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潼關城門大開，一隊隊的曹軍將士走進城池。

    

    先抵達戰場的一方有時間在戰場進行一番布置，這對贏得戰爭有利。

    

    渭水這條並不寬敞的河流正好處華陰的西側，曹牧可以利用這條河流灘塗構建狙擊陣地，阻礙對方的進攻。

    

    在渭水的東西兩側，則生長著一片茂密的樹木，盡管這片森林的分布範圍並不大，最多隻有千米方圓不到，但在戰場上曹牧和苻健雙方的軍隊都可以利用樹木來遮蔽自己，防禦對方弓箭的殺傷，這對擁有大量長弓手和火統的

    

    曹牧來說是十分不利的。

    

    因此曹牧抵達這裏的第一件事就是趁著對方還沒抵達戰場之前用斧頭砍伐、用大火焚燒等等方法破壞渭水西岸的茂密森林，讓對方沒有遮蔽物可以依靠，如此一來曹牧的火統兵和長弓手就能全力發揮自己的火力優勢。

    

    “皇甫規，你將率領本部近衛軍三千人，包括兩千五百武士第三團和五百人的獨立騎兵營作為我軍的左翼，領導河東武士團的六千，共計九千人，在左翼的平原地帶挖掘壕溝、布置拒馬，為我守住左翼。”

    

    曹牧站在華陰的高塔上，指著城邊左側南方的一側說道。

    

    “曹牧，我向您保證，我將守好您的左側，全力作戰。”皇甫規右拳緊握錘擊自己的左胸，點頭應道。

    

    “薛衍？”曹牧看著身旁微微有些發愣的薛衍，高聲提醒道。

    

    “呃”薛衍完全沒想到曹牧竟然將自己安排在一個士族的手下聽命指揮，盡管心中惱怒不已，但看著曹牧嚴厲的眼神，他隻得應承道：“我會竭盡去全力的，曹牧公爵大人。”

    

    看到薛衍的順從，曹牧點點頭看向呂婆樓說道：“呂婆樓，你將率領近衛士武士團、長弓兵團共計八千兵力，負責我軍右翼，那裏是森林hé píng原相交的地帶，你要靈活利用森林構建陣地。”

    

    比較手下的貴族和將領，老而彌堅、戰陣經驗豐富的呂婆樓的確是最好的人選，盡管兩人過去有些許齷踞，但這並不妨礙曹牧對他的信任。

    

    曹牧在得到兩人的回應後，看向宇文陵吩咐道：“最後是宇文陵，你將率領武士團第一團和第二團，器械營、騎兵團以及我的近衛團七千八百人，神機營五千人，以及兩千常備民兵共計一萬五千

    

    人作為中軍，這將是我軍的主力，而我也將和你待在一起。”

    

    拂曉。

    

    雲彩散去，朝陽的光彩從四麵八方穿透濃霧籠罩的海麵。

    

    “天晴了！”

    

    “天助我也！”

    

    “真順利！”

    

    “前進！”

    

    但那不是開戰號令。

    

    全軍冒著嚴酷的狂風暴雨轉移到華陰附近。當然大本營也隨之移動。

    

    那之後到天亮前，全軍士兵捆了一個蜿蜒如百足蟲般的長柵欄。每打下一根樁都有位置和深度的講究。柵欄同士兵一樣，在布陣中被看作是舉足輕重的參戰者。

    

    好像有二段柵、外開式、迷路、占卜組等，臨近破曉，曹牧騎著馬來視察時，雨已經停了，柵欄工事也結束了。

    

    “看著吧。今天我們就要把前秦的敵人吸引過來，幹掉他們。”曹牧回頭看看諸將，微笑著大放厥詞。

    

    “不會這樣吧？”誰都這麽想。隻是勉強把它當成對自己的鼓勵。

    

    但有一點顯而易見的是，曹軍從離開潼關開始，全軍每個士兵都扛著一根木樁和繩子來到戰場。

    

    “如此大軍，全扛著木樁和繩子是要做什麽呢？”

    

    有人對此疑慮。但是如今，三萬根木樁在一夜之間已經連成了長蛇般的柵欄。天還沒亮就已顯示他們充分的準備：“來吧，前秦的精銳們！”

    

    這可不是為出擊做準備。正如曹牧所言，要殲滅敵軍，將他們吸引到這個柵欄內是個絕對的條件。恐怕引誘他們的柴烈的一支部隊和裴野的槍隊要去柵外等候敵軍上鉤了。

    

    “哇”的一聲，眾人突然齊聲對著清晨的天空高呼。才同敵人交火，也太出人意料了。因為他們看到了華陰方向升起的黑煙。

    

    這團黑煙從這裏看是在正麵，而對前秦全軍的布防來說卻成了後方。如此一來前秦軍的驚愕也可想而知了。

    

    “啊，敵軍也開始向我們的後方huó dòng了。”

    

    “敵軍到後方了！”

    

    在難以掩飾的動搖中，主帥苻健斷然下了出擊的命令：“刻不容緩了！等待敵軍隻不過是讓敵軍隨心所欲地進行有利的準備。”

    

    他的自信和因此而動的前秦全軍的信念是：“苻健以來英勇的我軍從未敗過！”僅此而已。

    

    曹牧給曹軍帶來的變革以此時為分界線，時代已宣示顯著的進步。

    

    他們依然運用精銳的騎兵，首先由苻丕、苻登、姚萇，姚興的部隊向柵外的柴烈和裴野的部隊發起猛烈攻擊。

    

    對此，曹牧始終持有現代化的頭腦和兵器，而且預備了科學的戰法。

    

    雨停了。田野的泥土爛糊糊的。

    

    前秦軍的左翼——苻丕和其他部隊約二千人，一邊聽著主將苻丕“不要靠近敵人的柵欄”的指揮，同時急忙迂回到連子橋的南側，他們計劃從敵軍柵欄的斷開處突擊。

    

    但是，道路泥濘。

    

    路上形成了很多池沼，一定是昨晚的大雨讓小河的水溢出後幹的好事。

    

    即便是對事先對地理已經充分預測的苻丕來說，這也是一場意料之外的天災。

    

    士兵的腳腕沒進了泥沼中，馬匹動彈不得。

    

    更糟糕的是，目睹了這一切的柵外敵軍王溪的部隊正用火統朝他們射擊。

    

    “回去！”一聲號令，已成泥人的苻丕軍隊急忙掉頭，朝裴野的槍隊匍匐前進。

    

    “他媽的！”苻丕罵道。

    

    二千士兵的盔甲上泥水飛濺，形成一道煙霧。眼看著他們中槍，這裏倒下一個，那裏倒下一個。淋著鮮血直叫喚的，被馬匹踩中痛苦shēn yín的，可憐的苻丕軍隊現在一片混亂。

    

    最終，他們的士兵相互撞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