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幕 太遭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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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仆人盯著關坤瑜愣了好半天,嘴裏憋著一句話一直沒敢說——你這麽(嗶)你家父母知道麽?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都神奇的知道什麽叫能玩的白饅頭了,那再神奇一步問我要倆能玩的白饅頭過來也不稀奇啊!那我到底要不要給你弄兩個過來呢!?

    關坤瑜哪裏知道這人心思竟是如此齷齪,不就是隨口說了個大叔級別的黃段子麽,竟然就開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能給我拿饅頭了麽?”

    “好好,小公子稍等,我這便去取來。”

    武家仆人盡管滿腹狐疑,卻不敢怠慢,隻是在心裏暗暗給關坤瑜貼了一個“幼年(嗶)棍”的標簽,想了想,又多加了上一個“吃貨”。

    盡管鬆江一帶人家大都吃米,可武家家大業大,老太君過壽請來的賓客五湖四海皆有,所以饅頭自然也是要準備的。沒用多久,那仆人便端著一盤饅頭回來了。

    從廚房去往畫師們那裏要經過主座的背後,那仆人路過的時候正巧被扭頭的武老爺瞅見了,奇怪這廝怎麽端著盤饅頭,當即便招手讓他過去。

    “老爺,有什麽事您吩咐。”

    “你這饅頭是怎麽回事,不是還沒開席麽?”

    “回老爺的話,是那邊有畫師要的。”

    武老爺奇怪:“要饅頭?過一會就有酒席吃了還吃什麽饅頭?”

    “小人也是不知,許是早上起得慌張,沒來得及吃飯吧?”

    “原來如此。不過光有饅頭也是不美,這樣吧,你再給他端盤牛肉,酒便不必了,一會開席管他喝夠,就上壺茶好了。”

    “小人知道了。”

    片刻之後,饅頭到了,牛肉到了,茶水也到了。

    端著托盤的仆人在眾畫師之間穿行而過,理所當然的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當錢之緒見到這些東西都送到關坤瑜的桌上時,不由冷笑一聲。

    “果然是過來騙吃騙喝的小叫花!”

    當下再不相信關坤瑜能有什麽真本事,暢快的哼起了小曲來。

    武家仆人走到了關坤瑜的桌邊:“小公子,您要的饅頭來了,請享用。”

    關坤瑜瞅了一眼,自己明明光要的饅頭啊,給茶也就罷了,怎麽連牛肉都切了一盤上來?

    不過最近嘴裏也確實寡淡難忍,既然到了嘴邊那萬萬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優哉遊哉的先塞了一片牛肉進嘴裏解饞,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待用,然後才抓起了一個饅頭捏了捏。

    軟硬適中,水分也正好,拿來擦鉛筆再合適不過了,隻可惜武家提供的熟宣卻並不很給力。

    “唉,明代的熟宣果然和現代不一樣,用饅頭擦竟然都能擦出渣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給老太君畫像,武家準備的熟宣雖說已經足夠好了,可畢竟熟宣的正規用途便是畫工筆,製作的時候從未考慮過讓關坤瑜拿過去畫素描是個什麽結果,所以根本不可能在耐擦寫性上下什麽功夫,誰家畫工筆還要拿個饅頭在紙上搓啊搓的!?

    將畫紙擦塗幹淨,關坤瑜便正式開工了,為了盡量保證自己的畫作能夠被接受,關坤瑜也是費了一番腦筋的。

    此時的肖像畫還比較正統,采用的都是國畫理念和技巧,融合了西方繪畫技巧的波臣派尚未形成,生動有餘而寫實不足。

    通常來說繪畫追求的便是形和神,有些人更強調形,有些人則更強調神,還有些人喜歡神形兼備。

    關坤瑜本人雖然國畫造詣也不算差,可畢竟那不是他的專業,讓他和明朝的專業人士比神,那還真有點心虛。所以他覺得若想要贏過錢之緒隻能往寫實方麵靠,畢竟人無我有,這總可以有點說法了吧?

    況且,過壽時的正裝畫像畢竟不同於其他,是件很嚴肅的事情,最強調的就是個形似,在這個基礎上若是能有些妥當的神韻,那便是畫龍點睛了。

    關坤瑜沒指望自己能畫出個帶眼睛的龍來,他就一半路出家的人設加美工,穿越之後也沒怎麽練習,上輩子的功力都還沒恢複完全呢,這種大師級的事情太難為他了一點。

    這一次,關坤瑜覺得自己隻要能交上去一條沒眼睛的龍就ok,若錢之緒能畫出有睛龍的水準來,那他情願獻出自己的膝蓋,能輸給一個大師級的對手,哪怕對方是個變態,這也是不冤的。

    所以關坤瑜決定這一次的素描怎麽寫實怎麽來,幹脆直接畫成照片模樣!若都已經畫到這種程度了人家還不認,那他也沒辦法了。

    各種不同硬度的鉛筆交替使用,許久不用鉛筆的關坤瑜越來越熟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現代。這也讓關坤瑜越來越有感覺,半個時辰過去前世的功力也已經恢複了個九成。

    而此時,眾畫師們的畫作都有了些輪廓,進度快的已經隻剩細節修補,性子慢的好歹也畫出了個大概。

    沒過多久,戲班子重新開戲,這一次他們唱的乃是武戲,講打仗的事,尤其是演將軍那個,嗓子那叫一個高啊!

    也沒個前奏啥的,平地起高樓,開場便嗷嚎了一嗓子,跟個炸雷似的炸蒙了一片。

    看戲的人倒還好,見人家pose都擺好了,自然知道要開唱,心裏有準備便不會被這一嗓子嚇著了。

    但那些畫師們不行啊,他們為了畫老太君全都是背身對著戲棚的,誰背後也沒長眼,之前有事安安靜靜的,怎麽可能知道人家要開唱的!?

    結果,這一嗓子就嚇壞了無數人!甚至有一個膽小的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那幾個此時手中無筆正在思考的倒還好,僅僅隻是被嚇了一跳罷了,但絕大多數此時手中正奮筆疾畫的畫師們就倒了血黴了!

    繪畫最講究靜心,若是不能靜心會是個什麽模樣眼下便是例證,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瞅著自己桌上畫壞了的紙欲哭無淚。

    偏偏,在這種哀鴻遍野的氣氛下,背後戲棚子裏卻是依舊熱鬧非凡,時不時就要嗷嚎那麽一嗓子!

    太特麽遭人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