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夜·各自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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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的房間內,周煌煩躁不安的來回走動在那名貴的地毯上。
倒是剛剛發難失敗的嵐頗為冷靜的依靠在沙發上,禁閉雙眼。
“嵐,現在我們怎麽辦,這次教皇把我們一股腦全派了出去,還帶上鳩那個女人,總覺得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周煌可不認為教皇會輕易放過自己幾個,說著,不由撇了眼另一個角落裏靜坐不語的村上渡,沒錯,這位星級驅魔人已經被拉攏在嵐陣營,可是,這一次的行動並沒想象中那般順利,本該是逼迫教皇下台的劇本,竟然被輕易的翻盤。
“不要慌張,至少,教皇現在還沒空收拾我們,所謂的神,這個敵人我們也了解的不夠多,眼下重要的是,在這場討伐戰裏活下來。”嵐睜開雙眼,平靜如常的說著,“至於把我們和鳩放在一起,也許一部分想法的確是想借助那個所謂的神把我們都殺了,哼,不愧是坐在王座上數十年的人,總之,不要太慌張,阿渡,你留在教廷總部,有什麽消息就立刻傳達給我們。”一躍而起,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嵐推門走進了廁所。
外麵依稀可以聽到周煌不滿的抱怨。
“還好,到最後,老爺子走錯了關鍵一步。”嵐凝視著洗手盆上的鏡子,露出了被壓抑已久的笑,暢快且得意。
鏡子裏,沒有浮現出嵐的容貌,反而出現了另一個人。
白靈。
那位被教皇任命為這次討伐部隊的首領。
“這算是我們不幸中的大幸,教皇選擇了我。”鏡子裏分明傳出了白靈的聲音,比起剛才好好先生的樣子,現在的白靈則是滿臉的陰鷙,“隻不過……鳩和我們一起行動,要不要順便?”做出了抹脖子的動作,嵐對於這個提議頗為心動,可還是強行壓製住了這份殺意,“鳩的確是個不安因素,但她也是教皇的不安因素,暫且留下吧……如此重要的討伐行動教皇委派你為首,等我們回來時,想必你的地位會得到提升,我們的計劃依然可以繼續。”嵐擰開籠頭,將雙手放在噴湧而出的水中,來回搓動,“距離我們的理想,又近了一步。”“嵐,我相信你會成為更好的教皇。”白靈留下這句話,消失在了鏡子裏,裏麵則浮現出了嵐的麵容。
滿是得意神色的表情。
下一次,他將不會失敗。
教皇的休息室內,這位曾經叱詫風雲的老人卸下了堅強的wěi zhuāng,帶著旁人無法理解的落寞獨坐在搖椅上,身上還蓋了一條深色的毛毯,像是無法忍受寒冷般的蜷縮成一團。
“陛下。”黑暗的角落裏,記錄官彎著腰,恭敬的站在那,收斂了氣息的他如果不出聲,恐怕根本沒人會發現他的存在。
“怎麽了。”教皇砸吧著嘴,語氣比平時要虛弱許多。
“如您所料,白靈果然也是嵐一夥的,剛剛已經捕捉到他的靈氣有進入過嵐的房間。”記錄官不帶波動的聲音讓老人微微頷首,“果然呐……加上村上渡,嵐已經擁有了一半星級驅魔人的支持,可惜了莫哥拉斯和溫雅……”沒有繼續說下去,要是那兩人還在,教皇依然有著絕對的支配權優勢,畢竟如今在剩下的人裏麵,鳩是個靠不住的女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咳咳咳咳……真是的,本來還想舒舒服服退休的。”“陛下,您的身體……”“沒事,還可以支撐住。”擺擺手,示意記錄官不用那麽驚慌,教皇臉上的惆悵迅速的被抹去,“我也不知道那家夥能不能經得住考驗,但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人選。”“既然是陛下選中的人,必然會順利通過考驗,繼承您的位置。”記錄官從黑暗中漫步而出,手上多了一瓶白色的藥,從裏麵倒出藥丸,連帶一杯溫水遞過去。
教皇接過吞下,順便喝掉了那杯水。
“其實……最委屈的人應該是你吧,已你的能力……”
“陛下,我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守護您,僅此而已。”
“抱歉了……”
“這是我的榮幸。”
“那麽,我就隻能說謝謝了……接下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教皇將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渾濁的目光裏滿是矛盾。
臨海市。
琉璃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周。
洛敏敏穿戴整齊的從白宇房間門口走過,周六的一天,白宇都在房間裏,不出來,不回話,儼然如死了一般。
“真是沒出息的男人。”客廳裏的洛莉雅一邊鄙視白宇的頹廢,一邊用腳踩著小黑,逗著那隻小狗玩。
