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夜·茶會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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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佛,陽光明媚。
白宇睜開眼後,已經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腳下是一塊塊切割均勻的青石板,稍稍向前會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還有點高。
“到底是怎麽回事?”記憶中斷前明明還在萬泉寺,之後似乎是感應到了某股陌生且強大的靈氣。
“我們似乎被帶到了其他的空間。”這時,白宇才發現,在自己身後還有同樣滿臉迷惑的七罪和洛敏敏。
“快看,這裏是一座城堡?”快步走到邊沿的洛敏敏向下俯瞰起來,遠處是連綿不絕的森林還有一條寬敞清澈的小河,流向遠方,遠處還能看見白色的山巒,彩虹架在空中,眼前的一切,美麗如畫。
“你們也被帶到了這裏?”從另一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身著黑色西裝的蝮蛇和一身便裝的月兔正坐在一張圓桌旁,看來是早有準備的,白宇粗粗一數,總共有八個位置,被安排有序的擺放成一圈,圍著桌子,這時候,響起了靴子踩踏石板的動靜,從另一扇門內,走出了全身包裹在黑色zhì fú下的鳩,在看到月兔等人的時候,顯然吃驚了一下。
“看你的表情,應該也是不知情的人了,那麽,是誰有能力在一刹那將我們所有人帶到這裏呢。”月兔歪著腦袋,聳著肩膀,“你怎麽看?”身旁是緊鎖眉頭,一副沉思模樣的蝮蛇,“不知道……這裏簡直像是一個巨大的結界?”不能肯定的口吻,老人無法想象,能夠製造出如此完美城堡和森林的結界需要多麽恐怖的靈氣還有技巧。
鳩走到了圓桌旁,和月兔僅僅有了一刹那的眼神交錯,隨後便自來熟的坐下,伸出手指點著眼前的人:“七原罪的宿主,兵器少女,死神,異常者還有我這個驅魔人,算是將所有類型的家夥都聚集了,打算開圓桌會議嗎?”“和你所想的應該差不多,鳩xiǎo jiě。”石壁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門,從門後走出一名身穿黑色西裝,麵帶白色笑臉miàn jù的人影,在它的旁邊還跟著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聞靜。
“聞靜?”白宇下意識的喊了出來,隨即看到對方怪異的眼神。
“既然都到齊了,就請入座吧,啊,不好意思,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帶著柔和的嗓音,城堡的主人正準備開腔便被鳩冷冷的打斷,“七原罪之一傲慢——伯爵,我聽說過你,或者說,你的打扮太過出名了。”“又是七原罪?”蝮蛇有點釋然的點了點頭,如果是那些怪物的能力,可以製造出這麽精致的結界世界倒是不足為奇了。
月兔沒有說話的盯著伯爵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什麽,黑溜溜的眼珠不停的轉溜著。
七罪好像有一刹那的疑惑,接著恢複了平靜。
倒是洛敏敏看了一眼伯爵和站在旁邊的聞靜,張嘴說道:“七原罪重新聯合起來了嗎?是打算殺死我嗎。”“不不不,洛敏敏xiǎo jiě,你不需要太提防我,今天特別邀請諸位來參加我的茶會,僅僅是聊聊天。”伯爵扣響了手指,桌子上憑空浮現了八隻杯子,錯落有致的穩穩落地,裏麵是香氣四溢的咖啡,“希望咖啡合你們的口味。”大約是感覺到伯爵並不是來打架的,白宇三人還有聞靜陸續入座,還來不及詢問她為什麽會在伯爵身邊,鳩已經開始逼問:“派人襲擊了我們的車隊,將這個兵器少女放走,是一切的開始,你到底打算做什麽?明明你要的兵器近在眼前。”“不不不,鳩xiǎo jiě你還是搞錯了一件事,我隻是想將她從教廷的手裏放走,而不是想得到,我本身可是一個hé píng主義者哦。”伯爵說著沒人相信的鬼話,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
“你認識我嗎?”七罪望向了伯爵,記憶是從來到臨海市那天開始的,“我一直覺得有人在暗中看著我,原來就是你。”“哪怕是失去了記憶,你的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沒有被揭穿後的窘迫,伯爵攤著雙手,好似很無奈。
“如今的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問題問的很怪,白宇疑惑的想要發問,難道七罪在過去還有不同的名字?說起來,七罪這個名字似乎也是她自己憑借著零星的記憶說出來的。
“我叫七罪。”
“是個好名字呐,令我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
“過去的我,見過你嗎?”
