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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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和李逵當然不會走,他們就是來臥底的,梁山海軍剛剛組建,就如袁亮想的那樣,還根本談不上任何什麽戰鬥力,所以隻能先忍著袁亮的囂張。
李逵也曾私下向燕青抱怨,這個什麽鳥幫主,一隻手就能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何須這麽費勁?
燕青卻把他訓斥了一通,殺一個袁亮簡單,可若放跑了其他海盜,就可能出現無數個袁亮,都督是要登州外海的長治久安,所以必須徹底根除這股海盜。
待來日梁山海軍形成戰鬥力,這邊又有他們二人在,消滅這些海盜就易如反掌了。
李逵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燕青,其實也不能說是怕,應該是信服,而對晁訾則是敬畏,也就這兩人能讓他俯首帖耳。
於是從這天起,鯊魚幫又多了兩個新頭領,尤其讓袁亮滿意的是,這兄弟倆各具特色,李大凶狠,李二穩健,兄弟倆相得益彰,配合的天衣無縫,他現在已經有點迫不及待要收拾彭萬年了。
就在燕青、李逵在袁亮那裏深入開展臥底的時候,朝廷這邊也是捷報頻傳。
在江南,童貫仿佛天生就是方臘那夥人的克星,不管是方臘,還是方臘的餘孽,在遇到童貫率領的朝廷軍隊後,都變得不堪一擊。
有時候童貫自己都在感歎,要是梁山賊寇也這麽容易收拾就好了。
短短時間,鄧元覺等方臘餘孽鼓搗出來的起義,就被童貫率領的朝廷軍隊打的七零八落,所占領的地盤也全部被朝廷軍隊收回。
鄧元覺見事不妙,再次施展化整為零大法,拋開零散的部眾,隻帶著方敏兒等核心成員遁入大山。
不過朝廷這次可沒那麽好糊弄了,童貫把在梁山那憋的怨氣都撒了出來,嚴令各地州府,務必對邪教趕盡殺絕,同時實行連坐之法,對那些參加過邪教,現在改正的也不放過,不論本人還是親戚朋友,全部抓捕入獄,嚴刑拷問,稍有粘連,即刻就地正法。
一時間,江南一片腥風血雨,人人自危,起義的勢頭是被壓下去了,可明眼之人都能看出來,照童貫這般搞法,恐怕更大的危機已經不遠了。
童貫可不管這個,打了勝仗就要嘚瑟,報捷的奏章頻頻傳回京城,誰說老子該退休了?沒有老子來江南,這亂子能平下去嗎?
徽宗已經被江南和河北搞的焦頭爛額,一見童貫的報捷奏章,立刻龍顏大悅,這時又記起童貫收複燕雲的功勞,馬上遵循神宗皇帝的遺願,親筆加封童貫為廣陽郡王。這還是大宋王朝第一個異姓被封王的人,而且還是個宦官,一時間,童貫在大宋朝野內風光無兩。
既然江南那邊消停了,徽宗又把目光轉向河北,心情頓時又不一樣了,河北這邊是怎麽回事?宗澤是不是老的走不動道了?怎麽這麽長時間,還隻是緊守河間府,卻沒有消滅張覺?
既然你不行,那就換個行的,徽宗皇帝大筆一揮,廣陽郡王勞苦功高,當勇猛精進,加封樞密使,河北、燕山宣撫使,開府儀同三司。
至於老將軍宗澤,還是回家養老吧!
