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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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山此名,因背靠盤古神樹而得名。
神樹為天,樹中成山。
墨淵從很早以前起,就是給神樹澆水的小仙人。
他在末法時代之前已經得道,那時候天地尚未分離,眾神也還在彼此交戰,他受了前任仙帝所托,不管環境如何,每日都要給神樹澆灌靈水。
前任仙帝對他說,墨淵,你心性難穩,恐生魔意壞了修行,隻有持續給神樹澆水,受聖光淨化,你才不至於迷失自我。
於是墨淵澆水,澆了很多年。
後來眾神隕落,新仙帝又命他守護凡人東方敘直至其飛升至上界仙境,這澆水的任務,才給了仙王的女兒太素。
現任仙帝對他說,墨淵,那東方敘身懷異能,不能被魔頭利用,你要誘導他成仙,讓他與眾仙站在同一陣營。
仙魔對立,墨淵自然不希望對方有個強有力的敵手,東方敘的修道之途,他全程看護。
待他回到上界,與那太素結識,又有仙王找上他。
仙王對他說,墨淵,仙王的女兒,受不得半點委屈,這仙境之中,屬你這裏最為寧靜,你知道怎麽做。
生於仙境,天生就是仙子的太素,對墨淵一見傾心,不懂得情之苦樂的態度,大鬧了一場,執意要成為墨淵的道侶。
墨淵最後萬丈紅毯,萬飛仙鶴,將太素迎娶留在了天中山。
眾仙都覺得墨淵幸運。
一個品級不高的小仙,卻擁有直接對仙帝上奏的特權。
一個毫無背景的小仙,卻可以有仙王作為嶽父後盾,娶了在仙境中誕生的仙界公主做妻子。
隻有墨淵自己,從內心深處,有著難以消除的苦澀。
他好歹是從眾神時代活過來的仙,論能力,他不愛與人爭鬥,卻並不輸於那征戰魔域的仙界將軍。論資曆,他甚至在現任仙帝之上。
可是從很多年前起,他就是一個小仙,沒有人重視重用他。
前任仙帝讓他澆水,現任仙帝讓他娶了公主,將他閑置。
沒有對比,他或許也就聽聽道經,和太素遊戲仙境了。
可是東方敘的存在,總是會時不時提醒墨淵,他甚至連一個修道千年的都比不上。
眾仙皆以為虛天九鼎是扶皇上仙之物,隻有墨淵知道,那九鼎是仙帝所贈,甚至是他親手,將虛天九鼎交給了東方敘。
眾仙皆以為扶皇上仙煉器煉丹天賦最佳,卻不知道當初在凡人界時,是他手把手教東方敘煉丹之道,甚至為了不蓋過東方敘的光芒,他連自己會煉丹的手法,都隱瞞起來。
眾仙皆以為扶皇上仙的陰陽生死環極凶,卻不知道打造這武器的混沌寒金,是他墨淵拚了半條命,從虛空亂流中收集了上萬年的成果。
他所做一切,都隻是給他人為嫁衣。
要說他是否不甘,或許有過,但多年以來,他一直記得教他入道的師父坐化前告誡他的一句。
舍得。
有舍才有得。
墨淵不在乎仙級高低,他從入道的第一天就為了一個目的,他要脫離凡人的生老病死,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的掌控者——神。
他盯著手裏的玉牌,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是否參透這神物,他就能找到成神之路?
殿外仙童突然喊道:“上仙快出去看看,壞事了啊!”
墨淵:“何事?”
他之前為了參詳玉牌,布了滿屋的禁製,完全沒留意外麵發生了什麽。
仙童差點都急哭了:“上仙再不去看,太素仙子就要被扶皇上仙打死了!”
墨淵心裏一驚,瞬移出去,果然天中山的大殿之中,扶皇上仙黑色的背影在白色聖光中尤為醒目。
“住手!”他一把按住扶皇上仙的手,目光威嚴,“上仙莫要忘了,你是仙不是魔,不是哪裏都可以大開殺戒。”
扶皇上仙盯著太素慘兮兮的臉,神情已經百般不耐:“這女人找死。”
墨淵一步擋在太素跟前,喚著她:“太素?”
太素愣愣地看著某處虛空,渾身發抖,沒有反應,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天生為仙,在仙境中長大,沒有經曆過生死爭鬥,隻憑流言一直瞧不起扶皇上仙。直到今日跟他動手,她才知道扶皇上仙的力量真的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仙王為她打造的防禦仙寶,她丟了漫天,沒有一件可以擋住對方。
她眼睜睜的看著所有東西被收入了半空懸浮的那座塔內,那燃燒著天火的塔,火紅如血,她連靠近都會被灼傷。
此刻,扶皇上仙的腳還踩在她手上,讓她無法施加任何仙決,動彈不得。他那好看修長的手指,就像是催命符,每動一下,就有生死環化成的無數利刃,鑽入她的體內。
他在剝她的仙骨啊!
