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傲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蘇傑克從外麵匆匆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問了保鏢，喬小姐在去安全屋之前還去了兩個地方，拿東西寄快遞，訂的東西好像都是很久之前就預定的了，都是特別定製。”

    很久之前？

    何小夭呆住，很久之前就預定了嗎？綿綿很久之前就想著要送她鑰匙串麽？不是為了扳倒夏業良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惜一切了麽？怎麽還會記得一個小小的鑰匙串呢？

    又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歐廷從外麵跑進來，身上還沾著雨點，一進門就問道，“綿綿寄給我的東西在哪裏？”

    他目光投過去，就見霍祁傲拿起剪刀將紙盒狠狠地劃開。

    歐廷跑過去去拿盒子，霍祁傲用剪刀將盒子死死地釘在茶幾上，一雙眼冷冷地睨向他。

    “這是綿綿給我的。”

    歐廷道，推開他的剪刀便從裏邊取出禮物。

    是三瓶汽水，他們年少時最喜歡的汽水，三款全在了。

    每一瓶的瓶身上都畫著手繪圖，有他們小時候每一次喝汽水的場景，那時候年少，無憂無慮，全是糖精味道的水喝得特別開心，成了記憶中最難以忘懷的味道。

    每一瓶上，都寫著“對不起”三個字。

    “……”

    歐廷無力地蹲下來，握著汽水瓶的手有些發顫。

    那天在醫院，她理直氣壯地說著她的陰謀，卻在她生死未卜的時候，寫著“對不起”三個字的汽水瓶到了……

    “她為什麽要向你說對不起，為什麽要給你們寄禮物？”

    霍祁傲坐在那裏，一雙充血的眼瞪向歐廷。

    “……”

    歐廷沒有理他。

    “回答我！”

    霍祁傲失去耐性地低吼出來，抓起一瓶汽水就砸到地上，瓶子在震響中被砸碎，玻璃碎片濺了一地，汽水到處流淌。

    見狀，歐廷跳了起來，痛恨地瞪向他，“你向幹什麽？”

    霍祁傲站起來，一把扯過他的衣服，“她為什麽要向你對不起？為什麽？”

    &nheworld的事時，喬綿綿到底在做什麽。

    他讓保鏢整天跟著她，為什麽還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為什麽？”歐廷嘲諷地笑了一聲，“霍祁傲，你們幹了哪些事你不清楚嗎？她害我母親的時候，就想好把瓶子寄給我讓我原諒是不是？有本事她自己到我麵前來道歉啊，隻寄了三個汽水瓶算怎麽回事？”

    他不接受！

    他絕不接受！

    說著，歐廷的眼睛蒙上水汽。

    喬嶸和喬意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這一幕，臉色都不好看。

    霍祁傲目光怔了下，低眸看汽水瓶，忽然明白過來，英俊的臉上頓時沒有一點血色，聲音又啞又僵，“她說，是她害了霍子儀？”

    “難道不是麽？”

    “嗬。”

    霍祁傲笑了，低低地笑出聲來，一雙狹長的眼看向他，笑得停都停不下來，平日裏清冷高貴的人此刻卻像個失心瘋一樣。

    南樓的燈光明亮地照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照著一切。

    連角落裏最後的一絲陰暗都被照得無法躲藏。

    歐廷看著霍祁傲這樣，眉頭擰緊，“霍祁傲，你……”

    “是我。”霍祁傲站在那裏，忽然收斂了笑意，一字一字道，“我從回來的那天就是為了搶回theworld，害霍子儀的人是我，故意在集團內部排斥你的人是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她隻是猜到了一直在阻止我！”

    “……”

    歐廷和何小夭驚呆地看向他，一時間失去所有的語言。

    霍祁傲忽然上前麵，再一次抓住歐廷的前襟，滿身戾氣地質問道，“你們是不是對她說了很難聽的話？是不是？她身體不好，你們還去刺激她了是不是？”

    她為什麽不和他說。

    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他！

    歐廷呆呆地站在那裏，被霍祁傲問得反駁不出半個字，好久，他才訥訥地道，“那她……為什麽要騙我？”

    何小夭蹲在地上抓著一對球鞋鑰匙串，聞言，突然想起喬綿綿在醫院和她說的話，眼淚瞬間落下，痛苦哽咽地道，“她……她是不想你們兄弟反目。”

    “……”

    霍祁傲抓著歐廷的手僵硬而冰冷，雙目失魂。

    對了，她是說過的，她不想他失去太多。

    可他不需要她用這種方式護他！

    他不需要！

    “……”

    歐廷同樣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他往後退一步，跌坐在台階上，狼狽得厲害。

    那一晚，他有沒有說刺激綿綿的話？

    他不聽她說更多就走了，他還刪了她所有的聯係方式。

    如果他沒有決絕離去，如果她沒有寄道歉禮物，她會不會早點去安全屋，早點回，也就碰不上那群殺手了……

    何小夭抓著球鞋懊悔地低下頭，因哭泣而顫抖，“我應該早知道的，綿綿就不是那樣的人，她一直都不是……”

    為什麽到現在才讓她知道這一切。

    綿綿呢，綿綿還會不會回來？

    喬嶸看著這三個年輕人，大致明白了一切，原來，這霍家裏邊又有數不清的爛賬和算計，還要他的女兒出來調解，結果還蒙受了不白之冤。

    他女兒還是懷著巨大悲痛和壓抑出的事。

    喬嶸聽不下去，拉起喬意往外走去。

    “不準走！”

    霍祁傲沒有看他們，隻強勢地吼出來，牙關咬緊，薄唇微微顫栗。

    喬意雙眼通紅地看向他，聞言不禁問道，“為什麽？”

    在閃電大火中消失不見的是她姐，為什麽她不能去找？

    蘇傑克看著霍祁傲難看到極致的臉色，站出來道，“小意，我和你說了，還有犯罪分子沒有落網，你們是綿綿的家人，出去容易被報複，呆在這裏最安全。”

    霍祁傲轉過身，長腿邁出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他們父女麵前，雙目腥紅，“我會把綿綿毫發無傷地帶到你們麵前，我保證。”

    他麵無表情地說著，態度強勢，不準他們離開。

    “你憑什麽保證？要是我的女兒回不來呢？”聽著他們剛才的爭吵，喬嶸悲上加怒，語氣變得不佳。

    霍祁傲抬眸，沒有任何猶豫地張口，“她活著，我帶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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