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為那些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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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周裹在老虎皮衣裏麵,手裏攥著糯康的一隻腳,糯康被唐周拖著,好像一個天然的掃把,拖過的地方幹淨無暇。
頭頂沒有一絲亮光,偶爾傳來兩聲烏鴉撲打翅膀的聲音。唐周抬起頭,空中吊著的每個人的五官都是一樣扭曲,像是死前經曆過巨大折磨。
他們的表情是一樣的,看得出,他們走的時候,對塵世間是多麽的不舍。
唐周想起金小蕾說的一句話,我的爸媽死了,我快忘了他們的樣子。當金小蕾說出這句話時,唐周能感覺到,她的心如刀絞,言語裏飽含的心酸。
在這世界上,一個人牽連著很多人的心,左右家庭以後的命運。雖然小蕾有的時候很愛撒嬌,無理取鬧,但是唐周知道,那是因為金小蕾渴望被關注,被她愛的人關注。
而這份關注,正是她從小到大,一直缺失的關注。這份關注,本屬於她的父母。可惜,她的父母已經離世。
唐周口中呐呐自語“或許,小蕾的父母去世的時候,也在深深思念遠方的女兒。他們的臉上跟頭頂懸吊的人,是一樣的神情。”
不知道頭頂的屍群,還要多久才能走出去,不僅是頭頂沒有了亮光,地平線上的東西南北四方也沒了陽光。說明什麽,說明頭頂的屍群不知堆壘了多少年,像海洋一般,遠方的遠方還是海。
而頭頂,遠方的遠方還是屍群,把所有的光都擋在外麵。光明從來不屬於這裏,壓得人無法呼吸的黑山,快要淹沒所有言語的喘息。
所有無言的期盼,那些死在這裏的人,永遠不會得到救贖,他們一直在摸尋回去的路,他們向每一個遇見的人搖尾乞憐,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因為他們遇到的人,全是手上沾滿他們鮮血的人。
所有走進森裏的人,踐踏他們的五指白骨,還發出一聲‘嘎嘣’響的聲音。他們最後一點卑微的靈魂,跌進五種動物的屎,攙和的糞坑裏。
他們亂抓,亂爬,在糞水裏掙紮,本就卑賤的身體,沾滿了惡心的屎臭味。可他們爬不出去,他們回不去。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片森林是隱藏在地上,隱藏在陽光盛開下的地獄啊。
走在其中,無言的訴說環繞你,爭著要把他們的故事講給你聽。然後你走進他們的世界裏,感受他們的經曆,同他們一起歡樂,同他們一起哭泣,最後徜徉在無盡的黑暗裏,永出不來。
“嗚---”“嗚--”“嗚---”連過往的風,都在同情他們,嗚咽成一曲悲傷。
唐周從屍體下麵走過,不知不覺中,眼角匯聚了淚光。眼淚不用解釋,就這麽自然的流下來。
唐周能感受到,一個,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百萬個家庭的破碎。
孩子無依無靠的啼叫;女人放聲的哭泣;老人一輩子的牽絆。一切的一切都被頭頂回不去的人,留在這寒冷孤獨的黑暗裏。
“啊------------------------------”仰天怒吼,人神共泣。毒品,全是毒品。全是tm的毒品。
先前從糯剛那裏得知,毒品的危害。因為是口頭敘述,所以唐周聽的時候隻是感歎,沒有在心裏留下多深的印象。
現在,抬頭看著黑雲般的屍群,唐周明白了,感受到了,毒品是人類毀滅的源泉。
“我草丨你姥姥。”唐周一腳揣在昏迷的糯康肚子上,這一腳沒有佛手之力,沒有山河刀意,隻是他樸實的一腳,簡單到隻有仇恨。是為頭頂那些素未謀麵的人踢得。
糯康直接飛出二十米開外,巨大的衝擊力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糯康吐出一口血,疼痛使他從昏迷中醒過來。
“啊---”疼,歇斯底裏,痛徹心扉的疼。
唐周並沒有糯康豬嚎般的慘叫,就此停手。加速狂奔,快要抵達糯康身體之時,右腳向後距地麵有一米,看起來像是唐周滑倒了。
準備踢出第二腳,唐周向後高高掄起的右腳,重新回到走路的軌道上。唐周二十米的助跑,疊加右腳掄兩米的慣性,糯康此時就是一個皮球,“啊--------------------”
痛喊聲永不停止,飛出去的糯康,即使身後有幾十年的樹木阻擋,同樣不作一秒的停留,將阻擋的大樹攔腰撞斷。
