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鬼篇 第二十一章 吸血鬼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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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嘖了一聲,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說:“他奶奶的,那還算個人不?”
我答不上來,忍不住又去看冷木頭,總覺得他會知道些什麽。但是這人不說,我們也沒辦法硬是把人的嘴撬開。
二叔點了根煙,死命抽了兩口,也不表態,在我們這些人中他算是我們的主心骨,如今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都失了方寸,就指望著他能出來主持大局。
小兵把子有些焦躁,站起來在山洞裏來回踱步,咚咚的腳步聲擾的我心煩意亂。老兵把子忍無可忍,呼了他一腦袋:“你小子就不能消停點嗎!”
小兵把子欲言又止,最後隻能氣衝衝的坐下來。周圍頓時安靜了,我的腦袋這才可以運轉。如果老肖是肖家村的人,把我們引來這裏是一個局,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說同誌們,你們到底想好該怎麽辦了沒有,咱總不能一直龜縮在這洞裏吧!”刀疤在旁邊動來動去,東抓一把西抓一把,活像是在抓跳蚤。
我有些嫌惡的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一些,說:“死刀疤,你不會是生虱子了吧!”
刀疤又在衣服裏抓了一把,說:“我也不知道啊,怪癢的,要不你幫我看看?”
鬼才要幫你看,這麽想著我連忙搖頭,又往旁邊挪了挪。
二叔吐了口煙,看著刀疤問:“刀疤,你是怎麽進村的?”
刀疤還在那奮鬥,兩隻手反過去想抓背,又夠不著,臉都要扭曲到一塊兒了,我看著都替他覺得累。
“還不是被一個臭小子騙進來的。”
“毛順?”聽他這麽說,我腦子裏不知怎麽就閃過毛順的臉,於是脫口而出。
“什麽貓順狗順的,那小子說他叫肖藐,哎呦,癢死爺爺了。”
他說完我們都大吃一驚,互相對視一眼,老兵把子問:“你認識他?”
刀疤一邊在石壁上蹭,一邊說:“不認識,那小子把我騙進村就跑了,要是讓疤爺我逮到他,非把那小子打的屁股開花不可。”
我看著刀疤那樣子實在滑稽,注意到他的話後又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這麽快就改了稱謂了,果然夠上道啊!而且要不是你惦記著這裏的寶貝,人家能把你忽悠進來麽,完全是活該啊。
二叔又開始沉思,老兵把子倒是感歎了一句:“怎麽什麽事都跟這個毛順有關,二爺,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二叔撥了撥火,說:“目前隻有先找到這個毛順再說。”
“我去把這小子抓來。”小兵把子說著就要往洞外走,被老兵把子拉住又呼了一巴掌。
“明天早上再去。”這時候被我們忽略的冷木頭突然說了一句,我轉過頭看向他,發現他依舊閉著眼睛,臉色不是太好。
我覺得冷木頭肯定是知道什麽,他會這樣說應該是有道理的。我又看向二叔,二叔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說:“就這麽定了,我們對村子裏的環境不熟,晚上對我們很不利。”
圍著火堆待到了下半夜,他們陸陸續續都靠著石壁開始閉目養神,我卻怎麽都睡不著。刀疤在旁邊翻來覆去的,弄得我也覺得這洞裏格外不舒服,實在忍無可忍,我幹脆起身朝洞口走去。
二叔和老兵把子正在聊著什麽,旁邊點了火。我坐過去,二叔看了我一眼,問:“睡不著?”
我點了點頭,看著洞外的天空,外麵繁星璀璨,十分漂亮,若不是身處這樣的環境,倒是可以好好欣賞一番。
我們相顧無言的坐了很一會兒,老兵把子說先進去眯一下就走了。剩下我跟二叔兩人,我心裏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卻不知道從何問起,猶豫了很久才找到一個突破口:“穀老鬼說的那個大家夥會不會跟肖家村有關?”
二叔的臉隱在火光裏,忽明忽暗,他點了根煙,說:“不知道,聽他說這次的,是戰國一個國君的墓,裏麵有一脈上古玉髓。”
“上古玉髓!”我驚呼,“真有這東西?”
二叔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上古玉髓,是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爺爺的醫書中就有記錄,能治百病,柔筋強骨,安魂定魄,久服耐寒。活人服用可長生不死,不老似神仙,人臨死服之,死三年色不變,其屍畢天地不朽。
如果真是這樣,那跟肖家村又有什麽關係?
