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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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學園的立身之本, 就在於其異常嚴苛的淘汰率,入學時就已經是百裏挑一的新生,能夠真正走到最後拿到畢業證書的更是這百裏挑一之中的百裏挑一,說是隻有天才才能生存下來的學園也不為過。
然而這種讓尋常人聞之色變的淘汰率在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眼裏卻算不上什麽, 作為刀劍想要留存下來想要生出神誌,他們的淘汰率可遠遠不止這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而被淘汰的下場, 也不會隻是簡單的退學處理。
因此他們隻是像聽故事一樣聽完了宗玨的介紹,然後拿著宗玨分給他們的餐券,跟在宗玨身後寸步不離。
“你們隨意就好,不用顧忌我。”宗玨說道。
歌仙兼定道:“此處人多眼雜,我豈能離開主殿獨自遊逛。”
藥研藤四郎則道:“我跟歌仙殿都是第一次來, 沒有大將的話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倒還不如跟著您安心一些。”
宗玨並不是一個多麽固執己見的人,況且他本來隻是不想讓刀劍們遷就著他的行程和口味才會不讓他們跟著,既然他們堅持他也不會硬要他們離開, 隻是翻開在門口領到的攤位分布圖認真地規劃起了行程——緊鄰入口人氣最高的回廊區, 集中了教學大樓便於專業性強或者需要特殊設備店麵開設的中央區,以及臨山修建店鋪如隱居密處一般稀稀落落,沒有一定知名度根本無法招攬到客人的高台區。
他自己的話應該就是隨便找家店坐下填飽肚子就算了, 但是帶上他們的話,還是得仔細計劃一下才行。
隻不過......
看著滿目陌生的學生姓名, 除了薙切這個姓氏還算眼熟外, 沒有一個是他有印象的。
“你們先在這邊逛逛, 我打個電話。”宗玨摸出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沒用過的手機,在長長的聯係人列表裏翻了好一會,才翻出自己要找的人打了過去。
學生的水準如何,當然還是得去問學校的內部人員。
宗玨打電話的時候,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自覺站在了稍遠一些的地方打量著攤位上販賣的食物,空氣裏彌漫著各種美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真正好吃的東西哪怕味道混在了一起也不會顯得難聞,反而混合出一種極難形容的極具包容性與攻擊力的奇異香氣,讓人隻是聞到都覺得口舌生津腹中空空,勾起人類本能對於美味與飽足的幻想與渴望。
哪怕是一向隻是將進食作為維持生命體征以及補充靈力的一道必備程序的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突然間也特別想要嚐試一下那些攤位上或是被炙烤著或是被蒸煮著的食物到底是什麽味道。
“小哥!要來嚐嚐我們的牛肉烤串嗎?!”歌仙兼定旁邊攤位上的學生高聲招呼道,“我們烤串研究會的牛肉烤串,別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歌仙兼定看了看攤位上在火焰炙烤下滋滋作響的牛肉,不由自主道:“請給我一份。”
“承惠梅券兩張!”
餐券分為鬆竹梅三個檔次,梅券價值五百日元,竹是一千日元,鬆則是一萬日元。
此時藥研藤四郎也被另一邊的攤位招呼了過去,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花出去好幾張餐券,就連嘴裏都還在嚼著被母性爆的攤主額外附贈試吃的新品章魚燒。
美食能夠帶給人幸福,小短刀眯著眼睛感受著嘴裏爆的美味,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第一次覺得進食不再是一種必須的程序而是某種享受。
等到宗玨交流完情報反身回來,看見的就是嘴邊上還沾著醬汁雙頰鼓鼓的小短刀和擠在人群裏大手一揮買買買爽快無比的歌仙兼定。
“吃太多是會肚子疼的。”宗玨估算了一下自家刀劍們手上的食物量,覺得差不多在這裏就可以準備打道回府了。
“不會的。”藥研藤四郎快地又解決了一份小點心,開始向另一邊的咖喱飯進攻,“食物對我們來說可以完全轉化為靈力。”
的確,食物對於刀劍男士們來說也是靈力的來源之一,隻不過食物和靈力的轉化率實在是低得可憐,隻有在審神者實在是靈力不足的情況下刀劍們才會選擇以大量進食的方式補足靈力,換句話說,隻要將攝入的食物及時轉化為靈力,哪怕是外表看上去不過是孩子模樣的藥研藤四郎也能夠輕輕鬆鬆吃掉七八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吃的完的食物。
“這個很好吃,大將您要嚐嚐看嗎?”藥研藤四郎插起一個章魚燒想要送到宗玨嘴邊,可惜身高差並不是他伸直手臂踮起腳尖就能彌補的。
