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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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鼠狼?”催甫一想還真是有可能,黃鼠狼這種動物聽說具有靈性,能夠左右人的精神世界,在民間被稱為黃仙,聽說一旦被黃鼠狼附了身,就會發生癔病,“您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成林哥的症狀看起來還真像是被黃鼠狼給附身了,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催長書沉吟著,卻是對催甫道:“把你的判官筆給我看看。”

    “外公,現在不是……”

    “少廢話,讓你拿來就拿來!”

    催甫無奈,隻得將自己的判官筆拿出,遞給催長書。

    催長書接過一看,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然後又認真打量了催甫幾眼。

    催甫被他看得不自在,訥訥道:“怎麽了?”

    催長書嘴角劃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道:“看不出你小子還有一些資質……”

    催甫等著他說下去。

    催長書將判官筆還給催甫,然後往回走。

    “外公……”催甫連忙跟上,再三催促,這種時候催長書還優哉遊哉的讓他心裏更急。

    隻見催長書走到書桌旁,拿出一個本子,翻了翻,紙是黃色的紙,書頁上什麽也沒有,然後他又拿出了一小瓶墨汁,遞給催甫,自言自語道:“應該夠了。”

    催甫拿著這些東西,訥訥不知怎麽回事,這時候還有些發呆:“外公,這是幹什麽?”

    催長書露出一口參差不齊且發黃的牙齒,看得催甫直皺眉,催長書老臉掛不住,剛露出的笑意突然一變成了一張撲克臉,沒好氣地道:“筆是判官筆,簿是生死簿,墨是陰陽墨,你說應該幹什麽?”

    腦海中閃過一些場景,催甫猛地明白過來,指著自己,難以置信道:“您的意思是,讓我給那隻黃鼠狼寫書?”

    對催甫的反應很滿意,催長書摸著胡子笑了笑,點頭道:“以那隻黃鼠狼的道行,給你練手應該是足夠了,怎麽,你怕?”

    說到後麵一句的時候,催長書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還真是怕!

    就算他已經有過經曆,就算他已經解決過冷香蓮和楊寧一的事件,但是他依然還是會害怕,催甫現在還做不到麵對這些東西時鎮定自若,他會流冷汗,會心跳加速,也會因為害怕而反應遲鈍。

    但是催長書那張充滿著嘲諷意味的臉,卻還是讓催甫心裏頭一股勁兒直往外冒,眼中有怒火代替了猶豫,催長書見此暗自竊喜,激起催甫的鬥智正是他想要的,他知道自己這個外孫有強烈自尊的一麵,隻要激起他的自尊,那麽他就一定會去做,哪怕明知道是自己拙劣的激將法。

    看著催甫那眼中的怒火,還有要豁出去一樣的感覺,催長書確認自己已經達到了預想的效果。

    “我當然怕!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嗯,快去……”催長書眯著眼說著話,說到一半已經後知後覺地停了下來,然後呆呆地看著催甫,剛才這個外孫說啥了,他不是有著強烈自尊的嗎?

    “快去哪裏?我都說我怕了還去哪裏?那隻黃鼠狼對您來說應該隻是小意思,現在情況很危急,您快跟我去看看。”

    “這……”催長書這才明白,剛剛催甫眼中那豁出去一般的眼神意味著的不是他要去嚐試,而是因為他要在自己的嘲諷下承認自己做不到,這家夥……

    “我知道您是什麽意思,但人命關天,怎麽可以讓我這種半吊子來練習?”

    催長書歎了口氣,道:“知道我剛剛為什麽說你有些資質嗎?”

    催甫搖頭。

    “我們催氏判官一脈,修行需要血脈的力量,隻有血脈覺醒,才能夠成為判官,而我們的血脈,都在十九歲才覺醒,換句話說,十九歲才是我們修行的第一步,僅這一點,我們的起跑線就要比其他門派晚得多。”

    說到這個催長書也很無奈,在他看來,催府會衰敗,會最後改換門庭,隻剩下他這一脈的原因,要說沒有這一點原因在裏麵,他是不相信的。

    “你剛過完十九歲的生日,覺醒了血脈,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你擁有成為判官的資質,擁有修行的根基,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對你有太大的期望,不過你的成長遠遠超出我的意料。”

    催甫怔怔地看著催長書,從催長書的眼中,他看到的是強烈的期待。

    “你對鬼魂的靈力吸收效率遠超過我,成長得也很快,這才不過兩天時間,你不僅讓自己的判官筆由凡筆蛻變成為黃筆一段,與自身的修為平齊,還在這一境界走出了不小的距離,你的成長速度遠超我的想象,是我遠遠不及的,你的成長這麽快,我也不由對你未來增添了不少期待。”

    第一次從催長書那裏聽到那麽多肯定的話語,催甫雖然高興,但還是依然謹慎,道:“外公,你再怎麽誇我,我也不能拿成林哥的生命來冒險,萬一我做不到呢?”

    “你一定得做到才行!”催長書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

    “怎麽可……”

    “你還想知道你母親的消息吧?”

    又是關於自己母親的消息,之前冷香蓮的事剛發生的時候也是一樣,一旦自己麵臨關鍵的選擇,催長書總要以這個消息來讓自己同意,催甫在意,可是此時心中卻也有莫名火氣,道:“外公,我媽的消息我是肯定想知道的,可是那跟這事有什麽關係?之前也是一樣,您為什麽就不能直接一點告訴我?”

    “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你就沒有資格參與到你母親的事情中。”

    催長書的話語斬釘截鐵,讓催甫張了張嘴,無言,緊了緊手中的東西,突然咬牙道:“好,我去。”

    “帶上三支香,記住了,錄書的過程中,要格外留意香的燃燒情況。”

    催甫沒有回話,催長書的話讓他無話可說,同時他心中也在賭氣,但是還是依言抽了三支香,叫了車趕了回去。

    此時已經過了大正午,催甫趕來時一身的汗,飯都沒吃,楊嬋和張玲也都餓著肚子,隻有張成林一直不肯消停,站在鏡子前不斷癔語。

    催甫進來的時候,張成林猛地回過頭來,張大嘴巴對著催甫“啊啊”叫喚,看起來非常激動。

    “沒出什麽事吧?”催甫問楊嬋。

    楊嬋點了點頭,在催甫剛走的時候有一場虛驚,不過還好沒有什麽事,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一直抓著符籙的手已經滿是虛汗,手指捏得有些發麻,她小心地退到催甫身邊,道:“他好像對你的反應很大。”

    催甫點頭,他此時是黃筆一段的修為,雖然隻是修行的第一步,但卻多少有了些靈力,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張成林才能夠對他有反應。

    這一次催甫帶了很多東西,顯然是針對張成林而來,楊嬋看到那些東西裏麵有筆,有本子,有墨水,還有香,不知道催甫打算怎麽做,卻已隻見催甫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將幾上的東西挪到一邊,將本子放在上麵,然後對張玲道:“我需要一個香壇,一個墨碟。”

    張玲連連點頭,走開去準備。

    很快的,張玲就將催甫需要的東西拿來,催甫將所有東西準備好,將三支香給點燃了,然後插在香壇上,拿起筆來,深吸了口氣,對著張成林說了聲:“過來。”

    楊嬋和張玲一直看不懂催甫要做什麽,他的所作所為與她們印象中對付鬼魂的方法截然不同,而後卻見催甫對張成林說話,她們也不由得望去,張成林,或者說是控製著張成林的那個存在,他會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