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所致，鮑直、承汲隨皇來到承天殿後殿之的正劍館。

    “朕有些時日未曾到此舞劍了，此刻，再執寶劍，這手已然發軟了。”皇手持未出鞘的禦用之劍說到。“利劍雖沉，終不過禦批秉筆之重；皇天縱英明、厚施仁德，無需兵刃便可天下歸心。”

    “哈哈哈哈！朕的永定王不僅沙場善戰，出口亦為金玉；如此武韜略，著實令朕欣喜啊！”“聖之讚，臣愧不敢受！”

    說罷，鮑直躬身行禮。

    “寶天啊！”“奴才在！”

    “今日，朕欲親自擺台，讓你與鮑將軍在此切磋劍法。”“奴才惶恐！將軍乃武人，且身居高位，奴才庸懦，萬萬不敢以卵擊石、與將軍相較！”

    承汲當即跪在了皇跟前。

    “朕已然說過了，此番對而舞劍並非爭鬥較量，而是技藝切磋；即便你真真招架不住，大可當作一次難得的研習討教。遇高人豈可交臂而失之？這道理你該懂啊！”“是……是！奴才謝皇賜教！”

    “來人啊！為鮑將軍奉劍！”……

    雙手接過宮人奉的利劍，鮑直跪地說到：“君令不可違，臣自當領受與禦前護衛切磋劍法之命；隻不過，若臣劍術不濟、在君王麵前獻醜，還請皇莫要怪罪！”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愛卿大可一展身手，斷斷不必拘著禮數，更無須後顧之憂！”“是！臣領旨！”……

    緩緩走到劍館正央，承汲與鮑直相對行禮。

    “請將軍賜教！”“姚護衛請！”……

    銀劍出鞘，瞬時間，原本寧靜的正劍館內響起了兵刃碰撞之聲；楚公公立在一旁觀戰，雙手緊握。

    兩三個回合下來，承汲與鮑直各有進退，閃轉騰挪間無不透出當世高手之卓越風采。

    自幼習武，隻需幾招，承汲便可識得對手的功底；他能真切地感覺到，鮑直外似發力，而內裏卻並未用功；如同武者對著木樁練拳，表麵聲聲作響，而力道卻分毫未曾入木。

    在彼此躍身而起，相近落地而又同時背對皇之時，忽然，鮑直對承汲低聲說了兩個字：“出劍！”

    未及多思，趁對方做收勢之時，承汲突然發力；頓時，寶劍脫手而出，“咣啷”一聲落在了不遠處的地。

    “奴才冒犯將軍有罪！還請將軍恕罪！”

    承汲即刻放下手劍，跪地請罪。

    “姚護衛果然好劍法！皇，臣技藝不精，臣認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皇起身，笑著朝鮑直走了過來。

    “取布帕來！”“是！”

    楚公公連忙奉。

    接過帕子，皇親手為鮑直擦拭掌之汗。

    “皇，臣怎敢勞……”“愛卿莫要多言！愛卿為朕平叛定國有功，朕理當如此！朕知道，方才對劍，若非愛卿一時手滑，姚護衛他斷斷不是你的敵手！”

    皇話音未落，此時，宮人入內傳報。

    “稟皇，吳庚副將承天殿外求見！”“吳庚？這時候，他怎的來了？”

    “你先下去！命他在外麵候著！”“是！奴才遵旨！”……

    落座飲下半盞茶，皇看了看鮑直。

    “朕暫且不願見吳副將！楚維盛，你到殿外傳話吧！”“是！奴才遵旨！”

    楚公公剛要邁步出劍館，鮑直開口了。

    “吳副將求見，還請皇開恩允準！”“為何？朕聽聞，那吳庚在軍與愛卿屢有不和，甚至曾出言不遜、以下犯；一次征戰之，為著彼此意見相左，他還違抗軍令，擅自帥兵出擊；若非愛卿思慮周全、及時護救，此刻，他怕是已然成了亂賊的刀下之鬼了。”

    “皇聖明！性情有別，臣雖與吳副將失和，但也萬萬不敢因一己之喜惡而左右皇之視聽，更不能倚仗恩寵而阻聖之言路。為臣者，以能言為能；為君者，以能聽、能辨為能。臣屬之事不足為顧，還請皇傳旨，即刻召見吳庚！”

    聽鮑直所言，楚公公與承汲會心一視。

    “傳吳庚！”“是！傳吳庚入殿！”

    “不！不必至正殿，朕在這劍館見他！”“是！奴才遵旨！”……

    吳庚副將隨宮人一路入內，跨入劍館之時，見鮑直同在，他不由地一愣。

    “臣叩見皇！皇萬安！”“吳副將請起！”

    “吳副將此時求見，可有要事稟報？”“臣……臣確有一事稟！”

    “你乃永定王之部屬，若軍有急情，也該先向他稟報啊！”“是！若為軍情，臣必當先行向永定王稟告，斷斷不會藐視軍規、僭越無綱。可此番求見，臣並非為軍情，而是……”

    此刻，吳庚欲言又止，並抬眼瞧了瞧鮑直。

    “在朕麵前，吳副將盡可直言，莫要吞吞吐吐！”“是！臣之所報乃起於昔年舊事，若出言唐突，還請皇恕臣死罪。”

    “講！”“臣得密保，昔日謀逆罪臣端親王之子——袁承汲依舊活著；當年，向皇傳報其死訊之人，著實犯了欺君大罪！”

    吳庚此言一出，刹那間，楚公公一驚，承汲更是一驚。

    一旁的鮑直則先是望向皇，隨後便將目光移到了承汲身。

    “朕的侄兒依舊活著？”片刻之後，皇問到。“是！”吳庚即刻答到。

    “他人在哪兒？”“臣隻知其活著，存於何處尚不得而知。”

    “天命不絕，既然人還在，便將其尋出來吧！吳副將，此事朕交由你去辦了！”“是！臣領旨！”

    “若密保不虛且尋得出，朕自會重重地賞你；若所報不實，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朕便要治你的欺君之罪了！”“是！臣遵旨！”

    “臣鬥膽問皇一句，若再得消息，臣可否求以麵君？”“朕允你隨時入承天殿麵報，若逢酉時之後，可走天華門入宮。”

    “是！臣必當盡心竭力，定不負聖之恩！”

    “下去吧！”“臣告退！”……

    吳庚退下之後，一時間，皇若有所思、靜默不語。

    “皇，您今日不是還要去看望太後嘛！”楚公公走前，輕聲說到。“是！是！若非你提醒，朕怕是要忘了！”

    “皇，臣告退！”

    “寶天，送一送將軍！”“是！奴才遵旨！”……

    一步步走出劍館，皇仰起頭，望著萬裏晴空。

    “你瞧那雲彩，一片片或獨自、或相連，在空結成百狀千形。”“是！奴才瞧著也挺有意思！”楚公公連聲應和到。

    “可你斷斷猜不出，哪片雲彩會飄然遠去，哪片雲彩又會驟然成雨！”

    “傳朕旨意，宣毓親王酉時入宮，承天殿賜宴！”“是！奴才這去傳旨！”

    “你親自到毓親王府走一趟！”“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