七罪走到洛敏敏跟前,目光也投向了那扇緊閉的門:“還是老樣子?”“嗯,自從琉璃走了以後就這樣,那個女人,原來之前找我說的那番話是這個意思。”洛敏敏想起了琉璃單獨找上自己說的話,那時候對方就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我很失望,洛敏敏,如此否定自己,否定那份感情的你……無論是人類時候的洛敏敏,還是死神的洛敏敏,都永遠無法贏過我。”
琉璃當時如此說過。
洛敏敏直到如今才恍然大悟。
要贏過一個活在記憶裏的人,的確是不可能的。
琉璃是個聰明的女人,對白宇,應該也是有感情的,她擔心自己會成為白宇的弱點,也害怕,自己被牽連丟掉性命,果斷的抽身離開。
至於是擔心白宇多一點,還是擔心她自己多一點,洛敏敏也說不準。
“算了,就讓他繼續保持幾天吧,每個男孩子都要經曆初戀的磨練,白宇也不例外。”七罪看似非常理解的拍了拍洛敏敏的肩膀,“另外,你想要趁虛而入,也不是時候。”“什……什麽趁虛而入!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呸呸呸,說錯了,我壓根就沒有這方麵的想法!”洛敏敏有點手足無措的想要解釋,但七罪似乎壓根就沒理會的意思,“砰”忽然間,白宇的門被推開,換上便服的他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了佇立在門口的兩人,“哎,都在我門口幹嘛?”“你……沒事了?”洛敏敏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往日的影子,隻是,白宇是真的恢複過來了嗎?“我?能有什麽事,失戀而已,不就那樣。”聳聳肩膀,白宇有幾分輕描淡寫的說著,“我收到了蝮蛇的信息,要我們去一趟,還有聞靜和溫倩倩,似乎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想到蝮蛇用上了緊急的字眼。
是什麽事情,需要集合起所有的七原罪宿主呢?
集合地點不是學校,而是蝮蛇的豪宅。
偌大的客廳裏,聚集起了星耀社目前在臨海市的所有成員。
蝮蛇,鬥犬,狂猿,月兔,野牛和亥豬。
白宇這邊,也是陣容齊全。
白宇,洛敏敏,七罪,聞靜還有溫倩倩。
眾人紛紛就座,蝮蛇則是站在中央,神情複雜。
“把我們全部召集起來,到底想說什麽,所謂的緊急,應該是很棘手的事情吧。”白宇在經曆了一係列戰鬥後,已經變得不再驚慌,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蝮蛇如此不安的樣子,“說實話,我也不能解釋清楚這次要麵對的敵人。”斟酌許久,蝮蛇來了一句不怎麽肯定的回答,“我從上麵和教廷都得到了情報,冥土的死神,還有教廷的驅魔人們已經分別派遣出一支部隊前往我們這裏,要聯手對付一個敵人……他們稱之為神的敵人!”“神?”白宇表情怪異,像是笑,也像是及其不解,“這種玩意會存在?”“哈哈哈,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如果真有神這種狗屁倒灶的東西存在,世界會變成這樣嗎?”鬥犬反而是第一個放聲大笑嘲笑的,他是個徹底的無神論者。
“我也不信。”洛敏敏搖搖頭,目前她所知道最接近神的,恐怕就是大死神了。
“所以我說了,就連我也不能相信會有那種東西存在,可是,教廷和冥土軍的反應是那麽的激烈,他們都在忌憚著名為神的敵人!”蝮蛇頭痛的捂住額頭,所知道的情報太少,就連敵人在哪裏,也無從得知。
安靜聆聽的七罪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宇一眼,忽然開口說道:“如果,這次要對付的神,是我所知道的那個,那麽,他的確可以被稱為神。”
一言既出,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詫異的望過來。
七罪是個充滿了神秘的女人。
她來自哪裏,又是如何得到這份力量的,無人知曉。
不,白宇隱約透過模糊的夢境窺視過一二。
而蝮蛇等人,僅僅知道,七罪是被教廷隱藏起來的wǔ qì,那是傳說可以毀滅掉教廷的最強兵器。
“蝮蛇校長。”對那位西裝筆挺的老人,七罪用平常的那種冷漠口氣說道,“當初,你們想要得到教廷隱藏起來的wǔ qì,恐怕知道的僅僅是我擁有很強的力量,但沒想到,兵器就是一個人吧……不對,我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是人了,早在……幾百年前。”“幾……幾百年前?”溫倩倩愣住的盯著七罪那張絕美的容顏,下意識的伸手戳了戳對方吹彈可破的臉蛋,難以置信的搖搖頭,“七罪,你是沒睡醒嗎?到底是什麽護膚品可以讓你幾百年都看起來那麽年輕!”“這不是重點吧……”白宇懶得吐槽偶像少女的驚呼,同時想起了那個夢,夢中的七罪的確存在於非常遙遠的年代裏。
凱撒也對自己說過,七罪真實身份便是數百年前,創建了教廷的女皇。
事到如今,七罪終於要揭開真相了嗎?
