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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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這次反倒是宗玨有點好奇了, “你就不想問點別的嗎?”
藥研藤四郎搖搖頭, 說道:“隻要這樣就夠了。”
剩下的一切, 他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大腦去思考,去判斷,而且他天生就有幾分遠常人的豁達, 即便是對於讓許多刀劍男士都耿耿於懷的織田信長, 他也能坦然地做出“不過是一個普通正常的人”這樣的評價, 隻要審神者不會倒向敵方, 也不會做出像他的前任審神者那樣糟糕的事情來,別的事情似乎也就不是那麽重要叫他非得刨根問底弄個明白。
他所經曆過的一切都教會了他不要太過於執著於某些事情, 否則隻會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藥研藤四郎拿著宗玨遞過來的衣服在身上比劃著, 臉上的表情沉凝了一瞬之後快地恢複了平時的淡然,在宗玨的舊衣服裏挑出自己喜歡的幾件放在手上拎好, 又拿了兩件大一些的下去給歌仙兼定試穿。
他走下樓梯的時候電視裏的劇情正好進行到高/潮階段, 女主角一聲嗓音高亢的哭喊把他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歌仙兼定正端端正正坐在沙上盯著電視看,就好像是在看什麽複雜深奧的專業著作一樣,就差手裏拿著紙筆逐條逐列做筆記了。
更加令藥研藤四郎驚訝的是, 不光歌仙兼定看的認真,原本趴在沙上蔫噠噠的小奶狗居然也看得認真,一本正經地蹲坐在沙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 尾巴一拍一拍, 憨實的小狗臉上寫滿了嚴肅, 那模樣不是在鑽研什麽專業著作,分明是在看什麽能決定他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
藥研藤四郎忍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電視的方式不對,才沒能在這部他隻看了幾秒鍾就能推測出絕大部分劇情的肥皂劇裏找出什麽人深省能讓喜愛風雅也確實極擅長風雅之事的歌仙兼定以及懨懨裝死拒絕交流的小奶狗,不對是敵□□同時沉迷的亮點。
他把手上的衣服搭在一邊,以審視的眼神打量著電視裏抒感情基本靠吼的男主和眼淚流得毫無美感的女主角以侮辱正常人智商的邏輯爭吵,灌了一耳朵你聽我解釋我不聽你解釋你為什麽不聽我解釋我就是不聽你解釋。
宗玨拎著收拾好的行李箱下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家兩振刀劍端正坐在沙上看電視裏肥皂劇看得起勁,他們之間蹲著的小奶狗一邊看一邊頻頻點頭,像是從中看出來什麽共鳴一樣激動不已。
“你們先去換衣服,我已經訂好機票了,換好衣服馬上出。”歎了口氣,宗玨直接摁掉電視的電源鍵,然後把坐在沙上的兩個趕去換衣服。
沙上的小奶狗歪著腦袋用水汪汪濕漉漉的蜂蜜色大眼睛看了他一會,腦子裏還清醒地記得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麽的可怕,但是身體卻本能地想要往宗玨身邊蹭,甚至還想要翻個身把小肚皮攤開來給宗玨撓撓。
隻可惜宗玨似乎跟這世上的大多數人不太一樣,對於湊到手邊的毛絨絨沒有任何熱情,非常敷衍地擼了擼小奶狗的腦袋就把手移開了,注意力都沒有投注上幾分——要知道當小奶狗還是英姿颯爽的敵短/槍的時候,宗玨可是比現在熱情得多得多。
雖說是作為敵人而言的戰意。
小奶狗甩甩腦袋,兩隻小小的前爪扒拉著宗玨的膝蓋,努力地昂起頭看向桌麵,那上麵放著許多的卡和鑰匙,他看見宗玨正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條牛皮繩的項鏈對著他的脖子比了比,下意識就覺得哪裏不對,但還沒來得及扭頭跳下沙,就被宗玨抓著在脖子上係上了一根皮繩截短改裝的項圈——宗玨甚至還在牛皮繩的裝飾銅片上寫上了手機號碼,背麵更是留下了“送回重酬”等字樣,氣得小奶狗張嘴就咬在了宗玨手上。
一嘴的血腥味,這是當然的,宗玨手上被短/槍留下的傷並沒有好,隻是不再像是剛開始受傷的時候那樣不停地流血,可被這麽咬上一口,多少還是又流了些血的。
“不帶上項圈,可是要被抓去關起來的。”宗玨在小奶狗胖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記,“我說過的,聽話一點,嗯?”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聽起來跟平時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小奶狗立刻就乖順了下來,夾著尾巴嗚咽了兩聲,又舔了舔宗玨受傷的傷口,用自己那水汪汪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那微微下垂的眼尾,天生就帶了十足可憐巴巴的意味。
宗玨跟他對視幾秒,移開了視線。
“主殿。”歌仙兼定時機正好的走了出來,“讓您久等了。”
藥研藤四郎也緊跟著走了出來,“這麽穿應該沒錯吧?”
