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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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市人民醫院,重症監護病房。
梁秋被送進搶救室,已經兩個小時了。
真諷刺!
白天爸爸剛在這裏被宣告不治身亡,晚梁秋也被推進同樣的地方。
夏千陽仿佛被抽幹了靈魂,呆呆地坐在長椅,盯著腳下一動不動,那樣坐了兩小時。
我看著他的失魂落魄,有些不忍。
剛經曆過喪父之痛,母親又出了這樣的事,任誰都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縱使梁秋再怎樣惡毒,可夏千陽是無辜的。
終於,醫生出來了。
“暫時脫離危險了,隻是還要熬過24小時,才算徹底脫離危險。”
我心下一沉,竟然救過來了!
不過,還有24小時,我不急。
夏千陽當然不會察覺到我的想法,他聽聞梁秋暫時脫離了危險,不禁抱住我失聲痛哭,似是壓抑許久的悲傷徹底釋放。
我輕輕拍著他的頭,心底卻悄悄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夏千陽,我不會遂了你的願。
我不會讓這個女人繼續活著!
淩晨兩點,我獨坐在病房外的長椅,守著那個惡毒的女人。
夏千陽已經躺在椅子睡著了,臨睡前還托我照顧梁秋。
他對我毫無防備,在他眼裏,姐姐單純開朗,即使偶爾凶巴巴的,也隻是虛張聲勢。
隻是,我並不是他姐姐。
我悄然起身,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
梁秋正靜靜躺在病床,頭纏著一層紗布,雙目緊閉,隻能靠冰冷的氧氣罩維持著苟延殘喘。
我不禁想到爸爸,生前我見到他的最後的一麵,也是這般毫無生氣,仿佛靈魂已被抽走。
壓抑心底的恨意再無法克製,我幾步前,摘掉了梁秋臉的氧氣罩。
卻在那時,聽到病房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不好!
若被發現慘了。
我急忙又將氧氣罩戴回去,順勢躲入衣櫃後。
靜謐的午夜,除了護士,沒人會在走廊裏走動。
可我清楚地感覺到,來人絕不是護士。
果然,當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黑色人影鬼鬼祟祟地摸進來。
不是護士。
借著月光,我依稀看清了,來人是梁秋的情夫。
那個男人來了,估計是來看看梁秋死了沒有。
我心下冷笑。
梁秋和她情夫看似狼狽為奸,實則存在不小的矛盾。
那天我躲在臥室外聽到,梁秋一直擔心情夫貪心不足,動了夏千陽的錢。
虎毒不食子,梁秋還是很愛自己兒子的。
所以,我故意將夏千陽的公司股權,轉移走了一大部分,給了那男人。
梁秋一定是發現了本該屬於她寶貝兒子的股份,卻落入了情夫手裏,於是誤會他動了夏千陽的資產。
夏千陽說,梁秋是被人從樓梯推下來的。
看樣子,兩人因為那筆錢,發生了不小的口角。
真是狗咬狗。
我第一次嚐到了借刀殺人的快感。
不過,這還不夠。
隻要梁秋還活著,她醒過來,很快會意識到,是我從搞鬼,挑撥離間。
我不能讓她活著!
她活著,我不會好過。
我沒有忘,她是如何偽造證據,將我送入精神病院,甚至將我賣給死人配冥婚。
我不動聲色地躲在暗處,悄悄觀察著男人的動靜。
他走到床邊,探了探梁秋的鼻息,然後環顧一圈,似乎在看病房內是否有攝像頭。
似是發現並無監控設備,男人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地摘掉了梁秋的氧氣罩。
我雙眸一亮,心底瞬間湧起深深的快意。
我不殺你,也會有其他人來了結你,還是你親密無間的床伴。
將來入了冥界,更有地獄的業火等著你。
這是你作惡的下場。
我悄悄打開手機,將男人摘掉梁秋的氧氣罩,又匆匆離開病房的一幕,全部錄了下來。
直到男人徹底離開,我才收起手機,緩緩從櫃子後走出來。
沒有了氧氣罩,此時的梁秋已開始大口喘息,麵露痛苦之色。
她似乎醒了,一張臉因極度缺氧,變得一片慘白,像一個猙獰的女鬼。
我見過許多鬼,可我卻從未覺得,哪隻鬼像梁秋這樣可怕。
不動聲色地捅你一刀,然後將你狠狠推向地獄,再披人皮,對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梁秋徹底醒了,她看到了我,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窒息的痛楚,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我靜靜站在床邊,冷眼看著她,笑了笑:“真是報應。”
她麵容愈加扭曲,一隻紮滿針孔的手顫抖著指向我,似乎想對我破口大罵,雙唇哆嗦著卻發不出聲音。
她一定以為,是我摘掉了她的氧氣罩。
哼,我確實想這麽做,不過,已經有人替我動手了。
我不由打開手機,給她看了剛剛我錄下的感人一幕。
“你、你!”她越看越激動,失了血色的嘴唇泛著慘白,已經喘得氣不接下氣。
“別激動。”我笑了笑,握住她顫抖的手,像安慰一個好閨蜜,“顯然他和你在一起隻是為了錢,如今你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像丟垃圾一樣,把你丟掉嘍。”
我不急不緩地起身,看到梁秋的心電圖已起了劇烈變化,我知道,很快值班護士會發現這裏的異常。
我俯下身,湊到梁秋耳邊輕聲說:“夏千陽的股權,是我挪走的,你雖恨我入骨,可你那寶貝兒子特別信任我,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你……你不是夏千秋。”梁秋搖著頭輕喃,怨毒的眼眸死死瞪著我,卻對我無可奈何。
“沒錯,我不是夏千秋。”
我冷眼看著她,淺笑:“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說罷,我按響了床頭的鈴聲。
醫生和護士趕來時,梁秋的心電圖已趨近一條直線。
夏千陽驚醒,整個人已趨近崩潰,他抓著我的手不住地呢喃:“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毫不意外地,醫生宣告,梁秋搶救無效死亡。
夏千陽隻聽了一句,一頭暈了過去,被護士帶到了休息室。
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我望著夏千陽那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像個孩子一般蜷在病床,昏迷依舊眉頭緊鎖,孤獨無助。
他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和我一樣變成了孤兒。
對不起,所有的愧疚和不忍,隻能化作一句簡單的對不起。
忽然走廊盡頭傳來驚恐的大喊:“詐屍了!詐屍了!”
什麽?誰詐屍了?不會那女人活過來了吧!
我不禁怪,跑過去一看,見一群護士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
“你們快去看看!夏先生、夏先生在太平間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