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府晚宴 樹欲靜而風不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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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父子兩坐車過了內城的城門道到達雷府外圍後,馬車不得再進,便下車隨著人流往雷府深處行去。沒走幾步,忽然有人從身後喊住父子倆個人:“黎家主,黎公子!”
兩人回頭望去,卻是秦漢正往兩人跑去,邊跑邊喊,情緒激動。
待秦漢跑近,隻見那粗狂的漢子滿麵笑容,拱著手‘嘿嘿’到:“兩位怎的就過了城門呢,小的在城門候著二位呢!卻是眼拙給漏了。若不是你們下車時被認得公子的護衛瞧見,小的還在門口傻等。”說完,厚重黝黑的大手笨笨的拍了拍自己的大頭。
“秦頭領客氣了,不知雷府主可還好?”黎臏微笑的拱手回禮。
“都好,都好!哈哈,兩位隨小的來。”秦漢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玉米粒般的大黃牙。
卻說這秦漢看上去黝黑粗人一個,這引人的門道還是懂的。雖說是帶路,可是卻半步落後於黎家兩人,隻是伸出手半躬身的引導前進方向,周圍魚貫進入雷府的賓客都被這雷府護衛頭領給驚呆了,上下打量秦漢與黎家兩人,心中不免嘀咕到:“這兩人是誰?居然能讓平時耀武揚威的秦頭領卑躬親引!”
三人行至一幢三層小樓前,秦漢再次拱手對兩人說到:“二位請在此稍微等候片刻。”隨後推門走進小樓的前院中。不一會,兩人便聽見‘踏踏’的馬蹄聲。循聲望去,卻見秦漢正坐在一輛馬車中衝著黎家兩人揮手,身邊坐著一個身背鬥笠的老車夫。
馬車行至黎臏與鳴中乎身邊,秦漢跳下車來放下蹬腳請兩人上車,口中說到:“雷府稍大,今次宴會在稍遠,府主怕二位被俗世打擾,特命人準備了一間小院給二位休息,待開宴前,自有人會來引兩位前去。”
有車坐自然是好的,省的費腿。兩人也不推辭便上了車。老車夫,老把式,駕車平穩,鳴中乎在車上竟然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後被父親推醒,別院到了。秦漢再身拜別後,兩人走進院中,卻發現裏麵早已有人了。
“鳴師兄”
“鳴大哥”
原來雷家姐妹早在小院中等著黎府兩人,確切的說,其實是等著鳴中乎。
兩姐妹看見人到了,雙雙跑出迎接,黎臏看看自己的兒子再看看雷家姐妹,一個人便默默的跑去邊上坐著喝茶。
“大哥,你不是姓黎麽,為什麽姐姐喊你‘鳴中乎’”待全部坐下後,雷巫妍雙手撐著下巴,跪在凳子上撅起小屁股,兩眼盯著鳴中乎問道。
“鳴中乎是道號,早在我離開家時就一直使用。”鳴中乎看著雷巫妤可愛的娃娃臉笑著回答道。
正欲再提問,院門突然被一人霸道推開!
“哈哈哈,黎家主,鳴小兄弟,你們可算來啦。”
“爹爹”二女站起對著突然進來的人喊到。
“雷府主”黎家父子亦起身拱手到。
“別客氣!什麽府主,叫我雷投!哈哈哈。”雷府主此時已經進屋,抓住父子二人的手說到。
原來秦漢離開後便徑直跑去向雷府主通報。當時雷投正在偏廳與眾多勢利代表討論大戰犒賞以及金珊府各資源的分配。雷投乃是性情眾人,當日鳴中乎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壓著許多優質資源沒有分配,想等著黎家人來了之後由黎家先選。是以廳中眾人看到秦漢突然闖入,對雷投耳語兩句後,雷投便拋開眾人帶著秦漢向事先準備給黎家兩人休息的小院奔去。
“雷頭?”鳴中乎口中重複著雷府主的名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雷投大笑,拍了拍鳴中乎的肩膀笑著說:“是投擲的投,不是這個頭!”
鬧了個笑話,鳴中乎微笑的搖搖頭說到:“怪不得呢,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想過,誰會取這麽怪的名字。”
在場五人相繼大笑!待笑聲停住,雷府主看著黎臏與鳴中乎,鄭重說到:“前些時日府主大戰,承蒙黎府鼎立相助,今金珊府已成無主之地,黎家可隨意劃取其地界,我雷投保證所劃之地盡歸黎府!”說完,雷投站起身來,拱手躬身正式道謝。
鳴中乎知道,雷投此舉是將所有的壓力全部由自己頂住,讓黎家可安心獲得好處。但鳴中乎心中早有安排,便開口回絕:“雷府主好意我們黎家心領了,這分羹的美事我們黎家不參加。”
鳴中乎說的正式,看得出不像假話,而黎臏此時臉露笑容,閉著眼點著頭。
雷投不解,一臉茫然的看著鳴中乎和黎臏充滿疑惑的問:“怎、怎麽?”
