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歸宿

    序詩

    孤身一人，

    迷失於旅途之中。

    內心彷徨而止步不前。

    但是如今，我終於邁開步伐，

    行向遠方，

    自從與你在這路上相遇。

    旅人們吟唱的

    陌生歌謠，

    聽起來也是如此熟悉，

    隻因與你相伴。

    夢中的世界，

    如果存在的話，

    就讓我們去追尋，

    迎著風吹的方向。

    冰冷的黎明，

    幹渴的白晝，

    戰栗的黑夜，

    去一探究竟吧。

    我明白寂寞的滋味，

    你的眼睛

    把寂寞的顏色

    完全呈現。

    朝向天空高高飛起，

    新月出現的時候，

    那閃耀的明星一定就是

    淚水的碎片。

    亡者國度的港口，岸邊的海濱；

    灰暗的森林，南側的街巷，金色的高塔；

    北麵的山丘，水中蕩漾的同一彎月。

    伸出的雙手，

    如果可以係在一起，

    那麽你我二人將前往何處？

    無論何處都能到達，

    未知的世界，

    無論喧囂，或是芬芳，

    緊緊地擁抱吧。

    ——暗夜公爵

    夏夕若睡得很香，她靠在夜澤的肩膀上，身上披著夜澤的風衣，現在夜已經深了，和風山穀在初秋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一陣聞風拂過之後，她醒了。

    澤哥哥，我睡著了嗎？”夏夕若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

    是的吧，現在該過了零點了，夜裏涼，我們回去吧，夕若。”夜澤把嬌小可愛的夏夕若抱了起來。

    澤哥哥，那，我睡哪裏？”夏夕若壞壞地笑了。

    你睡地板！”夜澤一口回到。

    你這個壞蛋，怎麽可以讓女生睡地板。”夏夕若又嘟起小嘴。

    騙你的啦，你睡客房吧，我那還有一間客房，你可以先住在那裏，不過，找到了地方住就立刻搬出去，知道了嗎？”夜澤。

    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未婚妻呢？”夏夕若。

    我可不記得自己答應了那無聊的婚約。”夜澤把懷裏的夏夕若放了下來。

    討厭，澤哥哥最壞了。”夏夕若又在澤的身後撒嬌，她拉著澤的手，兩個人沿著沒有路燈的山間公路，借著手機的微弱燈光下山去了，回和風小區。

    夜晚的和風山穀裏安靜的可怕，沒有人來這個偏僻的市郊山穀，自然那個和風小區裏住戶也很少，雖然都是大房子，但是由於位置的關係，來買房子的人少的可憐，也可能是沒開發好吧。不過這也把這裏變成了一個飛車黨的天堂，經常有人在這裏的山道上練車。

    唯一的一條上山的公路上，此時正飛奔著一輛白色的保時捷carreragt，全球隻有1000輛，06年停產，到現在幾乎就是輛絕版的豪車，當然，對夜澤這個在清華大學車輛工程係的高材生來說，這輛gt的汽缸聲音並不是很好，改裝的增加了一定的加速扭矩，卻沒有注意到這樣對發動機的損耗會更大，他親手改的自己的那輛三菱藍瑟雖然算不上豪車，但跑起來比一般的跑車還要恐怖。

    這輛車一直在山路上練著過彎漂移，夜澤注意它很久了，開車的估計是個新人，在練技術。

    澤哥哥，你看那輛車，像一道白色的幽靈一樣，好快啊。”夏夕若也注意到了。

    怎麽，收養你的那家人的任何一輛車都比這台要貴吧？”夜澤。

    你知道了的，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而且，我也不太喜歡車的。”夏夕若。

    哦，對了，也是了，對不起啊夕若，我差點忘了，伯父伯母就是因為車禍，才。。”夜澤。

    沒關係的，澤哥哥，你跟我其實挺像的，我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教堂的孤兒院裏吧”夏夕若釋然的笑了笑。

    是啊，比起你，我連自己的父親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後來幽蘭楓告訴我說，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跳海自殺了，我一出生就被帶到了溫哥華的那個聖馬丁教堂的孤兒院裏。”夜澤的眼裏又透出那種孤寂與冷峻。

    我是4歲的時候來的，那時你5歲，沒錯吧，你坐在艾利特修女的身邊，彈著鋼琴，我還記得那首曲子，是巴赫《十二音平均律曲集》吧，大家都說你是個音樂天才。”夏夕若笑了笑。

