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痛失雙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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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剛下命令,不料那動物從蒼穹之中狂奔而來的氣勢早已將族人嚇得不知道動彈,當下哪能聽得到祭司的話,祭司見族人毫不動作當下大步過去搶過一族人手中火把就朝捆綁逸民夫妻的枯樹奔去。



    那飛奔而來的怪物全身鱗甲青光閃爍,能幽能明,能大能小,能長能短,四隻大抓銳不可當似如猛虎踩踏在黑雲之上,便是每跑一步那大爪就陷進了黑雲裏,形似玄蛇卻又異於玄蛇,自要比玄蛇多了兩隻赤紅犄角和胡須!



    族祖大驚道:“青龍!”



    正看得族人肝膽俱裂之時,蒼穹中的那青龍猛然收住了腳步,自是目露凶光對著族人狂怒不止,族人此間也不知道動彈,倒是那祭司飛奔到了捆綁炫龍父母的枯樹之下正要扔下火把——霎時一聲如雷龍吟響徹天空,那青龍憤怒的眼球突地炫紅便是兩道迅如閃電的赤色光流閃出,直直朝炫龍父母擊打而去——



    眾族人恍然失聲驚叫。那赤色光流擊打在那枯樹之上便是“砰然”一聲巨響爆炸出一團亮光,無數細小光流迅疾四下飛濺開去,待眾人定睛一看哪有什麽枯樹此間倒是兩樹根都消失了,隻聽得遠處陸續傳來物體掉地的沉悶聲音——定是那枯樹炸裂掉地的聲音。



    那枯樹蕩然無存倒是令族人驚訝,當下便是想看看炫龍父母如何,可是那枯樹方向儼然空空,點點火團正在散亂的柴垛上燃燒。



    這刻蒼穹之中漸漸恢複了寧靜,那青龍麵色到也沒有方才那般憤怒可怕了,正安靜的望著族人緩緩喘息,神色之中倒隱隱流露出悲傷來。



    眾族人終沒有望見炫龍父母也不曾看見祭司倒是惶恐萬分,當前以族祖為首的族人望見空中懸浮的青龍怒氣稍減便是轟然跪地,對空中青龍乞求道:“請寬恕愚蠢的族人吧!我們再不會犯這愚蠢的錯誤了!”



    眾族人也紛紛齊聲道:“神,請寬恕我們吧!”



    這些族人倒是虔誠,一邊祈求一邊重重叩首。那青龍似乎身心疲憊不堪的樣子,倒也神色微弱略略一瞟族人沉下了頭去。



    族祖自是知道青龍動了心,便又加緊祈求,霎時神壇周邊一片哀求之聲響起——青龍猛然抬頭麵色突變朝族人一探頭便呼嘯一聲,將跪地族人嚇倒一片。族人以為青龍要吃了他們,個個連滾帶爬驚叫不止。青龍卻隻是惡狠狠望了族人幾眼隨即怒吼一聲調頭便踏雲而去了。



    看著青龍走遠,天地間恢複到平日的黑夜情景時族祖才穩住了狂亂的心跳。他驚魂未定望望眼下狼狽至極的族人,不由搖頭悵惋。



    此刻神壇周圍族人東倒西歪器物散亂一地,倒像是剛打過一場惡仗之後的慘景,那些器物正在燃燒,不時的能聞到族人身上獸皮被燒焦刺鼻的腥臊味。方才的慌亂族人紛紛潰逃不料被擠壓踩踏,當下已經有諸多族人受傷,正滾在地上嗷嗷直叫。



    族祖深深吸了口氣,道:“快清理神壇周圍遭亂的一切!”



    隨即族人忙碌起來,神壇周圍又熱鬧了。



    族人好一陣才清理完紛亂的器物,倒是在這一個過程中誰也沒發現炫龍父母和那祭司的半點血肉。族祖望著族人收拾好一切時,終於鬆了口氣,目光朝眼下族人微微一瞟便是突地一下怔住!



    左圖卡諾倒是看到了族祖眉宇之間深色的變化,便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可左圖卡諾這一望也怔住了!



    族人見神壇階梯錢的的族祖、卡諾以及媼巫都神色驚訝朝他們望著,不禁疑惑朝自己朝周身望了望,然而正當族人目光望向身後時卻又與左圖卡諾一樣呆呆定住了,唇齒張合卻怎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身後又出現了何種驚異之事呢?



    族人身後跳躍的篝火光線之中此時正木木站了兩個人,兩人互牽了小手,一人手裏正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野狗頭顱,那野狗頭顱上的鮮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滲透進土地裏便是變成了黑褐色的點。



    左圖卡諾雖是驚訝但終究叫喊出了一聲:“馨兒!”



    而族祖卻神色驚異道:“炫龍!”



    那族人身後的兩人便是兩個小孩子——炫龍與馨兒。



    左圖卡諾欣喜過望,當下迫不及待扒開擋在前麵的族人朝馨兒奔來。便是激動得一把抱起了馨兒,淚如泉湧。馨兒卻是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炫龍微微看他一眼,便又朝族祖望去,族祖見狀神色哀涼緩緩朝炫龍走來。



    “炫龍,這一切——”族祖自然不好將這件事與炫龍解釋清楚,當下微微停頓,仰天長歎,“都是定數!”



    炫龍愣愣望著族祖麻斑點點臉龐,問道:“族祖,我爹娘呢?”



