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夜·sāo lu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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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落在河畔的三十八層賓館,被譽為臨海市的標誌性建築物之一。



    榕樹園。



    居住在三十七層的總統套房內,這是鳩的臨時住所。



    按照她的話來說,既然是教廷承包了所有的費用,當然不能虧待自己。



    及時行樂,是她的座右銘。



    紅酒,名牌包包,各種奢侈品,堆滿了她的那張大床,每到一處,都會瘋狂的購物。



    這就是屬於她的人生。



    但多數買來的奢侈品都不看一眼的丟進了垃圾桶裏。



    充滿著矛盾的女人。



    脫下了教廷的黑色zhì fú,身上隻單薄的披了一件浴袍,坐在沙發上,白天和月兔的會麵,讓她多多少少變得胡思亂想,想起了過去的種種。



    就在這時,眼前的空間突然開始扭曲,有什麽東西正在撕破空間的限製,想要鑽出來。



    “嗯?”鳩麵無表情的望著逐漸浮現的人影,直到對方完全的落地。



    身披紅色長袍的魅影,臉部被很好的遮掩起來,雙手也是,硬要說的話,在她眼前的無非就是一件站著的長袍,裏麵空無一物。



    “您好。”對於在教廷都是橫著走的鳩而言,一句您好已經算給了天大的麵子,眼前詭異之物的身份呼之欲出。



    教廷的最高統治者——教皇。



    準確的說,這是教皇的分身——紅衣教徒。



    它們可以穿梭在世界各地,向幾位最強的驅魔人直接下達來自教皇的口諭,鳩就是這些強者中的一位。



    “鳩……”聲音似乎來自很遙遠的地方,紅色長袍下究竟是什麽,無人知曉,鳩也沒有興趣去探究,在聽到熟悉但微微有些模糊的聲音後,滿是無奈的說道,“抱歉了,任務沒有完成,因為根本不知道您要的兵器是什麽樣的,根本無從下手。”“我……就是為此而來。”飄渺到幾乎令人覺得是不真實的聲音,紅色長袍轉過身,麵朝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從這裏可以俯瞰整條河流還有沿岸的美麗夜景,“那件兵器的作用……你知道吧?”“啊,略有耳聞,似乎是用來配合七原罪的東西,嚴重點來說,那玩意一旦和七原罪搭配在一起,就有可能毀滅世界,這是……真的嗎?”鳩對於這個東西的了解其實很有限,但教廷中曾經有一位老資格的驅魔人如此對她描述過,令她意識到了那件兵器的恐怖。



    即使不能毀滅世界,毀掉半個估計是沒問題了。



    “你的疑問我很想回答你,但沒有人嚐試過,要說毀滅世界的話,未免有些誇大,但要弄垮掉這個世界的秩序,還是綽綽有餘的,另外,是我的考慮失誤,原本想要做好保密工作,沒想到有人早就盯上了我們。”紅色長袍下的聲音微微高亢,是因為受到挑戰而感到不悅嗎?真想看看此刻教皇的本尊會帶有什麽樣的表情。



    “所謂的兵器,擁有的外表卻是人類,我僅僅知道的是,兵器本身是一個擁有著銀色長發的少女。”



    “少女?您是認真的嗎,這可以稱為兵器嗎?”這是預料之外的dá àn,鳩從躺著的柔軟沙發上站了起來,原來從一開始,自己的搜索方向就錯了。



    “你不是那種會被外表所迷惑的人,我清楚,隻需要看見到對方,你大概就能察覺到,本來是抱有這樣的期待……如今,不可以再讓那孩子繼續遊蕩在外麵的世界。”襲擊車隊的幕後黑手教皇已經心裏有底,但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鳩,務必盡快找回她。”“既然是人類的外表,那很有可能已經隱藏在這座龐大的城市裏,那麽,我還有一個問題,外表是少女,內在是兵器的她清楚本身所具有的力量嗎?”“你的意思,是想問她具備自我的思想嗎?”紅衣下的黑色軀體有了明顯的停滯,“唔,你總是能找到問題的關鍵,不妨告訴你,那孩子就像是一個剛誕生的新生兒般單純,當初將她封印起來,就抹去了過去的記憶,哪怕她重新蘇醒,也會什麽都不記得,我想,一般人也是沒辦法察覺到她的恐怖之處。”“一般人……意思是,如果七原罪的那群災噩找到她,我們就會有dà má煩對吧?”鳩一邊點頭一邊有了定論,事態隨時會發展向最糟。