宗玨的衣服並不是多麽有設計感或者時尚感的流行款,基本上都是店裏隨便選的基礎款式,簡單歸簡單但勝在經典,幾年前的衣服現在拿出來接著穿也不會顯得太過老土,在刀劍過硬的顏值襯托下居然還有那麽一點好看。
“你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他並不急著出,慢吞吞開口道,“就如同我之前告訴過你們的,這次的出陣不同於尋常的戰場,可能會非常的危險,即便有禦守你們也有不小的幾率碎刀,我也並不是一定需要你們跟著才能完成任務,如果不願意去的話你們可以留在這裏。”
一定程度上來說,這個世界大概再也不會有哪裏比他的這間民居更加安全了。
“主殿,”歌仙兼定堅定地看著宗玨,“葬身於戰場,本就是刀劍的榮耀啊。”
藥研藤四郎也微笑著握住刀柄,“請您無須在意。”
“那麽可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宗玨說道,麵容多了些柔和的意味,拎著小奶狗的後頸站起來,“走吧。”
普普通通的民居大門推開是普普通通的城鎮街道,就連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非常的普通——確確實實的,大眾意義上的那種普通,生活在一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平凡小鎮裏,在小鎮上的公立高中教書,科目是不起眼的美術,規規矩矩地上課下課毫無亮點,屬於就算是突然消失也不會有什麽人在意的那種邊緣人物。
沒有誰會對他的事情感興趣,也沒有誰會無聊來打聽關於他的事情。
這樣子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即便是在這個世界唯一還算的上是不太普通的可以使用被世人認為是所謂魔法的魔術師身份,在並不算多麽大的魔術師圈子裏也是普通到會被輕易忽略的角色。
好吧,他當年還在時鍾塔讀書的時候確實一度是備受矚目的天才沒錯,但是畢業後他身上的天才光環似乎就快的失去了光芒,一直都在做著些不痛不癢的研究,如流星隕落泯然眾人,甚至現在如果在魔術師圈子裏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是覺得熟悉卻又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對於宗玨來說,這樣子的身份剛剛好,能夠讓他自然地融入絕大多數場合而絲毫不顯違和,也不會過於顯眼失去行動自由。
就像現在,他拎著行李帶著兩個從未在鎮上出現過的陌生麵孔出門,被鄰居太太看到問起時也隻消推說是親戚或者朋友即可輕易脫身,尤其他那位鄰居太太性格格外大條很好糊弄,丈夫從事編輯工作,說實話是個沒什麽太大能力而且有點蠢的男人。
鄰居太太誇獎了藥研藤四郎長得非常可愛,還拿了些糖硬要塞給他吃,然後又高高興興地開始晾曬衣物,絲毫沒有意識到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出現得有多麽突兀。
於是宗玨就這麽平安無事地帶著自家的兩振刀劍外加一隻小奶狗到了機場,充分運用了自己時鍾塔高材生學會的東西讓所有人忽略了那兩振明晃晃不能帶上飛機的刀劍本體外加一條必須要托運的小奶狗,一個多小時後穩穩當當地踩在了目的地的土地上。
這是一座極具生命力的城市,和他們出的那座小鎮的寧靜不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街上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想來入夜後的燈光不比滿天繁星黯淡,走出機場,迎麵吹來的風還帶著幾分涼意,雖然已經非常淡了,然而風中仍然帶著海水微微鹹腥的氣息,向北瀕臨大海,向南則是巍峨俊秀的山巒,宗玨叫停了一輛出租車,沿著街道一路向西,過了橫跨河流的大橋,就好像是從現代回到了以前。
不同於河對岸繁華達的工商業地帶,這裏仍然維持著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前的模樣,古老的房屋林立,有許多還是木質結構,在歲月的侵蝕下泛著溫潤莊嚴的光澤,大多數的傳統和式建築中偶爾也間雜著一二華麗雍容的歐式小洋房,有著大大的花園和帶著雕塑的噴泉,花園裏開著小朵玫瑰,正是最盛的時節。
