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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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力,你要有那本事,我也給你開四千。我這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說到做到。”姚璿一本正經的看著肖力。



    “嫂子,那這樣。如果劉師傅能把他老表請來了。請嫂子和偉哥幫我說說情,讓他收我做徒弟。我給他磕頭拜師,包紅包。”肖力表情也異常的認真。



    “你有錢嗎?還包紅包?”剛子一臉不屑的開著肖力的玩笑。



    “剛子,你說什麽呢?隻要肖力願意,是認真的。他隻要說出個數,這錢嫂子替他出。”姚璿瞪了大剛一眼,大剛忙低頭拿起筷子,躲避姚璿的目光。



    “謝謝嫂子,我敬嫂子,偉哥三杯。你們喝一杯就可以了。我喝三杯。”等肖力三杯酒下肚,放下酒杯後,安誌勇又忙給他把空杯倒滿,並送到他麵前說:“還有三杯。”



    “哪還有三杯啊?我說的三杯都喝完了。”



    “你說的是敬偉哥,嫂子三杯。我們都認為應該是兩個三杯才對。別廢話了,喝。”



    程偉看他們鬧完肖力後笑著問:“還有誰願意和肖力一塊拜師的?他的紅包數我出。”



    梁茹站了起來,怯生生的問:“偉哥,我可以嗎?”



    “可以啊!”程偉笑眯眯的答應了下來。



    “偉哥,我也想拜師”趙清泉也站了起來。



    “行啊!你們倆的紅包數我出了。”



    一旁的姚璿連忙說:“那你倆還愣著?還不敬偉哥一杯。”說完衝著趙清泉擠了擠眼睛。



    安誌勇端起酒杯衝劉師傅一舉:“劉師傅,我拜你為師,紅包沒有,我給你磕個頭,你收我嗎?”



    一邊的麻林濤起身拽著安誌勇說:“先磕了,紅包欠著。”安誌勇甩開麻林濤的手端著酒杯走到劉師傅麵前“噗通”一聲就跪在在了劉師傅麵前恭恭敬敬的大聲叫了聲:“師傅!”剛要彎腰磕頭卻被劉師傅攔住了。“行了,行了。我雖然沒多大的本事,但我願意把我會的全交給你。快起來吧。”



    “誌勇,要不你明天就陪你師傅一塊回去請你師伯出山吧!大偉,我的包在店裏,你身上有錢嗎?”時隔七年,程偉他通過這一天半的觀察,明顯覺得這姚璿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女孩了。她的精明,幹練,豪爽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程偉拿起桌上的手包遞給姚璿,姚璿麻利的從包裏點出二十張百元大鈔遞給安誌勇。還叮囑著安誌勇:“shàng mén的時候別忘了帶煙,酒,水果。”



    “我身上有錢。”安誌勇沒有接。



    “胡說,你是代表我們去登門請的。你出錢算什麽?拿著。”聽姚璿這麽一說,安誌勇隻能接了過去。



    “偉哥,能給我們講講你當年的長幹巷一戰嗎?我聽猛哥說過,你們全身而退,是真的假的呀?”剛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問話的麻林濤。



    “這麽想知道啊!那好,我就給你們說說,但我隻說這一次,下次有關我過去的事,你們可不許再問了。”



    “行,行,行。保證不問。”幾個小夥子包括老劉師傅和梁茹都如同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的亢奮起來,姚璿雖然知道有那麽回事,但具體細節她也是不太清楚,也不由的目不轉睛等著程偉說出來



    “那天晚上已經很晚了,我們六個舞廳跳完舞準備去陸光輝家再玩會,東長幹巷的那條路本來就不寬,我記得當時整條巷子一共有二十六盞路燈,還被夏猛用彈弓打碎了其中十二個的燈泡,加上當時已經快十二點了。所以,整條巷子很昏暗,還沒有一個行人。剛進巷口,劉定山就告訴我,前麵馬路邊站了很多人,還問我是不是堵我們的?我雖然也吃不準,但還是讓夏猛,陸光輝和陳開他們走到我們三個身後,那年代,我們這些人身上都有防身的家夥,像什麽九節鞭,鏈條,軍用寬皮帶,隨手撿起來就能用的家夥更多了。當我們快走到那幫rén miàn前時,被四個人攔住了,問我們是不是城南的一貓五狗,我知道他們幫人的確是來堵我們,所以,也隻回了一句:是一虎五狼後,抽出鏈條就先下了手,旁邊的湯文全和劉定山也掏出家夥衝上去盯著那帶頭的另外三個就打。對方人很多,具體多少當時我們也不知道,後來才知道是三十二個。看我們一出手就打翻了四個帶頭的,其他人就開始往後退,他們越退我們出手就越狠。結果他們全部開始往後跑,我們就在後麵追一路打一路,一路上都有被我們打倒在地上翻滾的人。追出東長幹巷,不就到了中華門了嗎?結果他們沒往橋上跑。我們又把他們追進西長幹巷,其中兩個被追的跳了秦淮河,我們根本管不了了。那些人也是被我們打蒙了,如果當時要是有一部分人上了中華門橋,在我們後麵打我們,前麵的人也掉頭反撲的話,那就該我們幾個跳秦淮河了。xìng yùn的事他們光急著逃跑了。我們這邊就是陸光輝在追他們的過程中崴了腳,沒人受傷。”



