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奔赴“風雲宴”

    神龍鏢局七十二家分號，遍布大江南北，羅無常行走江湖多年，行事慎密，言若歡一行，一路都有人接應，雖然一路騎馬，卻並不覺得辛苦。很快進入安徽境內。

    眾人在路邊的一個小店簡單吃完午飯，“三姑娘，午時剛過，咱們緊走一個時辰，就能到城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山吧。”羅無常說道。

    “好！”言若歡點點頭。

    一路策馬，前行卻不到兩裏路，隻見前麵聚集了許多江湖人士。

    羅無常著人上前打探，回來稟報：“三姑娘，大鏢頭，走不了了，前麵的路上遇上塌方，山一樣的大石頭好多塊，堵了官道。”

    “可有人前來疏通。”羅無常道。

    “官府剛派來民兵在搬，隻怕要到晚上才能弄好，過了這個崖口，前方路窄，晚上趕路，怕馬失前蹄。”

    “三姑娘，看來咱們要露宿一晚了。”羅無常道。

    言若歡看了看天空，“羅叔叔，這附近不知有沒有可擋風避雨的地方，我看這天氣到後半夜會有雨，夜雨寒冷，若是露宿怕兄弟們受不了。”

    “這附近倒是有民房，但是我們一行二十人，隻怕沒有這麽大的房子供我們住，不過不遠有一個小山，山石險峻，被風侵蝕了底部，形成一個半開的山洞，我曾經走鏢路過那裏，在那裏歇息過。”羅無常道。

    “就去那裏，羅叔叔帶路吧。”言若歡調轉馬頭，一行人走進旁邊的一條小路。

    一路上有不少江湖人在一旁安營紮寨，看來都是打算在此露宿的。很快就到羅無常說的山腳下，那地方確實險峻，仿佛是山被底部掏空，遠遠望去，令人驚歎。有不少人在旁邊休息，卻沒幾個人進入山石下麵，都覺得進去之後壓抑，似乎整座山隨時都可能垮下來。

    “三姑娘，咱們晚上睡這兒嗎，石頭會不會掉下來。”木槿有點兒緊張。

    眾人都笑起來。

    “木槿，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你就安心吧。”一個年輕鏢師打趣著說。

    “放心吧，這樣的地方，我見多了。”言若歡安慰木槿，大家拿出幹糧吃了一些當做晚餐。

    羅無常讓言若歡靠近山洞裏麵休息，顧念著她是姑娘家，又喜靜，在旁邊搬些石頭搭了兩個簡易的石頭屏風，以免旁邊的陌生人打擾她。

    “羅叔叔，謝謝，這樣就很好了。”言若歡見羅無常這樣細心照顧，很是感激。眾人又升起幾堆火，以便晚上禦寒。

    剛入夜，幾陣冷風吹過，便下起了蒙蒙細雨，雨不大，卻冰冷浸骨，仿佛瞬間到了寒冬。不少人開始發牢騷，咒罵天氣，更有不少江湖人尋找避雨之處，運功打坐，抵禦寒夜。神龍鏢局的年輕鏢師們拿出烈酒，坐在火堆旁邊喝酒，倒也暖和，羅無常拿過酒壺，遞給言若歡:“三姑娘，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言若歡搖搖頭：“這酒太烈了，我打坐不會冷。”

    山洞中的人多起來，原先不想進來的，現下為了避雨也不得不走進來。

    “前方可是神龍鏢局的師傅們！”一個聲音在雨夜裏清楚的傳過來。

    羅無常趕緊起身，夜晚實在看不清對方是誰，來人還在遠處，必是用了內力喊話才傳過來的。

    “在下神龍鏢局羅無常！”羅無常朗聲應道。

    過了一會，隻見一輛輕便精致的馬車過來，駕車的年輕人，停好車，撐著傘，走了過來，見到羅無常，再調頭回去，對車上的人說了什麽。馬車上走下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正是百裏塵。

    四周不少人湊過來看熱鬧，言若歡見百裏塵一身綾羅綢緞，頭戴紫金冠冕，腰間翡翠醒目，連手上都戴著翠綠的玉斑指，這一身實在和這雨夜不相稱，又和這裏狼狽避雨的江湖人不相稱，言若歡心想：“他這樣打扮，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一樣，也不怕劫道。”