雖然隻有兩腳,但是糯康的肚子已經血跡斑斑,沒有一片光滑的肌膚。肚子上遍布小傷口,全是虎掌上的利爪穿破肚皮,留下的血口。
第一腳,糯康五髒翻滾,傷口大量出血。第二腳,糯康兩個腎囊已破,再無行走能力。
後背脊骨,也斷成好幾截。胸下的肋骨,粉碎在血肉之軀內,血液每流動一分,那些取不出的骨頭渣子就痛一分。
唐周雙目通紅,太陽穴青筋暴漏,兩個鼻孔大幅度出氣。並不是唐周累了,而是唐周的憤怒,導致身體完全裝載不下。
“這一腳,要你的命。”
唐周已經沒耐心,給糯康留下享受痛苦的時間。糯康做過的,天憤人怨的事,總要有一個人來懲罰。世人皆軟弱,就由我來出這個頭。
爾等豬狗般的人物,有何資格結束天下百姓的命運。“我踢死你這個,豬狗般的人。”
唐周使出一招縱雲梯,腳踩樹木,以樹木為路,向上攀行。攀行到離地五米的距離,唐周停下身段,不能再往上,再往上就是密密麻麻的屍群。
一腳下去便要直接踩穿糯康的身體,要他同無法丨輪回的百萬具冤魂,永久的待在一起。
“咦?”在唐周快使出一招飛龍在天,將要從天而降之時,耳旁出現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幾個人過來了。
唐周隻好蹲在枝頭,稍作停留。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周圍已有了亮光。快要從這片屍群掩蓋的森林走出去。
眼睛還無法發現,腳步聲是從哪傳來的。看樣子,隻能依靠山河意。
唐周閉目養神,山河意誌徐徐蔓延,兩名手拿ak突擊步槍的克欽邦民兵趕過來,正在敲打野草,查看周邊的情況。
估計聽到,剛剛自己憤怒的吼聲,才特地趕來查看情況。
奄奄一息的糯康,求生的神經大開,他是看出來了,華夏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要一腳踩死他。
糯康顧不上身上的傷口,他不想死,用緬甸語大喊“救我,救我啊。helphelp救救me”
兩個緬甸士兵聽到了糯康的哭喊,打開保險,舉槍靠近糯康的位置。“什麽人?”
糯康一聽是緬甸話,此處又離罌粟產地不遠,來人肯定是克欽邦的人。“救我,救我啊。我是糯康。”
“糯康大人?”糯康的凶狠在普通民兵心裏,還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民兵一聽是糯康,放鬆了警惕,快速跑過來。
“真的是糯康大人。”兩名民兵左右攙住糯康的胳膊,扶著他站起來。
“哎呦,疼疼疼。”糯康渾身是傷口,碰到哪都疼。
“您悠著點,糯康大人。”兩名民兵生怕惹怒了糯康,隻好在原地站了一會。
“糯康大人,您怎會在這?”
民兵的問題,讓糯康想起來,還沒有脫離險境。那個殺神還在上麵,虎視眈眈的想要自己的小命。“小心……”
不過已經晚了,兩名民兵在唐周的正下方。唐周暗叫一聲,“來得好。”
佛手之力加在兩腿之上,巍巍古佛靜坐千年,陡然一動。來自千年前的古老力量被催發出來,這力量已存了千年,醞釀了千年。
“嘎嘣。”“嘎嘣”唐周的左右兩腳落在兩名民兵的腦袋上,直接將腦袋踩進他們的肚子裏,無主的頭顱從從上到下,最後從大腿中間的位置砸穿身體,落到地麵。
唐周的兩隻虎掌,也踩穿二人的身體,直接穿過去,落到地麵上,將他們先一步掉在地麵的腦袋,再次踩成粉末。
然後,左右兩隻虎掌穿過的身體,直接四分五裂,炸開成一塊塊的血塊。
蹦出去的血濺了糯康一臉,沒人扶住的糯康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如此變丨態的方法殺死二人,唐周並不覺得惋惜。在這裏,在這地獄裏,活著的人全部是惡魔。我也是惡魔,來為人索命的惡魔。
糯康大嘴張到無限大,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不見了,連隻胳膊都沒留下來。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半個腔調也喊不出來。
糯康直接嚇懵逼了,所有的生理反應都同時出現。
ps(怎麽講的,有些虛無縹緲的詞,想讓朋友們盡可能感受到,我的感覺。不曉得你們能不能感受到,這是我第二次用這種修辭手法,第一次是南宮琴音初來緬甸很害怕的時候,我覺得這樣真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