宗玨彎下腰配合小短刀吃了一口,誇讚道:“很好吃。”
就是醬的味道有點太濃了,掩蓋了本身的鮮甜口感。
宗玨回來之後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也就不再到攤位上亂逛了,拎著還沒吃完的戰利品坐到休息區慢慢解決戰鬥,時不時給宗玨分享兩份他們覺得好吃的食物。
幾番下來宗玨都覺得有點飽了,而作為主戰力的刀劍男士們肚子一點撐起來的弧度都沒有,還能繼續討論接下來要去哪裏吃。
“剛剛有人給我推薦了幾家。”宗玨揮了揮手上的地圖,“陪我去一趟吧。”
單是回廊區就有一百多家攤位,按照自家刀劍這吃法吃到天黑都吃不完。
宗玨在地圖冊上圈劃的攤位並不在他們目前所在的區域,需要搭乘學園巴士前往,五分鍾一班的學園巴士坐滿了人,他們等了兩班才坐上去。
準確的說,要不是因為別人看到藥研藤四郎一副孩子模樣都謙讓幾分讓他們先上,說不定還得再等兩班。
小短刀含著審神者不知道從哪裏買回來的薄荷糖,覺得短刀這幅過於稚嫩的外貌有時候還是挺好用的。
鑒於他們明顯對於和食的偏愛,宗玨帶他們去的是位於高台區一家和食店鋪,開設者是遠月十傑位於第七席的一色慧。
安置下自家刀劍後宗玨道:“我出去一下,你們在這裏等我。”
受人所托他還得去另一家店鋪看一眼情況。
高台區的店鋪大多分散,因此店鋪之間也可以乘坐短途接駁車來往,宗玨要去的那家店幾乎要橫跨半個高台區,比起走過去當然還是坐車來得方便快捷。
接駁車上宗玨旁邊坐著的是一個貌不驚人的青年,厚厚的劉海遮住小半張臉,穿著一身不起眼的運動服,那種丟到人堆裏一眼都看不出來的普通。
他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香氣,不是那種香甜的味道,而是帶有著幾分苦澀,又異常醇厚的,無數藥材經年累月浸透入骨的香氣。
“吃飯了嗎?”宗玨問道,語調熟稔仿佛對方不是碰巧坐在他身邊的陌生人,而是什麽相識許久的老朋友一樣。
那個青年側頭看了宗玨一眼,他有著一雙與外表不符的美麗眼睛,眸子是通透如琉璃的淺青色,透過細碎劉海空隙折射出如雨後晴空的疏朗,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仿佛受了驚就要飛走的蝶。
他搖了搖頭,整個人顯出一種沉默而又消極的氣息。
“我請你如何?”宗玨說道,“就當還你的人情了。”
青年頓了頓,開口道:“我不記得你欠過我的人情。”他的嗓音清冷低沉,非常的好聽。
“雖然你不知道,但我也是欠下了。”宗玨道,“就當幫我結清因果。”
“一直欠著你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還不清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青年厚厚的劉海,青年側過頭,沉默幾秒之後點了點頭,“反正目的地是一樣的。”
“不過你這幅樣子,我還真是不習慣。”宗玨撩開他的劉海,輕輕點在他的眉心,“眉頭別皺得這麽緊,我有記得布置結界,不會被人看到的。”
自他指尖開始,青年的外貌就像是被攪亂的水麵扭曲起來,麵容變得模糊身形逸散飄忽,隻有那雙淺青色的眼睛,依舊澄明而又堅定。
當水麵再次平靜之時,宗玨麵前的人已經變了一副模樣,青色為底的和服搭配著豔麗色彩的裝飾,青年蒼白清雋的麵容用濃豔的紅色描繪出妖異的妝容,淺金色的卷曲長間是不同於常人的尖耳,在陽光下薄薄的幾乎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管。
他眨眼,淺色的眸子倒映出宗玨銳利到有些過分的眉眼,那雙點漆一樣的眼睛裏,又倒映著他清臒消瘦的臉。
“你既然來了的話,這裏也有妖怪出現?”宗玨問道。
青年把藥箱置於膝上,語調清淺:“我隻不過是個賣藥的罷了,哪裏會管那麽多事情。”
旁的便是不願意多說。
宗玨搖頭歎氣:“你就隻會用這句話來糊弄我。”
他這麽說,卻也知道自己這老朋友的性子,因而並不強求,隻是到底忍不住捏了捏那尖尖的耳朵,得來一個隱約帶了幾分警告的眼神。
無可避免的戰鬥,也是必然隻會剩下一個人的戰鬥。
saber的劍上流淌著清澈凜冽的風,迅捷而有力的攻擊,作為女性力量上的劣勢被巧妙地轉換成了靈巧上的優勢,她的眼眸冷徹,沒有半分動搖。
不再是試探性的戰鬥,而是為了勝利拚盡全力的廝殺。
明明眼下已然生死一線,lancer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快活了起來,所有的雜念,所有的猶豫,悲傷也好痛苦也好全部都在他的腦子裏消失了,火焰在他胸口燒得滾燙,燒得他腦子裏隻有戰鬥,隻有勝利。
他根本就不想要思考那麽多,隻要戰鬥下去就好,火焰燃燒的煙火氣,鮮血的腥氣,兵器碰撞出火花,身體緊繃著,傷痕刺痛,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身體最深處湧出,他抹掉臉頰上被saber劃開的傷痕,鮮血與疼痛讓他的眼眸之中神采奕奕。
不夠,還不夠。
lancer壓低身形,如同捕獵前蓄勢待的豹子,那雙眸子之中光彩奪人,他甚至在笑。
不值得笑嗎?
