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三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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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界上恐怕不會有如此無私的人。

    畢竟綁架罪不輕,要被警察逮住,等著他的就是十年以上的刑期。

    “有沒有可能是還沒來得及分贓?”言良提出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否定他的是陳隊,“贓款是在他們兩個人的家裏分別發現的,數量基本相同,說明已經平分過了,而且隻有兩份。”

    這個事實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給我來支煙。”陳隊向言良伸出手。

    言良嘴角一挑,“不是說這裏禁煙?”

    陳隊惱羞地瞪他,為自己辯解:“抽煙有助於思考。”

    言良“嗬”的一笑,剛摸出一支煙,手就被薑越按住。

    言良與陳隊齊刷刷地抬頭,不解地看向薑越。

    “不能違反規定。”薑越輕飄飄地說完,從言良手中把一整盒煙都拿走,隨即扔進了桌子下麵的垃圾桶。

    “操!”言良看著自己那盒價值不菲的香煙與一堆廢紙為伍,不由低聲爆了句粗口。

    薑越坐直身體,沒有去管他的反應,而是看向陳隊。

    “針對這種情況,現在有三種可能的解釋。”他一臉嚴肅地說。

    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又跳回了剛才的那個話題。

    陳隊的反應跟我差不多,先是懵逼,而後恍然大悟。

    “哦哦哦,你說說看。”他的雙手擺上桌麵,背挺得筆直,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第一種可能:同夥都是聖人,純粹是人手不夠過來幫湊,一點也不在乎錢——這個我覺得概率微乎其微。”

    陳隊聽得直點頭。

    “第二種:同夥在這起綁架案中得利了,但不是通過錢,而是別的方式。或許,他們和這兩個綁匪之間存在著某種利益交換,說通俗點,就是‘互相幫助’。”

    “你的意思是……”陳隊斟酌著開了口:“他們這次幫忙崔成誌綁架姚小姐的媽媽,可能是想要崔成誌之後也幫他們做類似的事情?”

    “也可能是崔成誌以前就幫過了他們。”薑越對他的說法進行補充。

    陳隊吩咐袁超:“小袁,快把薑先生說的這些都認真記下來。”

    袁超連忙拿出紙筆,趴在桌上快速地寫著。

    陳隊又問薑越:“最後一種可能是什麽?”

    “最後一種……”薑越的雙眸微眯,冷冷吐字:“殺人滅口。”

    陳隊一怔。

    “可能是分贓不均,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那兩個綁匪把剩餘的同夥殺掉了。不過,殺人的操作難度太大,屍體也很容易被發現,我不認為綁匪真的會這麽做。”

    薑越話音剛落,審訊室裏就響起了一聲嗤笑。

    “你叭叭叭的說了這麽一堆,有一大半都是廢話。你直接說第二種不就完了嗎?還浪費大家這麽多時間。”言良斜睨著他,嘲弄地說。

    ——我可以肯定,他是在報剛才的香煙被扔之仇。

    “我隻是說,另外兩種的可能性比較小,但不是完全沒有。你這種買分進q大的人大概不知道‘縝密’這個詞是什麽意思。”薑越毫不示弱地反擊。

    言良拍案而起,額上青筋畢露。

    他指著薑越破口大罵:“薑越你媽……”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薑越冰冷的盯視中。

    “算了。”他剛才的氣勢在一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言良按著桌沿,慢慢地坐回原位,低頭看著桌上的某一點,訕訕地說:“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一場“世紀大戰”就這麽偃旗息鼓,不免讓人感到意外。

    但也讓我了解到薑越對“媽”這個詞有多麽敏感,以及,他對他媽媽有多麽維護。

    即使隻是一句無數人都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式的國罵,也會輕易地點燃他的怒火。

    陳隊出來打圓場:“薑越的思維確實很縝密,很有我們警察辦案的風範。”他笑嗬嗬地打趣:“以後萬一失業了,可以考慮考一個我們警局的編製。”

    言良一下子又活過來,幸災:“陳隊你恐怕不知道,某人早就失業了,現在就純粹是個無業遊民!”

    薑越麵無表情地瞪他,言良還故意衝他擠了擠眼,像在慶祝自己扳回了一成。

    我在心裏默默吐槽:這兩個人,真的是比小學生還要幼稚。

    言良這一下搞得陳隊有點尷尬。

    “是嗎?”他幹笑著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事。”薑越倒沒什麽所謂,又無縫銜接地回到了正題:“我認為,可以去深挖這兩個綁匪的背景,查一查他們平時接觸過的人,或者說以前有沒有案底之類的。”

    “嗯。”陳隊很認可他的說法,“小袁,聽到了嗎?”他問袁超。

    “聽到了。”袁超收了紙筆迅速站起來,“我這就讓人去查。”

    **

    我們本來是在等瞿耀和我媽,卻先等到了被寧安分局送過來的我大伯。

    一個小警察過來敲門,告訴陳隊:“姚應英在隔壁審訊室。”

    “你們等一下,我馬上過去。”陳隊讓他先走,問我們:“你們是在這兒等著,還是去監控室看我審訊?”

    我們自然都選擇去監控室。

    沒什麽意外的,我們在監控室裏又碰見了袁超。

    我們沒覺得有什麽,他自己倒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這個也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監控室裏有好些顯示屏,大半都是關閉的。

    “你們看這個。”袁超指著其中一台開著的對我們說。

    顯示屏上有三個人,陳隊,我大伯,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警察。

    我大伯坐在犯人的“專座”上,兩隻手被牢牢銬住。

    陳隊和男警察則端坐在桌子後麵。

    “姚應英?”陳隊翻著麵前擺著的資料,問。

    我大伯整個人都縮在了椅子裏,聞言點了點頭。

    鏡頭裏,他的臉上滿是驚惶。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嗎?”陳隊問。

    我大伯猶豫了幾秒,搖著頭說:“不、不知道。”

    “你今天下午3點21分是不是在寧安路的農業銀行進行了一筆高達一千萬元的匯款?”陳隊照著資料念。

    “是、是啊!”我大伯點頭,同時為自己叫屈:“警察同誌,匯款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