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鬼篇 第四十章 紅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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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說他該不是磕藥了吧。”刀疤扯了扯我的衣服,小聲說道。
也難怪刀疤會這樣想,現在站在我們麵前的已經不是我們見到的那個肖藐,而是一步步引我們走進他陷阱的惡魔。隻是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肖家村的其他人,他們見到肖藐這麽癲狂的一麵居然無動於衷,好像早就習以為常了,又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思維。我皺了皺眉,眼下的場景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這時候冷木頭用僅我們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是被汙染了,這裏的人全都被汙染了。”
被汙染?我和其他rén miàn麵相覷,都沒明白他話中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啥意思啊?”刀疤直接問出了聲。
冷木頭看著虛空,還沒說話,就被二叔接過了話茬。二叔說:“我想小七爺的意思是上古玉髓已經被汙染,而肖家村的人因為喝了玉髓滲下的水,也被汙染了,所以才會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二叔說完,我看見冷木頭點了點頭。這個的回答讓我們深感不妙,麵對這樣一群沒有思想的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但如果要硬拚的話,就憑我們幾個顯然也不太現實。
“那這可咋辦,他們這真是要拿我們當祭品啊。”老兵把子的語氣透著焦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失去冷靜。
我又看向二叔,好在二叔看起來還算淡定,這樣一來我又稍稍有了些底氣,心情竟也慢慢的平緩下來。
少了焦躁,思緒便開始活躍起來。肖藐口中的不老泉,應該就是我們身旁石皿中的東西,也就是二叔口中被汙染的上古玉髓所滲下的水。剛剛沒時間仔細看,現在倒有些好奇的緊。因為肖藐的出現,我們都聚在了石壇前方,要看石皿就必須回頭。
我下意識側過腦袋,不經意間一個紅衣女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她站在石柱的背後,多半個身子都隱沒在黑暗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和半邊肩膀。如果不是我視線的角度剛好,根本發現不了。
我被嚇了一跳,條件發射張口就要驚叫,然而這時候紅衣女人也看見了我,她對著我搖了搖頭,麵露懇求。我一愣,突然嗓子一卡,喉嚨間像是冒了個泡,尖叫聲就這麽被吞了下去。
什麽意思?是讓我不要驚動其他人?換做平時我肯定已經不受控製的大叫出聲,但是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除了剛開始的驚嚇,我現在的心情居然異常平靜。
慢慢的將張開的嘴合上,我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稍稍靠近石柱,心裏倒想看看她想幹什麽。不是我膽子大,而是我自信離二叔他們這麽近,她根本做不了什麽。
當我離石柱隻有一臂之遠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很強的吸力,然後眼前一黑。我第一反應就是糟了,肖家村裏這麽多陣,自己千算萬算怎麽就忘了這茬。當時和二叔他們失散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我不禁暗恨自己不長記性。
在我思緒流轉的片刻,周圍已經漸漸恢複了光明,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居然出了地宮!不,不對,這裏不是真實的場景。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我明知道自己眼前所見的不是真實的,但是卻無法從幻境中走出來。就好像是做噩夢的時候,你明知道那隻是個夢,但是思緒卻依舊被夢裏的事物牽引,無法清醒。
我的靈魂像是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但是奇怪的是我又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知覺和周遭的環境,甚至連二叔他們的說話聲也聽得一清二楚。腦海中突然炸出很多片段,讓我一時間無法思考。
我使勁拍打著腦袋試圖保持清醒,可是卻是徒勞,雜亂無章的記憶讓我的腦袋快要炸裂。那是誰的回憶?紅的,白的,我努力想去看清楚,但是它們卻像流星一樣快速的劃過,在我還沒來得及伸手抓住的時候就已經沒入了黑暗。
痛苦、悲傷、絕望,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窒息感一波一波的衝擊著大腦皮層,但是另一邊理智又清晰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相。
兩種感覺仿佛要將我撕裂,這時耳邊響起了女人的聲音。我渾身一鬆,眼前又恢複了明亮。這麽短暫的一刻,我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耳邊的聲音重複著我在棺室聽到的話:“你為何負我?”
淒涼婉轉,讓我一下子回到了現實,或者說是回到了紅衣女人所造的幻陣中。她想給我看什麽?剛才的是我的臆想還是她動的手腳?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或許這個女人將會告訴我這一切的緣由。
距離午夜隻剩一個多小時,陰陽交替的時刻輾轉將至,我聽到二叔焦急的呼喊,視線開始從搖晃中恢複焦距。火光,山洞,眼前重現光亮,我明白自己這是‘出來’了。
看大家圍著我,臉上擔心的表情還未退去,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暖意。心直口快的刀疤,指著我的臉擔憂的說道:“兄弟你到底看見什麽了,怎麽哭的稀裏嘩啦的?”
被他一說,我才發現自己臉上已經滿臉淚水。慌忙伸手抹了兩把,有些尷尬,二叔寬慰般的拍了拍我的手臂,我勉力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我看見一個紅衣女人,她讓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二爺說你這是‘靈視’,風老弟,你看見了什麽?”小兵把子緊張的問道。
“一個女人的過去,毛順的娘,守墓人,石壇,封印,村民被下了蠱,觸動詛咒,一個男人,祭祀,還有老肖,老肖其實早就死了,我們見到的不是他。”我斷斷續續的複述著看到的場景,語句毫無邏輯性。
“哎呦兄弟,你這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我怎麽越聽越迷糊了?”刀疤糾結的抓著頭發,麵露苦色。
其他人也都皺著眉無聲的詢問,可我現在的思緒,連我自己也理不清楚,又怎麽跟他們解釋。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緩了緩,說:“不知道,我隻看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場景,很像一個人的記憶片段。我隻能確定,我看到的女人是毛順的娘,她原本是這裏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