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鬼篇 第十五章 小七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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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在跟一條巨蟒纏鬥,正打的難舍難分之際,我一口咬上了巨蟒的尾巴。血腥味傳入口腔,沒想到這時那巨蟒掙紮了一下,突然就變成了一個黑衣長發的年輕男子,然後他朝著我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森森白牙,我一下子就驚醒了。



    “我想起來了。”我大喝一聲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不知是不是因為夢的緣故,嘴裏有些惡心。我動了下小腿,有點麻,撐起身走出了房間。



    靠在外屋的門上,我才發現這裏是一家農家小院。院子裏種了顆很高的柚子樹,現在正開著白色的小花,風一吹就有陣陣濃鬱的花香傳來。院子外麵是田間小路,周圍有農田,不遠處有比鄰而建的屋舍小院。淡淡的陽光自頭頂撒下,田間不時有三兩婦人結隊拿著菜籃回家。



    我走到門口,打算向她們打聽一下身處的環境。遠遠的看見她們低頭交談著什麽,路過我跟前時,還對我指指點點的,讓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剛想上前詢問,背後有人突然喊了我一聲,我轉過去一看,見宦臣和二叔從後麵的小路上走來,手裏還提著白色的袋子。我整個人都感覺雲裏霧裏的,有那麽一刹甚至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麽桃花源,直到被二叔他們重新拉進那間小屋才回過神。



    “二叔,你們怎麽在這,還有這裏是哪啊?”我問,看見他們將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打開,裏麵裝著盒飯。



    “先吃東西。”二叔簡單的說了句,然後就把盒飯打開放在我麵前,聽他們說這裏是山下的村子,而我,已經在裏麵昏睡了三天。



    我心裏咋舌,睡了三天?難怪我說渾身沒勁,又餓的要死呢。我開始狼吞虎咽,這時候宦臣在旁邊直直盯著我的臉打量,我以為是臉上沾了東西,於是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可是沒有啊。



    我疑惑的看向他,卻看見他已經開始埋頭吃飯了,我忍不住又將視線投向二叔:“二叔,是你們把我從那裏麵救出來的?”



    “你小子還敢說,竟然連風水死局也敢闖,這還不算,還給我惹了一身屍毒回來!”二叔一聽,臉立馬就黑了,瞪著我那眼神就差沒把我盯出兩個窟窿來。



    我連口稱是,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轉眼想了想,我不是被蛇咬了嗎,怎麽又會惹上屍毒?屍毒這東西,可邪乎,我以前跟著爺爺見過,那時候我們隔壁街老王的孫子就曾染上過,還是我爺爺去給看好的。爺爺那時候一心想栽培我成為一名出色的大夫,將來好繼承他的衣缽,於是一有個什麽疑難雜症的,他都會帶上我。



    聽老王說,他孫子跟一群孩子去山裏玩,之後回來就高燒不止。到了晚上,整個人都已經不省人事了,渾身發黑,就連皮膚下麵的血管都成了黑色的,看起來極為恐怖。帶到醫院裏,人醫生都不敢接,後來還是輾轉找到了我爺爺。我爺爺在我們那個地方算是小有名聲,但凡誰家有個疑難雜症,在大醫院沒查出來的,都會來找他。



    我跟爺爺到時,那個小孩子渾身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了,那時候又正逢夏天,就連屋子裏的空調都蓋不住那一陣惡臭。要不是爺爺說,那孩子還有呼吸,我都要以為躺在那裏的是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了。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幕,當爺爺用刀將那孩子臉上的腐肉刮下來時,烏黑粘稠的血肉糊滿臉頰的模樣,以至於後來整整三天我都沒辦法好好吃飯。



    剛才宦臣盯著我的臉看,莫非我的臉也有什麽問題?想到這,我連拿筷子的手也有些發虛了,慘兮兮的叫了聲二叔。二叔瞟了我一眼,頓了兩秒才輕飄飄的開口:“現在知道怕了?”