    “太經典,太刺激了,難怪現在江湖上還有偉哥,一虎領五狼,揚名長幹巷的傳說。”麻林濤聽傻了,說這話的同時,他善於聯想的腦細胞都能迅速還原出當時的場景。設想要是自己置身那種情況下看對方那麽多人,扭頭就跑,肯定是自己的第一選擇。



    “偉哥,當時你動手是怎麽想的?畢竟對方人是你們的好幾倍啊?”安誌勇太想知道當時程偉是怎麽想的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更何況對方都是一群烏合之眾。隻要人少的一方迅速把對方領頭的給打歇了,那就是起到了震懾作用。其實,那麽多人絕大多數都是來壯聲勢,看熱鬧的。如果,我們當時要轉身就跑的話,醫院的病床就會被我們占了六張。人-----”



    “夠了啊!還越說還越來勁了,你可別把幾個孩子帶壞了。”姚璿其實也並不比他們幾個大出多少,她此時眼裏看到的是這幾個愣頭青,正被程偉勾起對江湖的向往和成名後的風光。這是她不想看見的,她不願意看著他們步入程偉的後塵,忙打斷程偉的話。



    程偉立即就明白了姚璿的用意,臉色一沉:“你們幾個都記好了,跟著我賣餛飩,包子,饅頭可能使你們感到很沒麵子,但我保證沒人敢欺負你們。隻要你們聽我的,你們的人生將會很幹淨,不會有一點汙點。醜話說在前麵,如果你們不想在我這幹了,沒關係,好聚好散。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彼此的過客和風景。但你們要記住,如果散了後,我們的關係以後隻是認識,正當事的需要我幫忙,我會幫的。道上惹了麻煩,來找我出麵解決就是來找打的。記住沒有?”



    “記住了,我們不會離開偉哥的。除非,除非-------”



    “剛子,你有話就一起說完。”程偉用眼睛瞟了剛子一眼,催促著。



    “除非我們這西施餛飩早茶館開分店,偉哥把我們派出去當老板。”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笑了。



    時間在愉悅的氛圍下過的總是很快。送走了他們,姚璿鎖好店門,轉身一身就撲到程偉的懷裏,淚水瞬間打濕了程偉的胸口。程偉愛憐的順理著她的頭發柔聲說:“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讓你受了那麽多年的罪,都是我不好。從今後,我不會再離開你和兒子了,我用生命向你發誓!”



    “嗯!咱們回家吧。”姚璿許久才從她悲喜交加的情緒中緩過來。邊說邊挽著程偉的胳膊向宿舍區的方向走去。



    姚璿現在住的是她媽媽的房子,兩室一廳因為家具不多的緣故,看起來還挺寬敞。程偉一看這家具,就知道都是些和自己歲數差不大的半老古董。



    “大偉,你先洗澡吧!我這就去拿下午給你買的內衣,內褲。”丟下包,姚璿進了臥室。



    “你先洗,我想歇會。”



    “那好吧!茶葉在櫃子裏,你自己泡。”



    程偉無意間,看見牆上掛著的姚璿父親遺像,內心的負罪感迫使他走到遺像麵前跪了下去,眼淚也在跪下的那一刻流了出來。這一幕正好被拿著睡衣從房間裏出來準備洗澡的姚璿看的真真切切。她的淚水也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此刻這房間靜的隻能聽見掛鍾的“嘀嗒”聲,兩人都克製著都不讓自己先哭出聲,卻都能感到對方每一次抽噎都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自己心上。



    姚璿走到程偉身邊,彎腰將他的頭攬入自己懷裏輕聲說:“一切都過去了,別再難過了。起來吧!我去給你泡杯茶好嗎?”



