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翰的介紹，包子的視野似乎打開了許多，以往他隻局限於分析鹿鼎山的風水，視角從沒向遠看過，而精通地理人文的東北大學畢業生陸翰則帶他進入了更加廣闊的世界中。

    “也就是說，六煞鬼門是關東風水的一個點位，東北是中華風水的一個點位，六煞鬼門又建在縱貫東勝神州和南瞻部洲的分界線北端點上，是這台龐大機械結構的關鍵齒輪。”

    陸翰點點頭“其實，這條線同樣貫穿了五鬼懸門所在的大房鎮、以及鹿鼎山的玄武湖。五鬼懸門的神風、玄武湖每天出現的綺麗景色，都是地下神穀的作用導致的。東瀛大巫師很早就發現了這條詭異的分界線，這才利用了地理上的優勢，打著擦邊球建設了這一係列工程。”

    白菜花說“莫非真的如美子生前所說，建設這些害人工程，就是用陰氣阻斷東北風水循環，破壞一方的天道輪回。”

    陸翰點頭“她說的不假”陸翰吃力地扶著椅子，想要把身體向上一點，試了兩次沒有成功。花花趕忙上去扶他，手卻從他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花花驚恐地看向包子“怎麽會這樣！我是貼了符紙的了，為什麽觸碰不到他”

    包子說“他現在能量微弱，而且有衰減的趨勢”

    “那該怎麽辦？找到那具肉身讓他附回去！”花花焦急地拽著包子的袖子“你幫幫他！”。

    陸翰搖搖頭，虛弱地說“我本來就是一縷殘魂，不像有命之人，靈魂可以得到肉體的滋養。我們這種活鬼，魂是魂，肉是肉，兩不相幹，就算附著回去，也還是一樣的。”

    “不，我們可以試試，去監獄，找到張文舉。”

    “花花，那太費時間了，我需要把全部所知道的，抓緊時間與包自強上神說完。你不要打岔。”陸翰堅定地拒絕了花花的要求，他有些吃力地將身子正了正，用不可置疑的語氣對包子說“你必須聽我說完。”

    包子去攥陸翰的手，卻也像在抓空氣“你告訴我，為什麽仙族會容許東瀛巫師在地穀中建設六煞鬼門，為什麽會縱容他們坑害中華風水？”

    陸翰吃力地撐著眼皮，說“人族與仙族本來走得最近。他們自古以來，不論是哪個部洲的民族，都供奉著本民族的神靈，那是對仙族統領表達虔誠的擁戴。多年來，人族內部雖然征戰不斷，但均尊天為大，而且基本上從不越過各大部洲的邊界，這個平衡維持了上萬年。但進入城邦時代以後，人們曾經發生過幾次較大的遷徙和民族融合，他們日益覺得力量豐滿，便萌生統一語言、文字和國家的想法，繼而建立人類的最高文明、與天族分庭抗禮。

    對於上述的思想，古巴比倫曾有建設通天塔的記載，經典中也曾記載過人類出賣神靈、褻瀆供奉神等大事件，中國大陸也有後羿射日、誇父追日等挑戰天庭的神話產生，那都是對當時對抗天族統治的記載遺存。

    後來，天族頻頻下狠手整治人族，比如以火山迸發消滅了發展過快的亞特蘭蒂斯，以巨大的洪水消滅了各大陸人類首次聯合的企圖。諾亞方舟、大禹治水的故事都是那個時代的記憶。”

    “你是說，其實天族對人族最防範？”

    “是的”陸翰伸開手掌，微弱的月光射穿透明的掌心，他不急不慢地欣賞著透明的自己，緩緩地繼續說到“天族的一年，是人間三百六十年。從大洪水時代到現在，人類一眼萬年，而在天族不過度過了二十幾年而已。這二十幾年，人類發展很緩慢，國家、城邦林立，互相征伐不斷，所以都不足以威脅到天族的統治。天族也在這二十幾個天年裏，把主要精力用來震懾龍族、冥族上。隻是到了近200年，也就是天族近一個天年時間裏，人類出現了爆炸式的發展，他們幾乎是坐著火箭前進的。”

