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夜·背叛者們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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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白宇遇到鳩之前,沒人會料到星級驅魔人之間會如此的突兀的開戰。



    “老板,來一碗餛飩。”坐在小餐館裏,鳩難得出來吃下平民化的路邊小店,誰知道下一秒對麵就坐下了一位老熟人,讓自己討厭的老熟人。



    溫雅。



    “不打算也請我吃一碗嗎?”撩動著那頭黑色長發,盡管身軀被包括在嚴實的黑色zhì fú下,但依然可以勾勒出她那惹火的身材,溫雅的一言一行都在吸引著周圍男人的目光,她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你怎麽在這裏?我可沒聽說附近有需要你出馬的任務。”鳩歪著腦袋,打量著眼前這個喜歡賣弄風騷的女人,彼此是星級驅魔人中唯一的兩位女驅魔人,但同時也是最不對付的兩人。



    “路過這裏,順便來看看你,不歡迎我這個好朋友?”溫雅一臉wěi zhuāng的幽怨,不知道真相的人怕真的會以為兩人是親密無間的閨蜜。



    “朋友?難道說,在這個詞語的含義上,我們兩人的認知是不同的嗎?在你看來,我們是朋友的關係……真可笑。”鳩接過老板遞來的那碗餛飩,看也不看眼前的女人一眼,“啊……真是的,都沒什麽胃口了……”“看來我被討厭了。”溫雅話音未落,兩人同時朝著一個方向望去,那是不遠處的街道,湧動著扭曲的靈氣——災噩的氣息,估計是lv3級別。



    鳩放下一張紙幣,迅速起身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溫雅也是尾隨其後。



    “lv3災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座城市。”鳩加快腳步,黑色靴子用力的踩踏在地麵上,一路上行人都紛紛避讓開來,連續兩個拐彎以後,來到了一條已經歇業的商店街上,前方的道路上,有一團渾濁的黑影,正在鼓動,就是這頭家夥沒錯。



    可不知怎麽的,隱約覺得有那裏不對勁,鳩保持了安全的距離,右手打開了那柄小折扇。



    “哪怕是lv3的災噩,在感受到我和溫雅的靈氣後,應該會優先躲藏起來才對,為什麽……”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的釋放著靈氣,簡直是像是……



    像是在吸引別人過來似得!



    “撲哧”突然,刺痛襲遍了全身,鳩低頭看到了一隻白皙美麗的手從後麵貫穿了自己的小腹,然後,那隻手快速的抽離,身後響起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同時也奸詐可惡。



    “哎呀,真危險,要是再慢一步,我全身就會被你的重力圈壓成肉餅了。”溫雅甩動著沾滿鮮血的手掌,得意洋洋的宣告著,臉上的笑容似乎有種變態的滿足。



    “溫雅……你這個賤人,襲擊同伴是多麽嚴重的罪名,你不會不知道吧?”鳩立刻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如果僅僅是普通的傷勢,完全不會影響到她戰鬥,可是,溫雅的手上顯然還沾染了別的什麽東西,恐怕正是這個女人的能力。



    溫雅的能力在星級驅魔人裏,也幾乎無人知曉。



    “人家當然知道嘍,既然敢出手,就意味著,得到了命令,鳩……你要死在這裏。”那張美麗的臉,怎麽看都覺得猙獰恐怖,溫雅對於鳩的極度還有恨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思緒回到眼前,鳩睜開了雙眼,適應著目前所在空間的粘稠感覺,這裏並不是外麵,而是獨立的結界,有人在溫雅出手前,將自己還有白宇一起拉進了結界裏,是在救自己嗎?自嘲的搖搖頭,在這個城市裏,能如此操控結界的人隻有一位。



    不算是朋友的老家夥。



    星耀社蝮蛇。



    果然,眼前空曠的白色地板上,挪動過來兩雙腳。



    身穿黑色西裝的蝮蛇一邊用手指撫平翹起的頭發,一邊低頭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鳩,輕聲歎息道:“感覺還好嗎,星級驅魔人鳩。”“你該慶幸,換做平時這麽嘲諷我,一定活不了。”仰起頭,鳩強行壓製著翻滾在體內的靈氣,那是被溫雅導入的,很奇怪的一種靈氣,宛如熟悉自己身體構造的寄生蟲,快速的遊走在全身,“還有,我是一個有禮貌的女孩子,救了我這件事情,還是會道謝的。”