    “你父母——他們……”族祖說到這裏便緊緊閉上了嘴,眼神黯然搖搖頭擦過炫龍肩膀朝炫龍來的方向走了。



    族人們走過來便將方才發生的一切告知了炫龍,炫龍聽完麵色突變一下朝神壇一邊原先在他記憶之中還存在的枯樹望去,哪知那裏此刻已是一團焦土,點點火團還在燃燒。炫龍手中狗頭恍然掉地,緩緩朝那此刻並不存在的枯樹方向走去。



    族人見他這模樣倒是想到日後他會是個毫無依靠的孤兒,不禁心生惻隱,紛紛搖頭歎惋。



    炫龍走到枯樹跟前木木望著那些火團,兩行淚水悄然滑落,族人看得心疼。炫龍嘩啦一下跪了下去,媼巫撇開攙扶她的童男童女拄了拐杖緩緩朝他走來,便是摸摸他的腦袋心疼道:“孩兒,可憐的孩兒——這不是神的錯,你也不要記恨族人。以後你就和我一道生活吧!”



    炫龍緩緩側過頭抬眼深深望著媼巫,媼巫慈祥的朝他笑著,炫龍這才起身撲進媼巫懷裏。



    這時天空之中星星點點的下起了雨來,打在炫龍淡紅的小臉之上,媼巫輕輕為他擦去。



    雨滴越來越大了,族人開始朝部落走回去。左圖卡諾滿懷歉意的望望媼巫懷裏的炫龍,抱起馨兒也隨族人走了。



    馨兒卻一下哭道:“炫龍哥哥!炫龍哥哥!”



    炫龍聽得馨兒聲音,便從媼巫懷裏探出頭怔怔望著馨兒,也不說一句話。馨兒這下倒是不依從左圖卡諾,一邊哭喊一邊捶打左圖卡諾的頭,左圖卡諾也不理她,硬生生抱緊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和走!我要和炫龍哥哥在一起!哥哥——哥哥……”



    遠遠的仍能聽到馨兒哭喊的聲音,炫龍呆呆望著左圖卡諾眼去的背影,淚水又魚貫而出,隻是悄無聲息。



    炫龍沒有與媼巫在一起,媼巫哭勸他也沒用。炫龍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夜未眠。悄無聲息的哭了一夜,草棚之外大雨傾盆。



    天明之時雨停了,炫龍也不哭了,倒在虎皮上便睡著了。



    族祖正準備來看看炫龍,隻是走到半路就聽到身後有族人在喊他。那身後族人一路奔跑而來,腳上滿是泥漿,這刻喘息不停,神色倉惶道:“族祖,不好了!”



    “發生什麽事了?”



    “昨夜發大水了——”族人因為一路狂奔喘不上氣,當下卡住了。



    “我知道。”



    “可是……可是神壇被衝了!”



    “啊?!”族祖恍然失色,“快帶我去!”



    族祖和族人遠遠便看到神壇方向上原本是長滿莊稼的田地,這刻卻變成了黃泥覆蓋的河灘,神壇蹤跡全無。



    族人們奔跑過去。眼前歪歪斜斜的草木全身汙泥斑斑,一片泥海。



    這情形定能讓人想到發洪水之時的情景:



    大雨傾盆而降,狠狠的鞭打著大地,泥土被衝散,化作汙濁的泥水朝山頭上如同瘋狂的的野牛群一般翻滾下來,衝倒樹木掩蓋花草,頃刻間水陸莫辨,大地一片汪洋……



    此刻山水已經退去,極小的水流還靜靜地在泥沙上奔跑著,一直通向河道。



    神壇已變成一堆亂石,其間全是厚厚泥漿,讓人靠近不得,族租祖叫人拿了木棒鋪在上麵才進了神壇,率先進入神壇的是一些族人,族祖還未進去突地聽得族人失聲驚叫起來——



    炫龍在草棚中以虎皮為被褥,卷縮而睡,這刻太陽高照一片晴天他倒是沒有醒來,直到族祖與族人去他家時還沉沉睡著。



    族祖見他睡得正熟倒是不忍將他叫醒,族人原本緊跟族祖身後,這刻族祖看到炫龍這般睡著便是豎手掌將族人留在了草棚之外。



    族祖一人靜靜的朝炫龍走過去,在他身前緩緩蹲下,望著炫龍暗紅而淚痕斑斑的小臉不禁微微歎息。



    炫龍這刻倒是露著大半個肩膀,火龍鳥圖形分明可見,族祖怕他著涼便是為他拉了虎皮蓋原。



    不料族祖方剛拉動虎皮炫龍猛然之間一躍而起,這個動作倒是嚇了族祖一跳,然而刹那之後族祖臉上便是露出了微笑來。自是沒想到幼小炫龍會這般機警,倒是難得。



    炫龍一眼便是望見了族祖,起先倒是驚惶,待看定是族祖之時倒是一下冷靜下來。



    “族祖?”



    族祖朝他笑笑站起身來,道:“你醒了?”



    炫龍卻不解的望著他。族祖麵色和悅慈祥,摸摸炫龍的頭道:“炫龍,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炫龍甚是不解,昨日才痛失父母,今日即便神仙下凡他也是高興不起來呀!什麽事對他而言才是好消息呢?



    見炫龍神色疑惑,族祖拉了他汙濁的小手道:“我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炫龍生來與父母馨兒最親,而今父母不在,炫龍最想見之人便是馨兒。可眼下族祖神色異常,炫龍心中倒是不曉得到底族祖要帶他去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