麵前是他所尊敬著的,勢均力敵惺惺相惜的敵人。
他正經曆著一場賭上性命與榮耀,沒有陰謀詭計沒有人性掙紮,堂堂正正酣暢淋漓的戰鬥。
對於騎士來說,這豈不正是最完美的終結。
一切都遠離了,他聽見自己心髒瘋狂地鼓動著,叫囂著更多,還想要更多。
他唇角勾起狂氣又傲慢的弧度,眼眸之中的蜜色灼熱仿佛流淌欲滴的赤金,眼波流轉之間,戰意如狂風凜冽,永不止息。
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唯有戰火能灼燒出他真正的光彩。
愈是戰鬥,就愈是奪目。
已經太久太久了。迪盧木多低聲笑了起來,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冷靜與清醒。
久到他都要忘卻了自己還是凱爾特的戰士。
畜牧農耕是為了儲存物資,技術精進是為了鑄造兵器,蟄伏是為了下一次的戰鬥,戰鬥後的歡宴都飄蕩著未散的鮮血氣息,他怎麽都忘了呢,那骨血裏深深銘刻上的對於戰鬥,對於勝利永無止境的渴求。
他並非因為芬恩大人是“主君”而追隨,而是芬恩大人的勇氣與功績讓他敬仰折服,讓他心甘情願地追逐著芬恩大人的背影。
心甘情願地獻出忠誠。
胸口猛地刺痛,迪盧木多低頭,看見鮮血正從他的胸口向外流淌,洇出大片猩紅——saber的劍插/進了他的心髒,他的槍劃破了saber的脖頸。
還差一點就能劃破她的氣管,但終究是還差一點。
啊,輸了。
迪盧木多想著,吐出一口血。
saber拔出劍,他的身體就倒了下來。
都到最後了,看到的還是黑漆漆硬邦邦的土地,糟糕透頂。
迪盧木多用最後的力氣翻了個身,已經開始模糊的視線裏映入漫天繁星。
真好看啊......
他裂開嘴笑了起來,放肆地大笑出聲。
明明輸了,明明一切都結束了,明明他的願景從一開始就已然破滅,但是為什麽會這麽開心,這麽滿足,這麽的,這麽的幸福?
他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心口上一直空蕩蕩的空洞,被什麽翻湧而出的,溫暖而又快活的東西填的滿滿當當,甚至於化作眼淚流淌而出。
什麽效忠於一位主君,什麽盡忠直到最後,都隻是他的自欺欺人欲蓋彌彰,那些像擲骰子一樣從聖杯係統隨機選出來根本無法被他認可的禦主,隻不過是帶著主君名頭的空殼子罷了,怎麽可能讓他心甘情願地俯。
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的,但是他無所謂地接受了。
因為他想要的,他真正渴求著的,隻不過是能夠如同騎士一般,沒有任何愧疚沒有任何遺憾地迎來自己的終結。
終於結束了啊。
這場漫長的,短暫的聖杯戰爭的最後,他終於能夠以一個騎士的方式,堂堂正正地,光明正大地,結束了啊。
騎士輕輕吐出一口氣,坦然地閉上了雙眼。
構成他身體的細碎靈子飄散,那些零碎的,美麗耀眼的金色輝光,即便是隔著老遠都能看清。
“你的願望,實現了。”宗玨說道,他腳邊小奶狗蹲坐著,眼神專注而又認真地看著那像天際飄散的細碎流光。
他們正站在橫跨未遠川的大橋頂的鋼索之上,這裏不久前剛剛生過一場劇烈的戰鬥,空氣裏的靈子依然激蕩。
橋上的風很大,吹得宗玨的頭飄起好幾根呆毛,他隨手把頭夾在而後,語調平淡地說道:“你的執念,就是希望lancer不再被虛妄的願景所糾纏,希望他能夠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對吧?”
