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琴音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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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衣男子眼殺意盡顯,指尖掠過琴弦,翻出銀色刀刃,破空襲來。 (   .    .   )

    譚矜腳尖掠地,衣袂翩躚。迅速抽出匕首,幾縷青絲滑過雙眸。

    銀色刀刃砸落地麵,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原本該是平整的地麵,多出一個六尺餘深的大坑。

    譚矜心悸,翩然落到地麵。手持匕首,一雙墨眸警惕的注視藍衣男子動作。

    藍衣男子向後縱身,重新回到湖泊央。湛藍的豎琴流溢碧藍的光芒,宛如螢火在黑夜,細小黯然。

    指尖湧起白光,與琴弦的白相映襯。

    又是一陣琴音流泄,化作數道鎖鏈繃直,猶甚離弦利箭直逼向譚矜。

    後者墨眸閃過一道光芒,腳一動,接連數個旋身躲開鎖鏈。雙腳動作變換詭譎,仿佛滑行在地。

    鎖鏈直插入地麵。

    藍衣男子見狀,指尖再一動。

    鎖鏈從地麵抽出,仿佛毒蛇吐信,寒意驟生。似被賦予了生命,搖晃著再次攻向譚矜。

    譚矜手橫匕首,俯身疾步前。

    鎖鏈割斷長風,從譚矜頭頂飛過,揚起幾縷秀發。腳尖點湖泊,泛起圈圈漣漪。

    轉瞬,譚矜已經到了藍衣男子身後。

    藍衣男子指尖動作一轉,琴音暗藏的殺機如劍出鞘,畢露鋒芒。

    叮。

    水麵以他為心波動,大片大片的震蕩,漾起雪白的浪花,似蓮花綻放。

    藍衣男子斜跪坐在湖麵,猶如坐在白蓮。銀絲無風飄逸,轉為剔透,流轉淡淡瑩光。

    兩指勾弦。

    叮!

    水浪激蕩成水幕,沿著一圈炸開,衝起數丈高的水柱,隔絕去了譚矜的後路。

    譚矜見狀,心一驚。

    一指再撥琴弦。

    水幕生,水珠破碎,在空生成一片霧氣,朦朧人的視線。

    水霧濕潤譚矜的衣裳,透過布料傳來冰涼。

    琴音充斥悲傷。

    藍衣男子眼睫沾染水珠,輕扇一下,水滴滾落,似淚滑過臉頰。

    一時間,譚矜看得入神。

    朦朧之,那滴水珠漸漸渙散,似化作無形的絲線,死死的牽引住了她的視線。

    男子的容顏有了變化,五官模糊,隱約的幻化成了另一人的模樣。

    譚矜使勁的眨了眨眼,揉了揉眼睛,湖央卻不再是藍衣男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紅衣撫琴的美人。

    青絲垂落,眼含桃花。

    “琴曦?不對,流琴?不,不對……”

    那美人沒有說話。

    指尖依然在撩撥琴弦,琴音潺潺流淌,宛如繪出山水之色,天地的遼闊。

    周圍景色在琴音如水麵波動,一圈一圈的蕩漾開,有了山水的色澤,天空的遼闊。

    譚矜的神誌仿佛不屬於自己,頭腦變混沌,身體不受控製的一步一步走向紅衣美人。

    湖水的冰涼浸透膝蓋,浸濕了布料,緊貼在了腿。

    譚矜失神的看著他,全然不知道湖水已經沒過自己的肩膀。

    紅衣美人修長的手還在撩撥琴弦,像是在撩撥譚矜的情感。微啟紅唇,明明沒有一點聲音,譚矜卻能清楚的聽見他的話。

    “寶貝,過來……”

    譚矜不顧湖水的阻礙,一點一點的潛入水下。眼前被湖水朦朧,再也看不清其他景物。

    她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

    “醒醒。”

    譚矜在水半合著眼,神誌已然模糊不清,宛如失去了魂魄,任由湖水的寒意浸透自己。

    “譚矜,醒醒。”

    聲音沙啞,帶著低沉。

    好似大風低壓的卷過沙塵。

    譚矜痛苦的半睜眼眸。

    是誰?

    突然,譚矜指尖湧出一陣寒意,冷得刺透骨髓,好似銀針從十指鑽過。

    十指連心的痛楚驚醒了她。

    譚矜從琴音醒來,眼閃過清亮。

    她怎麽在湖水裏?

    譚矜趕緊撲騰著鑽出水麵,迎麵又是一道琴刃殺來,激揚起湖泊的波浪。

    她立馬又鑽入水。

    浮在水麵的發絲被琴刃整齊的割斷。

    譚矜再次從水抬起頭,好似脫水的魚大口喘氣。

    “沒想到你能清醒。”

    譚矜沒有說話,指尖卻在水下掐起了訣。

    一縷風不知從何而來,席卷到了空,卷起地千絲萬縷的陰氣,逐漸匯聚成一隻隻孤魂的身影。

    孤魂在空飄蕩,不時低吟哭嚎。哭聲隨著風大了起來,寂靜被徹底打破,夜景更顯得淒厲。

    藍衣男子警惕的看向孤魂,停住了指尖,“什麽東西!”

    譚矜沒說話,在水下掐訣的手越來越快。

    一道紅光在指尖溢出。

    陰氣被強行脫離了地麵,在湖聚成一陣濃烈的風,攪碎了一池湖水,淩亂了水的波光。

    譚矜眼底掠過一絲紫色碎光,發絲離開水麵,似被風撩起。

    藍衣男子隱隱感覺不對,“不,你不是剛才那人,你是誰!”

    譚矜腳尖踏水,刹那水花四濺,水浪似雪飛舞,化作屏障遮掩周身。

    藍衣男子竟生出幾分壓抑。

    待水幕消散,瑩瑩水星在月光下似熒光。

    獨見譚矜靜立於水麵,白衣翩躚如夢,墨發柔順鋪在身後。

    一雙瑰麗的紫眸流溢光彩。

    魘魔本無實體,存於人的意識之。人因有意識而生夢,魘魔既能操控夢,亦能潛入意識。

    譚矜抬眸,淡淡掃了藍衣男子一眼。水珠順著發尖滾落,渲染目光,愈發深邃。

    明明隻是個十餘歲的丫頭,居然有曆經風雨的滄桑。

    譚矜的目光透徹,仿佛將他的一切都看透。

    藍衣男子不敢與之對視,小心挪移目光,生怕被譚矜看出心思。

    譚矜開口,“琴音很好聽。”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在藍衣男子的心驚起駭浪。

    “你……”

    譚矜抿了抿嘴角,沒有任何的話語。

    她單單隻是一個眼神,在氣勢全麵壓製藍衣男子。

    藍衣男子深吸一口氣,強行平複下心,再次抬起指尖,重新撫了琴弦。

    琴弦震動。

    又是一聲琴音奏出。

    琴音無色無影,卻在湖麵掃出波浪,揚起長風直襲向譚矜。

    譚矜不躲不閃。

    與之前的狼狽截然不同。

    在音刃逼近譚矜的瞬間,譚矜緩緩抬起指尖,一星紫光閃出。

    一道陰風刮過!

    空氣躁動,鬼魅肆意。

    琴刃撞在了譚矜的指尖,紫光抽出萬千光絮,仿若蒲公英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