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對不起,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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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拿著三個卡,給另外的兩個人都分了,重複了一遍李思遷所說的話,“說了,讓我們去國外避避風頭,事情沒過去,都不要回安城了,這裏麵的錢,足夠你們這十幾年掙來的要多多了。”
“這當然可以了。”聽著梁永的話,其餘兩個人也是放寬了心,都紛紛的準備著回家收拾東西,隻想著買最快的機票離開安城。
酒吧的後街又是恢複了一片寂靜,就像是從未有過人在這商量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沈懿被送進醫院搶救這麽大的事情,自然也會傳到白家那,不管怎麽說白展宏曾經也是喊過他嶽父的,這一趟必須要走的。
李思遷剛剛從酒吧裏麵回來,就看著他要出門的模樣問,“怎麽這麽晚還出門?”
“爸出事了,現在在醫院呢。”他一臉的慌張,解釋著。
李思遷眼底閃過了一抹狡黠,故作驚訝的問了起來,“怎麽好端端的,進醫院了啊?前陣子不是還很硬朗的嗎?”
“這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將鞋子給穿好了,白展宏便是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畢竟那是白願的外公,李思遷就算是不去,那也是於情於理的,白展宏就沒有叫上她了,自己徑直的往醫院趕了過去。
正在公司回來的白念看到白展宏出門,剛要張口的問一句,“爸,你……”
他一臉的擔憂,衝撞了一下白念的肩膀都沒有察覺到一點的痛意,徑直的上車就揚長而去。
白念一臉不解的捂著自己的肩膀,“搞什麽。”
回到家裏,看著坐在客廳內的李思遷抱怨著道,“媽,爸這是怎麽了,這麽緊張,就連我問他了都沒回答我。”
她佯裝著並不是很知道的模樣,“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是白願外公出了什麽事情,所以他才那麽緊張吧。”
“他女兒都死了,哪裏還算得上是我爸嶽父,真不知道爸怎麽想的。”白念不禁的嘟囔了一聲。
她語氣有些微怒的道,“白念,這種話可不能在你爸麵前說,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先回房間了。”白念敷衍的回了一聲。
醫院內已經是亂成了一團,隻看得見一次次進進出出的護士拿著血液包,但是就愣是沒有聽見裏麵傳出來的一丁點回複。
“白願,你不要緊張,外公一向都是身子骨很硬朗的,不會有事的。”這個時候顧挽瀾也是不到應該說些什麽來安慰他,說什麽都覺得那麽的多餘。
白展宏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看著坐在搶救室門前的兩個人,便是著急的開始問,“爸情況現在怎麽樣了?”
不管是白願還是顧挽瀾,誰都沒有說話。
讓他心裏更加是心如焚燒一樣,“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好端端的會摔下來呢?”
“還在裏麵搶救呢。”顧挽瀾咬了咬牙,回複著。
“那情況呢?樂不樂觀。”
“閉嘴!”他怒紅了一雙眼,死死的瞪著白展宏,“你來幹什麽,貓哭耗子假慈悲?”
“白願……”見他說的有點過分了,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角。
白展宏緊了緊拳頭,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也沒反駁,“我在知道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並且你外公是在你身邊的,你都沒照顧好,來質問我幹什麽?”
白願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起來,對啊,沈懿明明就在自己身邊的,自己還安排了那麽多人跟著,可偏偏怎麽就出事了呢?
他不相信,那座山他也不是沒有跟顧挽瀾去過,一點都不陡峭,也沒下雨,更加不會打滑,怎麽會摔下來呢?
一股腦的疑問在腦子中膨脹了起來,一時之間就覺得頭疼得要炸裂了一樣。
“爸,白願,你們都快別說了,外公出了事情誰都擔心。”她不想看到他們此時此刻在這裏發生什麽爭吵,沈懿還在裏麵生死不明,根本就不是在說這些的時候。
“哢嚓。”顧挽瀾的話音剛落,便是急救室的門打開的聲音。
幾乎是所有的人雙目都齊刷刷的望了過去,白願是第一個徑直的站了起來衝過去的人,顧挽瀾緊跟著推動著輪椅接近了過去。
“怎麽樣,我外公沒事的,是嗎?”白願抱著所有的希望,問著。
陳少華攥緊著雙拳,張了張嘴,喉間卻像是被千萬斤的東西給堵塞住了一樣,愣是一個字說不出來。
“到底怎麽樣了,你說話啊!”白願暴跳如雷的攥著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給提高了起來。
“對……對不起。”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少的力氣,在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聽到這三個字的那一瞬間,白願渾身就像是沒有了力氣一樣,唇邊扯出一抹荒唐的笑意,“你說什麽?”
