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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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明天我就帶人過來。你的地址我有。”diàn huà那頭的人也沒想到對方如此爽快,開口就是十萬。這十萬在自己盤踞這的小縣城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也顯得異常痛快的接了這活。
“那好,我就不去接你們了,你們到後,你先把你的人安頓好,然後一個人來找我。上車前通知我到達時間就可以了,我在家等你。”
掛了diàn huà後劉定山覺得輕鬆了許多,本來他想花二十萬買“和尚”一條命的,但是又覺得一是太狠了,二是真的出了人命,後果將會不是自己所能預料到的。對自己來說,花十萬塊就能買“和尚”的手筋,腳筋算是便宜的,這價錢給“臭炮”又有點多了。可話已經說出去了,還是不想了,該想一想的是自己如何讓這件事完美的收官。
“臭炮,我剛從外麵趕回來,準備在家裏等著你來,誰知道還是讓你走到了前麵。快,裏麵請。”一見麵,劉定山就熱情的拉著臭炮寒暄起來。
進入到屋內坐下後,劉定山問道:“你們來了幾個?現在人在什麽地方?”
“五個,我把他們安排在火車站附近的賓館裏了。”
劉定山點點頭,想了會說:“這樣吧!我等會讓大輝開車送你回去,然後帶你們出去吃飯。明天等我通知,這段時間大輝就陪著你們。”說完又對剛才那個開門的壯漢吩咐道:“大輝,這一兩天你就和臭炮他們在一起,手機開著隨時等我的通知。”
“好的,劉哥。”
“哦,這是我們那的一點土特產,是我特意帶給你的。”“臭炮”俯身從包裏取東西的時候,從上衣t恤口袋裏掉出個小物件掉落在地上。劉定山好奇的撿起來看了看,見是一把長五,六公分,寬似柳葉,一把很精致兩邊都開過刃的小刀,在離刀尖很近的地方,兩邊都向下斜著開了一道大約二毫米的斜口,最讓劉定山感到奇怪和驚歎的是,這斜口的麵也居然是開了刃的。不禁讚歎道:“這水果刀真精致,漂亮!”
“臭炮”嘿嘿一笑說:“不是削水果的,是專門挑腳筋,手筋用的。”一邊的大輝暗暗吃驚,心裏說:“這幫人也太專業了吧!”
“好,好,好,那長家夥我來tí gòng。”劉定山一連說了幾個好,還好心的提出幫助。
“臭炮”哈哈一笑後不無得意的說:“幹這麽簡單的活,不需要長家夥,第一次來大城市為兄弟辦事可不能丟人,這次我帶來的都是專業老手。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大輝,去裏屋把抽屜裏的文件袋拿過來。”不一會,大輝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劉定山。
劉定山接過後放在“臭炮”麵前說:“這裏麵是十萬。”
“臭炮”一愣,忙說:“按規矩,我隻能先拿一半,活幹完了才能拿剩下的。你這麽做有點不合規矩。”
“規矩?規矩是人定的,你既然能來就說明你有把握把這活做好。我信你,才破了規矩。再說,我都把完事後撤退的路線都想好了,你們完事後,我也沒機會和你們道別。就破回規矩吧!”
就這樣在短短的十分鍾裏,簡單的幾句交流,就注定了另一個人的後半生將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被改變,並決定了他將如何去度過。
劉定山起身從包裏取出一疊錢交給大輝:“這是他們吃住的錢。另外,明天你帶著他們每人買套衣服。那就這樣吧!臭炮,這事比較急,我就沒時間陪你吃飯了,大輝會照顧好你們的,要有什麽要求直接找他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我們等你通知。”“臭炮”跟著站起來連聲應承著,直到房門被重重的關上後才回過頭笑著對大輝說:“兄弟,我們這次來,給你添麻煩,讓你受累了!”
大輝這會還在琢磨著剛才見到的那把精致的小刀,聽見“臭炮”的話後,忙回答到:“都是兄弟,能讓我照顧炮哥,是劉哥看的起我,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炮哥別介意啊!對了,炮哥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小刀?”
