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亂世出英雄,盛世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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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怕你,但是朕相信你。”林昊焱說。
趙複整個人木在那裏,他不知道自己白日裏給林昊焱帶來的改變與觸動,但是林昊焱的話卻是給了他極大的觸動,仿佛被人用衝車的撞木狠狠的撞在了胸口。
毫無疑問,帝王是孤獨的,但是誰說趙複不是孤獨的呢?他可以很隨意的稱呼林翰羽“夜狼兄”,可以和夏鷹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可以和馬雄在校場是戰上幾個來回,可以去陪馮玉下棋,可以寵溺的帶著秦芷柔在蘭庭城瞎轉悠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但是這又怎麽樣呢?趙複的孤獨又有誰知道?
趙複是最年輕的鎮守,是蘭河趙家在蘭庭的代言人,自出生就注定是可以享盡榮華的人,但是越是風光,越是孤獨,所以偶爾他會借著教**漢話的名頭拉著**說好多好多話,說到連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才肯停下。
林昊焱的孤獨在於他的地位,人道之極注定將俯視眾人,而趙複的孤獨來源於他的驕傲,覲見過神的人又怎麽能算是凡人?如果說林昊焱是處於人道的山巔,那麽趙複就是在攀爬在神道山腰的人。但是至少,現在的兩人是認可雙方的,認為對方是處於一種可以交流的同一等階的人。
趙複服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帝王心術,但是他真的服了。他是唯一一個不怕林昊焱撒謊耍賴的人,因為他本來的目的就是賜死這位小皇帝。可以說擁有兩米化形範圍的趙複現在是林昊焱性命的絕對主宰者。
趙複張狂,放肆,迎來的卻是包容與信任。
你贏了,林昊焱。
趙複自嘲的笑笑“多謝陛下抬愛。”
“這裏沒有外人,還是叫我林兄吧?”林昊焱舉杯。
“那就多謝林兄抬愛。”趙複也拿起了他的茶杯,雖無酒,卻勝酒。
“老實說,我曾經想要過你的天下。”趙複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林昊焱沒有想到趙複如此坦誠,更沒有想過趙複竟然真的打過他的主意,見趙複都說了他卻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嗬嗬笑著幫趙複斟滿了茶。
“你不憤怒麽?”雖然隻是茶,但是兩人卻各有“醉”意。
“趙兄也說過是曾經。”林昊焱回答。
“哈哈哈,林兄,這天下還是你的天下。隻要我還活著一天。”趙複也有些醉意上頭,哪個男人不會為天下迷醉?
林昊炎也是心頭一熱,當即擬旨封趙複為西北王,將西北軍民通通劃入趙複管轄範圍內。
這種決定是如此的兒戲,要知道趙複先前也隻是冠著一個西北侯的虛銜,而現在突然就被封為西北王,這不是連升吉階的問題,這完全就是裂土封王!
夜間本來就會將人的思想引入混沌,更別提兩人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提筆敢言天下事,舉槍願戰萬千敵。趙複和林昊焱都借著這濃鬱的醉意,紛紛豪氣了一把。
林昊焱身為人君,自然是想擁有對自己絕對忠誠的部下,趙複哪怕擁有氣吞天下之誌,卻也是急需獲得認可的年紀。最重要的是兩人都孤獨,都想要獲得本不應擁有的友誼,哪怕隻是表麵上。
如此,兩人今夜的相談便隻是意氣相投,也隻能算是意氣相投。趙複是什麽人?趙複自己都說了,是想要過林昊焱天下的人,這就好比你的朋友跟你說,你知道嗎,我想要把你老婆搶過來一樣。朋友妻不可欺,不過也好在隻是天下,如果真的是換做了詩依秋,或者秦芷柔,說不定今夜就已經血濺三尺殿了。
可也隻有這個年紀的兩人,才可以如此豪氣萬丈的慷慨激言。年少不隻是一個年齡段,也是一種狀態,年少亦可趁早。
“那麽此次亂事趙兄如何解決?”
“我率西北軍將北**定,這一次,將他們趕出北海!”趙複還是那個想法,隻是更加鮮明,不是驅除北胡,而是直接將他們趕出北海!
北海已經是蘭河帝國已知的最北之處,趕出北海,換一種說法就是滅族!
“真的可以做到麽?”林昊焱深知北麵那些牧馬民族的難纏,以蘭河帝國強大的軍力曾經發動過兩次大型征北戰爭,卻也隻是將國境定在了蘭庭。不是因為北胡太過強大,而是因為他們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兩次征北戰役雖然獲得了不錯的成果,也向北方奪取了大量的土地,但是蘭河帝國的軍隊甚至連北胡大汗的王庭都沒有見到過。
“平定北胡的事不隻是我們在做努力,是各位先輩們早就準備好了的,父趙義成早日便往北胡派遣了大量內探,為的就是希冀蘭河早日規劃北麵。”
林昊焱聽得心頭火熱,心想,如果真的在自己這一代將北方大片的土地劃入蘭河帝國的領地,那麽自己的功績將不比先皇低。
“有幾層勝算?”