小奶狗舔舔爪子,下一秒無形的黑影纏繞,轉瞬間化為人類的模樣。
敵短/槍仍然渾身包覆著黑色的輕甲,麵上也被麵甲遮蓋,隻能看見一雙蜜色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
宗玨了然,自己猜對了。
“我的那位主人啊,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傻瓜大混蛋。”敵短/槍坐在鋼索上,纖細的雙腿隨意晃蕩著,透過麵甲傳出的聲音嘶啞,“讓我想要衝上去狠狠打上一拳把他打醒才好。”
“嘛,算了,說那麽多也沒用。”他伸了個懶腰,抬眼看著宗玨,“我這個樣子的話,你們會比較好下手吧。”
小奶狗的外表總是會讓人比較容易放下戒心的,這麽幾天的相處足以讓他看清楚這位敵對陣營審神者隱藏在過度具有壓迫感外貌下憐憫溫柔的另一麵。
更不要提那兩個一看就是光明陣營的刀劍男士了。
如果是小奶狗的模樣的話,想要動手估計會有很大心理壓力。
“你就那麽篤定我會殺了你?”宗玨挑眉。
“你來的時候就說過了,全殲時間溯行軍。”敵短/槍說道,“斬草除根,一個不留。”他扭過頭去看著遠方靈子漸漸飄散,“況且我也受夠了自己這幅樣子,時間溯行軍的審美可真是糟糕,難看死了。”
敵短/槍嫌棄地拽了拽身上暗色的輕甲,看向宗玨身後的歌仙兼定:“歌仙大人,就拜托給你啦,我要是走得太晚的話,那家夥找不到自己的武器可是會哭的。”
隔著麵甲,但是誰都知道他在微笑著。
歌仙兼定沉默著走上前,拔刀出鞘,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揮刀,落下。
“謝謝。”敵短/槍輕輕笑著,明明身上覆蓋著輕甲,但是他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美麗而又虛幻的身影,有著和迪盧木多相似的眼眸,以及纖細優美的身姿,耳朵尖尖如同神話之中的妖精模樣。
一閃而逝的美麗幻影。
有輝光從敵短/槍的傷口湧出,就像是毛毛蟲褪去沉重的蛹,展開翅膀一般,明亮的燦爛的輝光從傷口湧出,似無數的蝴蝶振翅高飛灑下磷磷金粉,匯聚成輝煌的洪流翻湧,一路往不知盡頭在哪裏的天際奔湧而去。
追逐著從迪盧木多身上逸散的最後一絲流光。
但是仍有一隻“蝴蝶”落了下來,在宗玨麵前撲騰了一會,落在宗玨的指尖上,“蝴蝶”拍打著翅膀,緩緩消失在了他手中。
宗玨解開手上纏著的繃帶,那下麵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握了握拳,能感覺到“蝴蝶”並不是消失了而是進入了他的身體,和他本身的靈力匯聚交融,簡單粗略的探查一番後並沒有現有什麽問題,便姑且擱置了下來——比起這麽點外來力量幹擾,還是麵前正在從敵短/槍留下的軀殼之中分裂而出的大量敵刀來的更加緊急。
“三十...四十,不,還在增加。”藥研藤四郎下意識護衛在宗玨身前,眼睛一掃便計算出麵前出現的敵刀數量。
數量很多,但是......
能贏!
這是他曾經在無數危險的戰場磨煉出的直覺,讓他能夠拖著疲憊傷痛的身體一直堅持到地獄結束的那一天。
“要開始幹活了啊。”宗玨扭扭脖子,摸出一把自己閑著沒事鑄造的練手刀做兵器,“還要再說一遍任務要求嗎?”
“全殲時間溯行軍。”歌仙兼定反手砍向往自己這邊衝來的敵短刀,方才小小的傷感被戰意悉數代替。
“一個不留。”藥研藤四郎的進度可要比他快得多,滿練度小短刀全力揮時幾乎隻能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寒光閃爍下清出一條通路,攜著血氣一鼓作氣,直直捅進敵刀陣營中練度最高的敵大太胸口,握刀的手穩定有力,眼神燦燦如岩下電,恍惚像是海上漂浮著的細碎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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