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九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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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道友說的對’,雖然如早晨湖泊上漂浮的雲霧一樣風清平淡,卻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眾人尋找聲音的來源,那聲音卻來如影去無蹤,唯有劍宗老祖感知到那人所在之處,劈過去一道劍氣。“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說話?”
劍宗老祖白耀的劍氣來到中途,那人的劍氣也到了,兩道劍氣相遇,相互抵消,變為一陣風向四周席卷。
站在山腰上峨眉雇傭弟子無一例外,被風吹倒在地。這可不是平常的風,兩道劍氣雖然相互抵消,但是威力並沒有消失,隻是化為其他的力量。
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打小沒有習武軀體不強健,哪能抵擋兩位老者的劍氣。
劍宗老祖的劍氣雖然沒擊中躲起來的人,那人卻自己顯現出來。
原來,那人一直就懸空在劍宗老祖的頭頂,身襲一身白色布衣,背著一把竹劍,四肢與軀體的皮膚因為歲月幾乎貼在骨骼上麵。此人正是峨眉現任掌門人,郭鬆。
據說峨眉是郭靖與黃容之女郭襄所建,所以峨眉掌門身為峨嵋弟子,要隨師姓,
郭鬆一出場,傷勢慘重的峨眉十七子相互扶著對方,朝郭鬆跪下。“恭迎掌門,恭迎師父。”
郭鬆整個人懸空,背景是藍天白雲,卻看不出半點不妥之處,整個人似乎都與景色融在一起。景色是樹,他便是樹上的一片葉;景色是水,他就是水中的一條魚。
或許返璞歸真,就是形容現在出現的峨眉掌門人---郭鬆。
郭鬆已經做了太久的峨眉掌門,現如今的他已經一百零三歲,不曉得哪年會真的歸西。正因為如此,他講話輕聲慢語,盡量保持心情的平靜。“聽道友講話不是個不講理之人,為何闖我峨眉?”
劍宗老祖收起長劍,聽對方的口氣是相與自己交談。“我一朋友劍九鬆,曾是你峨嵋弟子,現如今我來送他落葉歸根,放入駕鶴閣。有何不妥?”
“哦?”作為峨眉掌門人,雖然為華夏政府工作,但是他對自家的駕鶴閣看得還是比較神聖的。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葬進去的。“道友所說之人是我峨嵋弟子?老夫可不記得有這麽一人。”
這時候郭鬆腳下的峨眉十七子中輩分最小的郭**叫“師父,賊人所說的劍九鬆正是當年的不孝子孫--劍九。”
“劍九,劍九。”已過了期頤之年的郭鬆略微失神,喃喃自語的重複劍九兩個字。
記憶再次拉回那一天,峨眉所有弟子都在,劍九那不羈的臉龐扔下一句。“從此以後,我劍九再不是峨眉之人。
然後獨自甩袖下山,從此了無音信。
當時的郭鬆還沒有現在這般年紀,也沒有這般淡定,兩個人的口氣都很爆烈,郭鬆臉色鐵青”好,好,很好。從此以後,你再也不要踏進峨眉半步,我郭鬆沒你這個徒弟。”
就這樣,半個世紀過去了,劍九果然沒有再出現過,時間已經太久,太久,已經好久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時至今日,郭鬆的心底已經沒有些許芥蒂,什麽事都看得平淡。“九兒回來了?”
“嗯?”劍宗老祖從老人的臉上看到惋惜,看到思念,難道說當年老瘋子不是被趕出峨眉的?“劍老怪,已命隕西山,隻剩下這一葫蘆灰了。”
對於劍九死,郭鬆臉上並沒有驚訝的表情,以他了解的劍九不到死這一天,是絕不會踏入峨眉的。“劍老怪?嗬嗬,是你給他起的別稱?”
“哈哈。”劍宗老祖白耀暢懷一笑“不是我給他起的別稱,是這世間之人眼中的他,瘋瘋癲癲的人可不就是老怪嘛?”
郭鬆也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哈哈,可以,這很像他。”
與郭鬆的寥寥幾句,劍宗老祖聽得出郭鬆並不恨劍老怪,可為什麽劍老怪老死不願踏足峨眉一步?
在白耀疑惑的同時,郭鬆的下一句話多了些凝重“他,是死在誰的手上?”
“守護者。”
郭鬆神情悲愴的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也是,憑他現在的修為,能傷他的人也就是他了。”
白耀實在揣測不出峨眉掌門心中所想,試探著詢問“既然劍老怪是你的徒弟,那他死後入駐駕鶴閣也是順利成章的事嘍。”
或許是聽到自己最喜歡的愛徒死在郭鬆最討厭的人手上,郭鬆的言語之間多了幾絲怒火。這怒火不知道對誰發泄,隻好著近在眼前的劍宗老祖發泄。“道友,情分是情分,規矩是規矩,越來越多的人不願遵循規矩。怎麽,你今天也要壞這份規矩?”
