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十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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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歲月如梭,轉瞬已是十年之後!
······
定州!
一道青翠的山峰腳下,一條數丈寬小溪環繞而過。溪水深不過數尺,清澈而冰涼,可以清晰的看見,溪底層層疊疊的鵝卵石。溪底一條條細小的不知名小魚,從中自由的遊來掠去。
一陣陣輕風拂來,帶來一絲絲清甜的味道。
讓人神誌一清,份外舒爽。
然而在清新的空氣之中,卻傳來了一股其它的味道,細聞之下,風中卻帶著一股焦糊的氣息。
清澈的小溪旁邊卻是一處村莊,這處村莊坐落的位置極好,依山傍水,倒也是一個極佳的風水寶地。
不過此時的村莊,已經看不出曾經是什麽樣子,村中房屋盡數倒塌,四周還有一些零星的火堆燃燒著。房柱窗梁被火燒成焦炭,冒出股股刺鼻的黑煙。
村莊周邊的地上四散著一具具無頭屍體,村裏的男丁不論老幼,都被割掉頭顱,被人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人頭京觀。人頭京觀裏有年至古稀的老人,也有血氣正盛的壯年,更有幾歲孩童的頭顱,純真的大眼晴依舊大睜著,無神的眼睛裏尚存著一抹濃濃的恐懼。
村中少女,婦人,亦被殺死在村莊四周,赤身**躺在地上,跨下滿是一片汙垢狼藉。雙眼無助的怒瞪著,顯然在生前曾受到過非人的淩辱。入眼處,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噠···噠····。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口響起。
隻見數百名後唐騎兵停駐在村外,鎧甲上鋪滿了一層灰塵,疲憊的臉上布滿了汗漬,顯然是長途奔襲而來。
在騎兵最前麵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將領,少年眉毛粗壯,相貌敦厚。但此時眉目之間卻是頗為陰沉,眼眸深處不時蹦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憤怒與殺機。
眾人停在村外,見到這副慘景,一時間盡皆默然無語。少年將領手上緊緊握著疆繩,牙關緊咬。從嘴邊擠出了幾個字:“··收·拾·吧!”
眾人默然下馬,沉默不言的將村中眾人的屍身,收集堆在一起,整個過程中眾人都是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數響後。
一個高高的屍堆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村中男丁,婦人,老幼的屍身,盡皆堆在上麵。幾名騎兵,緩緩在上麵澆上火油。
少年將領手舉火把,緩慢走到屍堆前,臉色緊繃,輕輕點燃了眼前的屍堆。同時在心中默念:“這是···第十三個村。”
屍堆上的火焰熊熊燃起,無數男丁,老幼婦嬬的屍體,漸漸化成了黑色的焦炭,屍堆上不時發出幾聲爆響。
火光倒映在眾人瞳孔之中,眾人眼裏也似乎有一股怒火燃起。所有人都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場麵一時出奇的寂靜,隻有在火堆上不時爆起的幾聲輕響,氣氛格外的凝重與壓抑。
眾人隻覺得胸中壓著一團怒火,跟隨著麵前的屍堆火焰,熊熊燒起,怒火衝天。
終於有人壓製不住胸中怒火,爆發出來,怒吼一聲:“契丹畜生!老子一定要找到你們,將你們生吞活剮,銼骨揚灰,消我心頭之恨!”
“殺!···!”
眾人緊握著拳頭,發出一聲聲大吼,一陣陣憤怒的殺意直衝雲霄,殺意與憤怒混合在一起,仿佛要把蒼天也給捅個窟窿···。
···
半響後。
少年將領率領眾人略作休整,便翻身上馬,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殺意,繼續追逐而去。
·····
恒州城外。
三十餘裏處,山峰環繞之間,一座隱蔽的山穀處在正中,山穀內有數十畝良田,一座村莊隱藏在山穀深處。
因為地置隱蔽,數十年來鮮有刀兵之禍,可稱得上是一個世外桃源。不過如今,此地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片刻之間,一千餘騎契丹騎兵,便包圍了這裏。
耶律定遠此時心中極為興奮,找了足足七天了,終於又找到了一個村莊。這次要在這好生休養一翻才行。
這一路下來,加上這一個,已經記不清是自己屠掉的第幾個村莊了。
耶律定遠從小便感覺自己天生就有一種強烈的破壞欲,越是美好的東西,自己就越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將其摧毀。在摧毀時的那一瞬快感,讓他的精神處在一個極度興奮的狀態中,是那麽的讓自已著迷和沉醉,簡直比上了一個絕世měi nǚ,還要快活萬倍。
看著眼前的山穀,耶律定遠臉上殘忍一笑,陰鷙的眼神如同一頭塞外惡狼,盯上了一頭弱小的羊羔,凶毒而殘忍。
“報!首領,已經打探清楚了,這山穀四麵險俊,隻有這一處出口,隻要圍住這裏,村子裏的人一個都逃不掉!”一個斥候,向耶律定遠稟報。
耶律定遠看著眼前的村莊,如同看一頭被自己盯上的獵物,冷笑一聲:“被我盯上了,還能逃得掉嗎?能逃得出我契丹鐵騎的追殺嗎?···傳令,給我進村!”
說完,率先縱馬,迫不及待的往山穀深處的村莊飛馳而去。
······
山穀內,村莊路口!