    站在蝮蛇身後的鬥犬滿是遺憾的發出嘖嘖聲:“老頭子,你看,好心救人,人家也未必會領情,嘖嘖嘖……靈氣變得很微弱,甚至沒有和她一戰的價值。”蝮蛇抬起右手,製止了鬥犬挑釁般的發言,臉上保持著儒雅的笑容。



    “讓我好奇的是你小子,怎麽也會卷進來?”鬥犬無趣的咂咂嘴,把目標換成了另一邊的白宇,“你就那麽喜歡麻煩嗎?”“拜托,我就是出來打個醬油啊,家裏的醬油用完了啊,真的是這樣啊,靠,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啊,沒說謊啊!”叫苦不迭的白宇就差跪下來哀嚎了,自己才沒這個興致參和到教廷的內部鬥爭裏去,“嗯……我很懷疑,難道說你對胸部的渴望終於突破了理性?所以丟下身邊那幾個奇奇怪怪的丫頭,換成了這個女人!”鬥犬指了指鳩起伏不定的胸部,的確是壯觀的景色。



    鳩冷漠的撇了鬥犬一眼,等自己傷好了,一定要把他揍成太監。



    “不要把你的喜好隨便安在我身上。”白宇義正言辭的反駁。



    “什麽,那麽你是貧乳派的?”鬥犬震驚的張大了嘴。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按住額頭,白宇知道鬥犬隻是在拿自己消遣。



    “夠了,鬥犬,我們不是來玩的。”月兔穿著一身黑衣,從結界外走進來,身邊自然跟著形影不離的狂猿,“嚴肅一點。”這的確是月兔罕見的嚴肅模樣,鬥犬不太習慣的嘟囔了幾句。



    “況且……我的明顯比她大。”月兔指著鳩的胸部,認真的糾正。



    “哈……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咳咳……”蝮蛇不得不用尷尬的咳嗽聲強行製止了這個話題的繼續和深入,雙眼停在了鳩身上,這位不可一世的女驅魔人,此刻臉色蒼白,皮膚下還有不正常的紅色線條在遊動,“你和月兔在之前擅自對死神出手,緊接著,另一位星級驅魔人溫雅便來到了這座城市,攻擊了你,我想沒有教皇的命令,那女人是不敢那麽大膽的……鳩,你已經被教廷所拋棄了。”“哦,是嗎?那麽,救下了我的你們有什麽好的主意嗎。”用左手捂住了嘴唇,鳩的眉毛悄然的擰緊在一起。



    “成為我們這邊的人,如何?畢竟,不被教廷所包容的驅魔人,基本都會淪為異常者。”蝮蛇自信滿滿的伸出了那隻布滿皺紋的右掌,“其實開始來救你,完全是月兔拜托我的,現在,你可以做出抉擇了,我想,你也不想浪費我同伴的一片好心吧。”



    鳩感到內髒正在劇烈的抽痛,靈氣則不斷的下降,右手開始慢慢變得遲鈍和僵硬,好不容易集中了思緒,聽到了蝮蛇這番話,默不作聲的與月兔的目光相遇,重疊在一起。



    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



    “我……的確討厭教廷……”從嘴裏緩慢的說出了這句話,狂猿和鬥犬都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隻有蝮蛇,還保持著從容的微笑。



    “可我……也也同樣討厭你們。”猝不及防的轉折,讓蝮蛇的笑容看起來由幾分僵硬,鳩臉上戲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她的決定,“從本質上來說,星耀社和教廷沒什麽區別,都一樣的糟糕。”“你的傷很重,我們可以在你療傷的期間用結界保護你,另外,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生,專門可以醫治你這樣的傷勢。”蝮蛇沒有惱羞成怒的出言嗬斥,而是繼續保持著那份雲淡風輕的態度,慢悠悠的勸說,仔細一想那其實就是威脅了。



