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心情不好宜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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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淩晨三點,夜上海。

    就算是不夜城,在這個時間也褪去了繁華的軀殼,陷入難得的寧靜。

    燈華依舊燦爛,人聲卻已暗淡。

    三輛黑色passat如鬼魅在夜色中疾馳。

    笑塵坐在駕駛座後麵的位置,閉目凝神,離開“八色酒香”之後笑塵就沒再說過話,看得出心事很重,坐在旁邊的子一相信,比起一會兒很可能會遇到的四爺,笑塵更加擔心的是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的王玉。

    這夥兒人裏麵最了解笑塵的就是子一,沈丹曾經說過,是子一讓笑塵變得不那麽孤獨。

    子一望著窗外的夜色,心靜如水。

    上海是沒有秋天的,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夏天再賴著不走一個月,天氣就該冷下來了,到時候,常青的葉子依舊長青,另外那些則會隨著陡然離開的夏天而黃的很快。

    上海的冬天怎麽說怎麽看都算不上可愛,濕冷的氣候讓不多見的取暖設備顯得力不從心,無數的北方漢子在這裏凍成了小男人,而南方小男人則裹著一條毛毯睡得心安理得。

    見識過這裏冬天的人都清楚,真正怕冷的,是北方人。那種一直侵到骨子裏的濕冷是長久生活在北方的人所無法想象和理解的。

    子一托著下巴,望向窗外,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懶得去想,兵來有將,水來有土,見招拆招,足夠了,現在胡思亂想隻會徒增煩惱,增加心理負擔。他也沒有去打擾旁邊的笑塵,他知道笑塵現在有很多事情需要考慮,今晚的事情太突然,饒是笑塵也需要時間去思考接下來的事情要如何去處理。子一甚至在想,在“八色酒香”裏廢掉貝勒是笑塵早就做好的決定還是因為看到了貝勒無恥的樣子然後想起了醫院的王玉進而的一時衝動?笑塵不是個衝動的人,但這有一個大前提,就是不能觸碰笑塵那為數不多的底線,或者極少數的幾個雷區。

    很顯然,那個不知死活的貝勒碰到了,而且碰的很瓷實,於是平地炸雷,將其炸成一個廢人。

    現在的子一的腦袋裏隻有一個簡單的念頭,無論笑塵接下來會去哪,決定做什麽,他跟著一起便是了。

    充當司機的周南突然笑道:“還真是被擺了一道呢!”

    子一回過頭疑惑道:“怎麽了?”

    周南尷尬笑了笑,然後說道:“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我開始就讓人打探過了,因為那算是四爺最長待的宅子了,可返回來的結果說四爺不在那裏,我也就沒多想。總是念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誰想真到這時候了,反而想不到了。”

    子一長舒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也可能對方根本就沒覺得會有什麽危險,甚至根本就沒把咱們當回事也說不定。”

    周南不置可否,然後問了一個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幾輛車?”

    子一重新托起下巴看向窗外,有些無聊又有些口齒不清道:“兩輛吧,跟了有一會兒了。”

    周南問道:“需要處理下麽?”

    子一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是在問笑塵的。

    笑塵皺了皺眉頭,說道:“不用管,直接去目的地。”

    周南還沒來得及應答,就看到本來行駛在最前頭的那輛趙斌的車突然減緩了速度,從旁邊經過,然後落在了最後麵。

    這時候子一的電話響了起來,子一嗯嗯啊啊掛掉電話之後說道:“斌讓我們先走,他處理完後麵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兩輛車之後會跟上來的。”

    笑塵下意識望了眼窗外,問道:“是斌開的車麽?”

    子一嘿嘿笑道:“出發的時候不是他開的,這會兒嘛,八九不離十他要自己來了。”

    周南看了眼後視鏡,問道:“需要讓安然他們過去策應麽?”

    笑塵沉默片刻後說道:“不用了,我們直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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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passat急停在馬路中間,趙斌從後排出來,坐進了駕駛位。

    兩輛a6l從旁邊經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趙斌入座後,車上其他三個人都默默地係好了安全帶,對他們來說,比起一會兒要去見的那位成名已久的上海灘大佬,還是此刻坐趙斌的車來的更恐怖一些。

    他們還記得不久前從樂人間“護送”一輛的士去少爺所在的那所大學的時候,親眼見到趙斌是如何把那輛尾隨著的士的福特蒙迪歐給逼進了路邊的花壇裏,事後蒙迪歐架在了花壇上動彈不得,可是趙斌那輛美洲豹卻毫發未損。

    每個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圈子,每個圈子裏又有大大小小的名人,以他們為支點,繪成一個個交際圈。

    單看街麵上的名氣,趙斌自然要比其他幾個人大得多,他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扣著“學霸”、“混混”之類的帽子,家裏不管,學校管不了,久而不久,在初中還未畢業的時候,就跟其餘兩個變態一起被稱為“浦三少”。到了高中以後,聲名飄過黃浦江,整個上海半大不小的野孩子都開始聽說這個名字。

