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憶融合

字數:3846   加入書籤

A+A-




    很想立刻拖著蛇屍回家,卻又隱隱的覺得不行,是因為什麽呢?

    掙紮了一下,全身肌肉卻酸麻僵痛,根本使不出力氣。

    那麽,就繼續待在死蛇軀體箍成的肉桶子裏吧,餓了就啃它的肉,渴了就喝它的血。

    可是,黑醜和小草……

    蛇身忽然抽搐起來,慢慢的伸直……

    沒用多少力氣,隻是打了個滾,竟然就出來了!

    不想和死蛇躺在一起,向著旁邊翻滾,沒想到,隻滾了半圈就被扯住了。

    是誰?

    腦袋偏轉過去,卻見一顆比人腦袋還大的蛇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右肩。近在咫尺的蛇眼灰暗無神,分明已經死了。

    右肩已經麻木,鮮紅的血跡依然還在滲出,是蛇牙使得傷口不能合攏。

    不行,再這樣拖著,自己一定會血盡人亡!

    咬了咬牙,左手抓住位於胸前的半邊蛇口,拚命向外扳。

    蛇口咬得很緊,紋絲不動。

    用力向肩膀外麵推了一下,立時發出一聲慘叫。

    帕加忘了,蛇牙全都嵌在肌肉中呢,特別是那兩枚又尖又長的毒牙,深深地剜進自己的肩膀深處!

    但是,絕不能任它長期留在肩膀上,那是慢性自殺。

    咬了咬牙,帕加神色堅定起來,他把髒兮兮的衣衫下擺揉成一團塞進嘴裏,然後再次抓住蛇頭——

    瘋狂的搖它!晃它!扳它!

    吼嚨裏吼出嘶啞的吼叫,牙齒把一卷布料咬了個對穿,雙眼瞪得快要掉出來!

    似乎被痛暈後又立即醒來,再暈再醒,神智都變得迷糊了,動作始終沒有停止。

    也不知是在什麽時候,忽然發現,整顆蛇頭連著軀幹已經掉在了身邊,自己竟然還在傻傻地使力傻傻的嘶吼。

    右肩的傷口被擴張得很大,其中兩個小洞周圍全是碎肉,有一個裏麵還嵌著半根彎彎的尖牙!

    無論是左手還是右肩都是血糊糊的,右臂受了連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好吧,終於解脫了,所謂傷口,等它自己凝固就好。

    自己本是西荒賤民,就是那種連草都沒得吃的人。自然,生病從來不看醫生,再大的傷口也從不使用傷藥。

    一切聽天由命,扛得住就活,扛不住就死。平均壽命三十歲的聚居地賤民,已經算是長壽的了,自己活了十七年,不算虧!

    帕加艱難地把自己挪到蛇窟入口附近,仰麵躺在地上,讓傷口沐浴在透過洞口斜射進來的陽光下,期望它早些凝固結痂。

    此時大約是下午三四點鍾,透過蛇窟的洞口,可以看到外麵那片幾乎空無一物的荒涼平原。這裏是西部荒原的西北邊緣地帶,半荒原半戈壁,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唯有天空是美麗的,藍藍的底色,純淨而高遠,幾抹雲絲虛浮其間,如同淡淡的輕紗。

    躺了一會兒,帕加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新得到的那段記憶。

    仿佛是在昏迷過去的短短時間裏,自己經曆了一世輪回。

    整個過程是那樣的真實!完全不像是做夢,直到現在,有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依然還很清晰。

    那個世界叫做地球,那裏有電腦、飛機、航母……

    那個世界物資豐富無比!自己雖然隻是個平凡的宅男,依然可以天天吃肉,大米飯更是吃一半倒一半,從來都吃不完。

    可恨啊!那時候的自己,竟然還整天憤憤不平,各種不滿足,滿腦子想的都是女人,真是飽暖思銀欲!

    這應該是自己前世的記憶,也就是宿慧,傳說中,有些史詩英雄曾經經曆過這些。

    隻不過,自己的宿慧開啟得晚了十七年,沒有在出生的時候開啟,反而開啟在了一次昏迷之後!

    於是,自己一度迷失了,差點以為是被別人“靈魂穿越”了。

    宿慧開啟以後,這才明白,以前的十七年,簡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以前最得意的就是“帕加”這個名字,這是自己取的,聽起來非常響亮。然而,它到底有什麽含義,鬼才知道!

    自己還曾經自命不凡,因為會算數!

    通過扳手指頭和腳指頭,自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10以內的加減法,還發明了一些符號,能把這些數字記錄下來。

    現在想來,自己頂多算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原始人!

    現在好了,來自前一世的無窮知識和三十幾年的生活經驗,盡數被繼承,腦子突然變得聰明了許多!

    一些以前從來不會出現的念頭,現在很自然地就出現在了腦子裏。

    例如,絕不能在白天把大蛇拖回去,那會引起無數人的覬覦,給自己招災惹禍。

    在這荒僻的西北曠野,荒原上一切能吃的和不能吃的都被賤民們搜得精光,肉食更是珍貴無比的奢侈品。自己的一個女人,就是用一塊熏肉換來的!

    坐在蛇窟裏,帕加癡癡地回憶著前世的一切,直到天色漸漸地暗淡下去,遠處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荒原的夜晚是冰寒而危險的,帕加不再遲疑,慢慢地向著聚居地行去。

    那條碗口粗細的大蛇,被他軟綿綿地拖在身後。

    飽飲蛇血,又吞食了蛇肉、蛇膽和蛇腦,帕加心裏暖洋洋的,全身有著使不完的力氣。雖然肋骨斷了三根,右肩腫痛未消,但他毫不在乎。荒原人的命是很賤的,隻要吃飽了,什麽傷都是浮雲。

    平坦而荒涼的曠野裏,帕加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任何活物。幾株失去樹皮的枯樹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遠處光凸凸的山丘不再醜陋,而是變得有些森然恐怖,仿佛變成了一頭頭巨大的荒獸,它們匍匐在那裏,默默的俯視著荒野中的旅人。

    八月的西荒日夜溫差巨大,白天的溫度可以烤得地麵煎熟雞蛋,夜裏卻會冷得河水結冰。正是由於這種古怪的氣候,這裏的石山不斷地碎裂,碎裂的石塊則粉碎成了更小的沙粒。夜風輕柔地卷起地麵的沙塵,使得鼻子裏被灌滿了土腥氣。

    緊緊粘在身上的麻布衣服,絲毫沒有防風的作用,反而增加了幾絲直透軀體的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