    “我信任著你,鳩,不要令我失望。”紅衣長袍開始慢慢潰散,像是被引力吸進了另一個空間,身體變成了一塊塊拚圖般的碎片,“期待著你的好消息。”很快,房間裏重新隻剩下了鳩一人。



    “哼,好話連篇,到最後把所有事情都甩給了我呐,兵器,少女……看來還對我有所保留啊,狡猾的家夥,明天看來會變得忙碌起來。”線索是少女,並且是銀發,如此顯眼的特色並不難找,“襲擊車隊的元凶就是七原罪之一的伯爵,還自作聰明的裝作不知道,那麽,接下來最壞的打算就是伯爵先我一步找到那個孩子,將其奪走,時間緊迫啊。”嘴上這麽說,可臉上完全看不到焦急的神色,反而露出了興奮之色。



    當晚,臨海市的jǐng chá們接到了一個緊急任務,在城市裏,搜索一個銀發少女。



    白宇當然不知道被他暫時收留的孩子已經引起了這座城市秩序維護者們的騷動,在報案失敗後的第二天,和往常一樣,前往學校上學。



    在早晨,所有學生都被集中到了大禮堂,似乎是有事情要說。



    聽到排隊時還有學生在私下議論昨天地鐵的自殺事件,詛咒短信的謠言已經漫天飛舞,無法遏製,而且,也越來越詳細。



    不知道為何,三個女生跳下站台的過程被人完整的拍了下來,然後迅速上傳到幾大網站,又被很迅速的封殺,但……網絡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你無法真正的抹殺信息流動。



    越是遮掩,越是令人想要知道。



    到最後,變成了未知的恐懼。



    今天站在講台上的蝮蛇擺出了校長該有的威嚴,一本正經的談到了突然間被人們恐懼害怕的詛咒短信,鄭重重申這隻是一個謠傳,要學生們專心上課,不要聽信無聊的謠言,產生不必要的驚慌。



    隨後是學生會長李青河上台發言,呼籲同學們將注意力轉移到即將到來的kǎo shì上。



    結束後,白宇,洛敏敏還有尾隨其後的聞靜三人在人群中緩慢的前進著。



    “是災噩造成的嗎?像昨天那種自殺的事件繼續發展下去,你們冥土也不會再旁觀了吧。”放低了聲音,確保在嘈雜的人群裏不會被人注意到,白宇詢問著身邊的洛敏敏,後者甩動著那頭靚麗的黑發,“不清楚,這片地區新任的執行者還沒到位,暫時會處於混亂狀態,你昨天也在現場目睹了情況,有察覺到什麽嗎?”“沒有任何的異樣,根本感受不到災噩的氣息,反而是她們三個死後,從隧道裏好像飛出了一頭災噩將其吞噬,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在三人自殺前,白宇根本察覺不到半點異樣。



    “聽說了嗎,受到詛咒短信的人會將其轉發給別人,而且必須規定要轉發三個人以上,否則就會死。”“shì pín裏的童謠聽起來真可怕。”“那個聲音就是詛咒shā rén的前兆啊!”周圍,依然有著竊竊私語的議論,想想也是當然的,流言帶來的恐懼如果憑借學校幾句澄清就能消除那也不會令人困擾了。



    “啊啊啊……”大約是前方的人堆裏,發出的慘叫聲,前行的人流還是被堵住,不斷有學生試圖退回來,在被一圈學生包圍的中央,是個麵色蒼白的高個子男生,他正渾身哆嗦的拿著手機,兩隻手好不容易才握住了,不讓手機掉在地上,“不要,我不要死,救救我,誰能救救我!”“怎麽了?”推開了身前的人,白宇終於看到了對方絕望的神情,他難道是……



    那段詭異的歌謠從手機裏響起,悠揚而深邃,其實,放在平時仔細聽的話,隻會覺得擁有一股不同的風格,但此時此刻,在明白了那首歌謠催命的涵義後,就沒有人會冷靜的聽完了,“啊啊……啊啊啊……”男子不停的敲擊著手機鍵盤,但像是趕不上什麽一般,“不要,不要啊!”