    “羅大鏢頭，在下百裏塵，路過，聽聞各位前往紫霞峰遇阻，在此避雨，特來探望。”百裏塵不但穿得如富家子弟，說話的眼神也是個市儈的商人。

    “原來是百裏公子，這裏人多擁擠，不便請公子歇息，有勞掛念。”羅無常當然認識百裏塵，隻一味覺得他是商人，自然對他的穿衣打扮不在意。

    “哦，無妨，晚輩隻是想送些酒與總鏢頭禦寒，不敢叨擾各位。”百裏塵說道。

    “公子不知，總鏢頭在杭州，此次赴宴，由三姑娘代表神龍鏢局前往。”羅無常道。

    “原來如此。”百裏塵點點頭，回頭叫人從車上搬下壇酒，遞給羅無常，“那麽就請各位喝些酒禦寒，算是在下的一點心意，等回到杭州，再請眾位英雄暢飲。”

    羅無常連忙道謝，“公子慷慨，在下卻之不恭。”

    百裏塵又拿出一壺酒給羅無常：“酒烈，不適合姑娘家飲用，這壺琥珀光就送與三姑娘吧。”

    羅無常見百裏塵如此周到，心裏想著，要不要請三姑娘出來道個謝。

    此時言若歡的聲音傳來：“百裏公子盛情，多謝！”

    她的嗓音輕柔平和，仿佛平撫一切躁動，原本四周圍都是些紛煩急躁的聲音，她用內力將寧靜傳出來，眾人都安靜下來。

    “百裏公子這是要去哪裏？前方道路不通，公子是回杭州還是去城內。”羅無常道。

    “在下也去紫霞峰赴約，今晚隻怕是走不了了。”百裏塵笑道。

    “原來公子與我們同路，不如一起避雨吧，烤烤火，人多也可禦寒。”羅無常道。

    “大鏢頭客氣了，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怕冷，馬車上還暖和些。”百裏塵笑道。

    羅無常打量了一下眼前這輛精致的馬車，就連車輪上都雕刻了精致的牡丹，不由得笑著說：“我看也是，山洞裏隻怕還沒有公子的車裏舒適呢。”

    百裏塵笑著回到車裏，羅無常也回了山洞。

    “三姑娘可知百裏公子一介商賈，怎麽也會在受邀之列？”羅無常對這個百裏塵十分好奇。

    “他腰纏萬貫，生意涉獵廣闊，或許和雲海山莊有生意往來也未可知。”言若歡輕輕的說道。

    “姑娘，喝一杯吧，這琥珀光還是熱的呢！”木槿高興的說道。

    “你也喝吧。這酒不烈，喝酒暖身。”言若歡對木槿說道，百裏塵一定是特意給她送酒來，否則怎麽會把酒熱上，他這個人，倨傲狂妄，故意穿成這樣讓人與他保持距離，又說自己怕冷不願意與眾人同處，他內力如此深厚怎麽會怕冷。

    馬車上。百裏塵坐在車上閉目養神，小四在一旁，將酒放到暖爐上，“公子，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三姑娘一個人帶一幫人去赴宴。”

    “言總鏢頭不愧是大俠，深謀遠慮，緊要關頭，派她去自然再合適不過，若是他思想迂腐，拘泥於女子不能當大任的念頭，神龍鏢局此刻的確派不出合適的人來。”百裏塵對言九深為佩服。

    小四給百裏塵倒是一杯酒，“公子喝一杯吧。”又拿出一個軟墊放在百裏塵的懷裏，似乎真怕他受涼，“公子，咱們送了東西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在這兒過夜呢，人多嘴雜的，要不要我去把三姑娘約出來。”小四笑著說道。

    “別瞎說，她現在身份不同，不可以造次，這裏多少天沒下雨了，前麵雖然山石陡峭，不過山坡上植被茂密，根本不可能會出現什麽塌方，必定有人從中作梗，今晚不會太平。”

    “公子，那咱們是要幫神龍鏢局退敵嗎？”小四說著摩拳擦掌。

    百裏塵敲了一下他的頭，“整天想打架，咱們不在江湖，萬不得已不要動手，隻要她沒事，別的人我才懶得管。再說，神龍鏢局高手如雲，哪需要你動手，咱們看看熱鬧就好了。”百裏塵一邊說，一邊躺下來，他身材高大，不得不曲著腿。“小四，給爺蓋上點被子，怕冷。”

    小四一臉嫌棄，一邊給他蓋上毯子，一邊說：“公子爺，你就寧神屏氣，運行個小周天嘛，你看人家那些武林人士都這樣禦寒，妄你那麽好的內力。”