“太素!”墨淵用上了醒神咒。
驟然墨淵的聲音,太素仙子一怔,馬上就哭出來了:“墨淵救我……”
“救你?”扶皇上仙聞聲冷笑,“剛才不是你說,要剝我仙骨,讓我嚐嚐被打回凡人的滋味?”
太素仙子根本不敢再跟他對話,隻對著墨淵哭:“救我,墨淵你要救我……”
墨淵閉上眼,歎道:“我知你為何而來,之前事確是太素任性,傷了阿緋。我願代她,向阿緋道歉。”
扶皇上仙雙眸微眯:“阿緋是你叫的?”
墨淵一愣。
他那日與阿緋相談甚久,她的名字,已經叫順了口。
扶皇上仙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冷冷看著太素:“我不需要任何道歉,誰犯的事,誰擔責。”
他身形一晃,瞬間從墨淵眼前消失。
墨淵一下沒有攔住,扶皇上仙已經把之前沒有打入太素體內的死環給全部逼入。
太素仙子發出陣陣慘叫,無數瑩白如玉的仙骨破體而出。
墨淵沒料到扶皇上仙對仙王的女兒也是說動手就動手,毫不留情,他快速摟住渾身是血的太素仙子,雙手畫圓用仙術將扶皇上仙的攻擊全部擋住。
“東方敘你瘋了!”饒是墨淵也動了怒火。
仙人一共八十一根仙骨,東方敘瞬間就取了太素仙子三十根仙骨,再抽下去,太素會變成毫無靈力的普通人。甚至因為扶皇上仙力量的粗暴,說不準還有性命之憂。
扶皇上仙被墨淵的力量反彈,接連後退了三步才站穩。
他長袖一擺,收回了全部的生死環。
墨淵一麵給太素施加仙法,讓她的傷勢得以控製,一麵瞪著扶皇上仙:“你知道她是誰嗎!”
扶皇上仙哼笑一聲:“我管她是誰?”
“太素是第五仙王的幼女,第五仙王可是掌管仙境刑罰之仙!雷劫及誅仙台都在他的管轄之下!”
扶皇上仙想了想,的確回想起有這麽號人物,他沉默起來。
墨淵氣惱不已:“你現在才想起來後悔,晚了!”
哪知扶皇上仙一笑,笑意殘酷:“誰說我後悔?我本來想教訓她便是,身在仙境,就算丟了仙骨,重新修煉成仙也不是難事。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既然都得罪了,不足殺了吧。”
墨淵如何也沒想到,扶皇上仙按輩分乃是太素仙子的叔叔,出手對付她,本就留了情,看似傷勢嚴重,也沒有傷及根本。可偏偏他這樣一說,倒激了起扶皇上仙的殺意。
當年扶皇上仙的母親就和前任仙帝同歸於盡在誅仙台。
伏魔塔從扶皇上仙懷裏飛出,嗖的升到半空。
太素仙子之前攻擊扶皇上仙的仙寶,被一股腦放了出來。
墨淵被漫天仙寶逼得狼狽,左右抵擋,兩根金戩差點砸中他的腦袋,幸好他閃避及時,隻有白玉發冠被擊落。
長發垂落,墨淵晃神瞬間,神識感覺到無數寒芒逼近,定神一看,扶皇上仙的生死環化為的利刃,已經送到了他胸前。
他嚇了一跳,橫臂就擋。
這東西鑽入體內的剝皮削骨之痛,他可不想嚐試。
不過那生死環乃是扶皇上仙的本命法寶,隨心而動,墨淵橫臂往胸前一擋,所有利刃就瞬間移動到墨淵脖頸處,狠狠刺了下去。
炙熱的鮮血噴濺在墨淵臉上。
他瞪大眼睛愣住了。
這回不是嚇的,而是吃驚,他沒料到自己被一個軟香嬌小的身軀給抱住了。
紅色的衣袂在激蕩的仙元中,輕輕翻飛。
小小的鼻尖擦過他的臉頰,他驚鴻一瞥,對上了阿緋蘊藏著霧氣的雙眸。
扶皇上仙也愣住了。
他哪裏想到,阿緋居然為墨淵擋住攻擊!