“妮兒,別亂跑了,該回家吃飯了,再亂跑打你屁股了!”一位麵貌頗為秀麗的村婦,看著在村莊路邊玩耍的小女兒,佯裝生氣的喊道。
隻見路邊,一個七歲的小女娃正在那堆著泥人,模樣長得頗為秀氣,引人注意的是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如同泛著光的寶石一般,在眨動間透出一股子靈氣。
小女娃回了一聲:“知道了,娘!”說完,跑了回來拉著娘親的手,正準備回家,小女娃突然楞了一下,她感覺到地麵上傳來一陣輕顫,而娘親牽著自己的手,怎麽也在發抖,抬頭一看,隻見在娘親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順著娘親的目光看去,遠處一大群騎馬的人,發出一陣陣難聽而又令人恐懼的呼嚎聲,正騎馬飛奔了過來。
小女娃滿臉疑問,隻聽見娘親驚恐的大叫一聲:“契··丹·蠻子,殺過來了!”便被娘親猛地抱在懷裏,往村裏跑去。小女娃被娘親抱在懷裏,從沒有見過娘親這麽恐懼過,心下也跟著怕了。
···嗖!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利嘯,像是空氣被什麽東西給劃破了似的。
被娘親抱在懷裏,隻看到一支利箭倏然從娘親的脖子中穿了出來,三棱的箭尖上掛滿了殷紅的血珠。小女娃的表情仿佛被嚇呆了,也忘了害怕,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隻是怔怔的看著射穿了娘親脖子的利箭。
遠處。
耶律定遠收了弓箭,昂然一笑:“想跑,問過我沒有?隻是可惜了這娘們,長得還不賴。”
“大人好箭法,不愧是我大遼第一神箭的得意弟子,大人日後定能繼承神箭衣缽。成為我大遼神箭。”隻聽下屬一個**裸的馬屁拍來。
耶律定遠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就是拜師在‘大遼第一神箭’蕭落日的門下,要知道蕭落日可是大遼的皇室血親,一身的箭藝修為,深不可測,以大先天之境的修為,名列二十四位封天榜之中,更受到了大遼無數子民的敬仰。
雖然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超越師父的,但聽到後,也讓耶律定遠顯得極為開心!
···路邊。
村婦艱難的低下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兒,眼中滿是對女兒的留戀與不甘。使出最後的一絲力氣,抱著女兒往田邊下麵的溝裏倒去,用自己的身體將女兒壓在下麵後,便再沒有了一點生息。
······
一個時辰後,
耶律定遠將村裏最漂亮的一個女人玩完之後,便將她賞給了手下。至於這女人的下場,不用他想也知道。意興滿滿的出來四處去走了走,村子裏的人此時差不多全殺盡了。四周隻留下一地的狼藉。
耶律定遠抬著頭,享受似的閉上雙眼,聞著空氣中飄蕩著的陣陣血腥味,其中夾雜著焦糊的味道,耳中聽著周圍女人們的慘叫與哀嚎。耶律定遠露出一絲陶醉的神情,嘴角挒開了一抹變態的笑容。
驀然!
耶律定遠眉毛輕皺,在女人們的慘嚎聲之中,竟隱約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搖了搖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馬蹄聲卻越來越大。耶律定遠麵色陰沉的睜開眼,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下屬,竟敢打擾自己的‘雅興’。
放眼看了過去。
耶律定遠的表情凝固了,一絲驚恐慢慢出現在了臉上。
“備戰···敵襲!”
耶律定遠口中發出一聲驚吼。
······
夏十一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憤怒,為了追殺這群契丹畜生,自己率兵追蹤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一個又一個被屠殺殆盡的村莊,一幕幕慘劇,在自己眼前劃過,心中的憤怒與殺意,似乎要將自己全身的熱血給點燃起來。
手下將士也都是一臉殺機與興奮,終究是找到你們這群畜生了,想起死去的那些無辜的大唐村民,還有老人與小孩。眾人胸中充滿了憤怒,急需來一場痛痛快快的大戰來發泄!
強行壓製住心中那股想要衝進去大殺一翻的衝動。夏十一環視一眼四周的地形後,沉聲道:“這山穀隻有這一條出路,而此處是這道山穀最窄之處。王俊,你率三百名弟兄堵在這裏,不準跑出一個契丹畜生!”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將領聞聲縱馬而出。其麵容黝黑,相貌雖然普通,但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久經沙場的殺伐氣息,讓人不敢小視。
年輕將領黝黑的麵容,如同鐵鑄一般,一雙平靜的眼睛裏射出一道堅毅的光芒,語氣平緩而堅定的道:“夏將軍放心,我王俊定不辱命,契丹狗休想從我這跑出一個。”
看著王俊,夏十一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自己十三四歲時,王俊便跟隨自己征戰沙場,而他也從未讓自己失望過。
旋即,夏十一目光一定,看向村內的契丹蠻子,眼中射出一抹猛烈殺機,出聲大吼:“剩下的弟兄,跟我殺進去。”說著拔出刀來,刀背在馬屁股上狠拍一下,坐騎一聲長嘶,瘋了似的朝前方奔去。
剩下的兩百多唐兵弟兄也跟著殺了進去。
耶律定遠命人連打帶罵的,把依舊在女人肚皮上折騰的手下集合起來。看向來敵時,發現殺過來的,卻隻有兩百多後唐騎兵而已。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區區的兩百多唐騎,給嚇住了。耶律定遠有些羞惱,看著衝過來的兩百唐騎,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朝屬下大呼道:“勇士們,漢狗隻有區區兩百多人,而我們有一千多人,五倍於敵,殺一個賞十兩銀,這人頭可是不夠分啊,給我殺。”
契丹騎兵們,聞言眼中如餓狼一般泛出陣陣凶光,看著衝過來的後唐騎兵,像是看到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生怕別人搶了自己的銀子,口中頓時發出一聲聲興奮的嚎叫,紛紛翻身上馬。
爭先恐後的衝向這兩百唐騎,在他們的眼裏,這群後唐騎兵,不過是送shàng mén的銀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