    是的吧，我記得，你一直哭個不停，我看著你，那麽瘦小，抱著那個布小熊，也不和小朋友們玩，我就帶你去了教堂的那個禮樂堂，偷偷地彈鋼琴給你聽，你就不哭了。”夜澤。

    是啊，直到你8歲那年，你的母親把你接走了，而我，也被有錢人家給收養了。”夏夕若。

    你是說幽蘭楓嗎，的確，她是我的媽媽，我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吧，夕若，你呢，這幾年過得好嗎？”夜澤。

    那個家裏隻有一個人，是一個獨居的老爺爺很嚴厲的，他說，當時送我去孤兒院是迫不得已，我其實還有一個弟弟的，要我將來接手家裏的生意，所以，我過的並不輕鬆，接受的可是正統的美式精英教育。”夏夕若臉紅了。。

    那就是了，我和你不一樣啊。”夜澤的眼裏失落的看著星空。

    我是私生子。”夜澤突然說道。

    巨大的引擎聲從身後傳來，是那輛白色保時捷，它像一頭發瘋的野獸一樣向兩人衝了過來，眼看著夏夕若就要被那鋼鐵猛獸吞噬了。

    危險！”夜澤幾乎下意識的把夏夕若推開了，而自己卻被那保時捷撞了個滿懷。

    巨大的動能把他衝出去十幾米遠，夏夕若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她哭著跑過去，撲在澤身上，他現在一身的鮮血。

    澤哥哥，你怎麽了，我這就叫120，你挺住啊！”夏夕若哭得越發的厲害了。

    不過這是徒勞的吧，時速200多的跑車撞在人的身上，那種壓力在一瞬間就可以吧人的內髒給完全壓碎，不留一絲餘地。

    夜澤的情況就屬於這種，他的五髒六腑早就給巨大的衝擊給震碎了，他嘴角流出鮮紅的血，原本銀色的齊肩的長發也給染紅了，那副藍色的眼鏡給撞得粉碎，他現在瞳孔開始放大，屬於活人的一切體征慢慢地消失了。

    可能，這就是我的盡頭吧，夕若。”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到。

    不要啊，澤哥哥，你不是要去那世界的盡頭嗎，不要死啊！”夏夕若幾乎要暈過去了。

    遠處的那輛肇事的保時捷也刹不住車，一頭撞在山壁上。

    和風山穀裏的晚風依舊寒冷，夜澤隻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袖，他的風衣給夏夕若披上了，現在他覺得越發的冷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要快死了吧，明明還想再次擁抱她的，卻要死了嗎？

    他突然好希望自己是那漫畫裏的主角啊，永遠不會死的，起碼，要死的時候，也會是完成了心願才死的，自己卻死的這麽窩囊，他又覺得自己想的多了，也許，知道自己的死訊，她會難過的吧，會嗎，她會難過嗎，會流淚嗎，會像這個撲在自己身上，用體溫給自己保暖的女孩一樣，悲傷嗎？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皎潔的下弦月的月光是那樣的柔美，星星是那樣璀璨，夜空無比的深邃。

    怎麽了，真是可憐啊，無力的，弱小的，卑賤的靈魂啊。”突然一切停止了運轉，一切都定在了這個初秋的深夜，隻有那個說話的，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在街邊的圍牆上一邊縷著長發，一邊說著。

    不過，如果讓這靈魂燃燒的話，卻可以點亮些什麽。”她靜靜地看著不遠處躺著的少年，自言自語道。一聲清脆的響指聲伴隨著她的出現而響起，她站在兩輛車的中間，注視著那個依舊精致卻失去了生機的臉龐，“或許，那點亮的會是，整個世界。”

    我，不。。不甘心。。“那雙失去了血色的眼睛裏死死瞪著那個女子，他的手抓著那件黑色風衣的衣角，咬出了這怨恨的字句。

    怎麽，不想就這樣死去麽，”女子暗暗地說到。

    也許吧，又或許不是，我還沒等到她回來，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夜澤。

    是嗎，少年，你的血裏明明就蘊藏著魔鬼，你自己卻不知道麽？這種味道，”說著，她輕輕舔了一口夜澤的鮮血，那個女子的眼神突然變了，她驚訝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夜澤。