出租車停在了一間看起來頗有些年份的二層民居前,可能已經很有些年頭沒人住的緣故,門前的雜草長得熱鬧,絨絨生了一片。
“這裏是冬木市。”宗玨點了點小奶狗的腦袋,“你應該很熟悉吧。”
在還沒有這具人類的形體之前,作為兵器追隨著自己的主人,為他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再過幾天,七位禦主,七位從者,一場賭上性命不擇手段的生死搏殺即將在這裏上演。
而宗玨的任務,也即將正式開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種陰暗的冰冷的存在,正在腳下的土地蠢蠢欲動。
另一邊沉默了幾秒後,藥研藤四郎低聲道:“請稍等。”
小短刀小心地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集裝箱的陰影裏,收斂著氣息穿梭在狹窄的間隙之中,他很清楚有人正在監控著這裏,而且是不止一個人,他憑借著良好的偵查值帶來的敏銳直覺規避掉了絕大多數的窺探,保證自己能夠不被盯著這裏的人現,進而暴露自己和審神者的行跡,他就像是一隻靈巧矯健的貓兒,悄無聲息地遊走在那些尋常人根本無法通過也無法想象的隱秘道路與縫隙裏,即便偶爾不可避免地出現在監控者的視線之中,也不過是一片衣角或是一閃而逝的影子,稍不注意就會被當做是眼花看錯了的幻覺。
但是有些人卻並不會就此放鬆,他們天生謹慎多疑,哪怕一點點小小的不自然在他們眼裏都會被無限放大,就像是saber的那位禦主衛宮切嗣,他隻是在狙擊槍瞄準鏡的邊緣看到了一絲陰影而已,立刻就警覺地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在他計劃之內的事情正在生,他也並沒有忽略掉這件事情,在密切關注著主戰場lancer和saber情況的同時分神出來探查著自己剛剛察覺到的那一點蛛絲馬跡。
不過在他的視線掃到之前,藥研藤四郎早已把自己藏進了兩個集裝箱間的細窄縫隙中——一道即便是以短刀的身材,也要稍微費點力氣才能勉強容身的縫隙,濃重的陰影遮掩住了小短刀的行跡,他屏氣凝神,繃緊身體一動不動,等待著那危險的視線巡梭而過。
他的後背一滴一滴滲出了冷汗,他完全沒料到在lancer和saber的戰鬥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情況下,還會有人能夠那般敏銳地察覺到他暴露出的行跡,要不是他一直關注了那幾道投注在戰場上的視線,在某一道轉向自己的瞬間躲了進來,現在隻怕是已經暴露無遺。
潛伏這種事情,隻要被抓住一次,那麽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監視者會如附骨之疽,讓他無所遁形。
藥研藤四郎耐心地等待著監視者放棄,衛宮切嗣也耐心地等待著隱藏在暗中的人露出馬腳,他直覺認為那裏有什麽潛藏著,什麽危險的讓他不得不重視的東西,雖然他並不會過分依賴於自己的直覺,但是他的直覺從來都很準,因此哪怕那個地方隻是一片沒有任何能藏人空隙的集裝箱堆放區,他依舊毫不鬆懈地關注著那裏。
幸而藥研藤四郎的運氣不錯,僵持不下之際從遠處有雷電交鳴之聲漸近,仿佛鋪就了一條自天際蔓延而下的道路,繼而雄壯的公牛拉著戰車踏著這條道路降臨,就好像是神明裹挾著不可言喻的威勢現身於世。
衛宮切嗣的注意力被這出乎意料地變化吸引了過去,隻是短短一瞬,藥研藤四郎卻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個機會飛地躍起飛奔,在衛宮切嗣抓住他的行跡之前再次消失在了密集堆疊的集裝箱所構成的重重迷宮之中。
小孩子?衛宮切嗣腦子裏反複回憶著那隻驚鴻一瞥的身影,那身影的體型遠比他想象中還要矮小,就像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一樣,但是七八歲的孩子就算再怎麽訓練也是無法做到剛剛那種地步的敏捷度與爆力的,除非是英靈。
那麽......他在心裏一個個對比著目前出現過的英靈,試圖確定那道身影的身份。