顧挽瀾跟著怔在了原地,竟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我很抱歉。”他是真的想竭力的去救,但是一切都已經是無力回天了,摯友最親近的一個親人就在自己的手術室裏麵,再也出不來,這是一件多麽痛心疾首的事情,“你進去,看他一下吧。”
“外公!”白願鬆開了禁錮著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往裏頭衝了進去。
“少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不敢相信前一天還那麽寵愛著自己的外公,明明他才應該是最期待著自己孩子誕生下來的人,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臉上說不出的痛苦。
顧挽瀾緊跟了進去,手術床上的沈懿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再加上各種青青紫紫的的傷,幾乎是不能夠辨認出來他的臉了。
他那微弱的呼吸聲,在輕輕的喘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似乎是已經沒有力氣睜開了。
顧挽瀾看到的那一瞬間就哭出了聲音來,“外公!”
他張了張嘴,之間嘴唇有些動靜,卻是沒有辦法聽得見他說什麽。
“外公,你不要走,你還沒看見孩子出來呢,你不是最喜歡他的嗎?”她艱澀的道著,眼淚情不自禁的在臉頰上麵不斷的滑落下來,砸落到她的手掌處。
白願緊握著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有些動靜,“外公,你是話要說?”
說完,他自己攤開了手掌,將他的手給放到掌心裏麵來,示意著他筆畫起來。
沈懿像是在用著所有的力氣一樣,在他的掌心處,筆畫出了一個李字,再然後,就沒有了動作,筆畫著的那隻手,就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滑落了下去。
“外公!你醒醒啊,你不可以走。”顧挽瀾哭的肝腸寸斷的,她這一生,再也沒有遇到過這麽一個疼愛自己的長輩,都還沒能夠來得及好好的孝敬他,怎麽可以說走就走了。
白願緊緊的握住了沈懿滑落下去的那一隻手,那個字,哪怕是化成灰,他都可以知道,李字,李思遷!
外公不是失足摔下來的,而是人為的!
這個認知瞬間就在腦子裏深深的記下了,母親的仇,外公的仇,他一樣都不會放過!
“外公在那邊,會很好的。”將顧挽瀾給抱到了懷中,任憑著他在自己的懷中肆意的哭泣出聲。
白展宏站在門外,看著搶救室裏麵的這一幕,最後惋惜的歎了一聲,什麽都沒有繼續說了。
顧挽瀾哭到最後暈厥了過去,白願看著蒙上了白布的沈懿,仇恨在心中無限的蔓延開來,似乎是要在他的骨髓裏麵生根紮入一般。
“節哀。”陳少華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少華,告訴我,你在做手術的時候,有發現什麽嗎?”他收起臉上的悲傷,慎重的問著。
陳少華愣了一下,回想著沈懿身上的所有傷勢,最後腦子閃過了一抹靈光,“所有的傷都是滾落山坡造成的淤青跟擦傷,但是臉頰有一個地方很不對勁。”
“說。”此時,他的雙拳已經是握得緊緊的,一雙眼眸,似乎可以殺死人一樣狠戾。
“那不像是摔傷,反而更加像是被毆打的。”他不知道這麽說話對於白願來說是怎麽想的,但是他這麽問了,自己自然是會如實的說出來的。
“嘭!”一圈卯足了勁的砸到一個裝滿手術物品的鐵架子上麵,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不小心被鐵架子給劃破了手背,一道血痕湧現,鮮紅的液體在不停的往外湧出。
陳少華歎了一聲,“你這是何必呢?”
“少華,我外公不是失足摔下來的,而是有人故意將他推下來的。”任憑著陳少華給他包紮著傷口,他雙目無神的自言自語著,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故意說給陳少華聽的。
他吃驚的道,“你是說,人為?”
“對,外公臨死之前,告訴了我那個人的名字。”再加上陳少華所說的話,就恰恰的驗證了這一切。
“誰?”他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像是那麽簡單,“沈老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跟人結了怨恨呢,他那麽多年就沒回來過安城。”
白願緊握著的雙手咯吱的響,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字,“當然是做賊心虛的人,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