“行啊!不過兄弟,就算把刀給你,你也玩不轉。像你這樣的生手,除非有人把對方的手腳按著你才能把事辦了。”說完,伸手從包裏取出那把小刀遞給了大輝。
“乖乖!這刀做的太精細啦!”大輝雖然也道上混了那麽多年,也可以稱為老江湖了。各種dāo jù也見了並用過不少,可還第一次見到這種用來挑斷人手腳筋的專用dāo jù。聽“臭炮”這一說還是忍不住的問道:“那像你說的這些老手能達到什麽程度?”
“哼哼!隻要能抓住對方的手或腳,那他的手腳從此後就再不由他控製了。兄弟,你可能不信,這沒事,你馬上就會見到的。那這錢,我就先收下了啊!”在說這話的功夫,文件袋已經在他手上了。
“炮哥,這就是你的錢啊!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送你去他們住的賓館,晚上我陪炮哥好好喝一頓。”
程偉沒有讓夏猛送自己回去,他坐在公交車裏頭腦亂的很,他一會覺得虧欠姚璿太多了,一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爸媽,一會覺得對不起夏猛一家,一會又覺得更對不起姚璿死去的爸爸。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罪人,原本想著自己刑滿釋放可以一身輕的重新做人了。哪知道,原來還有那麽多債在等著自己,等著連自己都不知道要用一種什麽方式去償還?要還多久?
見餛飩店的客人很挺多,程偉就沒急著進去和姚璿打招呼,而是在門口隨意的找了一張小凳子坐了下來。趙清泉剛巧捧著一摞洗好的碗往店裏送,一見程偉坐在門口忙上前問候:“偉哥,您什麽時候來的?嫂子這會在裏麵忙呢!”
“你怎麽洗起碗了?”程偉奇怪的看著他。
“噢!我是提前過來實習,上崗的。”
“清泉,沒有碗了,快把洗好的碗端進來,”趙清泉還想說著什麽,卻被從屋內姚璿的喊聲打斷了。
“來了,嫂子。”他回答完姚璿的話又對程偉說:“偉哥,您先坐會,我進去忙了。”
人每天都是在周而複始中忙碌,忙碌的目標說高尚點就是在追求自己的理想,說低俗些就是在為活著而忙碌。
“幸福是什麽?”程偉至今還記得這是那個“衣冠禽獸”向自己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也是自己至今沒能回答出一個能令他稍感滿意dá àn的問題。這一刻,他像是找到了dá àn—或許是各人對“幸福”定義的理解不同,追求不同。才至於讓這個簡單的問題沒有一個正確的標準dá àn。
再苦難的人生也有幸福的時刻,這是他從姚璿身上得出的dá àn,也許姚璿的幸福就是在她心裏一直有一個自己的存在。那自己此時此刻的幸福呢?也應該是她們母子的存在。原來,這個“衣冠禽獸”在告訴自己很多事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沒有對和錯。
“大偉,吃了沒?”沉湎在思考中的程偉被姚璿的問話,從天馬行空中射落到了凡間。
“沒呢!一點都不餓。你累了吧?快坐下來歇歇!”程偉說著起身給姚璿讓座位。
“清泉,這會也沒什麽客人了,你回去等你們那也沒生意了,讓他們炒幾個菜,你們端過來就一起在這吃吧!”
“嗯,嫂子。那就我先回去了。”
“小璿,你坐啊!”程偉彎腰從旁邊拖了張小木椅子放在姚璿身後。
等姚璿坐下後,他看著姚璿的眼睛笑著問:“我想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
“問吧!”姚璿也直視這程偉。
“你想要的幸福是什麽?”程偉從姚璿的眼睛裏看到的不再是昨天的漠視和冰冷。正流露著自己渴盼的溫柔,這感覺讓他感到渾身特別溫暖,這一定就是自己此刻幸福。
“嗯-------”姚璿想了想說:“兒子回來了,你也回來了。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程偉伸出手輕輕的握住姚璿的一隻手,剛要張嘴卻被姚璿製止住了:“你什麽也別說,你提出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現在我要和你說正事。”雖然她語氣的很嚴肅,但卻沒有試圖掙脫還被程偉握著的手。
“猛子,把他的飯店交給我們了,下午我去找剛子他們,讓他去找會設計的,做一份施工預算出來。還有,有機會你把猛子中午給我們的那張銀行卡還給他,當然,股份還照算他們的。”
“這改造加裝潢那可不是一個小數啊!”程偉一時沒明白她和自己說這個是什麽意思,善意的提了個醒。
“工程量沒你想的那麽大,那麽複雜。除了換個門頭。大廳,包間基本上都不動。唯一可能花錢的地方就是廚房。你不是說你那有三萬嗎?”
