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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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楚雲笙的老臉再也崩不住,早已經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去。

    而偏生,蘇景鑠並未打算就此輕易放過她,他抬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楚雲笙因為羞愧而東躲西藏的眸子迎著他的目光,他才笑道:“怎麽,還想要賴賬不成?”

    聞言,楚雲笙的耳朵根都已經是緋紅色的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並瞪大了眼睛故作惡狠狠的瞪了蘇景鑠一眼咬牙道:“反正我喝醉了,沒有印象,你說什麽我都不記得了,所以做不得數。”

    然而,她這一惡狠狠的瞪眼看在蘇景鑠的眼裏卻並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反而,因為她的一番惱羞成怒,他的心情越發愉悅了幾分,眼底裏的笑意也更加明顯並道:“果然是想賴賬呢,可是你那外衫和我手上的印記都是證據,這賬你是賴不掉的,說說吧,該要如何補償我?”

    “補償?”

    聽到這個詞語,楚雲笙覺得自己簡直有冤沒地方說,也許自己昨晚是有些失態的,但是她絕對不相信蘇景鑠是吃了虧的,就在平時自己都在他那裏討不得半點便宜,更何況還是自己的醉酒狀態,所以何來補償一說?

    看到楚雲笙聽到這句話流露出來的磨牙森森的樣子,蘇景鑠眼底的笑意加深,他唇角上揚道:“是啊,你毀了我的清白,難道不需要對我負責和補償嗎?畢竟,昨天晚上在院子外值守的那些守衛可是都看著你把我拖拽到屋子裏的,而且纏著我一晚上都沒能離開這房間,這要是傳出去了,我的清白可怎麽辦?”

    聽到這句話楚雲笙差點一個鬱悶吐血而亡,這句話應該由她來說好不好!清白,也是她女兒家的清白不保了,怎的到了他這裏,反倒是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似得!

    然而,想到這裏,楚雲笙才回味過來蘇景鑠剛剛的這句話另外一層意思,她抬眸,睜大了眼睛看向蘇景鑠,下意識的抓著他肩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她道:“你說什麽?昨天晚上在院子外值守的那些守衛都看到了?看到了我拖拽著你進屋而且纏著你不許走?”

    這句話楚雲笙是帶著顫抖的尾音說的,因為這句話的真實性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然而蘇景鑠既然在這麽一說,也多半是確有其事,否則的話,外麵的守衛那麽多,她大可隨意抓來一個就問了個清楚,他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說謊。

    然而,這若是真的的話……那她昨晚上喝醉了到底做了些什麽?

    一時間,楚雲笙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天都一下子暗了下來,塌了下來!

    現在不是蘇景鑠的清白問題,是她要如何出去見人的問題!

    難怪今天一起來,素雲就送來了已經準備好的衣衫,難怪她看向自己的脖頸的眸子裏帶著一抹異色……多半她也是在那些護衛身上聽到了些什麽!

    想到這裏,楚雲笙頓時覺得頭頂上的陽光又暗淡了幾分。

    偏上殺千刀的蘇景鑠依然沒有打算放過她,他鬆了摸著楚雲笙下巴的手,改為雙手環繞在她的腰際並柔聲道:“所以,你得對我負責,不能始亂終棄,否則可是會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聞言,已經被打入低穀的楚雲笙這才收回了一點心神,看著蘇景鑠這樣反客為主,她啐了他一口道:“我可不敢對堂堂的楚王負責,要知道,您那後宮裏什麽靜妃楚王妃蟲子飛的到處都是,聽說前段時間還進行了秋選,相比現在後宮定然是熱鬧的緊,想要對楚王陛下負責的姑娘們也是排著隊來的,根本就輪不到我。”

    楚雲笙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蘇景鑠看向她的眸色都加深了幾分,他的手在她腰際摸索了一下,便順著腰部的線條一直挪到了她有些消瘦的肩膀上,而此時他的嘴角和眼裏已經是抑製不住的笑意,並道:“我說怎的對我如此冷冰冰,原來是某人吃醋了。”

    “呸!”

