不過都是別人的工具而已,不然你以為我們四國這數千年的曆史上,豈能怎會沒有出現那種雄才大略的君王?就是大武現在的君王放在曆史上那也是響當當的厲害人物。之所以一直維持現狀,隻是有人刻意不想打破平衡而已,他們需要的隻是四國之間連續不斷的殺戮,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至於是什麽目的,這個我也不知道了,隻是到底是什麽,需要幾千年來不斷的殺戮呢?”說完,李侯爺臉上盡顯出一絲悲傷。



    “侯爺的意思是……”朱廣突然想到了臨行前夕大武國皇帝對他所說的那些話語。



    “朱老弟,我們四國說到底不過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當一國太過強勢,展現出要滅亡另一國時,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原因,或有內賊反叛,或遇他國的突襲,你該不會以為這些都隻是巧合吧?”李侯爺說道。



    “這……”朱廣啞口不言。



    李侯爺卻接著說道:“我們看似風光,手握重兵,搖旗一揮,百萬人血流成河,甚至屠城殺民數百萬,你真當有哪個人或者哪國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不過是他人假借你我四國之手,達到殺戮的目的而已。可笑你我四國之人,卻全然不知自己隻是他人池塘裏的魚,待得長肥了,別人想吃了,便收網囉。”說到最後,似是自嘲,又似是無奈,最後隻剩下一聲歎息。



    聽到李侯爺的話,大武國的兵馬大元帥,那個一輩子戎馬生涯的老人,背後已經是冷汗淋漓,他回憶起了大武國皇帝對他所說的話語,“無論如何,雙方此次必須死亡兩百萬人以上,士兵不夠,那就去殺平民,去屠城,無論是大齊的,還是大武的。”



    當時大武皇帝的這句話可把這個一生戎馬的老人嚇得魂不舍舍,這還是那個精明的皇帝麽?屠殺自己的百姓,皇帝這是瘋了麽?可是接下來當他看見大武國的皇帝對著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下跪時,這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兵馬大元帥早已下破了膽,皇帝,他居然向別人下跪?這還是那個自己最為佩服和盡忠的皇帝麽?這還是那個平時威嚴無比,說一不二的君王嗎?而且下跪的對象是看起來比皇帝還年少十來歲的青年?這些信息不停的衝擊著朱廣大元帥的內心,至於後來他是怎麽走出皇帝寢宮的,自己卻早已記不清了。



    過了一會兒,這位兵馬大元帥終於回過神來,反正都要死人,那麽為什麽死的不是大齊的呢?打贏了大齊,大武就可以少死幾十萬人,既然這樣,那就殺吧!他本就不是猶疑的人,不然也不會做到這個位置,隻是剛才被李侯爺的話打亂了心計,而此刻內心有了決斷,眼神裏的殺意怎麽也掩飾不住,毫不顧忌的看向李侯爺。



    李侯爺卻淡然一笑,說道:“怎麽?老朋友想明白了?嗬嗬,人生在世,不過百載歲月,你我二人相識已有四五十載了,沒想到老了,卻還要率兵打上一仗,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那一天,真是懷念當初你我二人在天鳳城相遇時喝酒的日子。”李侯爺臉上露出一抹懷念,但隻一瞬間,臉上殺意陡起,說道:“既如此,那就戰吧。老夥計,希望你可不要不經打。”



    說完狂笑不已,策馬回到了自己的陣營,轉首望向對方,眼神裏似閃過一絲悲哀,旋而淡淡說道:“殺!”



    大齊百萬大軍聽到李侯爺這句話,一齊高呼三聲“殺!殺!殺!”,大武那麵同樣如此,這震天的喊聲似要把都天嶺的群山都給震垮。隨著雙方元帥的令旗往前一揮,交戰正式開始了。



    那震天的鼓聲,不斷的回旋在四山中間,似是在訴說什麽一樣!



    正當兩軍交戰之時,一群身穿青色道服的道士正站在都天嶺最高的山峰上,笑眼俯瞰著眼前的一切,卻見一道士說道:“恭喜王師兄,有了這數百萬的冤魂,想來師兄煉製的魂幡威力必將大增,師兄也必將踏入金丹境界,成為我破魂宗第四位金丹長老。”



    “哈哈,李師弟,為兄就借你吉言了,哈哈哈……”那叫做王師兄的青年道士毫無顧忌的大笑道,若是李廣在此,一定認得,此人就是當初大武皇帝向其下跪的青年。



    “不過,殺得不夠烈,不夠慘,李師弟,給我放一些殺性煙出去,刺激一下他們。”王師兄突然轉首向李師弟說道。



    眾人聞言不由麵容一顫,那殺性煙並沒有毒,可是卻能刺激人的神經,使人忘卻疼痛,殺性大增。不僅如此,就連人的死後的魂魄,也同樣有效,魂魄也會互相撕咬……



    那李師弟麵容愣了一下,但是卻什麽也沒說,轉身馬上去照做了。



    而此刻,在都天嶺的上空,一白袍老者正冷眼看著身下的一切,他虛空而立,令人奇怪的是,沒人能看見他的存在,包括那山上的那群道士,在他的身邊,則跟著一個四五歲大小、身著綠衣裳的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