    我一聽,嘿,有戲!以我對二叔的了解,他為人雖然無良了些,但是還不至於對我,這個他現在唯一相依為命的侄子見死不救。見我臉色恢複了正常,二叔知道唬不住我了,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這次要不是有祈小哥在,你小子就該準備去見老爺子了。”



    我想起了在墓裏救我的那人,難道是他?於是開口問道:“祈小哥是誰?對了,我到底是怎麽從墓裏出來的,我記得我最後好像是被蛇咬了吧。”



    二叔聽著看了我一眼,直到把我看到莫名的心虛,才開口:“是祈小哥把你背出來的,我們到時你們已經昏迷了。蛇?你確定那是蛇?”



    說著二叔又盯著我看,皮笑肉不笑的,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報複我以前老在爺爺麵前告他的狀。



    “小花,二叔說那東西是鬼鮫,專吃腐屍的,你身上的屍毒就是那東西帶來的,它咬你一口,把腐屍身上的毒也過渡到了你身上。”宦臣在旁邊插嘴,聽他這麽一說我頓時食欲全無,我知道這小子就是專程來惡心我的。



    我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二叔:“二叔,你們那天到底去哪了?”



    “我還沒問你呢,好好的跟在我們身後,怎麽會突然不見了,後來居然還一個人跑去墓裏,我看你小子是越吃越長了。”



    我聽了二叔的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當時消失的不是他們嗎?於是我趕緊將那天看見疑似老肖的身影,到發現他們不見了,跟著老肖卻掉進祭壇的事說了一遍。二叔聽後沉默了,我不敢打擾,就轉頭問宦臣我昏迷之後發生的事。



    從宦臣口中得知,當時我被鬼鮫咬了陷入了昏迷,後來那個叫祈小哥的把我救了出來。之後他們找到了我們,然後下山,二叔托朋友找了這家院子,才把我們安頓下來。



    我有些不明白了,在我們出了墓穴之後,二叔他們怎麽那麽快就找到了我們?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二叔這時候接過話。聽他說,原來那個祈小哥是他專門找來尋我的人,本來也是這次行動的一員,後來因為什麽先去山裏查看情況,所以我們便沒有見到。之後二叔發現我不見了,又因他尋人有一套功夫,於是便托他幫忙找。



    我想起在墓裏見到的那個黑衣男子,終於回憶起他就是我在圖書館和集市有過兩麵之緣的那個神秘人,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二叔口中所說的那個祈小哥。我有些好奇這個人的身份,就又向二叔打聽。沒想到二叔卻說他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麽來曆,隻聽道上的朋友都叫他小七爺,單名一個‘祈’字。他也是經別人介紹的,說這人是一把好手,估計能幫上忙,而他們,在三天之前也才隻見過兩麵而已。



    “不過那一身可夠炫酷的,你不知道,他把你背出來那會兒,你們兩都整得像是非洲過來的難民似的。我那時候想把你接過來,結果那人一瞪眼,那叫一個霸氣側漏,我們都不敢上前。直到後來他支撐不住倒下,我們才敢近身把你倆弄回來,也不知道那下麵究竟有什麽,居然能讓那麽有氣勢的人也弄成那副模樣。”宦臣的語氣透著無限的膜拜,讓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小子有個毛病,那就是容易犯二,別看他平時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他要是一犯起二來,連我都望塵莫及。



    沒有理會他,到現在我就見到了他們兩個人,看他們買的盒飯也隻有三人份的,那麽其他人呢?我問二叔,二叔說穀老鬼在山上和他們分開之後獨自下了墓,小兵把子爺倆他讓去打聽情況去了,至於那個祈小哥,聽二叔說是去取東西了。



    “下墓?穀老鬼也下了墓?”我擦了擦嘴,把飯盒遞給宦臣,讓他一道拿去扔了,又接過二叔遞給我的水,著實享受了一把病人的待遇。



    “不是你那個。”二叔把他們那天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我們走散之後,穀老鬼在那顆樹上找到了墓穴的入口。他們本來是要一起下去的,但後來因為我不見了,二叔不放心,便隻有穀老鬼一人下去了。直到現在,人都還沒消息,也不知道墓裏邊是個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