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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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明哥,你怎麽樣。”吳霍文雙手扶住錢誌明關切得問道。



    “咳咳,傷的還不算太重但也得好好修養個把月了。”錢誌明擺擺手示意不用擔心。



    “顧修那小子,虧我們還把他當生死兄弟,讓我逮到非得扒他的皮不可!”吳霍文恨恨道。



    錢誌明重重得歎出一口氣道:“人各有誌,他如果想殺我就直接往胸口捅或者往脖子上抹了,萬一哪天真的把他抓到,盡量不要傷他性命。”



    “誌明哥放心,我剛已經令人騎上那些馬去追了,而且城樓那邊已經被我們的人把守了,他們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錢誌明靜靜地讓他把話講完,又是一歎道:“既然顧修背叛了我們,那麽城樓的防守自然也已經是土崩瓦解了。”



    吳霍文一怔,憤怒道:“可惡的小子。”



    錢誌明苦笑道:“連我也被騙了,一切都是武淩和顧修早已經串通好的。老鄭並沒有跟他們透露我們的事情,他還想在靈蛇鎮上賺錢,不然也不會為了上百倆銀子,讓提前定下天字一號的淩威去地號。”接著他又帶著諷刺的意味道,“他與武淩和淩威的交情,隻值那六十斤牛肉。”



    吳霍文問道:“那我們現在還追嗎?”



    “追當然得追,不然劉府給兄弟倆治的罪可就不僅僅用人不當這一條了,起碼還得加個玩忽職守,貽誤戰機。到時候,頭上這頂烏沙怕是保不住了。”錢誌明苦笑著回答道……



    天漸漸破曉,整個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懼寂,突然有了一聲鳥叫,劃破了這寂靜。一會兒,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



    靈蛇鎮向東數十裏都是縱橫連綿的山脈。



    “滴答”一滴透明的帶著些許晨光的露珠,不知從哪棵樹上滴落下來,濺到了陸天的臉上。



    陸天悠悠醒來,“哎呦”雖然他背後那道最嚴重的傷口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一不小心觸動還是疼得他哼出聲來。



    “呐,雖然是涼的但好過沒有。”不知道什麽時候,武滄來到陸天麵前,把一份幹糧和一壺水遞給他。



    陸天也不客氣得接過,問道:“那些官兵沒追過來吧?”



    “放心吧,那些馬裏麵除了我們騎的,全都下了巴豆,如果他們騎著過來保管夠讓他們喝一壺的。況且在一路上我們故布疑陣,真真假假諒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們!”武滄很有信心得對陸天說道。



    而此時,陸天也終於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滄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們淩威什麽時候得罪的官差啊?”



    武滄狠狠咬下一口幹糧,使勁嚼了幾口咽了下去對著陸天道:“當今的聖上天天沉迷於美色不理朝政,導致現在的大周朝政,已經盡數落在閹黨魏賢手裏。當今丞相對此是痛心疾首,於是暗中聯絡百官,寫下聯名書意圖召回在大周邊疆鎮守的司馬如,司馬大將軍。隻要司馬將軍能回來,那些閹人必定不敢再放肆,也可以趁此機會讓皇帝再回朝政。如果這樣還是不行,大可以讓司馬將軍發動兵變,扶持太子上位!”



    武淩頓了頓,灌了一口水道:“那封聯名書,由神兵山莊的莊主楚伊齊負責,他暗中發布俠義帖,四處召集天下英雄前來襄助,最後由我淩威鏢局負責把那封書信送出!而其他英雄豪傑也是分批合作,作為誘餌吸引閹黨們的注意。”



    對於楚伊齊,陸天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可也時常聽人說他的事跡,而自己也是經常在英雄榜上看到:楚伊齊,四十七歲天榜第五。曾經在十數年前,皇帝巡查遇難時挺身而出,與百十名禁軍一起戰勝數百名叛軍,終力挽狂瀾救出皇帝。深得朝廷信任,於十年前建立神兵山莊……



    武滄接著又道:“而顧修,顧兄弟也是在神兵山莊認識的。他雖是朝廷的人,但卻是一個心懷天下的英雄豪傑。他把魏賢讓官兵所要做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們,於是我們布置了這一係列完整的計劃。雖然不知道他們最終要下什麽毒,但好在你舅舅認識的朋友很多,從一個江湖人稱“濟世聖手”的朋友那裏拿到了許多療傷的藥丸,以及那放在春花釀裏可解百毒的百草丹。”說完他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裏麵裝著一粒黃橙橙的小藥丸,一副痛心的樣子道:“這百草丹可是好東西啊,可惜都放在酒裏麵了,我精打細算拆東補西也才留了這麽一顆。”



    正在他一旁看著的陸天卻是一陣無語。



    “小滄,小天。淩鏢頭醒了,他正讓兄弟們都過去呢,你們也一起過去吧!”不遠處,李忠對著陸天倆人喊道。



    武滄聽見自己的父親蘇醒,臉上露出難以遏製的喜悅,拉著陸天向著一處米白色簡易帳篷走去。



    此時的武淩正艱難地坐在臨時搭建的小木床之上,背靠著他的夫人周容,臉上毫無血色。而他的胸口受創處,被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層層包住,看不清楚具體傷的怎麽樣了。但如果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有一絲絲血液溢出,把潔白的紗布漸漸地染紅了。