“那要看陛下的決心了。”這一回,趙複倒是換回了上下級的稱呼。
打贏一場戰爭很簡單,但是打贏一場滅族之戰那是極為艱苦的。尤其是像北胡那種近乎全民皆兵的戰鬥民族,況且象征。
“朕當然肯下最大的決心,需要什麽你都跟朕說,隻要能給你的,朕都給你!”
“好,那臣定不辱使命,三年之內,平定北胡!”趙複單膝跪下,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向林昊焱行禮。
林昊焱並沒有詢問將趙複接下來行動問清楚的打算,一是他對軍事方麵的東西的確不在行,二是對趙複的無條件信任。趙複對於北麵的計劃其實也不大清晰,因此也沒有主動向林昊焱透露。
處理完最大的問題,兩人算是鬆了一口氣,尤其是林昊焱,他何嚐不想像先皇那般建功立業,但是蘭河帝國的基業就足夠讓他焦頭爛額,哪裏還來得及去再想其它方麵的東西?
“其實,朕還是想當一名明君的。”林昊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或許是覺得像今天這樣一個夜晚難得,又或許是知道今後再也沒有多少機會能與趙複徹夜長談。
趙複聽了後卻是沉思許久,在他看來林昊焱其實不是什麽壞皇帝,隻是兩位先皇的功績太過耀眼。本來定義一個帝皇的功過就是是非兩說,秦皇漢武,文韜武略又如何?哪個不是靠著屍身血海才建立起輝煌的帝國?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問題,林昊焱還年輕。
“陛下放心,北**定後,世人再也不敢妄言。”趙複隻能如此安慰。
“對了,我知道,陛下雖然現在不懼任何人,卻還是要提防那些文人的口誅筆伐,這樣,陛下先想方設法替我穩住南邊,待我平定北胡後,親自南下替陛下血洗了大佛陀氏。”趙複突然想到,便如是叮囑。
林昊焱在乎千古名聲,但是趙複不在乎,生命對他而言隻是一趟旅程,快快樂樂就好了,名聲都是虛的,隻要自己還活著,誰敢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自己一句?自己死了,連自己的屍身都沒有權利處置,哪裏還聽得見那些汙言穢語?
林昊焱有些不肯,卻是趙複執意如此,他也沒有辦法,半推半就也就這麽辦了。今後數年天下的變換,就全在兩人的談笑中被決定好了。
沒有人敢說林昊焱統禦下的蘭河帝國不強盛,哪怕偶有說書人也會抱怨一兩句賦稅比先皇高了不少,但是這仍是盛世,延續了兩代人的盛世。
林昊焱借著禦書房內已經微弱的燭火眺望北方,趙複卻是輕輕的撫摸著橫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刀。兩人都知道,今後的天下將會是由他們主宰的天下。
亂世出英雄,盛世出少年。
不是亂世出不了少年,而是數年後盛世的少年成長成了亂世中的英雄。
兩人都在對數年後的自己,數年後的蘭河向往著。
西南,一名麵色如雪的小僧告別了將他養大的師傅,告別了自己從小居住的小土廟,踏上了向北的行程。
南巫,國主李浩然淡笑著隔著簾幕看著溪水邊舞劍那眉間英氣十足的少女,又下令加大對天南道宮的撥款力度。
而西邊,十字聖教的聖殿建立在一片巨大的綠洲當中,象征著聖潔光明善良的十字聖架矗立在每一座樓房的頂部。
聖殿深處,陽光透過五色玻璃降下了昏暗的光線,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躺在巨大的床上大口喘著粗氣,床因為他的體重而深深的陷了進去,而在他的腿上,胸口,手臂上都趴著數位未著寸縷的女人,神情嫵媚。這個男人就是十字聖教的教皇,自稱上通天意,下傳神旨的教皇。
而教皇十分不開心,他靠在床頭,有些厭惡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們,這些女人放到外麵都是禍國尤物,長年的侍奉並沒有影響她們的風姿反而更加顯得妖嬈與迷媚。
“大主教司博羅,見過陛下!”
“哼,司博羅,蘭河的事情你搞砸了還敢回來?”教皇並沒有因為司博羅的覲見而有所遮掩,那些女人也沒有一絲羞恥之意,仍是用她們的身體擁著教皇。
“陛下放心,關於蘭河帝國我勢在必得,另外,我此行還給陛下帶來了一份小禮物。”司博羅詭異的一笑,讓人抬出一個紅色的xiāng z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