“當然。”
“我是兵器嗎?”
“隻能說,過去的你,隻能用強大來形容,強大到堪比兵器,而從使用的方法上來看,你被歸類在兵器的行列裏,也不算奇怪。”伯爵說到這裏,微微停頓,“還有,在過去,你有很多名字,如果忘記的話,不用想起來也是好事,有些東西,反而忘了會比較好。”
“那麽,我可以提問嗎,伯爵。”蝮蛇坐直了身體,眉毛下的眼神無比堅定,“你將我們召集起來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光是聊天喝咖啡的話,會不會太勞師動眾了。”若有所指的提問,在一旁的月兔似乎對咖啡沒什麽興趣,伯爵又一次扣響手指,在月兔麵前的杯子立刻變成了裝滿冰淇淋的玻璃杯,令她開開心心的吃起來。
“蝮蛇先生,我向來很敬佩你的智慧,有話不妨直說。”伯爵不比其他七原罪,好像很是容易交談,在這種逐漸放鬆下來的環境裏,有人的始終還保持著警惕,蝮蛇是一人,鳩是一人,洛敏敏和白宇也是緊繃著全身。
“從這個兵器少女進入臨海市的那天起,就出現各種問題,修羅眾引發的詛咒短信,還有……諸葛晴的出現,看似毫無關係的組合,但往深處一想,竟然同時發生在一塊,就顯得有幾分可疑了,請問,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蝮蛇咄咄逼人的態度沒有讓伯爵有所不悅,反而開心的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可沒那麽厲害,修羅眾在這座城市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來自其他災噩的幫助,跟我關係並不大,至於諸葛晴,我單方麵覺得他是一個有趣的素材。”“素材?”這次蝮蛇和鳩都一起發出了疑問,在眾人的眼裏,諸葛晴一點都不有趣,隻是一個招惹麻煩的瘋子罷了。
“在他的身上,有著適合我們來討論的矛盾點,諸葛晴本身是驅魔人世家的孩子,在小時候,親眼目睹了mèi mèi被失控的災噩吃掉,從此憎恨上了所有的災噩,發誓要將它們全部消滅。”伯爵向後靠去,翹起腿,從這個位置,可以將眼前七個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同時,他也恨死神,如果當時有死神出場,將災噩解決,就不會有類似的慘劇發生,剛才他對那些死神的咆哮,和得到的回答,想必你也聽到了吧,白宇,洛敏敏xiǎo jiě還有……如今的七罪xiǎo jiě。”白宇想起了諸葛晴扭曲的麵孔,和死神們漠然的回答,身旁的洛敏敏憤然之下,想要反駁,可是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話,死神們要做的便是等災噩殺死人類,在其吞噬靈魂前將其引導入冥土就行,至於那些失控在外的災噩,一般會有死神前往討伐,至於在討伐過程中有多少人類犧牲,並不會列入考慮範圍。
人類的生命在死神眼裏,並無任何寶貴之處。
“教廷和死神結成了同盟,製造出了如今的世界,然後,這種製度下必然會有反抗者的浮現,異常者,也就是星曜社的諸位。”伯爵指向月兔和蝮蛇,“可是,異常者就代表著正確嗎?未必吧,不少異常者本身並不是想要去拯救那些被災噩附體的人類,而是單純的想要通過殺戮災噩來變強,或者是對教廷和死神抱有憎恨心裏的家夥。”“你到底想說什麽?”臉色逐漸變的難看的蝮蛇已經語氣不善,月兔則津津有味的吃著冰淇淋不參加討論。
“教廷,死神,星曜社,究竟誰才是正確的呢?還有,被你們忽略的災噩,真的就是萬惡之源嗎?”伯爵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又或者,誰都不是正確的,這個世界上純粹的正確和錯誤都是不存在的,有的僅僅是平衡,所以,我想提出一個有趣的建議,讓我們來組成在這些勢力以外的全新團體,白宇和聞靜,你們本來是普通的人類,可身上卻寄宿了我的同胞,當死神和那些人類對你們舉起屠刀,想要掠奪這份力量的時候,你們認為,誰能救你們?”
