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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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有台絲毫沒有去懷疑她話語中是否有不實的成分。
也不覺曲清言有騙他的必要,畢竟這件事說出來不過是讓她難堪,對他卻是絲毫沒有影響。
不在意嗎?
曲清言笑著搖了搖頭。
聲名對於士子而言就是第二條命,可也就是第二條命。
若是在她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的情況下,那一點聲譽於她而言又有何用。
“所以學生的聲名早已狼藉,老師可是要同學生保持距離脫開關係?”
她問的格外直接,也各位認真的看著餘有台,她心中隱隱有所答案,不過她凡事都喜歡聽對方說出口,給出確切的回答才算是。
餘有台隻搖了搖頭,麵上的嚴肅倒是有幾分可愛。
“不會。”
“嗯,既然老師不會不理學生,那接下來的路程老師就幫學生留意一些聶太霖的舉動吧,當初他將我劫走後隻是丟到一處宅院的柴房中是為了逼迫祖父就範。
“但老師也知學生當日在祖父心中分量並未大到能讓他同伯府撕破臉的地步,而後來因著學生自己逃了出去,聶家沒能得到想要的好處還沉寂了許久。
“這一次聶太霖會出現在護送的隊伍中,學生總覺他心中怕是存了什麽打算。”
曲清言這會兒已是有些後悔,曲文海命人送銀票來的時候是有要派人護送她回西北的,被她想都不想的拒絕了。
現在回頭想想,她就覺自己蠢死了,同小命相比在曲文海麵前的那點骨氣其實不要也罷。
從曲府中沒帶人手出來,她現在能依仗的就是顧恩陽同餘有台。
顧恩陽是個老狐狸,剛剛在他的車上他雖然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樣,可那笑容不達眼底,言辭間也多有試探,她若是真一廂情願的想要指望他,沒準死的會更快一點。
所以她剛剛這番話就是用自己的那點不算私密的私密事來勾起餘有台的一點惻隱之心,她雖然一直沒看出餘有台同顧恩陽的之間的關係有多親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絕對不止是師生情。
若隻是單純的師生情,哪怕他當年差一點就做了顧府的女婿,現在斯人已逝,他同顧府之間桉樹也當淡下來才對。
但餘有台但凡回京中就定是會住在顧府,那裏就如同他自己的家一般。
這背後的關係曲清言其實推敲過無數次,連餘有台是顧恩陽的私生子這樣的荒唐念頭都升起過,但想著顧恩陽不會那麽瘋狂也不會認為自己頭上有彩色的帽子,她也就打消了這道念頭。
能將顧府當做是自己家中一般,餘有台想要調用顧府的能量這一點倒是不難做到。
曲清言剛剛盤算了一番就覺自己眼下最為穩妥的還是抱緊餘有台的大腿,畢竟依著餘有台風光月霽的性子不會做出有傷她的事情。
她把話說的直白,餘有台就覺自己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這算是用她的隱私來換保護?
可為什麽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曲清言已是換上了討好的笑,那笑容讓他說不住半句拒絕的話,隻能歎著氣無奈的應下。
“你這幾日跟緊我。”
“好,若是老師不介意,到了驛站你我一間客房都沒關係。”
“……”
餘有台瞬間就想叫停馬車跳下去,他剛剛為什麽會有種被自己學生調戲的錯覺!
馬車一路疾行,到了傍晚停在驛站,隨行護送的錦衣衛會一直跟到長安城,而京營派出的這隊人馬在他們一行人進入陝西,有豫王府派來的兵馬接應後就會離開。
自京城出發走河北和山西一線,就算是一路疾行也要用五六天的時間。
車上的三位權臣畢竟都上了年歲,車輛若是太過顛簸沒準還沒到陝西就會病在路上。
聶太霖若是心中真打了什麽主意,一定會趕在到陝西之前動手,但他的出現若是隻為了擾亂她的思緒,也許進了陝西後她還會更危險。
畢竟聶齊琛是錦衣衛指揮使,這同行的一隊人中有多少人是他的手下,她還不得而知。
曲清言嘴上雖是在調侃餘有台,心中卻是在不停的盤算對策。
車隊一到了驛站,她便提筆寫封書信命千山塞了銀子,加急送回京城曲府。
若是曲文海真有要挽回他們祖孫間情分的念頭,收到這封書信就胡想辦法派出人手,若是他依舊沒有任何反饋,她也就能對他徹底死心。
驛站中條件簡陋,雖有隨行人員先一步快馬趕來布置,但客房老舊,床架子稍稍一碰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養尊處優多年的三位大人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老師,趕路辛苦用過晚膳您早些休息吧。”
餘有台其實很想說臨近京城,這裏的驛站還算齊整,越是臨近陝西驛站越是簡陋。
顧恩陽當年也做過幾年外放官,知道在外要一切從簡也便不多計較,要了桶熱水又命人將晚膳送回客房就先一步回房。
身為當朝首輔張乾遠自是也不能漏了怯,同顧恩陽一般也回了客房。
倒是孔慕賢帶著孔思聰不急著上樓,看向餘有台同曲清言,言辭間隱隱帶著幾分壓迫。
“一道用晚膳吧。”
曲清言都真不想太早回房,聶太霖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在她身上徘徊,她麵上雖是一派淡然但心中依舊隱隱有些擔憂。
孔思聰雖是對曲清言一直帶著幾分興趣,可一到餘有台麵前就莫名的小了輩分,這感覺真的很糟心,對著他們二人的招呼也就不算熱絡。
“恭敬不如從命。”
餘有台拱了拱手就先一步坐到了孔慕賢身邊,四方桌隻留了孔慕賢對麵的位置給曲清言。
“聽聞此番解決西北吏治的法子是你向陛下進言的?”
“是,是下官同餘大人在回京的路上商討而出。”
“既是已經有了主意,為何不第一時間上奏?”
孔慕賢沉著臉審視的目光落於曲清言身上就覺越看越不順眼。
一個少年郎長成這般雌雄莫辯、唇紅齒白的模樣還當真是難看的緊。
“不過人微言輕,不敢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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