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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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班級混熟了,宮宇也認識了兩個男生。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他得不到的,隻能是奢望,如今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宮宇夠不到,隻能默默地觀察著他們
兩個男生,一個叫孫越,一個叫孫浩城,同班同學戲稱他們為“孫氏夫夫”。
宮宇聽他們的別的同學說,兩個男生都是活潑型,從做了同班同學之後又十分xìng yùn地做了同桌,於是從剛開始的互相照應互借鑒作業dá àn逐漸地到了一起下課打籃球,打羽毛球,雖是玩得愈加的好彼此無話不說,但也並不是什麽話都說。[修改:情侶]
比如,那份真實的心意。孫越一直埋藏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眼見生長得愈發得強壯,他終於在某一天向孫浩城。他憋紅了臉,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周圍的同學見勢不對勁,紛紛湊上來想看個究竟。
孫浩城還呆立在那兒,臉卻也是漲成了豬肝色,活脫脫的兩隻大紅蘋果。
那天宮宇也在現場,在看見情勢不對頭之後,他大步離開了教室。
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被刺激到,這樣一對比會顯得他多麽的形單影隻,孑然一身。
他逃到了辦公室,喘了口粗氣。他還心有餘悸。
他撞見了正從裏邊走出來的蕭臨。
“怎麽了?”蕭臨看著他。
“”
“現在是午休時間,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我們好久沒有這樣散步過了。你最近在新班級過得好嗎?”宮宇甫一開口,卻並不是跟先前的一臉餘悸有關。蕭臨知道他不想說,也就沒問。
“就這樣吧。我還是喜歡一個人。”蕭臨淡淡地道,宮宇從她臉上看到的,隻有無所謂。
對蕭臨來說,新的班級並沒有帶來太多變化,她還是那樣。隻是,因為多了戴遙伊,而帶來了很大的變化。
由於戴遙伊和蕭臨成了一個班,她們倆經常聊天談心,又由於戴遙伊xìng yùn地與男友祝天一個班,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明顯的增多,有時候是戴遙伊在祝天旁邊的位子上坐下,兩人一起學譜,一有空就去音樂教室借用鋼琴,每當這個時候,萬籟俱寂,唯聞動人音律絲絲入耳,如風鈴隨風輕響般的清新之音。有時候他們相約一起於學校的林蔭道上散步,男登女對,羨煞旁人。
午後,太陽當頭,陽光鋪灑在大地上,天氣漸暖,走出了教學樓,迎麵而來的是陽光和煦,照耀在了宮宇與蕭臨的臉上,倆人皆是微笑,皆拋卻了煩惱。
“現在快高三了,功課緊張嗎?最近。”
“還可以,感覺最近長進了不少。”
他們談著心,走進了學校圖書館。
“你很喜歡看書?”宮宇問。
“是啊而且這裏很安靜。”
“我也喜歡,其實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家。”
“那真是很不錯的夢想。”蕭臨投以鼓勵的眼神,宮宇笑笑。
圖書館人稀地廣,很靜謐,蕭臨很喜歡這裏。
她又在圖書館碰見了那個嫋娜的身影,離她有一段距離。她並不驚訝,驚訝的是她身旁的空無一人——她和祝天總是形影不離。
正欲打招呼,又有些不忍心打擾她看書,此時她正一手搭著下顎,一手撐著書,眼珠子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書有些遮蓋了她的側臉。那本書,是契柯夫集。
這時祝天走了進來,蕭臨起初以為戴遙伊是一個人來的,畢竟他們最近莫名看起來有些生疏?
還是沒敢多想,她打消了去打招呼的念頭。這是他們的二人世界。
拿了本書走過來,蕭臨靜悄悄地坐了下來,見宮宇手上認真翻著的卻是《高考誌願填報指南》。
蕭臨有些在意,淡淡開口:“這麽急著看了?”覷了那書一眼,上麵果然寫著的是“c市美術學院”的分數線以及專業成績。
宮宇有些尷尬,又翻看了別的專業。
過了不知多久,戴遙伊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輕響,聲音不大,但還是驚到了蕭臨。好像是用手拍打手臂的聲音。
麵前的宮宇不為所動,蕭臨向右看去。
這貌似是她第一次看到戴遙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厭煩,而祝天原本伸出的手十分尷尬地放了下去。
宮宇打磨著那柄利劍,預備著高三最後的衝刺,同時也時常請教蕭臨問題,蕭臨的學霸名聲也是名不虛傳,使得宮宇的成績有了質的飛躍,他十分感謝蕭臨對他的不離不棄。
而這屆的高三,也迎來了填報誌願的那段日子。
宮宇也時常聽見有高三學生在那議論著今後向往的大學。
“聽說a市發展的路子很廣,我很喜歡那裏!”
“我還是想留在本市讀書,不想去那麽遠。”
“你說我第二誌願究竟填什麽?”