當然了,他隻是在密切關注場中戰局的間隙稍微分神想一想,不管對方是誰,他現在都已經失去了其行跡,除了警惕也沒有別的辦法,而場中那個突然插入進來的rider,卻是大大方方地敞開了任由他們窺探推測信息,坦蕩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無論是誰都被rider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位外貌粗狂不拘小節的英靈沒有一點要隱瞞身份的意思,開門見山地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和職階——亞曆山大大帝伊斯坎達爾,此次以rider的職階降臨於世,繼而他無比直率地邀請lancer和saber加入自己的軍隊,直率到了讓宗玨忍不住笑出來的地步。
“大將?”聽著耳麥裏審神者壓低的笑聲,藥研藤四郎疑問地出聲,他並沒有去關注戰局如何展,隻是一門心思搜尋著lancer禦主的蹤跡,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lancer的禦主大抵是一位手段高明的魔術師,巧妙地將自己身上的靈力波動隱藏在了地脈翻湧的波動之中,讓人極難定位他的存在。
“沒什麽。”宗玨捂著唇克製住了笑意,那麽一絲淺淡的笑意溶在他過於鋒利的眉眼之中,上挑的眼尾反倒因此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嘲諷與清冷,“隻不過這位...伊斯坎達爾,很像是我以前的上司。”
掌管地獄的閻魔大王其實是個喜歡偷懶腰椎不好還常年被輔佐官碾壓的老好人,這種事情說出去,簡直就和亞曆山大大帝是個一露麵就耿直到差點同時惹炸了兩個對手的家夥一樣叫人難以置信。
大將以前的上司?藥研藤四郎壓抑著自己想要問下去的好奇心,冷靜地趁著這麽一會所有人都被rider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刻快地躍過一個又一個集裝箱,感謝rider和他的禦主,不但讓自己擺脫了被甕中捉鱉的窘境,還成功激怒了lancer的禦主讓其暴露出了一絲氣息,為自己大海撈針一般的搜尋指引了方向。
托那位沉不住氣的禦主的福,宗玨此時也知道了為什麽lancer會那麽不討禦主的歡心——畢竟他的禦主本來想要召喚的就是rider,隻不過因為召喚物被偷走才不得不臨場更換成了lannetcer本身,而是將一切因為計劃偏離的不順心與惱怒全部泄在了這個可憐的從者身上,甚至於將一切的壞事全部歸咎於他,可以說無論他召喚出來的是誰,都無法贏得他的半分好感。
生死相搏的戰場上還玩遷怒,完全被個人情緒衝昏頭腦,也是足夠幼稚和愚蠢的了。宗玨慢吞吞地揉捏著小奶狗的腳上軟綿綿的肉球,心裏轉悠著各種想法。
說起來這個叫做肯尼斯的禦主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那麽點耳熟來著,也不知道是在哪裏聽到過。
宗玨眯著眼想了幾秒,無果,也就放棄了。
他的記性向來不錯,既然幾秒鍾裏都想不起來的話,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
“大將。”藥研藤四郎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lancer禦主的位置已確定。”
“盯住他。”宗玨說道,“小心不要暴露,必要時直接撤退,我會幫你掃尾。”
“...是。”藥研藤四郎握住刀柄,盯著不遠處的金男人。
他的位置並不是太近,若非短刀的夜視能力出眾隻怕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況,他本來是想要再靠近一點的,但是既然審神者都囑咐了的話......
小短刀乖乖地潛伏在了安全距離內盯梢,沒有冒險再靠近一些。
要是驚動了對方還要審神者來掃尾,那可不好。
宗玨懷裏的小奶狗已經開始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這些日子他的作息被養得極好,早睡早起三餐定時,今晚這個點早就過了他的正常睡眠時間,所以就算他再怎麽努力保持清醒,上下眼皮依舊頑強地試圖合在一起,他隻覺得眼前英俊年輕的lancer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了模糊一片,再一低頭,一切就徹底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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