    “總頭,您傷的怎麽樣了?”一個先來的中年鏢師問道,而他的身上其實傷的也不輕,腰部因為不小心中了一刀,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困難。而他身旁的數個兄弟身上,也都多多少少掛了彩。



    現在整個淩威其實也就周容和顧修還保持著完整的戰鬥力,還有就是武滄了,雖然昨晚他被打中數招,但依靠軟甲護體傷的倒是並不重,依靠著強橫的武功經過數個時辰的調息,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武淩看見眾人都已經來到,隻是眾人皆是臉露憂色,聲音微弱道:“兄弟們,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這次把兄弟們叫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武淩頓了頓,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用略帶歉意的聲音說道:“兄弟們我武淩一向光明磊落,行事說一不二,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欺騙了大家。”



    “咳咳”武淩激動了起來,胸口的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讓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但他不顧傷痛繼續道,“這次,眾英雄豪傑們的商議最終結果,其實是由神兵山莊的莊主楚伊齊,暗中親自護送那封聯名書給司馬將軍,而我等數十路人馬則是作為掩護,吸引官兵們的注意。同時也為了避免露出馬腳,必須跟手裏的人說是自己拿到了手書。”



    頓時包括顧修武滄,眾人皆是大吃一驚,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久久無言。



    武淩接著道:“兄弟們,現在武某身受重傷,怕是走不遠就會被官兵追到。但是該做的事已經做完,某死而無憾,但卻不想再連累兄弟們了。你們拿上東西趕緊走吧,回去記得好好過日子。”



    緊接著,他用顫顫巍巍的雙手拿出一塊塊令牌,“為了以防不測,武某事先在蘇杭個個信得過的商戶存了足夠多的銀錢。這是憑據,大家按功勞分配。”



    在場的眾人早已經是淚流滿麵,有幾個年輕鏢師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得接過武淩手中的令牌。



    很快,最後一個麵容清秀的年輕鏢師也接過了令牌,他撲通一聲跪倒在武淩麵前,哭喊道:“武頭,我,我林誌舍不得您啊!”



    武淩卻是笑了起來:“小林子,你跟我也有四五年了吧。”



    “回武頭,已經五年零二個月了。”林誌哀傷道。



    武淩笑的更燦爛了:“哈哈,看來我真的老了,該休息了,是啊不知不覺已經那麽多年過去了。還記得那時才剛入秋,我是在悅來樓碰到的你,那時候你小子可狂了,居然敢白吃白喝不給錢,還背著把破劍說自己是江湖豪傑,誰知立刻被店內的幾個店小二拿倆棍子就給打趴下了,最後還是我幫你付的帳。”



    武淩越說越興奮:“後來我問你打算將來幹嘛,你說你要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我就問你一個飯都吃不起的大俠怎麽行俠仗義,你當時就啞巴了哈哈哈哈……”



    武淩才笑了一會兒,又是劇烈咳嗽起來雙手按著肚子,臉上再次爬滿了痛苦。還好有周容在背後輕輕地幫他撫摸著,漸漸減緩了痛楚。周容嗔怪道:“你還不是一樣,為了行俠仗義命都不要了!”



    “總頭,我還想讓你教我,再帶著兄弟們一起押鏢一起吃飯一起喝酒……”林誌已經是涕不成聲了。



    武淩安慰道:“天下沒有免費的飯局,同樣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四季輪轉生老病死,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都走吧!”說罷他又看向李忠,“老忠你跟我最久,也是大家的前輩。雖然以後大家各奔東西,但畢竟兄弟一場。如果日後大家有什麽事情,你也記得多多幫襯。”



    此時的李忠,已經是老淚縱橫:“武頭,老忠我已經全都記下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我兄弟,兄弟的事就是我李忠自己的事!”



    武淩開玩笑般得說道:“老忠,其實我一直都想對你說句話,可是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不過想想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其實,我還是喜歡我們幾個人一起創辦鏢局那時,你們幾個天天老武或者老淩地叫我……”



    李忠強擠出一絲微笑道:“誒,老武。”……



    在山的另一邊。吳霍文的衣裳卻不知何故已經變的破破爛爛宛如一個窮要飯的,就連臉上和手臂也是劃開數道口子,他罵罵咧咧道:“一群兔崽子,不僅給馬喂食巴豆還做了那麽多機關陷阱,還得我們好幾個兄弟受傷。小心,別讓我抓到你們!”



    此時在一旁休息的錢誌明也不比吳霍文好上多少,甚至更嚴重一些。腰上的傷口一直隱隱作痛,再加上連夜趕路甚至有加劇之勢。



    “倆位捕頭,有劉大人的書信。”一個哨騎快馬奔來,看見錢誌明等人立刻下馬道,“奉劉脅劉大人命令,因錢誌明受傷頗重,劉府特命其速速回府治療。暫令吳霍文為正總捕繼續捉拿叛逆,另已派數十匹快馬任憑吳總捕調遣。”



    不知過了多久,錢誌明已經在回去了。



    蒼茫的天空之上,一隻蒼鷹正盤旋著,最終鳴叫一聲飛到吳霍文手上。它的腳上正綁著一封信。吳霍文利落地把它解了下來,仔細得看了良久,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