    “咱們不在江湖，躺著多好。”百裏塵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小點心，別提多愜意了。

    近午夜，雖然天氣寒冷，眾人卻都已昏昏欲睡，一聲長哨，極低，又極清楚，四周草木沙沙作響，百裏塵睜開眼睛，“有殺氣！”掀開小窗戶上的布簾，想要給言若歡示警，她在山洞的最裏麵，周圍都是人，一定不知道有人來襲。百裏塵略一思索，從馬車坐椅下方抽出一支長笛，笛聲輕快婉轉，很快響徹四方。

    “誰大半夜的吹笛子？”

    “抽風呢吧！”

    “叨擾老子睡覺，不想活了！”

    咒罵聲此起彼伏。

    “公子，趕快收起來吧，一會兒咱們先被人給收拾了。”小四玩笑著說。

    “姑娘，我看情形不對，咱們的馬好像有些躁動。”羅無常道。

    “叫大家打起精神，有人來襲，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對付我們的。”言若歡並沒有睡著，適才已經發現了。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掠過夜暮，速度極快，又一個黑影掠過，眾人受驚，紛紛亮出兵器。

    “好香！”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閉氣！”羅無常大喊一聲，屏住了呼吸。

    言若歡騰空掠起，一記“湖冰掠影”，在空中拍出兩掌，那不尋常的香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掌法，好身手！”一個老嫗的聲音傳來。“這位莫非就是神龍鏢局的三姑娘？”

    “閣下是哪路神仙，既知我們神龍鏢局，卻敢這樣放肆。”羅無常朗聲道。

    其餘江湖人因擔心再遇上剛才的迷煙，紛紛站到神龍鏢局的人馬旁邊。

    不知何時，前方已站了一整排的黑衣人，黑巾蒙麵，為首的一個老嫗，佝僂著身子，手捂著口鼻，緩緩的走上前來。

    “羅大鏢頭，八臂羅漢羅無常，在下豈敢對神龍鏢局無禮，今日隻找一個人，與神龍鏢局無關，剛才的香料不過是想讓大家好好睡覺，不想叨擾不相幹的人。沒想到在三姑娘麵前班門弄斧，實在慚愧。”老嫗一邊說話一邊咳嗽了兩聲：“就請泉靈閣的崔少俠出來說話吧。”

    江湖規矩，事不關己，少管閑事，羅無常退回到言若歡身邊。

    “羅叔叔，泉靈閣聽起來有些熟悉，悅姐姐出嫁那天，他們是不是有派人來相賀。”

    “三姑娘，泉靈閣大弟子崔勝，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後起之秀，擅長泉靈劍法，出神入化，當時泉靈閣主還介紹你們認識的，姑娘忘了？”羅無常道。

    “在下崔義，與閣下素不相識，不知有何貴幹？”一個年輕人手持長劍站出來。

    “嗬嗬，我說的是泉靈閣大弟子崔勝少俠，你是哪位？憑你也能代表泉靈閣赴風雲宴嗎？”老嫗說道。

    “崔勝是在下兄長，我們泉靈閣已到達紫霞峰，我並不是去赴宴的。”崔義隻身一人，卻也不卑不亢，並未露膽怯之意。

    “什麽？”顯然事情出乎老嫗的意料之外。“好，既然你兄長不在，先抓了你，不怕崔勝小兒不聽話。”老嫗怒道。

    “閣下到底有何事，何不講明，非要動刀動槍，在下以寡敵眾，也絕對不會示弱。”年輕人見識了對方的實力，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已準備應戰。

    眾人都對這個年輕人有幾分佩服，但是都不願多管閑事。

    老嫗不再說話，伸手一揮，身後的黑衣人一擁而上，崔義雖奮力抵抗，無奈實力懸殊，很快被擒住。

    “叨擾各位休息了。請！”老嫗話音剛落身影已消失不見。

    “好快的身法，羅叔叔，你看那些黑衣人的招數，像是哪個門派？”言若歡道。

    “看不出來，這些黑衣人個個內力驚人，那個老嫗更是深不可測，江湖中有哪個門派行事如此神秘。泉靈閣行事低調，不知是得罪了誰？”羅無常道。

    眾人見黑衣人走了，都鬆了口氣，在這荒郊野外，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敵暗我明的情形下，誰都不願意多生事端。此時，雨已經停了，眾人放下了戒備，原本分散四處的人，都圍在了神龍鏢局旁邊，又燃起許多火堆，有人拿出幹糧吃了一些，空氣中散發出食物和柴火的香味，都安心了些。言若歡叮囑木槿幾句，便打坐休息。