    白宇不喜歡蝮蛇的做法,乘人之危,強迫性質的想要拉攏鳩,說到醫生,眼前浮現出的首先是一位無良密醫。



    無心。



    “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也不想和你們扯上關係,至於治療的事情,恐怕任何醫生都無能為力。”和體內那股靈氣在一陣搏鬥後,鳩大約猜到了溫雅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我很感謝你們這次的援助,會銘記在心,但……我終究不會投靠於卑鄙的家夥麾下,威脅一個重傷的女人,這種家夥不值得信任和為其賣命。”“是嗎,真可惜,月兔,你也聽到了,是她拒絕了我們。”蝮蛇向後退出一步,微微搖頭,月兔沒有說任何話,一臉慵懶神情的她隻是用眼神和鳩無聲的交流。



    也許,兩人根本不需要言語。



    “我隻有一個要求,將我帶回到外麵世界的時候,可以放在你們所在的學校嗎?那裏有你布置的結界,溫雅一時半會找不到我。”鳩艱難的說完以後,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疼痛開始加劇,不行,不能在這個rén miàn前倒下!



    “這點小事,沒問題,還有,我最後提醒你一次,鳩,不及時醫治的話,恐怕你會死的。”蝮蛇給出了最後的機會。



    但鳩隻是露出那口潔白的牙齒,用勉強的笑容堅定的回答:“我不需要你們這樣的同伴。”“非常遺憾,你親手斷送了自己的性命。”蝮蛇扣響了手指,結界中的鳩和白宇一起消失了。



    連一聲禮貌性的道別都沒說出口,深知蝮蛇性格的鬥犬偷偷賊笑起來,他知道,蝮蛇一定是氣壞了。



    “月兔……”狂猿能猜出鳩和月兔在過去有著某種聯係,但又不好意思主動問,“她還是老樣子,我早該知猜到的,哼,回去吧,我要吃冰淇淋。”撓了撓黑色長發,月兔打起了哈欠。



    白宇和鳩出現的地方正好是市第三中學的某間高年級教室。



    “咳咳咳……”想要站起來的鳩猛地雙手撐在身前的課桌上,嘴裏噴出了猩紅色的血液,四濺開來,“看來是那種邪術無疑,早該想到的,如此見不得光的手法……”“我說……你真的沒事嗎?有時候立場或許沒有性命那麽要緊吧……你接受蝮蛇他們的要求,首先怎麽也要活下去才行啊。”就連白宇都看的出來,鳩虛弱的隨時都會死去,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力量可以將這個恐怖的女人折磨成這樣。



    “哈……我說過的,溫雅的能力哪怕是教廷派來的醫生也沒辦法治療,時間怕是不多了,白宇,我有一個想法,是關於你的……”已經開始感到陣陣的眩暈,鳩咬住牙關,強迫自己撐下去。



    “關於我?”白宇總覺得有些危險。



    “還記得當初伯爵的茶會嗎,它想和你一起建立第四勢力……如果是成為你的同伴,我沒有意見,明白嗎,是你的同伴,不是伯爵的同伴……”



    “等一等,我根本不想建立什麽第四勢力,還有,你還是想想怎麽活下去比較好吧。”白宇覺得鳩已經意識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鳩慢慢的挪動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向了白宇,由於對方是有著近乎模特身材的女人,身高幾乎和白宇持平,當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幾厘米的時候,鳩用顫抖的雙手按在了白宇的雙肩上,“你可以辦到,在不知不覺中,你不是已經在身邊聚集起了一群厲害的同伴嗎,身為星級驅魔人的我,收下絕對不會吃虧,當然,有一個條件……帶我去見你的同伴,那個現在名為七罪的女人……”斷斷續續的組織著語言,鳩嘴角又流淌下了血水,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裏,否則……一切就白費了,“拜托了,如果說現在還有人能救我,就隻有她了……隻要救了我,從此,我會成為你們的力量……”“可是……”“接下來,交給你了。”“等等,我還是不太明白,喂喂喂,你不要暈過去啊,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我說,喂,醒醒啊!”就在白宇想要拒絕的時候,鳩柔軟的身軀已經倒在了他的懷裏,呼吸微弱的昏迷過去,這算什麽?幹脆昏迷了,把事情都推給善良的我?



    白宇表示很生氣。



    可生氣歸生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擋下,撥通了家裏的diàn huà,聯絡上了七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