    聽到他還這般取笑自己,雖然是實話,然而小心思被他戳穿了,楚雲笙越發惱羞成怒,並且矢口否認道:“我才不會為了你吃醋呢!”

    說著話,她就要從蘇景鑠的懷裏掙紮著跳出來,然而蘇景鑠哪裏肯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抬手將她擁入懷裏,然後不等楚雲笙找到空子再往外撲騰,他的下巴就已經擱置在了她的頸窩子上,雙手環繞在她的腰際,就此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了他的懷裏,並一改之前的戲謔,溫柔道:“阿笙,我好高興,高興你會為了我吃醋,你吃醋才說明你在意,但是這一次是我不好,沒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就立了一個靜妃,但是我保證,這靜妃隻是一個頭銜和傀儡,我之所以立她也是因為我一早就算計好要親自前往遼國來找你,而又怕我出走的消息外泄,所以才專門安排了她來演這一出戲,既是為了瞞過楚國朝廷裏的那一幫大臣,也是為了瞞過何容的耳目,在最關鍵的時刻,再將這消息故意透露給何容,然後才有了那一日在碼頭的反殺何容。所以,請你相信,我和靜妃,甚至和宮中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是清白的,現在唯一能讓我覺得自己不清白的,就是你了,你看,我為了你可是放棄了這弱水三千,你還有什麽可吃醋的呢。”

    聽著蘇景鑠一股腦的解釋了這麽多,楚雲笙本來的惱羞成怒也頓時去了爪哇國,她本來是有醋意的,但是後來這醋意在見到蘇景鑠的那時候起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因為她那時候才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他能好好的活著來的更重要,此時她拿出來這麽一說,也不過是因為心底裏隻剩下了那麽一絲醋勁兒,然而也隻是那麽一絲兒,正巧被蘇景鑠調戲的惱羞成怒,她才拿這個來懟她的,卻不曾想在蘇景鑠看來,這個解釋這麽重要。

    因此也足以見得,她在他心裏有多麽重要。

    想到這裏,楚雲笙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是滿滿的,暖暖的。

    她不說話,隻是順勢靠在蘇景鑠的肩頭,就覺得安全無比。

    而在蘇景鑠看來,她默不作聲就還是在生氣,他又繼續道:“還有那個秋選,也是被朝臣們逼著,而我當時的心思也都在到處找你了,沒有空餘的心思來應付那些朝臣,索性就讓他們去忙秋選了,暫時堵住了他們的悠悠眾口,你放心,現在即便是選出了那麽百來十號人,也都是在儲秀宮裏待著,等這一邊戰事了了,我便遵循她們的意願,願意留下的就在宮裏做個女官或者宮女,願意回去的,就給些封賞打發了,我一開始也沒有想著要將她們招攬至後宮,因為我還記得當初對你的承諾,你說,一生一世一雙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而我也知道你的性子,莫說我本來就舍不得委屈了你,你這性子,哪裏能做得到容得下我身邊還有其他的女子,也做不到跟其他的女子一起分享一個男人,成為他三宮六院中的一員,如果我真的那樣做的話,我相信,就是我失去你的開始,這一點我很清楚,但也請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這一番話蘇景鑠說的情真意切,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帶著無比的自信和篤定。

    其實他不說,楚雲笙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上一次在楚軍大營隻不過是當時被靜妃的事情氣到了,一時間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現在再聽到蘇景鑠這樣一說,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去相信他呢!

    想到這裏,楚雲笙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她吸了吸鼻子,將鼻尖因為動容而泛起的酸澀壓製住,然後嗔怪的錘了蘇景鑠的胸口一拳頭道:“喲!照你這麽一說,我還成了一個妒婦不成?”

    聞言,蘇景鑠隻得苦笑道:“你哪裏是妒婦,妒婦哪裏能跟你比。”

    楚雲笙從他的懷裏探出頭來,聽到前半句話還十分受用,然而後半句話怎麽琢磨都感覺不太對味兒,她抬手故作惡狠狠的攥著蘇景鑠的衣領道:“你的意思是我比妒婦還要厲害凶狠了?”