    程偉將頭深深埋在她的懷裏,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讓哭聲發了出來。



    “好了,好了。別這樣,都過去那麽長時間了,我爸爸要是在天上能看到你這樣,一定會原諒我們的。聽話,起來吧!”姚璿將程偉,扶坐到沙發上又替他泡了杯茶,安頓好程偉後,才拿著睡衣走進衛生間。



    程偉聽著從衛生間傳出來的“嘩嘩”的水聲,如同是在衝洗著自己此刻內心的靈魂。自責,懺悔,乞求原諒,這時自己的這一切情感,對一個死去的人和那些對他的映像還停留在七年前的那些人能有用嗎?要想徹底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原諒,自己今後如何做?才是真正打開“原諒”這把鎖的鑰匙。



    程偉掏出煙從裏麵取出一支,點上後深深的吸了一口,許久,才緩緩將煙霧吐出來,他看著眼前的煙霧由濃變淡的向四周擴散,嘴裏小聲念叨著:“往事如煙,往事如煙啊!”自己的往事,如果真能如同此刻的煙,隨風飄去,而不被自己和別人記著的話,那自己還在這愁什麽呢?既然命運給自己重新打開了一扇門,可門太窄,出不去。那還得要靠自己,用自己付出的努力將門擴寬後走出去。一想到這,程偉有些釋然了。



    程偉洗完澡,一推門走進臥室身體就被眼前的姚璿定住了,室內燈光被姚璿調的很暗,令自己置身於既溫馨又神秘的境地,尤其是坐在床上,等著自己的姚璿。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的尤為刺眼。或許,是因為期待這一刻太久的緣故,她那雙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明亮而清澈。



    七年中無數個夜晚,自己都在西北那張木板通鋪上想著這個女人,想著自己和她曾經相擁,相吻,極致纏綿的每一個細節。也曾推翻過無數次出獄後和她或別的女人**時的設想情景。當麵對秀發半遮麵,肌膚似如白雪,活生生的姚璿,不,是女人時,程偉竟然感到自己體內積攢了七年之久的雄性荷爾蒙突然沒了,他在心裏對自己說:“怎麽可能呢?”可冒出的另一個聲音卻在回答著這個問題:“如果不可能,那你生理本能的反應呢?”是啊!自己怎麽會在這會。沒有一定點雄性本能的衝動和反應呢?



    “大偉,你怎麽啦?是不是覺得我變老了還是變醜了?”姚璿誤解了程偉的遲疑,女人往往都很矛盾,一方麵深信自己很優秀,可另一方麵一但遇到某種不確定時,卻往往又對自身所具備的又產生出太多的不自信。



    程偉輕輕搖搖頭,並走到床前將姚璿擁在懷裏輕聲的說:“沒有,你還是我七年前的小璿,還是那麽美,就是成了老太也是個美老太。”



    “討厭!嘴還是那麽甜。”姚璿抬起手,輕輕捶打著程偉厚實的胸膛。



    程偉捉住她捶打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小手一如以前柔軟可卻失去了從前的細膩,這雙本該溫潤如玉的手卻在磨難和堅毅中,不僅變的有些粗糙,還過早長出不該有的老繭。



    “七年不沾女色,憋壞了吧?”姚璿用言語調侃著程偉,同時幸福的閉上雙眼,抓著他的手,移到自己的雙肩處,借用他的手慢慢褪掉自己睡衣裙的吊帶。



    一具潔白無瑕,嬌小的身體令程偉眼前一陣眩暈,可本該爆發的jī qíng和衝動,在這一刻卻是如此,如此的平靜和淡定。難道自己留在西北的不止是七年時光還有男性的本能?程偉在這一刻徹底蒙了,自己的回歸,不僅沒能讓麵前的這堆幹柴燃燒起來,更可怕的是發現,自己連一點火星也沒有。



    “啪”的一聲響,驚醒了還在甜蜜中等待的姚璿,她驚愕的睜開雙眼,發現程偉的右臉頰多出了五道手指印。聰明的她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卻沒有追問原因而是溫柔的說:“大偉,你也累了一天了。反正你也回來了,有的是時間。早點睡吧!來,還是象以前一樣,讓我枕著你膀子睡。”



    姚璿將程偉推倒在床上拽過他的左膀子枕在自己頭下,蜷縮起身體緊挨著程偉,幸福的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