    但若是論台麵上的名氣,王玉比起趙斌卻是絲毫不差,熟悉的人都喜歡稱王玉是“玉哥”或者“小玉哥”。王玉成名比較晚,是高中以後開始聲名漸顯。王玉成名主要是因為王玉開的一手好車、改的一手好車,脾氣又很好,在所謂的貴族圈有極高的聲譽,很多圈內的手殘族公子哥都喜歡跑去找王玉幫著拾掇那些新買來的豪車,後來甚至到了若是能開一輛王玉親手改裝過的車都算一件很榮幸的事情的地步了。王玉是為數不多的scc和sscc的雙會員,任兩家俱樂部鬧得不可開交,王玉卻從未理睬過,也沒有任何一家俱樂部敢以此威脅其站隊,每次有活動也都會及時通知他參加。另外一個比較知名的雙會員是劉心,關於劉心的傳聞,街麵上流傳的很少,大家隻是很明確的知道劉心是個貨真價實地地道道的公子哥,至於是個多大的公子哥,沒人給出過確切的讓人信服的答案。

    在趙斌換位置的短短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裏,另外四輛車已經消失在了視野裏,趙斌沒係安全帶,隻是說道:“要下車的趁現在。”

    三個人都沒說話,但是都不約而同的抓緊了身邊可抓的地方。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路邊,不會相信一輛passat的起步速度會如此之快,而事實上是,經過無數次試驗,這輛車的百米加速接近五秒。

    和王玉一樣,在改裝車輛方麵,趙斌是個貨真價實的行家,隻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不是太多人清楚這件事,他的那輛美洲豹f-type就是個很成功的例子,絲毫不比王玉那輛911差,王玉所謂的從上海到北京甩開趙斌兩個小時,外人可能信以為真,但知情人都隻是當個笑話聽了。因為兩人之間彼此的不服氣,以往都是各改各的車,但也很偶爾的合作過幾部,其中最成功的就是前麵笑塵坐的那輛,其次就是趙斌現在開的這輛。這幾輛車都是在認識笑塵之後改的,笑塵說過一次,有時候車太顯眼會很不方便,可若是性能跟不上去又很麻煩。他這才和王玉改了這幾輛看上去普通可放在行家眼裏絕對是至寶的passat。

    副駕座的畢大鵬清楚的聽到趙斌嘀咕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既然你不在,老子就代你讓他們開開眼!”

    兩輛a6l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他們接到的指示簡單而明確,就是跟著少爺的車,至於剛才那輛passat為什麽會突然停下,他們不關心,也不想去關心。

    路麵上突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巨響,跑在前麵的a6l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結果沒看到本應跟在後麵的另外一輛a6l,反而是剛才那輛莫名停下的passat以非正常的速度跟了上來,然後直直的撞上了a6l的屁股。

    沒人懷疑這是故意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又都心照不宣。

    兩輛車都很默契的沒有停下,passat撞完後來到a6l左側,開始將a6l向路邊逼近,一直到兩車相距不到20公分的車距時,passat的副駕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而又張狂的麵孔。

    a6l上的人似乎打定注意不去計較,可無論他們陡然加速還是陡然減速,甚至有意無意去反逼對方,都始終無法甩開那輛毫不起眼的passat。

    畢大鵬看著旁邊那輛故作沉默的黑色奧迪,嗤笑一聲,不知是嘲笑它的不自量力還是自尋死路,笑聲淹沒在夜風中,隻留下一張笑臉。他掏出一根半米多長的鐵棍,探出半個身子,開始瘋狂砸向奧迪的車窗。

    駕駛座的車窗很快被砸碎,擋風玻璃也被砸成了蜘蛛網。

    不知道是實在忍無可忍了,還是因為駕駛員失去了正常的視野,奧迪開始減慢速度,試圖停車。可似乎是不想給它這個機會,passat一個急停,再加速後便來到了奧迪的右後方,在奧迪試圖靠邊停車的瞬間猛然撞向車尾,整輛車如失去了引線的陀螺,在寬闊的馬路上打起了旋轉,發出刺耳的吱吱的摩擦聲。

    passat緩緩停在了最終橫在路邊的奧迪旁邊,從車上下來四個年輕人。

    不久後奧迪的車門打開,也下來了四個人,都是黑色西裝,三四十歲的模樣。

    趙斌望著從後排下來的一個人,本來隻是冷漠的眼神突然混進了憤怒,他看著那個人右手缺少的無名指,冷笑道:“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畢大鵬也感覺到了趙斌猛然間生出的那不合時宜的怒氣,可當他看到了那個為首的三十出頭的人右手殘缺的無名指,立刻明白了緣由。

    麵上麵下傳的沸沸揚揚的七浦路那件事,他作為趙斌這個圈子最核心的人其實不是非常清楚,唯一確定的就是當時那個坐鎮七浦路,號稱年輕老練手腕毒辣後台通天的維族人被少爺卸了一根指頭,然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畢大鵬聯想起之前笑塵在181跟貝勒說過的話,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就很清楚——伊爾卡提。

    年齡不大可在四個人中明顯分量最足的伊爾卡提看到趙斌後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微微笑道:“有誰會不怕死呢?怕的要死要死的!這麽久不見,還是這麽喜歡嚇唬人!”

    畢大鵬有些迷糊,當年這個人不就是被趙斌他們卸了一根指頭麽,怎麽現在還會這麽囂張?腦子壞掉了?

    趙斌嗤笑道:“當年笑塵脾氣好,隻卸了你一根指頭。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算你倒黴。”

    既然跟丟了少爺,伊爾卡提很清楚任務是完不成了,不過也無所謂,不出意外那個少爺會自己送上門去,跟不跟都沒什麽太大意義了,最終是死是活要看四爺的心情了。貝勒現在八成是半死不活了,按照四爺對貝勒的寵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今晚也不會有甚麽善果。他看這個眼前這個有過過節的年輕人,回想起當年的事情,怒意橫生,用那隻殘缺不全的右手捋了捋半長的頭發,森森道:“不湊巧,我心情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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