    “兵器由大刀長矛變為核動力，足可以毀滅現世；交通從馬匹舟船變為軌道交通，真可謂一日千裏；國家的規模越過了部洲的界限，出現了誇部洲的蘇聯、美國、中國這些龐大的國家。他們發現了原子、誇克，研究了遺傳問題，走進了宇宙太空，他們不再成片地被疾病折磨致死，也不再祈求上帝開恩給予寬恕，他們衝破了一個個天條，逾越了一條條禁忌，他們心裏已經不再信奉上帝，而是科技、武力和金錢，這讓天族極為恐慌。天族認為，必須將人族打回荒蠻狀態，按照原有的格局重新來過。”

    “那麽天族是怎麽幹的？”包子追問。

    “工業文明之前之前是絕對控製人族管理權；工業文明之後是阻止人類做大。”

    “工業文明之前，天族、龍族一直在借著人族角力。你看到的人類征戰曆史，無數帝王將相、公卿王侯，許多人就是天龍兩族的化身。他們借著人身在鬥。比如，秦始皇嬴政乃是三太子的曾祖父，祖龍老祖轉世。這位中華第一龍參與了上古時期三族大戰，後來元氣大傷躲入昆侖山修行，曆經無數劫難後轉世為嬴政，第一次統一了東勝神州的人族。但天族發現後立即派遣已經位列神仙的舜帝轉世，化為項燕之子項羽，誅滅了祖龍的秦帝國。但是啊，舜帝與堯、禹同是天族中“治水派”的人，他們對人族同情心甚重，與許多道神、元神和星君們的思潮不合拍。

    於是，天庭在安排舜帝下界的同時，責成嫡係赤帝之子同步下界，一路對舜帝進行鉗製，那便是漢高祖劉邦。果然，在舜帝攻陷秦後，天庭立即召回舜帝、並在烏江畔體麵地收了項羽肉身。那劉邦就順理成章接管了人族。你看，人類的鬥爭就是天庭和龍庭在鬥爭、以及天庭內部的兩派在拉鋸。”

    包子頷首傾聽，不免汗毛倒豎。

    “進入帝國時代之後，帝國製度更加容易控製人族，下凡辦差的天龍兩族仙官可謂不計其數。比如，宋朝仁宗皇帝乃是赤腳仙轉世，以仁政福保北宋江山，但滅北宋的金兀術乃是龍族二子，就是三太子的親大爺。而明祖朱元璋是天族玄武帝，他把控人族達三百年，但進入統治末期的時候，龍族安插了三太子進入朱姓血統，化身萬曆皇帝，這小子曾經勵精圖治、有所作為，平西北、西南，抗日援朝，三大戰役打得如火如荼，一條鞭法丈量全國土地，田畝分配贏得民心。可以說，你這個小兄弟做事有頭腦，隻可惜他生性頑劣、堅持不久，後期倦怠朝政，貪圖享樂，導致國家衰微。

    天庭發現龍族又偷偷插手人族事宜，於是派煞星、破軍星二將下凡，化身李自成、張獻忠，將明朝徹底顛覆了。”

    羅蘭聽笑了“三太子不是摸人家仙女屁股，被罰下界的麽？”

    “這事不能當著他麵提，看來這小子也是曆劫無數啊。”包子忙叮囑羅蘭。

    花花卻沒心思聽陸翰幽幽地講曆史，她發現，陸翰的臉更白、更透明了。

    對花花的焦急陸翰裝著看不見，笑著對花花說“你這個小哥哥更厲害，他的元神後稷，連續化為三千年前薑子牙、兩千年前諸葛亮、五百年前劉伯溫，各大關鍵曆史節點都有他推波助瀾的影子。特別是在萬曆死後，他趁機收了三太子的元神入體，自己化為努爾哈赤。因為有天龍二族合體的身份，故而天龍兩族都有忌憚，不敢向他下手，所以沒有對他做太多幹預，他才成就了一番帝業。”

    包子忙說“陸先生，咱們不談曆史，隻談六煞鬼門，我問你，如何進得去？”

    陸翰正色對包子說“六煞鬼門下有女媧補天石，吸取天地極陰之氣，冥族官兵恐怕進不去。仙族人陽氣過旺，恐怕也要受到陰氣衝擊，隻怕是進去多少交代多少。”

    包子臉上顯出一絲愁容“按你所說，該是不陰不陽的進去，我們這兒又沒有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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