“阿緋!”扶皇上仙死死盯著她抱著墨淵的雙臂,胸中酸怒直湧。
阿緋這是第二次被生死環所傷,上百把利刃從她後背紮入,傷肺動筋,她的唇角無聲地淌下一縷鮮血,但她不哭不鬧,轉過身,對著扶皇上仙輕輕搖頭:“跟墨淵沒關係,打阿緋的是她。師父不要傷害墨淵。”
墨淵的目光直直地望著阿緋轉身背影,心中怦怦亂跳。
炙熱的鮮血淩空散落,墨淵反應過來時,扶皇上仙已經將阿緋搶過去抱在懷裏。
他隻看見血跡不斷從少女潔白的脖頸往下淌。
然後,那兩人身影一晃,就從原地消失。
天中山的大殿內,滿目狼藉,眾仙童的悄然議論聲不絕。
墨淵抱著昏死過去的太素,久久地跪坐在地,沒有起身。
小虛天殿內。
扶皇上仙幾乎是粗暴地一把撕開了阿緋背後的衣衫。
阿緋趴在軟榻上,幽深的黑眸中倒映著明滅不定的燈火,她聲音輕輕地:“師父生氣了?”
回答她的,隻有冰涼手指的輕柔動作,清香撲鼻的凝香露,被扶皇上仙細細地塗抹在阿緋的後背上。
插}入她後背的利刃,因為扶皇上仙帶上了咒法,讓皮肉一時難以愈合,這香露滲入肌膚,疼得阿緋身體微顫。
扶皇上仙抬手按住她柔軟的腰肢,低斥了一聲。
阿緋這才咬著唇,一動不動。
扶皇上仙的眉頭從回來就沒有舒展過,他心裏自嘲,為你出氣,結果最後還是傷你。
這麽一想,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關他事,你去幫他擋什麽?”他滿眼厭惡。
豈料阿緋的聲音幽幽地飄來:“就是不想他受傷。”
扶皇上仙猛地愣住,手指停在原處,半晌沒動。
“不想?”他突然一手捏住阿緋的手腕,將她半拎起,逼視著她的雙眼,“你和他很熟?”
阿緋臉上是天真無邪的自然,眸中卻閃爍著扶皇上仙從未見過的異彩:“嗯,阿緋喜歡看見他,所以就經常找他去說話啦。”
她說完一句,又忍不住按住胸口輕咳。
咳嗽聲打斷了扶皇上仙的思緒。
他明明胸中怒意越堆越多,可偏偏對上她清澈明媚的眼睛,半點都發泄不出來。
到最後,怒意化為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緊緊地堵在他的胸口。
他隨手將阿緋給丟開,轉身就邁步出了大殿。
阿緋目送他離去消失,直至整個大殿中再沒有任何扶皇上仙的氣息,她明媚的淺笑才漸漸收斂,表情平靜木然。
“殷桁。”她紅唇微張,幾乎在話音出口的同時,五彩光芒的玉牌就從她懷裏飛出。
剛才靠在墨淵身上,順手摸過來的玉牌,懸浮在空中,急速翻轉。
最終化為一道流光,落在地麵。
光芒盡,一個如玉般的陽光少年飄然而立。
這一刻,玉即是他,他也是玉。
“公主。”殷桁半跪,俯身行了最標準的魔域禮儀。
阿緋目光漠然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殷桁抬頭,幹淨如蔥白的臉上,是慵懶性感的笑意:“看來公主有認真完成魔君交代的任務。”
“很痛。”阿緋撫摸著後背,“這是他第二次傷我了。”
“一點小傷,比起魔域之中的死絕幽穀,算不上什麽。”殷桁抬手,指尖放於阿緋眼前,“公主若是不悅,可以如往常一樣,將傷痛轉給我即可。”
阿緋張嘴,咬住他的手指。
殷桁笑著,任她咬著,直至兩人身體同時變得赤紅。
轉瞬間,她後背所有傷勢都完好無損。
而殷桁背後,則被血跡浸濕了衣衫。
但他隻是笑笑,拇指一轉,撫上阿緋的唇:“我可以起來了嗎?”
阿緋:“起來吧,我還以為,不會再看見你。”
殷桁朝她一笑:“我永遠陪著公主,不管公主在哪裏,我都在你身邊。”
“知道了,我不是又把你給偷回來了嗎?本來以為那扶皇上仙會把你送給我,結果他根本不要,還丟給了墨淵。”
殷桁站在始終距離她一臂遠的位置,負手一笑:“也好,否則如何亂他心神。”
阿緋安靜地趴在軟榻上,黑發柔順,瑩白如玉的光潔背部,在殷桁眼中若影若現。她的目光有些茫然:“真如你所言,隻要我受傷,就能亂他們心神了?我不懂,傷的是我,亂也是我,為何是旁人?”