“我要和我女朋友考上同一個大學!”
“你看這個xx商學院怎麽樣?”
一想到半年之後,王子決很可能與他相距甚遠,可能還在一個城市,更可能的卻是遙遙無期,他的胸腔內便充溢著抑製不住的感傷。
他記得高二那時的王子決曾與他說過一句話:“我想要去c市發展自己的夢想。”每次談到這裏,他的眼睛裏都充滿了憧憬之情,而宮宇,盡管有著離愁別緒,卻也和他一同期待著他成功的那一天。他信誓旦旦著,王子決一定會成功的,他一直為著自己的夢想而努力不懈。
直到那天
宮宇正倚靠在窗邊望著風景,難得的愜意。忽然他認識的一個高三的男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那人也是王子決的好朋友。
“怎麽了?”宮宇見他焦急的臉上,下意識地覺得即將得知一件不好的事。
“你快去勸勸王子決吧,馬上誌願表就要交了,你跟他關係這麽好,你一定能勸得動他!”腦中猶如有炸雷驚響,他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樓上。
他也不顧自己不是這兒的學生,就不見外似的跑進了王子決所在的畫室,他果真還是一個人呆在這裏。
王子決正靜靜地抓著畫筆,神情有些恍惚不定。
“王子決你給我醒醒!”宮宇急急地搖晃他的肩膀。
“”王子決緩緩揭開了疲憊的眼皮。
“宮宇,你也是來勸我的?”待他完全清醒了,由眼前原本鬱鬱蔥蔥的鄉野風光幻化成了麵前急躁不安的宮宇。他的眼神突然感傷了,暈染上了一層陰翳,看得宮宇焦灼的眉眼感到了不寒而栗。
“王子決,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棄!”宮宇話音未落,王子決忽然狠厲地插了進來:“沒有人能夠左右我的決定!我要放棄就放棄,你們幹嘛這麽八婆!”
宮宇的臉色一瞬間也冷了下來,令王子決驚異:“當初是誰說過一定會堅持下去實現自己的夢想?這麽緊要的關頭如此輕易就放棄還真是沒骨氣!”
不,不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他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所苦衷宮宇喘著粗氣,他沒想到說出這麽一口氣說出兩句話竟會那麽累
“你懂什麽?用不著你逼問我,你很煩!”
宮宇突然笑了,“我煩?”
當他再度緩緩開口,心卻已經是涼了大半:“也隻有我這個傻瓜,會事事操心你,到頭來還被你嫌煩”
王子決的臉上浮現了明顯無力的倦意,輕聲開口:“對不起讓我靜一會,好嗎”
“那我走了。”他說完,就步向了門外。
王子決沒有再看他一眼,而是忽然猛地抓起了畫筆,刻不容緩,左手拿起顏料,右手沾水,篤定地在上麵勾勒了起來。
在門外倚靠在旁邊隻伸出了腦袋的宮宇一直在偷看著,他想讓王子決一個人靜靜,再上前去勸他。
他創作時完全融入,仿佛他就是那畫中人。
王子決畫的是鄉野風光,周遭綠樹成蔭,遠處,一道單行的軌道蜿蜒向前,不知通向了哪裏,最終消失在了茫茫鄉野之中。晴空萬裏,沒有一朵雲,幹淨純潔的藍,與軌道旁蔚藍的大海相互映襯。
宮宇仿佛聽見了海浪波濤肆意的卷起,又逐漸歸於平靜,又卷起。這是王子決時停時快的畫筆下的衝擊感。
緊接著他細膩入微地在軌道附近的空白處塗抹上了綠意,再將青青草原的樣子原封不動地表現在了畫紙上。
最後,他的手有些顫抖,卻更為堅定不移。
那是一棟小房子,靜靜地佇立在青青的大片草原之上,麵對蔚藍的大海。
宮宇不知看了多久,王子決也不知自己畫了多久。
待到最後一筆落下,王子決放下畫筆,心髒傳來鈍痛。他不顧水彩尚未幹透,就情不自禁地撫摸著那棟小房子,指尖有些顫,也不顧沾上了些許水彩,染暈了顏色,他連忙又小心翼翼地將畫筆往上補色,一筆一畫皆是耐心。
宮宇忽然憶起了王子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創作的每一幅畫,都源於我的熱愛。”
這幅畫,代表著他的夢想吧?
王子決癱在了座位上,良久,出神地凝視著水彩畫。
身後傳來了輕緩的踱步聲。
他知道是宮宇,而此時他突然想起他的那句“當初是誰說過一定會堅持下去實現自己的夢想”,眼眶竟模糊了。
“這上邊,是我的一直以來的夢想。”良久,王子決顫著話音開口。
“宮宇,我別無選擇”
“為什麽”他的話語滿是不甘心,喉頭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