    詛咒短信還有一條重要的信息。



    在收到短信的一分鍾內,必須向三人轉發出去,否則就會被咒殺。



    “為什麽會發不出去啊!”這隻平常被同學嘲笑破舊,xìn hào不佳的手機終於讓他露出了這輩子最瘋狂的表情,“可惡,可惡啊!你們誰也不救我,哈哈哈,反正,我不會是最後一個!”突然起跑,朝著玻璃窗跳去,硬生生的撞碎了那在學校裏安裝了數十年的老舊窗戶,像一條躍入大海的飛魚,朝著地麵落去……



    然後就和西紅柿摔在地上變成一團漿糊的樣子沒區別。



    他死了。



    “啊……”女生的尖叫,男生們不知所措的呆滯,現場變得的一團混亂。



    白宇走到了窗戶旁,小心翼翼的向下瞥了一眼,這裏是三樓,那家夥還是頭朝下的姿勢,沒救是肯定的,但……



    “啊啊啊,不要過來,離我遠點!”人群,另一名男生似乎也收到了這條催命的短信,一邊喝退他人,一邊想要轉發出去,“阻止他,他想要發給我們!”平時關係較好的幾個同學已經驚慌失措的衝了上去,其中一人甚至毫不客氣的揮拳打中了對方的臉頰,越來越多的短信響起,整所學校都陷入了致命的恐慌中。



    騷動持續了二十多分鍾,在鬥犬和諸位體育老師的配合下,將幾名因為恐懼而失去理性的學生拿下後,總算是徹底穩了下來,不少受到驚嚇的學生也全部被送往月兔的辦公室進行輔導。



    校長室內,白宇,聞靜還有洛敏敏暫時的待在了這裏。



    “呼……真是意想不到的發展,到底是怎麽回事,完全感覺不出靈氣,但短信一直在擴散……”蝮蛇脫力的坐倒在躺椅上,疲憊的用雙手擠按眉心,“學生裏,除了最開始自己跳樓的那個,其餘收到短信的全部還活著,應該沒事吧?”“未必哦,之前我看到的那三個女孩子跳下站台,就明確了一件事,詛咒短信是確有其事的,隻是我們還沒找到元凶,對方擁有令人類自己結束生命的控製能力。”白宇還記得,在漆黑的隧道中滑翔而過的黑影,“應該有一頭災噩躲在暗處控製著一切。”“那麽,它是如何做到的,入侵到我們的學校,用無法辨認的方法來控製學生?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的短信太過密集,就好像……”“就好像對方是已市第三中學為目標來的,有沒有可能對方想在我們學校裏引出什麽。”沉默不語的洛敏敏第一次開口,她並不喜歡和人類異常者對話,但這次的騷動顯然也會擾亂死神的管理,“比如引出兩名七原罪。”將視線移到白宇和聞靜身上。



    “唔……的確有可能。”蝮蛇頷首說著,隨即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突然興起的詛咒短信會不會是其他七原罪想要找尋同伴的方法呢?



    那群怪物們,難道在醞釀什麽陰謀嗎?



    突然間,刺耳的短信聲回響在了校長室內。



    聞靜蜷縮著身子,看了眼沒有動靜的口袋,隨後轉向身旁的白宇。



    白宇滿臉晦氣的表情,掏出了手機,他確實的收到了那封短信,在打開的同時,響起了那首令人雞皮疙瘩起一身的歌謠。



    “哈,這下真是中大獎了,我是被詛咒了吧?”舉起手機,麵向眾人。



    “看來,你的運氣不錯。”洛敏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沒有任何靈氣的反應,令人匪夷所思的術。



    不過,如今要考慮的已經不是詛咒短信的擴散方式,而是該如何保護好眼前這位倒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