“雷府主好意我們心領,但是黎家的能力黎家自己清楚。要了過多的產業來管不住不說,還會害的你雷府主失了人心。”鳴中乎摸著下巴說到。
“這個,老夫自然會幫助你們打理,黎家等著收錢就好了!”雷投笑著回答。
“那就沒意思了,多年後黎家眾人或許會變成一無所用的廢物。”鳴中乎抿著嘴說到。
“這個……老夫不是這個意思……”雷投感覺有點尷尬。
心知兒子的意思,黎臏開口:“雷府主多慮了,我們黎家隻是這廣信府雷澤城中平常一戶人家。在雷府主的治理下好心經營著,生活有盼頭就夠了。”
“可這……這怎麽行……畢竟黎家大公子那日……”雷投趕忙再勸。
“那日什麽都沒發生!我沒有出現……怎麽解釋我不管,反正我沒來……”不等雷投說完,鳴中乎插嘴到。
“可……這……這……”雷投一時語塞,本做好了黎家要什麽給什麽的打算,結果人家卻什麽也不要。
“就這樣吧!雷府主!一會我們父子兩混在人群中吃個飯,然後混在人群中離開。雷府不用給我們準備什麽。”鳴中乎堅持的說。
看著黎家父子二人如此堅持,雷投無奈說到:“好吧,我知曉了。雷府在雷澤湖邊上有幾處臨湖的宅子,景色優美極宜居住。明日我叫人將地契送去黎府,兩位萬萬不可再推辭!如此薄禮,我心中實在有愧。”
知道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黎臏點頭答應收下。
雖說最終黎家表態收下了臨湖的房產,可是這與雷投心中設想的謝禮差距有點大。滿臉不高興與失落的雷投站起拱手道別,因為偏廳還有一群變著法想要多分點好處的人在。
行至門口,雷投回頭對黎家父子說到:“本來我把你們安排在次席上,既然你們剛才說不想太過搶眼,我便叫人把次席退了後在廳末加兩張桌子。不管如何你們都必須在廳中吃飯,不許去院中,不然我老雷真的沒臉見救命恩人了。”
在看到黎家父子兩人點頭答應後,雷投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大踏步邁出房門向偏廳走去。
“你們的名字是誰取的?”鳴中乎出聲詢問雷家姐妹,開始閑聊。
“是爹爹”雷巫妍回答。
“嗯”雷巫妤附和。
“肯定是你們小時候太吵了,不然雷府主怎麽叫你們‘無言無語’”好似看透雷府主心思般,鳴中乎嘿嘿笑著說到。
語句突然,兩姐妹竟不知所措……好在門外丫鬟敲門說‘是時候去宴廳’才解了兩個沒的尷尬。其實鳴中乎隻是隨口逗一逗兩人,並沒有期望兩人能回答。
黎臏與鳴中乎被姐妹兩人領著到了宴會場地後,才發現雷府的宴會布置分了兩部分:第一為廳,廳中的賓客均是一方勢利的主事人;另一部分為院,院中賓客為府主大戰參戰代表。此時由於各個門主、掌門等話事人正在偏廳與雷府主商討瓜分金珊府的事宜,所以廳中尚無賓客落座,但院中此時已經座無虛席甚是熱鬧。
院中眾人起先沒有注意黎家父子二人,直至有人發覺竟然有兩個陌生麵孔由雷府兩位明珠接引著進了廳中!才開始猜測兩人身份,有的說是雷府外戚、有的說是其他府拍來談判的,更有的說是某些府主畏懼雷府主武力而派來做為質子的;直至突然有人提起大戰後雷府的人經常出入黎府,甚至雷府主還親自等過門後,眾人才恍然大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父子兩人落座後,雷家兩姐妹就告退了。百般無聊,鳴中乎盯著房梁發呆,黎臏看四下無人,便開口問到:“大崽……你學藝那些年可有受什麽苦?”
鳴中乎知道父親一直想了解自己十多年在外的情況,可惜自歸家後表現的慵懶頹廢狀態讓老父在心中默認了自己出門十數年其實什麽也沒學會。那日一鳴驚人後又由於種種原因,兩父子沒有機會談話。是以此時,父親黎臏在這個相對隨意的時間問起,也是暗示兒子自己隻是好奇問問不說也無妨。
“是中武林頂級勢利之一,師尊與掌門還有眾多師兄見我年紀小,給我很多照顧。”
“想不到那日帶你走的老頭……啊不,老仙人居然有如此背景!那老仙人還好嗎?”聽著兒子口中的簡述,黎臏心中歡喜繼續問到。
“那老頭十多年前就音訊全無了。本來他說帶我走遍整個武林,但是某日他被襲受創,所以叫我帶著他的佩劍上。”想起傷心事,鳴中乎不免低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