    她的話音才落,蘇景鑠連忙繳械投降,並攤手做無奈狀道:“不不不,你懂我的意思的。”

    說著話,他看到楚雲笙這才鬆開了攥著他衣領的手,蘇景鑠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並喃喃道:“我仿佛看到了我後半輩子要過的日子了。”

    聞言,楚雲笙一挑眉,蘇景鑠立即抬手極為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正想要解釋,卻看到院子門口走進來一道身影,是二元。

    看到蘇景鑠對他點了點頭,二元立即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門口對蘇景鑠和楚雲笙先是行了一禮才道:“君上,有緊急軍報。”

    說著話,他就對蘇景鑠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到前院去商議。

    他們的動作並不明顯,然而楚雲笙卻已經看出來了,是在回避她。

    然而,到底是什麽事情,就連蘇景鑠也不願意讓她知道?

    心裏揣著疑惑,楚雲笙麵上也沒有多問,因為她知道既然是蘇景鑠不想要她知道的,那麽即便是她問了,他也不會說,所以她隻利落的從蘇景鑠身上跳了下來,聽著蘇景鑠囑咐了她兩句,便看著他隨著二元一起快步離開的背影。

    直到他們走遠了,楚雲笙才整理好了衣衫,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這時候素雲後腳又到了,這一次她帶來了飯菜。

    “姑娘肯定餓了罷,這裏不比平時,我能找到的就這些,姑娘將就吃一點,墊墊肚子,等下午有探子們帶了新鮮的菜從鎮上回來了就好了。”

    素雲一邊說著,一邊將飯菜一一端了出來。

    楚雲笙垂眸,看到三個素菜一個湯,也算是不錯了,她笑著招呼素雲一起坐下來吃,素雲卻說已經吃過了,隻在一旁伺候著。

    ,看到她今日比起往日來還多了幾分拘謹和小心翼翼,楚雲笙起初還有些不明白,但在回想起昨夜她醉酒後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隻怕她是擔心自己會將她的秘密說出,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態度。

    畢竟,平時這些都是她守在心底裏的秘密,不會對任何人道出,昨夜要不是她心血來潮跟自己喝了酒,並且喝醉了,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所以,她看到自己會心虛,也會擔心。

    想通這個,楚雲笙擱下碗筷,看了看外麵,見守衛們都在院門外,聽不到屋子裏的聲音,這才低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楚雲笙幾次等著她開口,卻始終沒有聽到,她沒有她那般好的耐心,就隻好自己先開口了。

    聽到楚雲笙這麽一說,素雲眸子一緊,然後轉身上前一步,就要給楚雲笙行禮,卻被楚雲笙抬手攔住了,見狀,素雲道:“昨天是素雲喝醉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指不定跟姑娘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還請姑娘念在平素的情分上,不要將那些話當真,那些都是醉酒之言。”

    聞言,楚雲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一把攙扶起素雲在她旁邊坐下,一邊道:“我當還是什麽事兒呢,不過是一起喝了酒,說了些胡話罷了,而且我肯定也是說了很多胡話,然而我都不記得了,我這人就是這一點最讓人頭疼,隻要一喝酒,就什麽都忘記了,剛剛阿鑠還打趣我來著,但是我是真的不記得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更不記得你說了什麽,在腦子裏的畫麵也隻停留在你給我倒了兩杯酒,我痛飲而下,還笑著說不醉不歸,後麵就再也不記得了,所以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更何況,就算是說了什麽話,那也是喝了酒,人在神誌不清的時候說的,誰又會傻傻的去當真呢。”

    知道如果說還記得或者說不在意什麽的說辭的話,一定會讓素雲感覺到不自然,即便是現在能解開她的心結,那麽以後她也多少有些顧忌,所以楚雲笙為了她考慮,便一口咬定自己是喝高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樣既化解了兩個人以後見麵的尷尬,也不會讓素雲覺得有負擔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