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鬼篇 第二十章 人型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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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口氣跑出很遠,直到跑到一個山洞才停下來。這裏也是肖家村的地界,聽二叔說,村子外的陣已經合攏,沒有冷木頭我們一時半會兒根本出不去。
刀疤直接跑進了洞裏一屁股癱在地上,我也累得直喘,但想起剛才這人捅了婁子又不仗義的事就有些氣不過,走過去踹了他一腳:“喂,你說這裏的村民都是怪物,是怎麽回事?”
“你不都看到了嗎,那像鬼眼一樣的東西是人會有的嗎?”刀疤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著,聽到的我話不滿的白了我一眼。
我心想你小子還敢橫?然而沒等我有下一步動作,小兵把子就走了過來,直接用他那把三菱cì dāo抵住刀疤的脖子,冷冷的看著他。
這次我們誰都沒阻止,畢竟這人出現的太奇怪,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村子裏的人。那他是怎麽進來的?而且剛才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何至於落得這麽狼狽的下場,想起這個,大家就對他恨的牙根癢癢。
刀疤瞥了一眼那亮澄澄的家夥,十分不樂意的說:“我說哥們兒,能別動不動就把這東西架人脖子上行麽。”
小兵把子瞪著他沒有動,這個空隙大家都圍了過來,盯著刀疤,就看他要翻出什麽花來。
刀疤見狀,環視了我們一眼,十分無奈的攤攤手,說:“行行行,你們人多,你們是大爺,你們想知道什麽?先把這東西拿開,擱著這姿勢耍帥啊?”
小兵把子手上動作不變,二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刀收起來。然後轉頭高深莫測的看著刀疤,問道:“你說的那東西現在在哪兒?”
誰知道那刀疤一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過了一陣才懊惱的說:“靠,原來你們真是為了那東西來的。不過七爺我話說前麵啊,這東西是我先找到的,按道上的規矩,先到先得,到時候咱二八分,你們可不能仗著人多強搶。”
我們沒搭腔,他就當我們是默認了,接著又說道:“行了,你們要知道什麽,問吧,至於那東西,我隻能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東西是什麽?這些村民是人是鬼?我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是比起這些,我更關心我們現在的處境,於是問道:“這村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刀疤聽後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說:“不是吧小哥,你們連這些都不知道就敢惦記那東西?”
被刀疤質疑,讓我有些不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少廢話!”
“這話要說起來可就長了,你們不也是衝著那東西來的嗎?難道不知道這村子的傳說?”刀疤一臉不信的表情。
我猜他指的應該是鬧鬼的事,這些我們早在進村前就知道了。可是如果要把這一路的事揉到一起,我就想不通了,而且越想腦袋就越糊塗,到現在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首先是老肖與我們關於青魚劍,其次是二叔他們關於古墓,現在都因為某些不自然的原因聯係到了一起,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關係?
我心裏亂成一團麻,但又不好表現出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於是在刀疤懷疑的目光下,故作高深莫測的說道:“我們怎麽知道你小子會不會誆我門,先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也好讓我們先有個底。”
刀疤一聽不樂意了,嚷嚷道:“你可以懷疑我七爺的人格,但絕對不能懷疑七爺我的人品,道上哪個不知道我七爺從來不做坑蒙拐騙的事。”
我心想就你這樣的還有人品?沒來得及諷刺幾句,小兵把子早已等得不耐煩,揪著他的衣領一把就把人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廢話少說,你到底說不說。”
刀疤個子跟他差不多,被提起來後一拐子撞開了小兵把子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道:“嘿,我說你怎麽專長個子不長腦啊,怎麽盡幹些拽人衣領的蠢事啊。”
“你!”小兵把子氣急,臉一黑,就要跟他動手。
“怎麽,你還想打我不成,來啊,七爺我怕你啊。”刀疤也毫不示弱的梗著脖子。
小兵把子性子直,向來有什麽說什麽,刀疤則是一肚子彎彎腸子,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死對頭。到現在我也總算看出來了,從這刀疤嘴裏根本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好了,都住手。”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二叔站起來把兩人分了開。
這時候老兵把子從外麵進來,有些急促的說:“外麵好像有人來了。”
我們頓時停住了爭吵,全都一臉緊張與防備的望著洞外。二叔示意我們關了手電,藏在洞裏的巨石後。
黑暗中我聽見刀疤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受他的影響,我感覺自己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小兵把子把cì dāo橫在身前,拍了我一下,然後打了個手勢,我會意,退到後麵。
相比於洞裏的黑暗,外麵就要明亮得多,模糊中我看見一個黑影出現在洞口,然後直接朝我們藏身的巨石走了過來。待那人走進,小兵把子想也沒想,抬起cì dāo直接就想給他來上一刀把。結果那人突然擰出火折子,開口:“是我。”
看到火光中冷木頭的臉,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全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刀疤一屁股就癱到了地上,嚷道:“我去,人嚇人嚇死人。”
冷木頭一聲不吭走到裏麵,坐到一塊岩石上,我看見他的臉似乎又白了一份,想到施展陰陽術應該很費精力,忍不住坐到他旁邊,問:“那些村民沒追來嗎?”