她此刻的語調,哪裏還有半分嬌媚,生硬冷漠如機器。
殷桁見怪不怪,笑道:“世間最是兒女情誼最涼薄,有時令人沉醉,無時令人幻滅。傷的是你,撕裂的卻是彼此的緣分。公主不需要懂,隻需要知道,你做的沒錯就是。”
“哦。”阿緋環視四周,淡淡開口,“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仙境讓我不舒服,特別是你把忘字訣解開之後,我更是不舒服。”
殷桁嗬嗬一笑:“公主又不是魔體,哪裏會因為仙靈之氣不舒服。”
阿緋微微皺眉,這裏到處都是扶皇上仙的氣息,他情形寡欲的也好,肆意瀟灑的也好,淡淡的香爐味裏,有他親手一顆顆喂到她嘴裏的丹藥餘香,那些香味聚合成一隻無形的手,在她看不見他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地撫上她的心間,讓她心中被一種淡然溫馨的感覺包圍。
“我就是不舒服。”她很不習慣這種感覺,甚至有些排斥和厭惡。
殷桁輕聲安慰道:“公主莫急,那扶皇上仙身有神血,又是上仙之體,對正道理解頗深,誘他墮仙不是易事,否則魔君何必要訓練公主多年。”
阿緋道:“捅他一刀,拿了心間血便是,父親何必費那麽多功夫。”
殷桁搖頭笑道:“公主有所不知,仙人身上是無法獲取純正的神血的。”
見阿緋滿臉疑惑,殷桁問道:“公主有沒有聽說這樣一句話,神不分善惡,善既善神,惡歸惡神?”
阿緋:“好像聽過。”
殷桁道:“仙法正道,魔功邪道,太過極端,反而不是神之道。那扶皇上仙若不能心生邪念,心間之血,和普通仙人無異,我們取之無用。”
阿緋想起扶皇上仙殺戮果斷,說:“仙道貴生,我看他殺生和魔域中人並無兩樣。”
殷桁又是搖頭:“公主錯了,就如剛才天中山,他對那太素仙子動手,明明可以用生死環擊碎仙骨,他卻隻是取出來,何意?他本性純良,並不好殺戮,隻是過往經曆所致,人若犯他,他必還擊罷了,與我魔域中人相差甚遠。魔道殺戮,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隻要能讓我們活下去,犧牲天下蒼生又如何?”
阿緋轉頭,麵向殷桁:“這麽說來,我要早日恢複自由,殺了父親才是。”
殷桁依舊一笑,笑意卻有深深的無奈:“至少你得先把解藥搞到啊。”
阿緋歪著腦袋:“什麽解藥?”
“沒什麽。”殷桁摸了摸下巴,對阿緋建議,“要不你挑撥扶皇上仙去殺他,說不準有機會把他給抓住,任你所為。”
阿緋讚同:“抓到他我要剃光他的毛,把他丟到合|歡宮,讓姐姐們享用。”
殷桁:“最好閹了他,否則不是便宜了他?”
“不閹為何是便宜?他下麵沒有,姐姐們怎麽用?”
“這個嘛,”殷桁笑得無良,“公主有所不知,對男人來說……”
時間飛逝,待扶皇上仙心緒平複,重新步入殿內,空寂的大殿,隻有紗幔飄搖,爐香縈繞。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惱什麽,回過神來,已經瞬移到萬裏之外。
念著阿緋,他沒再往前,直接轉身而回。
這會見到她,他卻沒再出聲,怔怔地望著趴在軟榻上熟睡的少女。
她本就膚白肌柔,黑發柔亮地散在後背,側著的小臉,唇瓣粉嫩,雙臉微紅,有著傷病中的薄汗。她的身段明明還有些青澀,扶皇上仙卻隻看一眼,呼吸就有些急促,眼底有情緒如藤蔓瘋長。
正在這時,阿緋微睜眼,迷糊地望著站在跟前的男人,聲調嬌軟如蜜:“師父回來了?”
扶皇上仙猛地攔住她的腰身,將她緊緊摟入懷裏。
阿緋上身光著,被他圈在胸膛前。隔著他精致的華服,她好像能感覺到從他厚實胸膛散發出的異常熱度。
“你的傷好了?”扶皇上仙淡淡開口,手臂卻是收得更緊了。
阿緋單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在他耳邊輕聲道:“阿緋不痛了,師父不要擔心,你摸,什麽都沒有了……”
她引導他的手貼上她的後背,輕輕撫摸。
從來沉靜的他,手指居然微微顫抖。她的肌膚摸上去,那種滋味,簡直難以抵擋。
但他始終是上仙神血之身,神情微動後,幾個呼吸就壓抑住了雜念。
“好了便好,否則出去吹了罡風,怕是要惡化。”扶皇上仙表情也歸於平靜。
阿緋望著他:“哪裏去吹罡風?”
“他們已經來了。”扶皇上仙法決一動,一套新衣立刻套上了阿緋全身。
隻聽殿外雷聲滾滾,有仙官尖聲尖氣地念道:“天火異精惡意重傷太素仙子,奉第五仙王之令,立刻押赴誅仙台,不得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