    “這樣就完了，我怎麽感覺沒這麽簡單。”百裏塵見黑衣人這麽快就走了，說道。

    “公子，您想多了吧，睡吧，現下可太平了。”小四也倚在旁邊打算睡覺了。

    三更時分，木槿睡得正香，一旁的人說話她當然聽不到。

    “怎麽樣，成了嗎？”

    “先宰一個，試試？”

    “他們隻讓我們用迷煙迷暈他們，我可不shā rén，我也不想得罪神龍鏢局。”

    “都這會子了，你以為神龍鏢局還會放過咱們嗎？”

    “聽說這位三姑娘是名醫，這藥會不會不管用。”

    “那人給的，一定管用！”

    “那好，發xìn hào吧！”

    一聲響箭，刺破寧靜的夜空。

    半晌之後，方才走掉的老嫗帶著那群黑衣人再次回來了。

    “怎麽樣了？”老嫗厲聲問道。

    “尊駕放心，都睡過去了。”一個紅臉的漢子揖手道。

    “別的不管，先殺了那個三姑娘。”老嫗徑直走到靠在石頭邊的言若歡身邊，一把短劍出鞘，銀光一閃，眼看就要刺中對方要害。

    言若歡卻在這時倏然起身，身影晃動間已避開老嫗的短劍的攻擊範圍。

    “別的不管，留下這老嫗或者黑衣人一個活口。”言若歡身形已定，輕輕的說道。

    原本躺倒在地的神龍鏢局眾人，竟然全部醒過來，電光火石間，已與周圍的人動起手來。

    原來那些江湖人與老嫗是一夥的，借著老嫗抓走崔義的功夫，全部站到神龍鏢局這邊，如今竟然形成合圍之勢。好在神龍鏢局此次隨形的鏢師全都是言九爺精挑細選的好手，江湖經驗豐富，而那些江湖人武功並不怎麽樣，隻是人多一時混亂，卻很快被神龍鏢局的人zhì fú。言若歡不敢大意，老嫗身法之靈活，江湖罕見，不知對方底細，言若歡過招時有所保留，且與之周旋，老嫗和黑衣人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神龍鏢局竟無一人中計，心中一時驚慌，十分忌憚。

    老嫗使短劍，言若歡並未拿出飲血劍，隻是用掌法與之相抗，掌風帶著深厚的內力，頻頻壓製老嫗的劍招，老嫗喝斥道：“別管那些個小嘍囉，殺了這丫頭。”

    原本與鏢師們交手黑衣他聽了老嫗的話，立刻轉身一同對付言若歡。

    羅無常大聲道：“收拾這些黑衣人，保護三姑娘。”

    言若歡並不慌張，反而淺淺一笑，輕聲道：“一定要留個活口！”

    羅無常不愧是八臂羅漢，成名絕技‘幻影掌’施展開來，竟同時牽製了三個黑衣人。

    “大鏢頭，好功夫！”一個年輕鏢師忍不住喝彩。

    夜色昏暗，內力不佳之人隻感到內力壓製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卻看不清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敵人。

    老嫗見神龍鏢局個個是好手，心中擔心無法得手，於是專心對付言若歡，言若歡見她內力深厚，身法極為靈活，最厲害的是劍法詭異從未見過，出劍快如閃電，招式變化多端，言若歡並不著急，隻是用輕身功夫小心與之周旋，直至對方劍招重複，心中已有分寸。

    “閣下的劍法確實厲害，看來我也隻能取巧了。”言若歡道。

    老嫗不明白她的意思，卻見言若歡避開她的短劍，一轉身騰挪之際，竟散出一把白色粉末，老嫗隻當一定是毒藥，趕緊收劍，屏氣。言若歡卻倏然轉身，不知何時飲血劍已赫然在手，她本內力深厚，如今貫注劍身，竟然顯現出陣陣血光，將四周圍都照得詭異無比。

    老嫗知道飲血劍的威力，不敢再戰趕緊縱身一躍就要逃走，哪知言若歡的劍招竟比她還快，一記“長劍飲血”已直指老嫗麵門。老嫗情急之中隨手一抓，竟然抓住了一個黑衣人擋在了自己的麵前，黑衣人當即倒地，飲血劍詭異的將劍身的血全數吸走。老嫗就在這瞬間逃得無影無蹤。