其實稍有點軍事常識的都知道,張覺手下清一色騎兵,麵對堅城根本無計可施,又沒有後勤保障,朝廷軍隊隻要施行堅壁清野,用不了多久,張覺就得自行退去,這時候朝廷軍隊在對其進行圍追堵截,就可事半功倍了。
宗老將軍施行的就是這種戰略,隻可惜他被江南那個優秀的老宦官給比下去了,不得不提前打包回家,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流水。
而這時嶽飛已經來到宗澤手下,曆史顯然因為晁訾的到來,又同嶽飛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因為在真正的曆史上,嶽飛就是在宗澤手下才開始嶄露頭角的。
正如晁訾所想的那樣,盡管宗澤已經在盡最大能力收攏難民,可難民實在太多,以宗澤一個人的能力根本顧不過來。
河間府往南的大片土地上,還有無數的村落,張覺騎兵來去如風,朝廷官兵又都龜縮在堅城之內,所以城外這些百姓就遭罪了。
當晁訾率人趕到黃河南岸的時候,已經有難民逃過來,隻可惜河上渡船有限,根本渡不過來,放眼望去,對岸到處都是哭爹喊娘的難民,一片淒慘至極的景象。
見此情景,晁訾不由怒氣上湧,原本還想如果張覺能給他弄到戰馬,就放他一條生路,現在張覺就是把汗血寶馬送到他麵前,也必要他的狗命。
因為已經考慮到難民的問題,晁訾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急令阮家兄弟率五千水師,載著大批生活物資沿濟水進入黃河,不過水路終究沒有陸地的直線距離快,所以阮家兄弟的戰船還有一天才能到。
誰都知道,戰爭最終打的是實力,是後勤保障,而能創造出這些東西的無疑是人口,可以說這才是晁訾急著趕來的最終目的。
因為晁訾的關注,梁山的探哨早已經深入河北,每天都會有各種奏報送來。
張覺此刻已經沒了出兵時的意氣風發,成了徹頭徹尾的流串犯,三萬鐵騎在攻城的過程中已經損失過萬,為了鼓舞士氣,張覺縱容士兵劫掠沒有城池保護的百姓,也就造成了越來越多的難民逃離家園。
此刻張覺已經萌生了退意,隻可惜他回不去了,因為金兵已經趁他南下的時候端了他的老巢,顯然金兵也十分痛恨這個反複無常的小人。
所以無家可歸的張覺,現在隻能遊蕩在長城左近,若按宗澤的策略進行下去,張覺很快就會被剿滅。
或許是天不絕張覺,又或許是還不到時候。
聽說宗澤被撤換的消息後,張覺仰天長笑,即刻派人給童貫去了封言辭極盡謙恭的請降信和大批金銀財寶,隨即收攏人馬,大軍開到太原城外駐紮,等候童貫的到來。
朝廷這些齷蹉事,晁訾是沒心思關心了,他到的第二天,阮小二的船隊就到了。
晁訾立刻命阮小二組織戰船把難民運過河來,同時在黃河南岸支起無數頂帳篷,用以安置難民。
其實這個時候張覺的兵馬已經大部撤走,剩下的基本都是零星散兵,又或是趁火打劫的匪類。
為了讓難民安心有序的渡河,晁訾命阮小二率兩千士兵在北岸形成一道防線,這樣即防亂兵,也防止官府有人阻止。
黃河對岸就是德州,老百姓因入不了城才選擇南渡黃河,可德州的官員也不是傻子,晁訾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他們若不加以阻止,恐怕將來朝廷那邊會有麻煩。
其實晁訾是有點多慮了,德州官員守土有責,放任亂兵荼毒百姓,卻城門緊閉不讓百姓進城,這種事他們怎麽敢往朝廷報。
另一方麵德州距離梁山並不遠,梁山人馬的厲害,他們不是不知道,德州守軍守城都費勁,那還敢出城找晁訾的麻煩?
隨在難民被妥善安置,梁山晁訾的大名,在很短時間就傳便河北大地。
不過晁大善人這幾天卻有點高興不起來,原因無他,經過幾天的走訪,他竟然發現難民不願意跟他去山東。
按一位老人家說的,故土難離,那好都不如家好,亂兵不是天天有,家園毀了重建就是,若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切都不熟悉,什麽都得重新開始,還不如回去呢!
怎麽辦?強行驅趕嗎?那自己同張覺之流還有什麽分別?唉!真是好人難當啊!尤其是個別有用心的好人更難當。
黃河上千帆爭流,岸上則是熱火朝天,大漢民族那種自強不息的樂觀主義精神,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沒了亂兵襲擾的後顧之憂,難民們自發地幫助梁山士兵搭建帳篷,領取糧食之後,就地自行埋鍋造飯,飯香飄蕩之間,無數的孩童追逐奔跑,竟是一派祥和景象。
站在高處,看著營地裏的景象,晁訾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忽然平靜下來。
自己這是在幹什麽?自打有了實力之後,一心想推翻腐朽的趙宋王朝,重新建起一個強悍無比的大漢王朝,目的不就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嗎?
手中的刀是砍向異族的,為了一己之私,用武力鎮壓自己的同胞,算什麽英雄?
想明白這些,晁訾的心豁然開朗,轉身招手喚過郭盛,道:“讓阮小二帶兩千人馬去德州借糧,他娘的也不能全讓老子掏腰包啊!不單是糧食,各種物資都要,而且是在明日落日前必須送到,剩下的話讓阮小二自己對他們說”
晁訾原本想著大包大攬的,可做下來才發現,近千旦糧食很快就將用盡,雖然近幾天難民少了許多,可還有幾萬人呢,再弄下去非把梁山拖垮不可,是時候該讓官府出點力了。
要怎麽說冥冥中自有天定呢,晁訾沒有強行帶走難民,卻也把他的善名留下了,待日後金兵打過來的時候,這些難民第一個想起的不是朝廷,而是他梁山晁大都督。
這可是阮下二最喜歡做的事了,這些日子留在梁山水泊,按照晁訾的吩咐,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手早癢的不行。
接到晁訾的命令後,立刻點齊人馬,歡天喜地地去打劫德州官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