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遷新居田氏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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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九,田氏帶著曲家上下終於是千裏迢迢的趕到京城。

    曲家四兄弟中隻有曲清希沒有進國子監,他一大早就帶著人到城外去接田氏。

    曲昭雲經過年前那番大吵大鬧,不管柳氏在開封給她尋上怎樣的人家,她都死活不肯議親,田氏無奈隻能將她帶到京城。

    田氏不是沒想過將她在開封找個人家強行的嫁出去,隻這結親不是結仇,曲文海幾次來信都交代她一定要將開封的事務家產處置的妥妥當當再進京。

    她出身翰林家,有些事該懂得的還是要懂。

    尤其田永清病逝多年,娘家越發積弱,她也沒了年輕時那般飛揚跋扈的本錢。

    所以現在哪怕秦氏和曲昭雲再如何礙眼,她也不敢像十年前那般隨意將人打發出曲家,咬著牙也要將人一並帶來。

    二月十九曲家人全部到了京城。

    二月二十,二月二十一,下人們忙著打掃歸置,田氏柳氏忙著擬名單發請帖。

    二月二十二,黃曆上諸事大吉的日子。

    曲文海田氏請了同僚及後宅女眷入府暖宅,曲清聞一早就通過楊建賢拿到了請假的手信,帶著曲清言曲清鴻一同回到曲府。

    “娘,怎麽隻有容嬤嬤過來了,江嬤嬤呢?”

    秦氏的院子裏,下人還是之前那一撥,隻看房內房外的幾個丫頭怠慢的模樣,就知這麽長時間過去秦氏依舊沒能將人攏住。

    曲清言難得回來一次,也顧不得去提點秦氏,想到那個知道她身份的江嬤嬤她就難免心急。

    秦氏正細細的看著指甲上染的丹蔻,聞言隻淡淡的抬頭掃她一眼:“你大伯母說京城中宅院太小,沒辦法帶太多人過來,尤其你又是男子,不需要向姑娘家那般為了陪嫁養上幾家人。娘聽了倒也覺是這麽個理,就將江嬤嬤一家留在開封守老宅了。”

    “娘,那江嬤嬤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怎麽能由著大伯娘的意將人留下?他們兩家人就算全帶來又如何,六姐還沒有議親,成親之後總要帶兩家下人陪嫁,你就將人這麽丟在開封若是他們生出什麽旁的想法,孩兒大考在即,若真出了岔子咱們今後誰都別的有好日子!”

    她為什麽要攤上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娘!

    曲清言煩躁的揉著眉心,這是看她這裏還不夠亂嗎?

    那個聶太霖沒事就喜歡派人過來告訴她豫王何時回京,讓她做好心理準備,現在又多出一個秦氏……

    秦氏被她質問的沒了底氣,隻人都已經被丟在開封,還能怎麽辦?

    “清言啊,你別急,江嬤嬤的為人娘是知道的,最老實本分不過了,她守著你的秘密這麽多年都沒讓外人知曉,以後也會帶進棺材裏的,你就放心吧。”

    她如何能放心?

    “你去尋大伯娘,就說六姐的親事已經等不得,要盡快議親嫁人,侍郎府上的小姐出嫁沒有陪房丫頭不好看,讓她將江嬤嬤一家弄過來。”

    “這……”秦氏有些猶豫,那個大嫂雖然總是笑眯眯的,但最是不好說話,她之前為了份例的事也不是沒有去鬧過。

    “娘隻管去就是了,隻要端出六姐的親事,大伯娘就是再不情願也不能駁了你的意。”

    曲昭英一直拖著沒有議親就是為了來京城高嫁,柳氏那樣的心氣哪裏能由得一個庶出將她的寶貝女兒耽擱了。

    秦氏不情不願的去尋柳氏,曲清言一出了蘭山院就被曲文海身旁的小廝喚了過去。

    “清言呐,聶太霖那裏可有什麽動靜?”

    一等就是近一個月過去,對方遲遲沒有動作,張乾遠和錢疏本已是將打壓聶家的想法放下,隻曲文海這裏還有些不甘心。

    他離致仕還有十幾年,錢疏本現今已是六十有五,最多再五年就要將刑部尚書的位置讓出來,他進京隻兩月就已是這山望著那山高。

    “祖父應當知道豫王一直在軍中沒有回京。”

    曲清言現在已經可以平靜的將這個斷袖的豫王不用咬牙切齒的講出。

    “是,是,是祖父糊塗了,竟是忘了西北戰事不斷,豫王年前就領兵出征還未回來。”

    曲文海笑的格外尷尬,一件又一件的事堆壓下來,他現在已是不指望這個孫兒能同他一心,既是下定決心犧牲他去博前途,就不能中途而廢。

    “祖父可還有事要交代?”

    “沒有了,清言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陪你大哥去門口迎客。”

    曲清言掩去唇角的譏諷,第一次沒有退步出房門,轉過身留下背影。

    二月二十二,寅時。

    整個京城還攏在夜色中,曲府上下已是全部動了起來。

    曲清言被容嬤嬤在寅時三刻叫起,她紅著一雙眼艱難的起身。

    秦氏弄出的爛攤子還有曲文海搬到台麵上的算計,讓她一直到了三更天都沒能睡著。

    “容嬤嬤,江嬤嬤當年是如何入府的?”

    “她啊,”容嬤嬤一邊伺候著曲清言起身,一邊回憶著當年的舊事:“當年三夫人生了四少爺後一直昏昏沉沉,老奴那時守著夫人就沒辦法守著少爺,兩頭都顧不好,沒辦法就隻能送消息會秦府,她就是那會從秦府過來的。”

    “江嬤嬤為人如何?”曲清言腦中突然跳出在開封時第一次見到江嬤嬤的場景,那不是一雙老實人會有的眼睛。

    容嬤嬤伺候著她將靴子穿好,這才笑著回道:“老奴這些年也算是一直同江嬤嬤在一起做工,她倒也是個老實的,少爺怎麽突然提起江嬤嬤了?”

    曲清言接過披風,笑的淺淡:“就是想著六姐的親事已經耽擱不得,這府裏能信得過的陪房也就是嬤嬤你這裏,還有江嬤嬤那裏。”

    容嬤嬤不疑有他,忙感激的跪下磕頭:“老奴謝少爺處處都想著老奴和家人。”

    曲清言在她肩頭拍了拍虛扶了一把就徑直出門。

    曲清聞自從下定決心做個好哥哥居然就格外黏人,隻一個早膳都要湊在一起,這曲家人還真是個頂個兒的讓她頭疼。

    “易安兄?你怎麽來了?”

    兄弟四人剛到門房沒一刻鍾就見著楊建賢同薑晉昌打馬過來,曲清聞忙拉著曲清言出門迎接。

    “敦敏兄家中遷居大事,我又如何能不來捧場。”楊建賢說話間視線已是落在曲清言麵上,笑眯眯的問著:“四弟近來可好?”

    兄弟二人齊整的翻個白眼,不說國子監中日日碰麵,前一日他還親自將請假的手信送到曲清言的房裏。

    近來可好?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