“不,準確的說是四萬九千六。”程偉打斷姚璿的話報出了身上錢的準確數字。
姚璿一樂,說:“是不是都是猛子給你的?”
“是,我回來時身上還有一千,昨天晚上猛子給了我兩萬,今天上午又給了三萬。上午給兒子和點點買衣服,玩具花了一千四。”
“他給的那卡裏不是五萬就是十萬,我們怎麽一下能拿人家那麽多錢呢?他不說,我也能看得見他那飯店的經營情況,月月賠,年年虧。為了照顧我,他已經賠的夠意思了。還是把卡還給他吧,給你的xiàn jīn就算我們向他借的。我這還有點存款加上你那的xiàn jīn大概有十萬了,應該夠了。”
程偉站起身說:“我這就去賓館把錢拿來。”
“順便把房間退了。”姚璿又在他的話後麵補了一句。臉上那一閃即逝的羞澀還是沒能躲過程偉的眼睛。
程偉拿好自己的物品bàn lǐ好退房手續再回到餛飩店的時候,剛子他們已經把菜都擺上桌了正等著他呢。
“現在才幾點啊!你們就不營業都跑過了?”程偉有點不高興了。
“不是,偉哥是這樣的,嫂子下午和我談完後,我就和劉師傅說了嫂子的意思,劉師傅堅持要和嫂子談談後再做決定。所以,我把劉師傅也帶來了。”說完,剛子一回身衝一個上了歲數的胖子說:“劉師傅,這位就是偉哥,偉哥,他就是劉師傅。”
“都坐下吧!有什麽話邊吃邊聊。梁茹,你到超市去買兩**“海之藍”,那個清泉,你跟著一塊去,順便搬兩箱啤酒回來。”姚璿就如同女主人一般,有條不紊的指揮安排著眼前的一切。
“偉哥,嫂子。”劉師傅剛一開口,就被姚璿叫了暫停。
“劉師傅,按年齡算,你是我們的長輩,你這樣稱呼我和大偉,實在是在打我們倆的臉。你還是就叫他大偉,叫我小姚吧!”
“那可使不得,我還是隨剛子他們叫合適。”劉師傅一副受寵若驚後的惶恐。
“要我說,劉師傅,你幹脆稱老板和老板娘得了。”安誌勇提出的建議贏得了一片叫好。
“劉師傅,聽剛子說你有事找我?”姚璿也想知道這個劉師傅找自己有什麽事。
“老板娘,是這樣的,我這人吧!炒菜也是半路出的家。我一直是幹白案的。下午聽剛子說飯店要改成zhuān mài餛飩的店,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講?”劉師傅說完雙手搓著手等著姚璿的回話。
“劉師傅,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在座的也沒外人。”
“那我就說了啊!”劉師傅並沒急著著說,而是端起麵前已經不是很燙的一杯茶,一口氣喝光後才繼續說:“老板,老板娘,我是這樣想的,夏老板那麽大的飯店光拿來賣餛飩是不是太單一了我建議在餛飩的基礎上增加些別的內容,如果老板,老板娘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把在我老家 富秋茶社 幹了三十多年,今年剛退休的老表叫來,我們也可以推出早茶係列。更何況我本來就是做麵點的,對我來說做麵點肯定比炒菜要拿手。”
就在劉師傅說話的時候,趙清泉他們已經搬著酒回來了,並給每人倒滿了一杯。程偉和姚璿聽完劉師傅的建議,相視一眼後會心一笑。
程偉站起來,笑著說:“劉師傅你可替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誰都知道這麽大的店如果隻靠賣餛飩,說不賠錢隻有鬼才信。劉師傅,我和小璿謝謝你,我們敬你一杯。”
喝完杯中酒,姚璿趁熱打鐵的說;“劉師傅,你明天就回去找你老表,問問他願不願意再出山?我們每月給他開四千的工資,至於打下手的人,他能從當地帶幾個就帶幾個,如果沒帶人來,他需要幾個我們就去給他找幾個。”
“乖乖!四千?那麽高?”肖力自言自語的嘟噥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