“夠了!”打斷伯爵蠱惑的話語,洛敏敏站了起來,“我雖然不明白你真正的目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是不會和你同流合汙的,死神終有一天會將七原罪全部消滅!”“為什麽?”伯爵慢條斯理的反問。
“因為你們是危害世界的災噩!吞吃靈魂的惡魔!”公式化的回答,洛敏敏接受這個思想已經根深蒂固。
“那麽,在飼養著災噩的你們不也是一樣嗎,對人類的死亡無動於衷的死神本身,是否也是惡魔呢?”伯爵miàn jù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一定很從容,“洛敏敏xiǎo jiě,你知道為什麽人類的靈魂在進入冥土後會失去所有關於人類時候的記憶嗎?”“這……”“你一定不知道吧?你就沒有懷疑過和思考過嗎?死神們所定下的規矩,真的是合理的嗎?這個世界運行的方式,真的是正確的嗎?當然,我也不知道,所以要去尋找dá àn。”伯爵正氣淩然的口吻竟然一時間壓的洛敏敏啞口無言,白宇搖搖頭,隻能說,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上,伯爵絕對完爆這個女死神幾條街。
“好了,我的邀請已經確實的傳遞給了給位,不需要急著答複,請你們好好的思考之後,再做決定,作為一點福利,我可以回答你們每人一個問題。”伯爵話鋒一轉,口吻簡直像是無所不知的先知。
“那麽,我先來吧,伯爵,你是否在計劃著集合起七原罪?”打開折扇,擋住了下半張臉,鳩的問題其實也是星曜社和死神們所關心的。
“當然,它們可是我的同伴。”坦白到令眾人訝異。
“接下來是我,如今,饕鬄,煞音都聚集在了臨海市,這些是你的安排嗎?”蝮蛇仔細一想,這座城市都快有三頭七原罪了,如果它們全力以赴,隨便都可以將這裏變成廢墟。
“不,這些和我無關。”伯爵肯定的回答道,然後發現一臉滿足的月兔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之前人家聽說教廷已經掌握了四頭七原罪的下落,可以告訴人家具體的情報嗎?”坐在斜對麵的鳩有點後悔的眨了眨雙眼,大概是懊惱自己沒想到還能這麽提問題,不過,伯爵真的知道嗎?
“當然。”沒想到,這位本該是人類敵人的災噩很是熱情的說出了教廷的最高機密,“教廷所掌握下落的四頭災噩分別是貪食,嫉妒,傲慢和貪婪,其中,白宇和聞靜自然不用多說了,我的行蹤平時都在他們的掌握之外,然後是……貪婪,它應該藏身在教廷之中。”如果說本來還對伯爵有所質疑的話,這一次,鳩不得不要認真對待起來,竟然連貪婪的事情都知道,這可是隻有少數高層才知曉的情報。
“七原罪都處於被封印的狀態嗎?還是說,遊蕩在世界上。”白宇想到如果還有六個和自己一樣被附體的人,說不定可以團結起來。
“數百年前的戰爭之後,我們被驅逐出了冥土,算是一次失敗的進攻。”伯爵離開了位置,走到了城堡的圍欄邊,留給眾人一個孤寂的背影,“沒想到的是,教廷早就準備好似的在人間對我們進行了狙擊,當時,他們動用了一件人型兵器,也就是七罪。”“之後呢?”洛敏敏並沒聽說過七原罪撤退之後的故事,有幾分好奇的追問。
“我們輸了啊,然後一個個被封印起來,隻有我和饕鬄算是xìng yùn的,逃出了包圍圈,還有就是……當時,人型兵器和我們其中一個叛徒聯手,那是一段我們七原罪都不願意想起來的慘敗,哦,對了,忘記和你們說,諸葛晴來臨海市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開某個原罪的封印,我記得是……**之罪。”在最後,丟下了重量級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