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鐵和甘道夫一起上路了，艾隆送他們到了森林之外。

    有幾個女精靈也跟了過來，給莫鐵裝了滿滿好幾壺的精靈箭矢，還用葉子折了瑪拉護符放在他的衣服裏。

    瑪拉護符是為遠行的男人佩戴的飾物，莫鐵有些哭笑不得。

    一直向西走了很久，兩人來到了布裏——一個有名的小村莊。

    天上下著雨，這樣的夜晚，街上幾乎沒有人。

    甘道夫帶著莫鐵輕車熟路地走進“越馬酒館”。

    “這裏我來過很多次，有一種蜂蜜漿果串很好吃，你一定不能錯過。”甘道夫拿下帽子，抖抖上麵的雨水，說道。

    “在那裏，看來命運的指引非常準確。”突然，甘道夫看著大堂中間的一間屋子笑了起來。

    莫鐵也摘下皮帽子，向著那個方向看去，一個矮人。

    甘道夫走過去，說：“希望你不介意我們坐下來。”

    那矮人警惕地打量了一下甘道夫和莫鐵，看到莫鐵是個精靈時，明顯眉頭一皺，不過，出於對灰袍巫師的尊敬，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莫鐵並不在意索林的態度，他知道這家夥把國破家亡的部分過錯算在了精靈頭上，還一股腦兒地發散到了所有精靈，屬於逮誰咬誰的那種。

    坐下後，莫鐵攔住過路的侍女，點了兩份鹿排和蜜酒套餐，又要了幾個蜂蜜漿果串。

    甘道夫已經和矮人開始了談話。

    甘道夫直截了當地告訴索林，他希望山下之王的後代能夠奪回孤山，都林一係的榮光已經消失太久了。

    “你不是碰巧遇見我的吧？”盡管索林很心動，但他依然警惕著，不想被人當槍使。如果他這次行動失敗了——這看起來可能性更大——都林的矮人就再也沒有機會收複孤山了。

    甘道夫接過侍女送來的盤子，說聲謝謝，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老舊的羊皮紙，攤開放在桌子上。

    “史矛革占據孤山太久了，我擔心會引來更多的邪惡。”甘道夫並不掩飾自己的打算，他的目的和索林沒有衝突，“直到我回想起這張地圖，我才發現，道路早就顯現在腳下了。”

    莫鐵拿到了蜂蜜漿果串，嚐了嚐，這不就是冰糖葫蘆嘛！

    甘道夫怎麽用地圖說服索林。又是怎麽解釋地圖和鑰匙的來源跟莫鐵沒有關係，他正回憶著家鄉的味道。

    等他吃完喝完，另外兩個人的談話也接近了尾聲。

    “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麽這個精靈要跟著我們？”索林對於甘道夫的計劃沒有異議，他隻是無法接受一個精靈與他同行。

    甘道夫有一點煩躁：“索林，不要讓敵意遮蔽了你的雙眼。就算你討厭瑟蘭迪爾，為什麽要遷怒艾恩？就像你在落難時，大陸上也有矮人在享受著財富，你會因此而記恨他們嗎？”

    索林低頭沉思。

    甘道夫解釋道：“艾恩從小就在中土流浪，根本沒有見過其他精靈。如果你拒絕他的加入，不覺得這對他非常地不公平嗎？”

    索林抬起頭，眼中有些不服氣：“我想知道，為什麽一定要他？矮人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奪回家園。”

    “因為他曾經獨自消滅了上萬的半獸人，索林，你已經被人盯上了，你需要艾恩的力量。”甘道夫語重心長地說。

    索林大吃一驚，問道：“暗血領主嗎？”

    “是的。”甘道夫帶著笑意回答，他知道莫鐵不喜歡這個稱號。

    “原來如此，是我錯了。我向您道歉，尊敬的強者。”索林的態度一下子轉變了。

    聽到莫鐵的稱號，他當然明白這一行會減少多少風險。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暗血領主”比“橡木盾”可強多了。

    莫鐵不在意地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我們還需要一個飛賊，請在約定的時間到夏爾集合，我會給你們留下記號的。”

    甘道夫收拾自己的東西，和莫鐵一起離開了。

    路上，莫鐵問道：“我們的飛賊是在夏爾嗎？我聽說那裏全是霍比特人，實力可不怎麽樣。”

    甘道夫拉了拉自己的巫師帽，解釋說：“是的，他們享受和平，安於現狀。但他們真的是天生的飛賊，如果有一個種族能夠在沉睡的史矛革麵前跳舞都不會驚醒那條火龍的話，一定是霍比特人。”

    我也可以啊，我還在史矛革的財寶上走過一圈呢，莫鐵暗暗想到。

    ……

    夏爾角。

    比爾博·巴金斯坐在長椅上，悠閑地抽著煙鬥，這種夏爾最好的煙絲讓他沉醉不已。

    突然，兩個高大的人影遮擋了他的陽光。

    一個是穿著灰色長袍的白胡子老人，一個是身背長長背包的帥氣年輕人。

    他一看就看出，這種身高的人絕不會是霍比特人，那他們來自哪裏呢？

    哦不，熱愛寧靜的霍比特人絕不會思考這種問題，比爾博對於外麵世界來的人沒有興趣，他也不想打聽他們的冒險故事，甚至一想到“冒險”這個詞，他都覺得太過膽大。

    所以，怎樣才能顯得稍有禮貌呢？

    “早上好。”比爾博躊躇著說了一句。

    甘道夫樹皮一般的臉上泛起笑意，調侃地說道：“什麽意思？實在向我們問好？還是想說，無論我是否喜歡，這個早上都還不錯？又或者是說，在這個特別的早上你感覺不錯呢？”

    莫鐵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這老頭的惡趣味出現了。

    比爾博愣愣地轉了兩下眼珠，甘道夫沒有放過他，繼續說著，“或者你隻是在說，這是個值得過的早上？”

    比爾博放棄思考，機智地回答：“也許全都有吧。”

    甘道夫開始審視起比爾博來，仿佛在這個霍比特人身上尋找著以前夥伴的模樣。

    “要我幫忙嗎？”比爾博如坐針氈，依舊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看看再說。”甘道夫可能正處在回憶之中，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在找人和我一起冒險。”

    比爾博嚇到了，連煙鬥都從嘴裏抽了出來，有些緊張地說：“冒險？不，我不認為布裏以西的任何人對這個詞感興趣。”

    他起身檢查了一下旁邊的信箱，小眼神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甘道夫，用一句相同的話作為和甘道夫的告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