“我活了大概有幾百年吧,具體時間已經記不清了,最開始,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直到遇上了你們稱之為神的那個男人,當然,他還有另一個稱呼,父親大人。”七罪的每一句話都讓蝮蛇等人驚訝,比較平靜的大概隻有月兔了。
“他是創造了災噩,還有七原罪的人,然後,因為很多原因,他也麵臨著死亡,所以……他使用了一些我無法理解的術,讓靈魂存在,可是,這個術讓他變得弱小,為了確保安全,他將力量分成了七個生命體,沒錯,是和七原罪對應的七種力量,代代傳承下去,繼承了那種力量的人類會在身上出現聖痕,那是一種不固定的痕跡,擁有聖痕的人……被教廷稱為是聖子。”七罪將記憶裏的一切坦白出來。
全場異常死寂。
聖子?
這是一個聞所未聞的稱呼。
蝮蛇想起了零碎的情報裏提到過這次的敵人也許還不止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的對手,可能是父親大人,加上七位聖子?”蝮蛇表情凝重的詢問道,七罪默默點頭,“所謂的聖子,到底有多強?”“我不清楚,起碼,不是容易應付的對手。”七罪似乎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是聖子們集合在這座城市,那麽,也就意味著父親大人也蘇醒了。
“真奇怪。”自言自語的七罪陷入了思考中。
臨海市再次陷入了某種緊張的氣氛裏。
死神,異常者,驅魔人還有白宇這些不願意卻又無可奈何被卷入到其中的人們。
所有人似乎都被莫名其妙的拉倒了統一戰線。
對付同一個敵人。
父親大人。
也是神。
孤身一人抵達臨海市的毒蜂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高聳入雲的大樓,五十八樓,董事長辦公室。
說起辦公室,其寬敞程度簡直讓人咋舌。
當毒蜂推開門目睹裏麵的空間後,情不自禁的說道:“已經可以容下十輛裝甲車了啊,簡直帥呆了!”像個孩子般興奮的歡呼起來,背著那巨大的帆布包,跳躍前進。
房間裏,已經有幾個人在了。
李清河的堂弟李睿崎,這個才讀初中的少年正玩著自己的手機,專注於手機遊戲裏的內容,對於進來的毒蜂不聞不問。
然後,有一輛輪椅緩慢的向毒蜂移動過來。
輪椅上坐著一位麵色蒼白的年輕人,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看起來已經許久沒有休整過的樣子,左手上還打著點滴,在看到毒蜂後,年輕人發出了柔和的聲音:“你好,初次見麵,我是伊丹,同胞。”“啊哈,我叫毒蜂,同胞這個稱呼……倒也沒有錯。”毒蜂咧開嘴,露出陽光的笑容,因為在伊丹的右手手背上有著一道十字的傷痕。
那是伊丹的聖痕。
毒蜂笑嘻嘻的將左手手掌朝著對方打開,上麵也有著聖痕。
坐在一旁的李睿崎無視了兩人的對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沙發上,還有兩人坐著。
身材高大的金發男子,那雙幽藍的雙眼已經盯住毒蜂的笑容,似乎並不怎麽喜歡這個新來的同胞,但似乎是出於禮貌,微微頷首示意。
他的名字是奧瑟夫,來自西方某個發達國家。
最後一人是位穿著黑色工作服的女人,戴著一副眼鏡,完全是辦公室白領女性的風格。
她叫月嬋,如果毒蜂有所了解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個女人是在這個國家都鼎鼎有名的女律師。
年齡,工作,性別都不同的幾人聚集在這裏,隻有一個原因,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他們都是神之子。
將要改變世界的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