    少年，你叫什麽名字？”那女子問。

    怎麽，這很重要嗎，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一回事，不過，還是告訴你吧，我叫夜澤。”夜澤無力的說到。

    不，不可能，你是夜家的人？可是，可是，你的父親是夜逝嗎？”她問道。

    夜逝，他是我的父親，也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他拋棄了我和媽媽。”夜澤。

    怪不得，你就是夜逝和不破千羽的孩子啊，這就是了，這就是了，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她有些興奮。

    怎麽，你知道我的親生父母的事？”夜澤。

    那麽，我來問你，夜澤，汝願意與吾交換麽，無盡的力量，永久的生命，永恒的容顏，滿足一切這世上應許之事，願意麽？“她的紫色長發飄散開來，胸前的項鏈發出銀光。

    夜澤被她那讓人驚異的美貌所吸引了，她到底是誰，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這樣問自己。

    你是惡魔嗎，要我的靈魂是麽？”夜澤。

    吾本名是月暝，是使徒內，聖座禦下四騎士之一的月之騎士。”月暝用那雙銀色的眼睛看著夜澤。

    你要幹什麽？”夜澤。

    少年，你不是說，你不甘心嗎，那就跟我簽下契約吧，我會救你一命的。”月暝。

    可是，為什麽呢，你為什麽偏偏看上了我？”夜澤。

    怎麽，你一點都不知道嗎，少年？你身上，到底流著誰的血？”月暝。

    怎麽可能知道，我連夜逝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母親不破千羽的照片倒是有一張，爺爺是夜瀟白，同父異母的哥哥是夜銘，姐姐是夜華，我是私生子，你懂嗎，要不是幽蘭楓看我可憐，把我從那個孤兒院裏接出來，我估計自己現在還在為自己的生活奔波。”夜澤一口氣說。

    你應該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夜澤，你不知道嗎？”月暝從圍牆上下來，看著夜澤。

    你說什麽？”夜澤。

    怎麽，你不想知道嗎，這個世界的內核，一切的秘密，關於你的身世，你想知道的話，來吧，跟我交換吧，我承諾你，必定幫你打敗你哥哥夜銘，登上聖王之位。”月暝。

    你在說什麽？”夜澤聽的雲裏霧裏，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命，隻能靠她來救了。

    我該說的一切的代價是，汝將永世無法獲得快樂，體驗幸福，學會愛人，被人所愛，汝將孤身一人，直到永遠，怎麽，願意麽？“她輕輕俯下身來，用食指將澤的下巴托了起來。

    現在的我有選擇的權利嗎？”夜澤點了點頭。

    好的，很好，夜澤，來，把手放在我的頭上。”月暝。

    幹什麽？”夜澤問，月暝卻單膝跪了下來，把她腰間的那把長劍取下來，雙手呈上。

    吾王啊，願以此劍，在此立誓，生生世世，追隨於您，絕不言棄，共赴患難，您可願意？”月暝。

    我該說什麽？”夜澤看懂了，這是騎士在宣誓效忠的儀式。

    您隻需把手放在我頭上就可以了”月暝。

    夜澤照做了，在那一瞬間，古老而又令人震撼的咒語和聖歌的聲音響起，他周圍被一片月光包圍，一切的一切讓人無法直視，這到底是怎樣的世界，夜澤在這一刻，突然起了疑心，自己是否活了這20年，他開始懷疑起來。

    一切就像回到原點般重放，失控的保時捷撞上了街牆，澤身上飛濺的血汙重新回到體內，他依舊保持著牽著夏夕若的姿勢，隻不過這次，那雙眼裏充滿了冷漠，注視著另一邊發生的車禍，然後輕輕地捂住了夕若的眼睛。

    澤哥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夏夕若問。

    沒什麽，隻是車禍”夜澤回答道。

    快報警啊，要打911嗎”夏夕若。

    澤想向那顆巨大的楓樹頂看去，暗暗地笑了，在心裏說，“打算一直看著麽，月暝。”

    主人，一切聽從您的安排。”她在樹上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這就是契約麽，我鮮血裏的魔鬼啊。。，到底，這到底是什麽啊？”

    一切的一切就這樣開始了，就像所有的開端一樣，無法結束的輪回開始了。

    夜澤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後來是多麽後悔沒有選擇就這樣安靜的死去，死在這個看似平靜的世界裏。

    好看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