規矩?武林中的規矩從不知是何人定下,隻知道這規矩必須要守,每當拜師的時候,師父都會多番告誡,在武林中要守規矩,除非你的拳頭比對方大。
劍宗老祖白耀絲毫不懼。“既然如此,手底下見真章。”
郭鬆已經好久沒動手,一顆沉寂的心早已蠢蠢欲動。“正合我意。”
空中的郭鬆講完話消失不見,再看鐵索橋,鐵索橋上的劍宗老祖不知從何時起,也消失不見。
兩個人再次出現在的時候,是在一個想不到的地方,雙方的劍皆在胸前,隻聽一聲程亮的兵器交接聲。
短暫交接後,二人再次消失不見,然後幾息的呼吸後,出現在另一地點,二人每次出現在一地點必然發生兵器之間的碰撞聲。
底下觀戰的人驚叫連連,尤其是被峨眉雇傭打工的小道士們可勁的揉眼睛,眼球都被揉的通紅一片。“這是在拍電視嗎”
他們卻忘了,曾經的華夏國有著一個好男兒皆想去的地方--武林。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郭鬆手下的徒弟,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空中,剛剛死去,屍骨未寒的大師兄劍一,都被他們仍在一邊。
劍五感歎道“師父與那人的速度都很快,旗鼓相當啊。”
郭十七一聽五師兄將劍宗老祖白耀與自家師傅放在一起比較,悶悶不樂道“五師兄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咱們師父是何等厲害的存在?那人怎麽可能鬥得過師父?”
眾人對自己的師父都是盲目的崇拜,“就是,他怎麽可以跟師父一起相提並論。現在,兩邊隻是**在交戰,根本看不出誰強誰弱。”
“真正決出勝負的地方,是劍意的交戰。那才是決出勝負的時候。”
一群功夫與劍意都沒有達到劍宗老祖程度的峨嵋弟子,竟然在評足現在場中的戰局。就像兩個沒有駕駛證的人交流怎麽開車?什麽車子最好?著實可笑滑稽。
空中的兩人不斷顯現,消失,然後再顯現,再消失,兩人每次交戰都會講一句話。
很普通的話,甚至普通到“你今天早晨吃的啥?”那種地步。
“是時候結束熱身了。”
到了他們兩個這年紀,動作上的招數已經練到淋漓盡致,不可能再進一步。加上華夏國就這麽大點地方,經過先人前輩常年的記載與分析,各家各派的招數被來回揣摩破解。
發展到最後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單靠身體上的碰撞,的確,無法分出勝負。
“正有此意。”
兩人再次分開,落在鐵索橋的兩頭,郭鬆的身後是駕鶴閣,而劍宗老祖白耀的身後則是受傷的峨眉眾弟子。
兩人落定在地,隻是大呼痛快爽哉,並沒有半點體力不支,臉紅氣喘。
劍宗老祖白耀落地後當即揮出一道劍氣,峨眉掌門人郭鬆的速度也不慢,同樣揮出一道劍氣。
也不知誰的更強,誰的更快,兩道劍氣再一次相互抵消。
兩道劍氣從兩頭出發,在鐵索橋中間位置觸碰到一起。這一次的劍氣相互抵消,並沒有形成風波,而是兩道劍氣拐道。看得出兩個人打到現在,已經沒有試探,全是殺招。
劍氣如劍一般鋒利,在遭遇的地點,向左右拐彎,鐵索橋的繩子當即斷開,用來固定繩子的相近的兩根通天木樁也是當場爆開。
鐵索橋從中間斷開,兩個人卻沒有絲毫在意,郭鬆趁著鐵索橋斷開,現場有些混亂的時刻,提起劍向劍宗老祖白耀所站的位置輕柔一點。
雖然隻是虛點一下,但是暗藏殺機。這樣的一招是無法抵消的,隻能逃。
劍宗老祖白耀猛踩腳下的木板,踩出一個大洞,比斷開的鐵索橋更先掉下懸崖。劍宗老祖白耀掉下去,沒有停在原來的位置,峨眉掌門人的虛空一點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劍宗老祖白耀往下墜,峨眉掌門人自然也要乘勝追擊往下墜。
鐵索橋下,峨眉兩座山峰的中間地帶並不是虛無一片,中間可是有許多通天的木樁。這些木樁很長很粗,也不知峨眉祖上的人是從哪弄來的木樁,竟然有千米長。
長長的木樁不僅支撐鐵索橋的平穩,現在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遮擋二人的視線。
兩人皆知道對方在另一邊,卻不知道具體在哪個方位?雖然雙方都會劍意,但是劍意感知的距離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山中,地勢複雜的地方。
這裏的地勢太過複雜,如果釋放劍意會耗費很大的心力
。因為當劍意感知事物的時候,無論活的死的都能感知到形狀,所以如果在山間釋放劍意,一草一木一石一鳥都免不得要感知進去,感知的物品過多,要一一分辨,難免會分心。
現在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方位,身體一直在下落,兩人均沒有再出手。
然而在一柱香後,白耀對麵的峨嵋掌門人郭鬆竟然大叫一句
“道友,此時此景最適合喝酒。”
“來,接著 。”
看不清的對麵,傳來峨嵋掌門人的聲音。
劍宗老祖白耀不知道該不該回話,一旦回話就會暴丨露自己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