    羅無常同其他人已將其餘黑衣人治服。

    “三姑娘，這些人已被我們點了穴，姑娘打算怎麽審他們。”

    “三姑娘！這些黑衣人咬舌自盡了！”一個年輕鏢師眼見五六個活口瞬間變成屍體。

    言若歡看了看這些人，已無藥可救。回頭看了看其餘的江湖人，這些人總共有四五十個，其中一些人仍在昏迷中，而那些與他們動手的有二十多人。羅無常江湖經驗豐富，點了他們的足三裏穴，讓他們無法動彈。

    “神龍鏢局不知是怎麽得罪了各位，竟然夥同黑道人物要將我們置於死地。”三姑娘輕輕地說。

    一個紅臉漢子說道：“三姑娘饒命，我們是斷龍幫的，上個月，我們帶著少主去您那兒瞧過病，不知姑娘可還記得。”這紅臉漢子急急地說道：“我家少主中了蠱毒，姑娘您說無藥可解，讓我們帶少主回家閉關。”

    言若歡有點印象，“你家少主可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正是！”紅臉漢子道。

    “說下去。”言若歡道。

    “我家少主在家呆不住，悄悄出門蠱毒發作，被剛才那樣的黑衣人脅持了，之後就威脅我們到這裏合擊姑娘。”

    “那些人是誰？”

    “姑娘，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我家副幫主說一向與神龍鏢局交好，不能做不仁不義之事，就因為這一句，當時就被那老嫗殺死了。幫主實在沒辦法才讓我們來做了這為虎作倀之事，請三姑娘饒命。”紅臉漢子不像說謊，羅無常在一旁也示意言若歡，此人的確是斷龍幫的人。

    再問其他人，竟然都是同樣的原因，總共有四個門派的人，均是因為被脅迫才敢對付神龍鏢局，言若歡一時心裏有些難過，這些人所說的中了蠱毒的人，她心裏有印象，如果她能解了那蠱毒，隻怕也不會今日這一劫了。

    “羅叔叔，若是往日，爹爹遇上這樣的事，會如何處理。”

    “姑娘，總鏢頭一向俠肝義膽，這些人既然真的是受人脅迫，也可以放他們一馬。”話峰一轉，“隻是，方才說要宰一個試試的不知道是誰，姑娘對於這樣的惡人，咱們也應該以儆效尤。”

    “就交給羅叔叔吧！”言若歡點點頭，不再理會那些江湖人。羅無常一揮手，一個年輕鏢師手起刀落了結了那個想要殺他們試試的人，神龍鏢局恩威並施，其餘的江湖人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姑娘，其餘那些睡著的人不知怎麽樣了。”木槿問道。

    “我看了，不要緊，隻是尋常mí yào，一會就醒來。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天亮了，有人發現這些黑衣人的屍體，我們也難解釋。不如即刻動身吧。”言若歡道。

    “姑娘說得甚是，我們到了前麵路窄時，就下馬步行，天亮我們應該進城了。”羅無常道。

    於是一行人牽了馬即刻前行，路過百裏塵的馬車，言若歡道：“看看馬車裏的人。”

    “哦，對哦，不知百裏公子怎麽樣了。”羅無常一拍腦門，趕緊下馬，掀開馬車轎簾，隻見百裏塵睡得正香，“百裏公子，且醒過來吧。”

    百裏塵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

    “羅大鏢頭，早啊。”

    “百裏公子，我們即刻動身了，公子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方才這裏有人死了。”

    “是嗎，哎呀，那趕緊走吧。小四起來趕車。”百裏塵驚惶失措的叫醒小四，駕著馬車跟在神龍鏢局後麵。

    言若歡不由得輕笑，這樣裝模作樣，羅無常竟然也信了。

    官道上的塌方已經疏通，一行人順利通過，走到路麵狹窄的地方時，天空已露魚肚白，馬兒也認清了路，眾人很快進得城內，百裏塵從車上下來，對言若歡揖揖手：“三姑娘，不知何時上紫霞峰。”

    “要與大家商量之後才知道，多謝百裏公子的酒，還有，昨夜公子笛聲示警，很是及時。”言若歡說道後麵放低了聲音。

    “昨晚在下睡得香，不知道姑娘說的是什麽。”百裏塵笑著一拱手：“告辭！”