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眼中昏暗一片的房間，方曉卻看到了別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鬼魂！

    一個形狀極像蝴蝶的鬼魂與方曉麵對麵，rén miàn蝶身，整個身體像是被捏扁了一樣扭曲變形，頭上一對觸角狀的東西軟軟地貼在眼睛旁邊，右眼竟然沒有瞳仁，白茫茫一片，身後一對蝴蝶翅膀已經幹枯萎縮，一邊的翅膀殘缺不全團縮在一起，另一邊則覆蓋了半個身子，血與水將其緊緊地黏在身上，明huáng sè的液體從身體的尾端流出，滴落在地上。

    蝶妖？還是蝶的冤魂？難道這是公園裏的那隻蝴蝶？

    “說了不讓你看你偏要看，好了吧，我就該更恐怖一點嚇死你才好。”方曉明明的能聽見那個蝶魂的聲音，但其他人無論如何是聽不到的，那聲音就像是直接傳入方曉的大腦裏一般。“你們男的說的話果然一句都不能信······”

    “你這個樣子讓誰見了不得嚇一跳啊，之前至少還是個人的樣子啊，現在你的這個樣子······”方曉心裏早就滿了冷汗，此刻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

    都已經是鬼了還不能老實一點，方曉心裏暗忖。

    “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鬼。我是小蝶。”小蝶好像看出了他心裏想的什麽，又開口道，“鬼魂其實是人死前的一段執念，執念善為英靈，執念惡為惡鬼，不甘則為冤魂。而我既無執念，也不求善惡，所以我不是鬼魂。”

    “那你是什麽？”

    “或許，你可以說我是靈魂。”

    “靈魂？”

    “靈魂，就是一個人的良心。”

    “那你是誰的良心？”

    “我自己的！”小蝶大叫。頓了頓，又道，“我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本來是不可能被你們人類發現的，可誰知道碰到你這麽個怪物，竟然把我禁錮了。”說著撇了撇嘴，一個怪物一樣的靈魂站在麵前而且做出這樣人性化的表情，那情景，簡直詭異的可以。

    “我什麽時候禁錮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房間裏去的，”方曉忍不住道，“能不能弄清事實再說話。”

    “不。”小蝶的表情忽然認真起來，“雖然你自己感覺不到，但我可以肯定在你身上有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是那種力量禁錮了我，導致我無法離開你的身邊。”

    “有種力量禁錮你？但是為什麽我自己一點也感受不到那種力量？”方曉道。

    “這也是我所奇怪的，因為你並不能主動控製那種力量，”小蝶道，“那是種我無法抗拒的力量，甚至在我出生的那個世界也沒有出現過如此霸道強大的力量，可以禁錮任何人任何事。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蝶停下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方曉，眼神裏似乎有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方曉看到了她的眼睛，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卻道：“這麽說你也不能化解這股力量了。”

    小蝶看著他，眼睛裏掩飾不住的疑惑不解，她經曆的雖然比方曉多得多，但他畢竟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很多東西還不懂得掩飾與分辨。她停了半晌才將心裏的疑惑壓了下去，道：“或許有，或許沒有。”

    “如果我們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許就有辦法了呢？”

    小蝶想了想，道：“有線索嗎？”

    陰雲籠罩天空，天空有雨。淅淅瀝瀝。

    古巷，亦是孤巷，巷內早已沒有了人家，院落已破敗，牆頭已殘缺，幹枯的蓬草在牆頭搖擺。

    一根圓木柱子孤獨地立在巷口，其上盡是塗抹的斑駁痕跡。

    有一群人在巷子裏，圍成一個圓，十幾個人裏一層外一層，方曉就站在他們中間。

    “小子！”當先一人開口道。“竟然敢妨礙本大爺，我看你真是活夠了吧。”斜著眼居高臨下般瞥著方曉，眼神裏盡是倨傲與嫌惡。他的個子卻是眾人中最矮的，此刻顯得很可笑。

    方曉看見他的這副模樣也不禁想笑，嘴角微微揚起，他便笑了出來。

    “哎呦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小子敢頂撞我們三哥，真是吃了狗膽了。”

    “三哥，聽說他是個撿來的孩子，前幾年忽然就離開了養他的那家，說不定啊，是沒臉待在人家家裏了！”

    “我看啊，是他厚著臉皮要在人家家裏，可人家不願意，最後被趕出來的，哈哈哈！”

    “我看也是，小五你太聰明了，哈哈哈！”

    “被趕出來的，這個刺激。誒我說兄弟，你是怎麽厚著臉皮求人家收留你的，給咱弟兄們講講，哈哈哈！”

    “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刺激著方曉的耳朵，他的臉已漲得通紅，雙手緊握，握得指節都已發白，青筋暴起。

    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兄弟們，揍他！”

    方曉下意識地躲避，還擊。可一個人怎麽可能躲得過十幾個人二十幾雙手，方曉隻來得及抱頭，小腹傳來一陣劇痛使他不由得彎下身去。耳邊傳來呼呼風聲，背上傳來陣陣劇痛。

    “混蛋······你們這些······你大爺的······你們，都去死吧！”

    方曉找到一個空擋，猛地撞向身前的一人，頭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天空傳來一聲響雷。

    所有的聲音停止了，一瞬間世界仿佛也已靜止了。

    雨點打在破舊的屋簷上，濺到地上，濺向半空。

    淺淺的水窪積起了水。方曉踩著一個又一個水窪，走出小巷。泥水濺上了他的腿。

    小巷裏已沒有一個人。

    滿地都是屍體。

    十幾具屍體，麵上都還保留著原來的表情，或興奮或邪惡或猙獰，沒有一絲驚恐與懼怕，也不見一絲安詳。就像是忽然催眠，就再也沒有醒來。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

    陰雲籠罩，整個世界都冷冷清清。

    “然後呢？”小蝶問道。

    “沒有了。”

    “沒有人發現？”

    “沒有。”

    “這是為什麽？”

    “不知道。”

    “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遇見你後的第三天。”

    “聽你這麽說，你罵了句娘，然後他們就都死翹翹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