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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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匯款的確不犯法。”陳隊笑了笑,忽然正色道:“但前提是,你這筆錢的來路正當。”

    “我這筆錢的來路當然正當!”我大伯父大聲嚷道,“你們憑什麽說我的錢來路不正當?你們有證據能夠證明嗎?”

    “小點聲兒。”陳隊揉了揉耳朵,“在我們這兒,不是你聲音大你就有理的。”

    我大伯父多少還是畏懼警察的,聞言收斂了不少。

    “反正,你們要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們隨隨便便就把我抓進來,我是可以找媒體曝光你們的。”他威脅陳隊,音量比剛才低了很多。

    “好。”陳隊並未被他激怒,反而態度很好地回應他。

    我大伯父這才閉上了嘴。

    陳隊邊翻資料邊提出疑問:“據我所知,你在十多年前辭職以後,就再也沒有出去工作過。而因為你未交夠足額的社保,雖然已經過了法定的退休年齡,但拿不到一分錢的退休金。也就是說,你其實是沒有固定收入的。並且,我們也沒有查到你的銀行賬戶有這麽大的資金流動。那麽,你這一千萬是從哪裏來的?”

    我大伯父大概提前想好了借口,此刻不慌不忙地回答:“是我跟一個朋友借的。”

    “哦?”陳隊挑眉,“哪個朋友?”

    我大伯父也不知道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這個時候蹦出來一句:“我有權利保持沉默。”

    而陳隊也特別配合地接了一句:“嗯,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旁邊的男警察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收獲了陳隊的一枚白眼。

    “容我大膽地猜一下——”陳隊歪著腦袋,作冥思苦想狀,“你那個有錢到能一次性就借你一千萬的朋友,該不會叫崔成誌吧?”

    我大伯父的表情僵了零點幾秒,眼裏閃過一抹慌張。

    他很快就低下了頭去,把臉隱在了陰影之中。

    攝像頭掛在高處,從這個角度,隻能夠拍到他的發頂。

    “崔成誌是誰?我不認識。”我大伯父裝傻。

    “你不認識他沒關係,他認識你就行。”陳隊把文件夾合上,兩隻手在胸前交握。

    “姚應英,崔成誌和他的同夥都已經被抓了。他們說,這整件事都是你策劃的,他們隻是收了你的錢,負責執行這個計劃。”

    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以讓我大伯父能夠聽清。

    我問袁超:“崔成誌把我大伯供出來了嗎?”

    我不記得陳隊有提到過。

    “沒有。”袁超搖頭,“抓到的那兩個人嘴可緊了,什麽都不說,也沒認罪,現在還僵持著呢。”

    我看一眼屏幕上的陳隊,指著他問袁超:“那陳隊怎麽說……”

    袁超笑,“這不過是審訊技巧而已,反正就套話那種意思。”

    我大伯父繼續裝傻:“警官,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崔成誌和他的同夥?什麽整件事都是我策劃的?不好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策劃了什麽!”

    然而他不住躲閃的眼神早已將他出賣。

    陳隊仍沉著冷靜,一絲不亂。

    “你不知道你策劃了什麽?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他那一雙鷹隼一般犀利的眸子緊緊地將我大伯父鎖住。

    “昨天中午,你二弟姚應雄的妻子許慧芳遭人綁架……”

    陳隊的話還沒說完,我大伯父就打斷了他:“什麽?!我弟妹被人綁架了?誰綁架的她?她現在怎麽樣了?有生命危險嗎?”

    他瞪大了眼,一臉的驚訝。

    我倒是不知道,他這麽關心我媽。

    這事兒要真不是他做的,此刻他應該會鼓掌叫好。

    ——順便再來找我鬧上一鬧,讓我分出一半的財產給他。

    陳隊勾唇,諷刺道:“那幾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應該最清楚嗎?”

    “警官!你這是對我的汙蔑!”我大伯父憤怒地一拍桌子,掛在手腕上的手銬也跟著發出“吭哐”的響聲。

    他紅著眼,怒瞪著陳隊。

    陳隊卻壓根沒把他放在眼中,平靜地說:“綁架許慧芳的人要贖金兩千萬。而好巧不巧的是,我們在崔成誌那夥人家裏找到的一千萬,和你今天匯出去的那一千萬,加起來一共就是兩千萬。”

    我大伯父狡辯:“這個世界上有一千萬的人多了去了,你隨便找兩個都能湊成一個兩千萬!難道他們就都是綁架我弟妹的綁匪嗎?”

    陳隊有理有據地回擊:“這世界上有一千萬的人確實很多,但平時沒什麽積蓄,也沒有固定收入來源的人在一夜之間多出這麽多錢,就不得不讓人起疑了。當然,起了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崔成誌他們的口供。”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什麽崔成誌!”我大伯父仍舊嘴硬,“鬼知道他們是不是收了誰的錢來陷害我!”

    袁超眉心微皺,說:“他們這群人是不是事先就說好了,無論誰被抓都不能供出其他人?”

    “我覺得很有可能。”我下意識地接過他的話,“不然就我大伯那個膽子,早就嚇得什麽都招了。”

    我這話剛說完,又感覺到室內的溫度降下去了一些。

    薑越拖著他的椅子換了個位置,硬生生地插到了我和袁超的中間,把我擠到了旁邊。

    “幹嘛啊你?”我略微感到不滿。

    薑越認真地盯著顯示屏,抽空回了我一句:“視角不好,看不清楚。”

    顯示屏總共就那麽大,也就正前方的兩個人視角稍微好一些,但旁邊也不存在“看不清楚”的這種情況。

    起碼我被他擠走以後,審訊室裏的三個人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薑越這人,要麽是視力不好,要麽是純粹的矯情。

    總之就是——難伺候得緊。

    時間寶貴,我懶得與他爭辯,安然在新的位置坐好。

    我大伯父死咬著不鬆口,因為證據確實不足,陳隊也拿他沒有辦法。

    於是這邊也陷入了僵持的局麵。

    恰好在這個時候,瞿耀帶著我媽趕到。

    我媽跟在瞿耀身後,臉色很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忙拉住她的手,問:“媽,您怎麽了?”

    我媽擺擺手,硬擠出一個笑來,說:“沒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