他搖了搖頭,說:“他們暫時不會追來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但是想到這人本事著實不小,應該是想到了什麽辦法拖住了那些人。
這時候刀疤像牛皮糖似的挨過來,似乎是對冷木頭十分好奇:“嘿,小哥,剛才你使的那是什麽招啊,我看把那些怪物嚇的一愣一愣的,好像挺厲害的。”
我聽了在心裏直翻白眼,這小子分明是瞧見了那火龍的威力,心裏惦記,看那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沒臉沒皮的人。
冷木頭根本不理他,說了那句之後就靠著身後的石壁閉目養神。刀疤自討了沒趣,嘀咕了一聲。接著又靠到我這邊,低聲問我:“這人是誰啊,我看他剛才那刷刷幾下就跟變戲法似的,直接把那些個村民唬得不敢上前了。”
說著他還一邊比劃,我嗬嗬笑了一聲,有些不懷好意道:“人家號稱小七爺,怎麽,你這七爺什麽時候也給我們露一手啊。”
被我一堵,刀疤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最後聽見他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會點唬人的魔術嗎,大不了老子以後不叫七爺了還不成。”
我在心裏暗笑,沒想到這刀疤還挺逗的。二叔在洞裏撿了些枯樹枝生起了火,我挪過去坐到宦臣身邊,問他剛才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被那些人抓住,二叔和小兵把子爺倆也看著他。
他看了我們一眼,低下頭挑了挑火堆裏的樹枝,說:“別提了,我看見老肖了。”
我驚呼:“老肖!他真的跟這村子有關係!”
大概是我震驚的幅度過大,餘光正好瞥見刀疤一點點挪動屁股靠過來的身影,我橫了他一眼,他擅擅的說:“我就來聽聽,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
沒人理會他,宦臣又接著說:“這個老肖真不簡單,不僅懂得製造魂香,我看那鬼猴當真也是他養的。當時我跟你們分開之後,跑到一條死路,路被一座古樓截斷,我看著古樓頗為蹊蹺,但身後又有那些村民在追,沒辦法,我隻好先進裏麵躲躲。”
刀疤插嘴道:“之後呢?裏麵有什麽?”
宦臣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二叔說:“我進去之後無意間發現一間暗室,門口留了一條小縫,裏麵很深,是個地下室之類的,我看見裏麵有燈光,就悄悄的摸了進去。哪知裏麵非常寬敞,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裏裝著不知名的紅色液體,我看見老肖和穀老鬼就站在池子旁。”
我看二叔,見他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說了句:“繼續。”
“裏麵的燈光太暗,我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麽,隻依稀看見池子裏隱隱有一個孩子大的黑影。然後老肖割破手臂往池子裏滴了兩滴血,那個黑影動了動,竟然開始膨脹。我那時候看得汗毛都出來了,心裏隻剩下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要趕緊離開那。慌張之下沒想到碰倒了旁邊的罐子,老肖轉過頭,我恰好與他的視線對上,發現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紅的。這下我也顧不得被發現了,轉身就往外跑,沒注意就被外麵等著的那些村民抓住了。”
說完他猶豫了一下,像是還有什麽想說,我見不得他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就說:“有什麽就說,別這麽吞吞吐吐的。”
我見他往冷木頭的方向瞟了瞟,冷木頭還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睜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然後繼續說道:“這裏的人都不太正常。”
刀疤插嘴:“你這不是廢話嗎,他娘的要是正常,我們至於大半夜的躲在這鬼地方嗎?”
我看著宦臣,知道他肯定還有別的意思,果不其然他又接著說道:“他們好像沒有思想,就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我有些驚訝,倒是想起了小時候在爺爺手劄中看過的傀儡術。那時還是小孩子,所以都當作鬼故事來看,經他這麽一提醒,現在想想裏麵的描述還真與肖家村的村民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