我正想的入神,前麵的碎石中突然傳來一陣簌簌聲,二叔撿起一根燃著的樹枝輕聲走過去。我跟在他身後,探頭一看,一隻長相極其惡心的大蟲子從碎石中爬了出來。那蟲子有鴿子蛋大小,背上是綠瑩瑩的肉,肚子下卻長了甲蟲的腳,模樣惡心極了。
二叔一直盯著那蟲子研究,那目光就像是要在那上麵盯出兩個洞來。這時候洞裏也傳出動靜,我回過頭,看見刀疤扭著腰死命的在牆上蹭,覺得有些不對勁,心想被跳蚤咬了怎麽會癢成這樣?
我走過去,問他是不是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他說不知道,讓我看看衣服裏是不是鑽了什麽東西,我掀開他的衣服一看,背上紅了一大片,全是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刀疤扭頭見我一副驚呆了的模樣,慘叫一聲:“不是吧,真有東西?”
我還沒回答,就聽見宦臣叫喚了一聲:“什麽聲音?我怎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兵把子爺倆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左右環顧。我看向冷木頭,發現他正一臉防備的注意著四周。然後我見他臉色突然一變,接著就聽見二叔大喊了一聲:“是鬼螻,快跑!”
他的話剛落,不知從哪湧出來一堆綠色蟲子,每隻都有鴿子蛋大小,很快就爬滿了洞頂和四周的石壁。
“我靠,這是什麽鬼東西?”刀疤驚叫了一聲,連癢也顧不上撓了,急忙往後一跳。
宦臣搓著手臂說話牙齒都在打架:“我的媽啊,密集恐懼症要犯了。”
我看得頭皮發麻,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二叔退過來撿起地上的背包,大吼一聲:“你們他娘的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
我們回過神來跟著他跑到洞口,沒想到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洞口也堆滿了這東西,一層疊一層,還不斷的往洞裏湧。
到現在我們已經完全被包圍了,刀疤抖了抖身子,一腳踩死他腳邊的一隻,綠色汁液一下子就噴了出來,濺了一地。我胃裏翻滾,扭頭就吐,可是因為沒吃什麽東西,就吐出來一些黃膽水。
混亂中聽見冷木頭吼了一句:“用火,這東西怕火。”
小兵把子迅速踢散火堆,頓時火星四濺,那些鬼螻退了一點,接著火滅了,它們又開始圍上來。
“沒用啊,我靠,想我疤爺光榮一世,到最後竟然要死在這些蟲子嘴裏,哎呦。”刀疤正說著突然就跳了起來。我扭頭一看,發現他屁股上咬著一隻,他用手一抓,頓時濺了滿手的綠汁。
“大家小心,這東西會跳。”小兵把子敲掉掛在手臂上的,說完,又揮著cì dāo一刀一個,想硬衝出一條路來。無奈這東西數量實在太龐大,死了一隻又有後麵的補上。
我甩掉爬到鞋麵上的綠瑩瑩大蟲,胃裏還泛著惡心,就聽見冷木頭說:“有什麽在吸引它們。”
宦臣蹦蹦跳跳的問:“死刀疤,是不是你身上帶了什麽東西,招來這鬼東西的。”
眨眼間刀疤身邊就湧了一大堆,身上也咬了很多,他不停的敲,掉了一隻又爬一隻,真的是應了他自己的那句話——屁股開花了。這鬼螻就似喜歡他一樣,死命的往他身上湧。他看了我們周圍一眼也發覺不對勁:“靠,這東西怎麽老往我身上跑?”
說著他往我們這邊靠了一步,那鬼螻也跟著往這邊湧,小兵把子臉都綠了,吼道:“死刀疤,你站遠點!”
刀疤疼的呲牙咧嘴,一幅要哭了的表情:“同誌們,看來這東西對我情有獨鍾,要連累你們陪我一起葬身蟲腹了。”
“你說什麽屁話,他娘的要死你自己去死。”小兵把子怒氣衝衝的吼道,手上同樣也沒耽誤。
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身上都蹦了好幾隻,那東西一嘴下去就是鑽心的疼。眼看周圍還在不斷增多,敲了一隻還有更多,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二叔揮舞著火棍,說:“小七爺,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我踢掉一隻咬在小腿上的,抽空瞟了眼冷木頭,看見他又掐起了決,不知道他這次使的什麽,然後就看到周圍的鬼螻竟然像潮水一樣向後退。接著他開始往外走,前麵的鬼螻退開一條路,我看他走的似乎很吃力,一到洞口,就聽他大喊一聲:“跑!”
接著他一踉蹌,鬼螻失去控製,又開始圍了過來。眼看出路就要被淹沒,小兵把子發了狠,也不管還咬在腿上的了,直接抬腿就踢,硬是衝開了一條路。我扶著冷木頭跟在他身後,也顧不得大腿上被咬掉了幾塊肉,咬緊牙關就往外衝,心裏安慰似的想著反正就幾步路了,你咬吧,再咬也咬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